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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鹏飞说:“好那太好了,魏警官,谢谢你啊。我们呆在这里,想来想去,想不出一个好办法,就空着急,生闷气。”
郭小茹没想到雷鹏飞一想,就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心里放松下来,对魏宏烈说:“那到时,你要多带几个警察来,莫德刚肯定会派很多民工来闹的。”
“没问题,他们一来,你们就打电话给我。”莫德刚好容易抓到一个可以在老婆,还有一直歧视他的情敌面前显一下威风的机会,就神气活现起来,“他们大概什么时候来?”
雷鹏飞刚才情急之下猜的,到底来不来闹事,什么时候来,他不知道。但莫德刚下星期二是肯定要来的,所以星期一,他一定要去见温锦山,让他解决这个问题。
雷鹏飞说:“现在工地上的民工已经不多了,只有几个看工地的人。莫德刚等几个头头,明后天不来,下星期二三肯定会来。”
魏警官说:“我明天就向刘所汇报这件事,思想上先有个准备。”
这样说了一会话,郭小茹就乖乖地随着魏宏烈回家了。告别的时候,魏宏烈握着雷鹏飞的手,又恢复了热情,但眼睛里的怀疑还在。
他们走后,雷鹏飞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定下心来,在网上浏览起来。
一会儿,郭小茹给他来一条微信:小雷,征婚借种的事,我考虑两天,下星期确定。
雷鹏飞回复:好的。你把手机里的有关信息全部删除,防止他偷看你手机,切记!
雷鹏飞好容易熬到星期一,忍耐着等到上午十点半,他就拿出手机给温锦山打电话。他说星期一给他答复的,他明天要给莫德刚一个说法。
所以,他对打这个电话很重视,就有些紧张。温锦山的手机通了,却一直没人接。他连打三个电话,他都死也不接。
这可急坏了雷鹏飞,他的心一阵发紧。他担心的事终于来了,现在怎么办啊?
雷鹏飞见对面的郭小茹在看着他,办公室里其它人也在关注着他。为了不影响他们的情绪,他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坐在办公桌边发呆。
今天星期一,是例行的办公室议,但雷鹏飞没有心思开。吃好中饭,他要到交通局去找温锦山。明天莫德刚就要来了,我怎么对他说?如何面对他啊?
也躲开不见他吗?不行!再说,躲得了今天,躲不了明天。躲不是一个办法,一定要正视现实,面对困难,积极解决问题。
过了一会,郭小茹才轻声问:“今天,村委会办公会议开吗?”
雷鹏飞说:“吃过中饭,我要去交通局找温局长,暂时不开,这个问题不解决,这里就不会安宁。”
郭小茹说:“好的,我知道了。”
吃过中饭,雷鹏飞就不声不响地拿了包,朝自已的车子走去。他不想惊动其它人,但村干部都在背后注视着他,脸上都有愁云。
雷鹏飞坐进驾驶室发动车子,往办公室看了一眼。见村干部都站在门口看着他,心里就袭上一阵暖意,却也有些内疚和不安。
不解决这个问题,我对不起他们啊!让他们担惊受怕不说,还要让他们受连累。没钱修路的决定是我做的,如果有什么后果,这个祝是我闯下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只有我自已去解决!
他心里这样想,但没有出声,就开着车子拐出学校,往县城赶。他心急如焚,所以车子就开得很快。开到交通局门外,还不到一点钟。
今天是认识他的那个门卫值班,他出来档住他说:“你找谁?”
雷鹏飞干脆说:“我找一下温局长。”
门卫说:“他不在。”
雷鹏飞说:“我把车子开进去等他。”
卫门说:“对不起,不能进。”
雷鹏飞问:“温局长跟你说,不让我的车子进去的?”
卫门说:“没有。这个,他怎么会跟我说?”
雷鹏飞有些不高兴,再加上心里急,声音就不觉高起来:“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进?我跟温局长约好的,他让我过来的,你明白吗?”
门卫被他说得愣愣的,想了一下,才走进门卫室打开伸拉门,放他进去。雷鹏飞把车子开进院子停好,出来从楼梯往上走。
他走到局长室门前一看,门关着,他上前拧了一下门锁,不动。他简直要气疯了:这个人怎么这样啊?说好星期一给我答复的,却电话不接,人走掉,这是什么意思?
雷鹏飞气得真想上前擂他的门。但他知道这没有用,就无奈地走下来,坐进车子里发呆。他感到很无助,很孤独,心想干点事情,真的不容易啊。
他想直接给周铁根打电话,可是想想他又不敢。你一个小村长,村里的事也要麻烦他,他县委书记哪有时间管这种事?再说,这牵涉到钱的事,也不能找他,弄不好就会让人产生误解。以为我跟周铁根之间,有什么利益上的瓜葛呢。
还是我自已解决吧。雷鹏飞想,我就不相信,温锦山你一直躲着不回办公室。我今天就坐在这里不走了,非要等到你不可。于是他就摇下驾驶椅,仰躺着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门口有声音把他惊醒,他一看,有一辆车子开进来,但不是温锦山的奥迪车。他耐心地等待着,关心着门口开进来的每一辆车子。
到下午三点半,还不见温锦山的车子进来,雷鹏飞就拿出手机再次给温锦山打电话,还是一直没人接,雷鹏飞的火气就大起来,可是冲谁发呢?
要不要再去找一下李科长?雷鹏飞想,或者随便哪个副局长都可以,跟他们吵一架,心里也舒服一些。
他正要推开车门走出去,手机来了一条短信。雷鹏飞按出来一看,就是温锦山发来的:雷村长,不好意思,我在市里开会,不能接你电话。工程款的事,我们局里已经申报上去了,还没有批下来,你再耐心等一下。
雷鹏飞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终于有了回复,但没有说什么时候有钱,继续推诿搪塞。他就给他发短信:温局长,你答应今天给我解决的,明天施工队就要吵过来了,你让我怎么办?这一半的工程款到底什么时候能到位?你给我一个准信,我明天好给施工队答复。
发出去以后,温锦山没有回复。
雷鹏飞再催问,他还是不回。他气得真想骂人,却找不到对象。咬牙切齿地坚持到五点钟,他只好浑身无力地开着车子回去。
怕见到同事失望的神情,雷鹏飞在镇上吃了晚饭,等到天黑再回去。他把车子开进学校,打开办公室门,一个人坐进去,闷闷不乐坐在办公桌边想心事。
事情好办钱难要。这个严峻的问题,真的摆到了他面前。如果一直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就要影响前山村美丽乡村建设进程,正在动工的几个垫资建设工地,弄不好就会停工。他们知道村里没钱付,还敢垫资做吗?
也要影响我的政治前途,甚至会有人身安全方面的危险。要不要躲开几天?雷鹏飞有些害怕地问着自已,不能躲!那样问题会更大,坦然面对现实,听凭他们处置,他们总不会把我打死吧。
这样决定以后,他就回宿舍。在宿舍里,他与李帮庆何会昌他们谈笑风生,像没事一样,至十点半方睡下。
第二天,他依然像没事一样来上班,还是第一个走进办公室。
一会儿,大家纷纷都来上班了。一来,她们就都在关心地看着雷鹏飞。
郭小茹第一个开口问:“怎么样?见到温局长了吗?”
雷鹏飞说:“没有见到,打他电话,怎么也不接,把我气死了。后来我打再,他才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是在市里开会,不便接电话。工程款的事,他们申报上去了,但还没有批下来,让我们再等等。”
郭小茹就咂着嘴,说:“啧,这可怎么办啊?一会儿,莫德刚就要来了。”
雷鹏飞沉默了一会,对她说:“你们都出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他。我估计,今天他会发火,我来对付他吧。”
郭小茹说:“村里的事,怎么能让你一个人顶呢?今天,我们哪儿也不去,要在这里保护你。”
外面的几个女人也都默默地坐在那里不动。
雷鹏飞说:“我量他不敢把我怎么样,你们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不要管我。”
郭小茹朝外面看了一眼,埋下头不再跟他说话。
今天周凤山还是没有来,他一直在村里抓春耕生产。这样,村委会里除雷鹏飞一个男人外,就全是女人。五个女人都自觉留在办公室里,准备保护她们敬重的上司。
雷鹏飞见她们不出声,也不走,心里就踏实了许多,也感到了一种集体的力量和温暖。
快十点钟的时候,莫德刚真的来了。
这次,他不是来一个人,而是四个人,都是男人。其它三个人,雷鹏飞只认识包工头张老板。另外两个男人,他不认识。
这两个男人的胳膊上都有吓人的纹身。他们一走进来,办公室里就有了一种恐怖的气氛。女人们都吓得面面相觑,但谁也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