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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按照农村的习俗辞旧迎新,雷鹏飞跟着爸爸妈妈的安排去做,去吃,去玩。一家人得以团聚,其乐融融。到年初二,他大婶过来,与他妈一起安排雷的相亲活动。
“鹏飞,你过来。”她妈把正在东宅上看人家打牌的雷鹏飞叫过来,问,“你什么时候走?”
雷鹏飞说:“年初七,我要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年初八一早走,怎么啦?”
她大婶说:“帮你安排跟王书记的女儿见个面。”
雷鹏飞反对,说:“还是不要见的好,见了反而不好。”
“这孩子,见一面有什么啊?”他妈唬着他,“你到底有没有对象?跟妈,还有你大婶,说实话。没有,就去看一下。人家可是书记家,不嫌弃我们家普通,寒酸,就已经不错了,你还不肯去看呢?真是。”
雷鹏飞只好说实话:“我在那里,已经谈了一个,但还没有最后定,所以这个春节,没有带回来给你们看。我给你们的礼物中,有两件就是她买的,我没有说。”
他妈说:“没有定,就不算。再去看一下王书记的女儿,正好比较一下。我最近没有看到她,小时候,我是看到过她的。长得很清秀,聪明有灵气,妈要是能够要着她做儿媳,高兴死了。”然后用命令的口气说,“快去看,你要是不听妈的话,妈可要生气的。”
她大婶就说得比较委婉:“只是看一下,又没有让你定,你怕什么呀?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多看一个人,也多一个比较。兴许你一看,就满意得不肯走了呢,咯咯咯。”他大婶信心满满而又开心地笑。
雷鹏飞还是摇头不肯,说:“万一他女儿看上我,我又不肯,不要跟王书记家弄得不开心嘛。”
她妈笑骂:“你就知道人家会看上你?你长得像潘安,还是家里有万贯家财啊?美得你!”
雷鹏飞嘟哝说:“我的婚事,我自己负责,你们就不要给我多操心。明年春节,我保证把她带回来给你们看。还真巧,她也是村支书的女儿。”
“真的?”她妈惊喜地看着儿子,迫不及待地说,“有她的照片吗?快给妈看看。”
雷鹏飞在手机里翻找着,一张也没有。要不要让小莉给我发一张过来?雷鹏飞想着,就给林小莉发去一条微信:快给我发一张照片,你的全身照,我要给我妈看一看。
发过去以后,林小莉迟迟没有回复。雷鹏飞就给她打电话,但手机通了,却没人接。他对妈说:“她大概没把手机带在身上。”
她大婶还是坚持说:“都已经在王书记面前说过了,不去看一下,就是不给王书记面子,李惠芳,你说是不是?”
雷鹏飞妈叫李惠芳。李惠芳点点头说:“嗯,没错,那就去看一下吧。大嫂,你去跟王书记说一下。这个主我作了,只是去看一下,又什么?”然后看着雷鹏飞,亲昵地说,“你敢不去,我就打你屁股。”
在妈眼里,雷鹏飞再大,也是个孩子。雷鹏飞对妈亲,以前大学里回来,他还对妈发嗲呢。现在工作以后,特别是有了几个女人以后,他就知道不能再跟妈发嗲了。但她也不敢违抗妈的命令,就垂下头默认。
这样,他大婶就去王兴兵家沟通。她找到王兴兵老婆,没有说来给他们作媒,只是说,让两个年轻人见个面,聊一下。两个同村的大学生,认识一下,总不是一件坏事。王兴兵老婆大概听王兴兵说过了,所以对他大婶格外热情。
然后与王兴兵商定,年初四请雷鹏飞一家人来吃饭,名义上是还请吃饭,其实就是让两个年轻人很自然地见一面。
他大婶回来一说,雷鹏飞觉得这样比较好,不要搞太正规的相亲活动,那样反而尴尬。不说相亲,只去吃饭,这样见面就自然,不谈恋爱也不伤对方的自尊心。
春节到人家家里去吃饭,跟年前不一样,不能拿两样东西,烧的纸不能拿,只拿礼品。家里没有拿得出手的礼品,雷鹏飞就开车到镇上买了两样礼品,然后与爸爸妈妈一起去王书记家吃饭。
这样作为媒人的他大婶就不能去了,只是他们一家人去。雷鹏飞开车去,他妈第一次坐儿子的车子,开心得一路笑。
王兴兵家在中间那只埭上,离他们大概两三公里,所以一会就开到了。雷鹏飞把车子开到王兴兵家的水泥场院上,停好,走出来,朝他家堂屋走去。
王兴兵的楼房比他们家高大一些,场院也比他们大很多。王兴兵与老婆马上从屋子里走出来迎接他们,王兴兵老婆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爸和妈拎着礼物走在前面,雷鹏飞跟在后面,他礼貌地分别叫了他们一声。
走进堂屋,雷鹏飞眼睛扫视着,要寻找他家女儿,看看她到底长得多漂亮,跟林小莉比谁更漂亮呢?可他扫视了一圈,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王兴兵热情地招待他们,让他们在堂屋中间的方桌边坐下。这时,屋子里已经坐着五六个人,都是王兴兵爸爸妈妈等亲人,外面不断有拎着礼物的亲戚朋友走进来。王兴兵今天请亲戚朋友吃饭,所以正好把他们也请来了,总共请了三圆桌客人。
王兴兵见雷鹏飞的眼睛一直在屋子里扫视,就知道他在寻找什么,便给老婆使眼色。他老婆就冲楼上喊:“玉娥,拿点瓜子下来。”
他们怕两个年轻人对不到一起去,反而不好,所以经过商量,决定不跟女儿说有人来相亲的事。这样,女儿就不知道今天来的客人中,有个来相亲的人。她就躲在楼上看电视,玩微信。现在,她听到妈喊她拿些瓜子下来,连忙拿了一个装满瓜子的铁盒子,从中间的楼梯上走下来。
雷鹏飞是背对着楼梯坐的,所以王玉娥走下来的时候,他们都没有看到。王玉娥亭亭玉立,身材像她妈,脸蛋像她爸,综合了爸爸妈妈的优点,长成了一个冰清玉洁的美女。
“玉娥,把瓜子倒一些桌上。”她妈故意这样说,让雷鹏飞注意她。
王玉娥见方桌上坐着两三个面孔有些陌生的人,就红着脸走上来往桌上倒瓜子。
“玉娥,你认识他吗?他也是去年刚毕业的大学生。”她妈装作随便的样子给他们介绍。
雷鹏飞与王玉娥相向一看,都愣住了。两人愣了一会后,几乎同时惊叫起来:“啊?”雷鹏飞先发声:“王玉娥?你,你是王书记的女儿?”
王玉娥高兴地笑了,笑得像一朵红彤彤的牡丹花:“雷鹏飞,是你呀,你,你怎么来了?”
他们的父母,四个大人,都面面相觑,惊喜不已。
“啊?你们认识?”雷鹏飞的妈喜出望外。她上上下下打量着身材苗条,脸蛋漂亮的王玉娥,心里喜欢得不得了,恨不得马上就表态要她做儿媳妇,就喜不自禁地夸赞说,“哇,王书记,你家女儿好漂亮啊,像电影明星。我家。”
雷鹏飞就坐在他妈的北侧,他赶紧用臂肘顶了一下妈的胳膊,说:“我们是小学同学,后来初中,高中不在一个学校上,所以差点认不出来。没想到,王玉娥长得这么漂亮。”
王玉娥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他们父母借吃饭之机,巧妙安排的一场相亲活动,只以为碰巧遇到了小学同学,所以心里就没有芥蒂,就带着少女的自然羞,红着脸说:“你也长得好帅,在路上遇到,我也不一定认得你。”
王玉娥妈也是喜笑颜开,说:“你们原来是同学,快坐下,正好陪同学聊聊。”
她听王兴兵回来说,雷金虎的儿子雷鹏飞如何优秀,怎么能干,将来前途无量。他大婶要给玉娥作媒,就高兴得成天巴望周雪芳到她家里来。雷鹏飞的大婶叫周雪芳。要是年初三不来,她就要主动到周雪芳家里去,让她叫雷金虎一家人年初四来吃饭,顺便看一下雷鹏飞,让两个年轻人见个面。他们在年前就定好,年初四请亲戚朋友吃饭。
当着各自大人的面,雷鹏飞和王玉娥聊些什么好呢?他们一个知道这是暗中的相亲,一个不知道,以为是巧遇。一个已经有女朋友,来相亲是妈逼着来的,只是做个形式,尺个义务而已。一个吧?大学一毕业就与男朋友吹了,感情正好是空档。所以她见了小学同学格外开心,就热情地跟他聊起来。
“你后来上了哪个中学?”王玉娥先开口问,“我后来直接到县城的沙林二中,寄宿读的初中和高中,我爸帮我弄过去的。”
雷鹏飞说:“我初中就在这里的正直中学,高中考到老完中国林中学上的。”
王玉娥又问:“你后来考取哪个大学?”她还没有想到相亲的事,所以是很自然的巧遇同学的随意聊天。
雷鹏飞说:“我考取华中科技大学,学的是电子商务专业。你呢?”
王玉娥说:“我考取苏州大学,在医学院学内科,现在分在县医院内科病房当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