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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干什么,啊,谁给你的权力,竟然敢去找他,你胆子忒肥了啊?”
邓一川居高临下,气势汹汹,脸色非常难看。
沈丹压根没想到邓一川会这样,她从省里那家宾馆逃出来,街上拦了辆出租车,花两千元钱奔回吉东,脸没洗衣服也没顾上换,就来见邓一川。她想急着告诉邓一川,对那个人再不要报指望了,人家不会再理你,甭说保护,怕连最基本的同情也没。
这是沈丹一路想到的。原来她对普天成充满敬意,还错误地将邓一川的未来寄托在他身上。现在看来,她和邓一川都幼稚,官场中人,没一个能信任的。
沈丹说话很快,噼里叭啦,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此行的感想和愤怒倒了出来。
原想邓一川会对她说一大堆的感谢话,没想人家还没听完,就像狮子一般怒吼起来。
“邓一川你个没良心的,我一心为了你,你倒好,反过来冲我咋唬,你这算什么本事?”沈丹也叫上了。
“一心为我,这叫一心为我?跟你强调过多少遍,我跟那人没关系,没关系,你听清楚了没?”邓一川气得眼里都有了泪,沈丹到现在还意识不到这事的严重性,她以为官场就像她家,民主得过了头。
方亚晚上给他打电话,邓一川还将信将疑,认为沈丹不会这么幼稚,也不敢贸然去见那人。再怎么着,沈丹也拿一份工资,在体制内上了十多年的班,基本的规则还是懂的。
所以在方亚面前,他还极尽可能地替沈丹说好话。惹得方亚十二倍地不高兴,骂他花痴,情种,见一个爱一个,比贾宝玉还可恶,比唐伯虎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在好,沈丹自己承认,去省城果真见了那人,还想让那人给吉东这边打招呼,将他留在政府大院。
天下有沈丹这样的傻瓜吗,官场里所谓的关系,是这样运用的么,她真是简单得让人发笑啊。
有些事只能在暗处,有些关系永远不能公开,不能见太阳!
越是重要的关系,越不能轻易动用,否则你会减轻它的份量。
还有,官场中人,出牌永远不会是老百姓的思维。什么牌该打,什么牌不该打。什么时候出手,什么时候至死也不能出手,这都是有很深学问的。沈丹这样闹,不但一点用不起,反而将他和那人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给破坏了。
指不定那人还会恨他,觉得他是个累赘,甚至会误以为,他邓一川在威胁他。
这是邓一川最最怕的。截至目前,他从没对那人有过什么企图,更不想借助他的手,让自己平步青云。毕竟那不是他能依靠得了啊。
“川,实在不行就去找找他,他官再大,不至于连这点情面都不考虑吧?”母亲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来,那还是刚放出来,他去乡下看父母,父母听说他可能连班也上不了,情急地催他。
当时他坚决地摇了摇头,告诉母亲,就算自己这辈子失业,也绝不会带给他一丝儿的麻烦。
母亲忧伤地叹口气,道:“川啊,都说咱老实,我看你是老实到头了,你就受吧。”
他果真就受了。不管是调查初期,还是后来被关进看守所,就算是被他们连连设套,层层围攻,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还是现在,他脑子里,从没想到让那个人来帮他。
没有。这点邓一川完全可以保证!
可现在,风云过去,为个工作变动,沈丹竟去胁迫他,还打出了那张隐秘牌,把表姐金嫚也给抬了出来,这让那人怎么想?
简直是作死啊。邓一川又渗出一身汗。
沈丹却坚持自己做得对,一点反省的样子也没。不服气地说:“怎么没有关系,你是金嫚的表弟,当年他一个老男人,那么霸道地就把金嫚睡了。当时金嫚才多大啊,十八岁。亏他能下得了手。后来东窗事发,这事被他对手揪住不放,要点他的死穴,若不是你,这套他能解开?”
沈丹一席话,忽然让邓一川雾雾茫茫起来,脑子里浮上很多事。浮上表姐金嫚那张干净圣洁的面孔。
是啊,她被睡了,那么小,在他还对男女之事朦朦胧胧,看到男女同学拉个手都要脸红的年岁,家里突然曝出这么一档子事。他的大姨、金嫚母亲一听女儿被一个老男人糟蹋,几乎不能活了。
“想想,当初要不是你们一家,不是你突然站出来为他说好话,你姨妈能饶过他?再后来,金嫚为他死了,死了啊,他一次面都不出,全是你和陈原出面帮他摆平这件事。现在好,他把这些全忘了。”
“啪!”就听得很脆一声响,邓一川竟然把巴掌甩在了沈丹脸上。
“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沈丹还没搞清怎么回事,只觉得眼前一闪,嘴帮子就疼了起来。楞了片刻,看清是邓一川抡起胳膊,打她嘴马,一下懵了。
“是你打我,这嘴巴是你搧的?”
邓一川自己也被吓傻了,怀疑刚才那一下,是不是自己搧的?应该不会,邓一川从没这习惯,长这么大,还从没打过人呢。
可是沈丹脸上那道红印是怎么来的呢?
他抬起自己的手,使劲看了看,手掌心也火辣辣的,这才清楚,刚才他的确是搧了沈丹一个嘴巴。
“说啊,是不是你搧的?”沈丹看上去比他还疑惑,问这话时还转身瞅了瞅四周。可房间里就她和邓一川两个人,她一进门,就将门锁带上了,还用屁股用力顶了顶呢。
“是我搧的能咋,你这张嘴,欠打!”邓一川忽然就叫。
“邓一川你是想找死啊,居然敢搧本小姐。”沈丹疯了。沈丹早就想疯。
从邓一川出事到现在,她四处奔波,拖各种关系,为了让他能在里面少受罪,为了让他不挨黑旋风李逹的打,不被管教们各种克扣。她把能找的关系全找了,要不然王管教凭啥对他那么好?
这些话,她一次也没跟邓一川讲,不想让他觉得欠她太多,也不想让他知道,调查过程中发生的那些枝枝叶叶的事,有多离奇多鬼怪。邓一川永远也不会知道,为了让他尽快出来,她在某个夜晚,还揣着一颗巨大的胆子去见过调查组副组长贺复京呢……
一想那个可怕但又充满了冒险的夜晚,她的心立刻就会瘆起来。
他结束调查,被放出来,没一个人去接他,是她开车去看守所门口等。结果撞见了那人,被那人拉到车上,连训带教育说了二十多分钟。最后,她连自己的车子都没敢回去开。
这些都可不说。就说这段日子,为了让他有地方住,她将地产商钟兴隆手里搞到的那套房收拾出来,就等他搬进去。
可是邓一川不但不记她的好,反而为一个老男人动手打她。
呸!有权怎么着,有权就要怕他啊,人家是有权,可人家不帮你,看你受苦受难,一个字也不吐,一个屁也不放。这样的人你还护着他?
沈丹那个委屈啊,就算她性子野,啥事也敢做,啥错也敢犯,可她长这么大,还没挨过一次打呢。父母舍不得,她原来那个男人虽说老一点,心花一点,可也不会狠到对她动手啊。
邓一川竟然打她,竟然搧她的脸!
“靠,你个扶不起的阿斗,只会拿对你好的人下手,我让你下!“沈丹说着,一巴掌搧回去,这一巴掌太狠了,沈丹几乎用足了全劲,只听得”啪“一声,手掌重重盖在了邓一川脸上。紧跟着,沈丹就看到五道红印,真的是五道,在邓一川脸上渗开。
邓一川大约也没想到沈丹会将这一巴掌还回去,懵在了那里。
沈丹索性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她发现搧男人嘴巴很好玩。不但能把心头的火泄掉,还能将沉睡在黑暗里的男人搧醒。于是抡起胳膊,又来了一下。
第二下搧得比第一下还重。
邓一川原来不经搧,沈丹还想再搧几下呢,发现邓一川嘴边竟有了血,鼻子也开始往外淌了。这可吓坏了沈丹,她没想将他搧得出血,一时有些胆怯,下意识地就问了一句:“痛不?”
邓一川居然老老实实说:“痛啊,不痛能出血?”
“痛就好,我就是让你痛。”沈丹暗暗收回手,看了一眼,发现手掌都红了。心里有些痛,咋能搧这么重呢。正想跟邓一川道个歉,不料邓一川突然打开了门,说:“这下咱两清了,谁也不欠谁,我的事以后不用你管。”
沈丹呆了。
原想一巴掌将他搧醒,没想搧成了这结果。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难道是多搧了一巴掌的缘故?
显然不是。就算刚才她只搧一下,邓一川也会这样决绝。沈丹这才明白,那个叫普天成的老男人,在邓一川心里,就是一尊神,容不得别人有丝毫不敬。
“我靠,这什么事啊,邓一川,老娘发誓,再要掺合进你这些破事,我沈字倒着写!”
沈丹一把将邓一川推出门,身体用力一抗,将门反锁上了。
她凭啥要受这份气,要操这份心?难不成邓一川还真以为她要缠着嫁给他?呸,就他这样儿,也值得她犯贱。她沈丹还从没动过他念头呢,难道她缺男人,随便抓一个也比他姓邓的强啊,就在前两天,省里一民主党派的头头,省政协什么委的副主任,还频频向她释放信号呢。
她是烦透了婚姻,也看透了婚姻,她沈丹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跟哪个男人有婚嫁,宁可孤身到老,也绝不再让这些臭男人在她面前作呕。
对,沈丹将夫妻那事儿看作是男人在女人面前作呕。臭男人们除了贪恋女人的身子,在女人身体上肆意发泄外,真是再找不到一点用处。
她对邓一川好,正是压根没想过要跟邓一川咋。男女一旦超越开这个界线,反倒更容易相处。
妈的,这小子一定是想歪了,以为我要占有他。
沈丹恨恨地摔了下头,发誓再也不为这个缺心少肺的浪费半点时间,她自己一大堆事还忙不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