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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威斯很清楚自己带着赛莉儿一声不吭的就这么离开会引起多大的反应。不过知道归知道,赛莉儿本人就没有提出过什么意见,而威斯也懒得回去再见过去那帮子人,再加上威斯的目的已经达到,只要赛莉儿跟在自己的身边,威斯就能够知道自己过去的事情。至于别人怎么想的,有多担心,既然连当事人都不在乎,威斯也就懒得去凑这个热闹了。
所以,在赛莉儿同意跟着自己前往东大陆的时候,威斯也不急着询问赛莉儿和自己过去有关的事情。这倒不是他不着急知道,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要赛莉儿跟在自己的身边,威斯那股子对过去模糊不清的记忆的强烈渴求,似乎淡了不少。
也许自己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见到赛莉儿吧。
威斯忍不住这样想道,也难怪他会这样想。因为这些天,之前在莱茵城,乃至于更早前踏入梅鲁蒂娅帝国境内的那种不适感,不协调感,以及难受的感觉,这些天全然没有。虽然说这两天为了应付赛莉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威斯也算是蛮辛苦的,不过比起那种心里面缺了什么的感觉,这反倒是要好太多了。
然而这样子的想法,仅仅只维持了不到两天。等到威斯带着赛莉儿在过了两天的风餐露宿,等到第三天来到一处小城镇找了家旅馆住下之后,威斯总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赛莉儿,这个主动要求跟着自己,也是自己颇为在意的女孩,她的生活自理能力基本为零!
不,说基本还有些抬举她了,应该说,赛莉儿完全就没有任何的生活自理能力。
在进入自从莱茵城离开后第一次入住的城镇,威斯为了照顾赛莉儿,还特意挑了件算得上是豪华的旅店,虽然对威斯来说这算是一件破财的事情了,不过由于之前在梅茵菲露那里得到了两笔钱财,威斯认为这样子坚持到东大陆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而且现在他又不是一个人,有女孩子跟着,就算自己吃点苦,也不能够让赛莉儿跟着自己一起吃苦吧?
所以就在这样的想法的支持之下,当威斯和赛莉儿在吃完晚饭回到各自的住处,并且第二天威斯前去叫赛莉儿启程的时候,威斯真的是有一种崩溃的感觉。
并不是一大清早的就去叫赛莉儿,好歹也是到了天已大亮的时候,威斯才去叫赛莉儿的。可是无论如何呼唤,赛莉儿都没有反应。当威斯等的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向着服务生要了赛莉儿的房间钥匙并且进入的时候,他算是彻底愣住了。
衣服什么的脱了一地,地板还是湿的,而赛莉儿则是裹着被子安安稳稳的睡在大床上。
威斯至少是揉了三次眼睛,又是让小狸狠狠咬了自己一口,才确定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虽然说冲击是冲击了一点,不过在后面,好不容易在和赛莉儿一番纠葛,终于让赛莉儿起来的时候,威斯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
连一件睡衣都没有穿,整个人毫无防备的以着出生时的姿态大大方方的,又是迷迷糊糊的站在威斯的面前,令威斯一时之间不知道将视线往哪里放才好。不过威斯好歹记得这里是旅馆,也没有毫无风度的大叫出声,又是在和赛莉儿讨价还价了半天,总算是让赛莉儿将衣服穿好了。
当然,赛莉儿所谓的穿好,仅仅只是将衣服往身上一批罢了。最后还是威斯废了好大一番功夫,亲自将赛莉儿穿戴好,又是给她整理了下头发。在离开旅馆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地挂在正空中了。
骑着小黑,在大道上走着,威斯呆呆地抬头看着天空,回想着早上发生的事情,除了疲倦之外,威斯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累啊……真的好累。”
忍不住说出发自内心的感想,其实威斯一直有一个问题没有问赛莉儿。那就是,赛莉儿怎么看都应该是属于贵族的吧?就算贵族再怎么被人服侍惯了,但衣服什么的,穿戴什么的,这种事情就算不怎么做,也不可能完全不会吧?
只能说赛莉儿的世界观,实在不是威斯所能够理解的,不过,话说这个世界上也不可能有人理解赛莉儿的世界观吧?
“威斯,你很累吗?”
身后传来赛莉儿的声音,同时也能感觉到一股女性独有的香气传来。不过威斯现在真的是没心思去害羞或是感到不自在了,早上的事情,实在是耗尽了他的心力。
“是啊,真的很累呢,累到恨不得现在倒头就睡呢。”
赛莉儿似乎完全没有理解威斯话语中的抱怨,只是困惑的看着威斯,不解道:“那为什么要离开?”
“还不是为了你啊!”
“我?我不累啊。”
“……”
“威斯昨天晚上没睡好?”
“睡是睡得很好啦,不过今天早上因为某个人的关系,所以才会特别的累啊!”
“那个人是谁?”
“就是你啊!话说除了你还有可能有谁?”
对于威斯的吐槽,赛莉儿则是露出一副完全不能够理解的样子,皱着眉头,低声道:“我没做什么啊。”
“你是没做什么,因为所有的事情,包括穿衣服梳头发什么的,都是我来做的啊!”
既然要好好地吐槽,威斯索性就停了下来,找了处地方,下了马,直视着赛莉儿,很是认真的说道:“赛莉儿,我说啊,你平时到底是怎么过的?”
“嗯?”
“所以说一般情况啦,别告诉我你平常的时候,一直都是那个叫丽丝特的女仆伺候你,帮你穿衣服帮你理头发的。”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在说这话的同时,为什么威斯会在脑海里浮现起,丽丝特帮赛莉儿穿戴衣服的场景呢?
应该说威斯的想象就是事实,果然,赛莉儿理所当然的反问道:“是啊,这些事情都是丽丝特帮我的。”
“……话说你平时到底做什么事情?”
“冥想。”
“哦,除了这个之外呢?”
“冥想。”
“……我是问你别的事情啊。”
“……想着威斯。”
“呃……”面对着赛莉儿率直的眼神,威斯的脸不由得一红,虽然他知道,赛莉儿所想的,不是现在的自己就是了。
“我说的是过去的威斯。”
果然,赛莉儿在说完令威斯害羞无比的话之后,很快就补充了一句。
“呜……威斯,总觉得,这样子的生活,好奇怪啊。”
小狸忍不住对赛莉儿之前的话吐槽。连带着打量赛莉儿的眼神,也变得像是在看什么珍稀动物一样。
就算是他们妖狐一族,也不可能每天除了冥想就是冥想的,话说除了必要的吃喝睡觉,一天到晚的冥想,这种生活换做是任何生物都不可能做得到吧?
“这个我知道啦……”威斯叹了口气,也不知怎么的,他居然会对过去的那个自己产生了一丝嫉妒:“但是,这样一来我也就可以理解为,除了提升精神力之外,你基本上就不做其他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赛莉儿愣了一下,很快说道:“和丽丝特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这样子的。”
“那么不和丽丝特在一起的时候呢?”
“一年多前的时候,在圣伦堡学院上学,和威斯去过北面,好像是要打仗的样子。和威斯回到过哈米尔,和威斯去过意戒山岭,然后回来的时候和威斯分开了。”
“等等!你这些话——!”完全没想到赛莉儿会说这些,而更加令威斯困惑的是,赛莉儿所说的这些,应该是过去她和自己发生过的事情,但是为什么,这些事情,自己都没有印象呢?
没错,自己过去是去过北方,那是学院一贯以来为了锻炼优秀学生而参加的活动,去哈米尔,也是因为自己在与兽人作战时的表现而去哈米尔接受皇帝的封赐。而去意戒山岭,则是为了完成佣兵行会的任务,也就是寻找龙之石——但是这些,按照威斯的记忆,陪伴他的人里面,完全没有赛莉儿的身影啊。
有可能的解释是赛莉儿在撒谎。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赛莉儿所说的这些事情,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但是在威斯的记忆里面,就是没有赛莉儿的身影。
被赛莉儿这么一说,威斯再回想起那些事情,突然间感觉到有一股很不协调的感觉,仿佛过去自己深信不疑的记忆里面,像是缺了什么东西一样。这样的感觉,令威斯感到恐惧。
虽然不像否定自己的记忆,但如果赛莉儿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也就是说,自己将和赛莉儿有关的一切,全部都忘记了?
但是,为什么自己会忘记这些?过去的自己,又为什么会选择忘记这些?如果……如果就像是赛莉儿所说的那样,她喜欢威斯,那么威斯相信,过去的自己,绝对也是喜欢赛莉儿的。没有任何的根据,威斯就是如此坚信。但是……自己却会忘记了赛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