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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包,不是我齐家兴一时兴起,是我真的改了。我给你钱,都是干净的。你也知道,我们家不做黑心的事情。你收入稳定些,能做的事情更多不是?还有,晓琳跟着你好几年了,你也该结婚了。可是结婚总得有房子吧?不然跟你住旅馆?还是租地下室?”齐家兴在包巡身边坐下了。
包巡看看齐家兴,咬住了嘴唇:“哥们,我知道,咱们俩来自不同的生活阶层,很多看法不一样。不错,钱不是万能的。但是钱还是有用处的。也别瞧不起我的钱,钱就是钱,没有什么好坏之分。更何况这是你的才能换来的。不是因为你我才给这么多。而是换一个人,只要有这样的才能,我照样给这么多。你也不必有什么负担。”
包巡看着齐家兴,似乎发现齐家兴眼中曾经的浪荡无忌都已经消失了,真正的没了。
“你的心意我领了……”包巡说道。
齐家兴急了:“老包你知道我说话就这个德行……”
“听我说完,你的钱我也领了。你这种混蛋的钱,我帮你花点也没负担。别忘记给我弄辆车,你们别给我配车了。我就跟着小子要一辆,他有的是车。费用算他的。”包巡站了起来。“姓齐的,给你老子开个总统套房,老子也要享受一下。”
齐家兴愕然,随即笑了起来。他知道,包巡的心结算是解开了。
也不废话,直接招呼人给他开了个房间,然后打电话让自己的司机送辆车过来。顺便让司机带了一套房子的钥匙过来。
合上电话,齐家兴看看其他几个人都在好笑的看着他,忍不住有些尴尬。
“你到底以前干了什么?让这么个人对你这么记恨?”柳苗有点忍不住了。
孟凡清也凑了过来:“你是不是抢人家宅基地了?这强拆可等于是拆租房,跟刨祖坟也差不多远了。”
“滚滚滚!”齐家兴连忙说道。“瞎起哄。也没什么,就是以前,我在学校里老被一个个子打的同学揍,家里说这事不管,打不过活该。你也知道的,我们家……咳咳,对这种事情,向来是不管的。我最后恼怒了,就威胁家里的一个老总,把那个同学家里的公司弄垮了。老包就是因为那个,发奋读书,考了律师,要跟我斗到底……”
众人都是无语……
小孩子打架,把人家老子公司弄垮,还真是……
“我和老包本来就是最好的同学,那时候,我受了欺负,他就帮我。虽然他也瘦的跟麻杆一样,结果就是老替我挨揍。不过他可以替我挨揍,却不允许我用不正常手段报复。结果你们就都知道了,后来分道扬镳,成了仇人。一直到后来,他还真的成了律师。我后来家里也管的严了,那些事也感觉不那么靠谱。就不干了,老老实实帮家里干活。不过老包和我,关系一直没怎么缓解。一直到现在前几年,又他妈发生了一个误会。当时他接了个案子,我恰好路过,过去和他搭话,我觉得吧,都在这么久了,他该忘记了。谁知道,他那个死性子……我就有点生气,都这么些年了,你还跟我过不去。当我就自己嘟囔了一句,我拍死你算了……本来是句气话,谁知道,当时旁边有个家伙不知道哪根心眼不对,跑到他的律师事务所去,告诉律师事务所的领导,说齐家的少爷说了,要拍死包巡。你看着办……结果,包巡就被开除了,这尼玛的……后来知道了,也于事无补了。我怎么解释,他都不听。结果就一直到了现在……”齐家兴眼神里有了怀念。
在座诸人,都是有点失神。
没错,他们都很怀念小时候,没有家世所累的生活。可是对他们来说,总要背上家世的重担。这个是改变不了的。而以前的人事都很难不改变。很多美好,也就随之而去,只能偶尔去回忆一下了。
“可他一直是那个性子,凡是都要讲个理。为了给那些农民工讨债,他不知道受了多少罪。光是挨揍,就不下几十回了。可是就是不改啊!去帮人打个官司挣点钱,全丢到为农民工法律援助上去了。这样的人,现在的社会难找啊。所以,其他的同学也都有一些很成功有大才的,有人想要帮我。我看不上,就是对老包,我是念念不忘。”齐家兴仿佛是呓语一样,慢慢的说着。
“行了,他现在归你管。人家可说了,车子你管,费用你管。以后他的交通费用也归你了。我们只管给工资就行了。”看到情况有点不对,大家情绪不太好,聂幽站了起来。
大家被打断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齐家兴回过神来:“哎呀,不对啊,他可是给我们六个人做律师,怎么都落到我一个人头上了?”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对这点钱,在座的人没有人在乎……不过这是齐家兴和老包之间的情意,大家自然不会去插手。就算是插手,估计除了惹得齐家兴不高兴之外,甚至愤怒之外,没有任何的好处。
包巡没有真的去住总统套房,直接就换了一个普通的房间,方便自己这一段时间就近办公。不过到了晚上,他准备去看看自己女朋友的时候,刚下楼就吓了一跳。
门口,齐家兴的司机,把一辆崭新的奔驰500的钥匙放在了他的手里,随之放过来的,还有一套房子的钥匙和房子的地址。
“包律师,这套房子的房产证就在你新房的床头柜里,名字是您的。您要是不要,他就去把那座楼炸掉。”司机笑着说道。
包巡苦笑一下:“告诉齐家兴这个混蛋,老子没那么傻,有房子不要。嗯,另外也告诉他一句:我知道了。”
那司机点点头:“那我先去忙了。您路上慢点开,车子下午刚提出来,还需要磨合才好。”
包巡点点头:“谢谢了。”
看着奔驰亮湛湛的倒映出自己的身影,默默自己的脸,黑黑的,胡子还没刮干净,身上一套衣服虽然很干净,但是也穿了两年了。再想到晓琳,那个虽然相貌一般,却始终坚持支持自己,哪怕自己穷的差点比房东从地下室赶出来的时候,也没放弃过自己,包巡眼睛忍不住有点湿润。
上了车,开车往自己租住的地下室而去。
一个偏远的小区,地下室,只有八平米,这就是包巡和他的女朋友桑晓琳的住处。虽然只有八平米的蜗居,却收拾的很是温馨。桑晓琳正在台灯下看书——哪怕现在天色还亮着,太阳还没落山,可是这地下室里,从来就没有阳光照耀的时候,只能靠台灯照亮。
有人敲门,听敲门的声音,就知道谁回来了。桑晓琳立刻去开了门,伸手就要去接包巡的公文包:“饭我做好了,在锅里热着呢,快吃吧。今天的合同顺利吗?”
包巡站在门口看着桑晓琳,却没有动:“晓琳,跟着我,后悔吗?”
桑晓琳笑了起来:“有什么可后悔的?跟着你,就是为了你这个人。而且,你是大才子,我相信你将来一定会好起来的。我这是远期投资呢!放心,我一定会证明我的眼光,比任何女人都要好。”
包巡看着桑晓琳笑脸背后的疲惫,眼睛湿润了:“晓琳,今天,我请你去吃烛光晚餐。去最好的法国餐厅。”
桑晓琳惊讶的看着包巡:“你……怎么了?合同签下来了?可是那也不能去。留着点,你以后用钱的地方多呢。下午,那个农民工又打电话来了,说想要你去帮忙看看合同。打车去吧,晚上挤公交车不方便。”
包巡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桑晓琳,大哭起来!
有道是,男人流泪非好汉,只因未到情动时!
有这样的老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巡,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唬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快告诉我啊!有什么事,你告诉我,你还有我,咱们一起!”桑晓琳吓了一跳。
包巡慢慢放开桑晓琳,从口袋里拿出了车钥匙,还有房子的钥匙:“你看!我们再也不用住地下室了。我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了。”
桑晓琳不敢相信的看着包巡:“你……你……你给我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包巡慢慢的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我本来不愿意接受。可是齐家兴说的对,我们本来没什么仇恨。而且,我们曾经是好友。而且,更重要的,我可以帮更多的人,做的更多。我也想通了,齐家兴是大家族公子,这不是他选择的。当初的事情,我也早就知道是误会。”
桑晓琳惊讶的看着包巡:“你怎么想通了?”
“今天下午,我看到他的时候,确实还是一肚子气。可是我看到他打算在西部那个地方建立蔬菜基地的时候,我就心里松动了。在西部,人们生活不好。如果真有那么个基地,当地人的生活水平可以提高很多。不说别的,只是去做工,都能解决一两千人工作。他做一次,比我这些年帮的人都多。权利,是把双刃剑。就像法律一样——有人利用法律为黑社会做帮凶,我可以用法律为老百姓讨个公道。能做好事还是坏事,要看如何去做!”包巡的眼神慢慢严肃起来。“晓琳,我发誓,不管以后如何,我绝不做任何亏心的事情!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