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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秒回他:也永远不可能是你。
说实话,方信之说的话我根本不信。一则,他自以为是地把我当成情敌;二则,陆时有未婚妻应该是出于利益,林豫正的一切虽不如陆家,但在江城也说得上一二。他既然和我保持着名义上的男女朋友,为什么突然要有别的未婚妻?不考虑我,他为什么要无端得罪林豫正?
因为不信,所以我没多放在心上。
方信之大概知道他可能永远不能掰弯陆时,没有再回复我。方信之是个gay,一厢情愿的gay,这让他很被动。他把我当成情敌,就算对付我,往往结果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小枣的学校很快就到,他们正在上课,第三节课的尾巴,我还要等差不多一个小时才能见到小枣。
我等不了,在保安那边登记,进学校接小枣。
小枣在上美术课,他挺喜欢涂涂画画的。老师在讲课,其他大部分学生都兴致勃勃地与老师互动,小枣低头,不停地动笔。
晃动的彩铅,在空中划了一个又一个的圈。
我的小枣……还在。
心里涌起暖洋洋的温柔,这是我流产后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温暖。这是陆时无法给我,只有小枣能给我的。只有我生出来的小枣可以给我的。
如今,我无比庆幸,当初我留下了小枣。
看到小枣后,我顿时心安。别说等几分钟,就算今天一整天都守在教室门口,我都心甘情愿。
可能是心灵感应,可能是碰巧。在我缠绵的注视下,小枣突然抬头,与我视线相撞。
他愣住,旋即揉了揉眼睛。当他确定真的是我后,他突然放下笔,跑到老师跟前。
老师正在上课,被小枣的行为吓住。是个年轻的女老师,应该挺温柔。她没有训斥,而是弯腰询问小枣。
小枣在老师耳边说话,脸蛋红扑扑的。
过了一会,老师直起腰,看到了我。
我和小枣的老师都打过照面,她可能记得我,也可能不记得。
不管怎么样,她放小枣出来了。
小枣乐陶陶地跑到我跟前,直接扑到我怀里。
我弯腰,将他抱起。腹部的撕裂感提醒我,我现在不能轻松地抱起正在长肉的小圆球。
但我想抱。
我将他抱起后,整个人抵在墙壁上,减少缓冲。
他在我颈间蹭啊蹭,软绵绵地喊着“妈妈”。
我迫切地感受着他的体温,一点点收紧怀抱,我想将他揉进我的怀里。
没多久,我听到他抽泣。
我赶紧掰过他的小脸蛋儿,“小枣,怎么哭了?”
他眼睛一圈红彤彤的,“妈妈,你是坏人。你骗我!你早该回来的。”
我将脸碰上他的,轻轻与他摩挲,“小枣,妈妈再也不走了。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在札幌,我说要离开LS,陆时同意了。
再者,LS这样高强度运转的公司,怎么可能容许一个特助因为所谓的旅游和养病不在岗位半个多月?
我问过许漾,他不再是特助了。他找到其他工作了,更轻松、也挺有前景。
这样,应该不算差了吧?
我现在分身乏术,顾不上了。
小枣嘟起肉嘟嘟的唇,“妈妈,你一定是骗我的。”
我继续贪婪地摩挲他的脸蛋,感受他的体温,“小枣,我没有骗你。”
他吸了吸鼻子,“就算你骗我,也要骗我很久很久。”
这么一句话,无端让我心口泛酸。
我的小枣,原本该享受无忧无虑的童年,却因为我……
再也不走了。
我真的不会再离开小枣了。
“好。”
很久很久,久到我离开这个世界。
小枣还有课,但他显然不想上,想跟我走。而我也想弥补,陪着他玩半天。小枣班主任很好说话,我随口说小枣有些不舒服她就准假。当然,我没有抱着小枣走,我实在吃不消了。
他对自己走路没意见,不过非要握着我的手紧贴着我。
我先领他去吃了顿好的,又带着他在学校附近的生态园转了转。
小枣觉得没味,想去游乐场。我想着现在天气转冷,热热身也好。
陆时不在,我要陪他。小枣还是冒险主义,想要尝试海盗船之类的项目,我也陪着。
一场玩下来,我胃里泛酸,感觉右腹在不停地抽搐。
“妈妈,你不舒服吗?”
我站在原地,捂住腹部,小枣看见便拽着我衣角小心翼翼地问。
摸摸他毛茸茸的短发,我说:“我没事。小枣,要不要去买棉花糖吃?”
“好!”他注意力被分散,瞬间去找那些穿着卡通服买着棉花糖、糖人、漂亮祈求的工作人员。
小枣买了一份棉花糖,还替我要了一根糖人。
他和我坐在长椅上,他咬一口糖,我便舔一下糖人。
舌尖上的甜,太浓烈,并不是我喜欢的。
但我喜欢这样跟小枣保持一致,糖的确甜,可甜到我心坎的是另外一种东西。
回到林宅,林豫正自然是欢迎的。
我直接跟林豫正说我辞职,他表示惊讶,却终究没有什么。
像是要化解尴尬,他提到了林念瑶,“我两个女儿都在家里,是好事。我林豫正养得起,在外面替外人卖命有什么好!”
林念瑶丑闻事件早就过了风头,但现在还不适合付出。因为我妈和蒋元一的事,我希望她这一生都不顺遂。在时机成熟时,她给我的痛,我肯定要还给她。
估计林豫正看到了我想要掩饰的憔悴,没有追究。我知道他真实的想法是希望我留在LS工作,学更多的东西。
我抱着小枣:“爸,我上去了。”
莫名,我觉得林豫正流露出慈爱,是头回让我不觉反感的慈爱。
上楼后,我盯着小枣写作业。我回来他很高兴,我说什么他都笑,都依着。
我确定小枣不知道我流产、现在还不太舒服,但他像是知道,无时无刻不贴心。
小枣是我的宝贝。
幸好,小枣还在我身边。
我身上很疼,坐在他旁边,静静地看着他。
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小枣周身,镀上一层金边,温暖而肆意。
我下意识抬手覆住腹部,伤痛还在,可我正慢慢释怀。
人生总有失去,也总有得到。
小枣还在,我要珍惜。
如果我萎靡不振了,对小枣不公平……
“妈妈,我写完作业了!”许久,小枣甜脆带着点讨赏的话拉回我的深思。
我凑到他跟前,俯身吻了吻他弹性十足的脸蛋。
他有点害羞,咯咯咯笑着,而后他圈住我的脖子,“吧唧”吻在我脸上。
我刮了刮他的鼻子,笑意蔓延到眼尾。
小吴没过多久喊我们吃饭,我们结束了“腻腻歪歪”,下楼吃饭。
八成是在游乐场玩得太尽兴,小枣没等我洗完澡,就已经爬上床了。当我换上睡衣要吹头发时,他已经睡着了。
找到吹风机,我想要绕进浴室,却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黑影吓了一跳。
是陆时!
我抚住胸口,感觉到它不规律的跳动。
“你怎么来了?”想到他还是林念瑶“男朋友”时,每次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我房里,都是为了跟我……
可现在小枣在,而且我的伤没好。我虽说是洗澡,但是没让伤口渗水,大部分都是用毛巾擦拭。
见他定定看我不说话,我再次开口,“陆时,我擅自离开,你是不是生气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孩子,想小枣……我起来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我给你打电话也怕打扰你工作……”
他突然把手搭在我的湿发上,卷起发尾,“洗澡了?”
我点点头,“没碰水,我注意着呢。”
他松开我的头发,湿濡的指尖滑过我的脸颊,“脸色不太好。”
不等我说话,他取过我手中的吹风机,将我推到浴室里,移上了玻璃门。
他熟门熟路地找到插座,插-进插头。
吹风机工作起来的声音不大,嗡嗡嗡的,我听着总有不真实的感觉。
我站在原地,遥望陆时,“陆时?”
他朝我招招手,“过来。”
那种口气,好像我是他养着的宠物。
我着了魔般,靠近他、挨着他。
他大手将我带到他跟前,手指插-入我的头发,做些蓬松的动作。
暖风从他的指缝溜到我的头皮,我却觉得他微微发凉的手指点起了我心里的火。
在他家养伤时,他很忙。可能工藤的死亡带给LS一定影响,总之他经常半夜还在书房。他估计是知道跟我说什么都没用,除了给我请来医生、偶尔陪着我,他没有说什么漂亮话。
哦,对了,他跟我说。工藤意外死亡的案子告一段落,千叶自首,说是为了得到工藤的财产。大概是,前些天我精神恍惚,根本不在意别人的事。
此时此刻,他替我吹头发,细枝末节处可以感受到他的谨慎,他对我的珍重……这比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有用。也可能因为小枣抚慰了我的心灵,我现在没那么悲伤了。
头发吹干了,他按我坐在椅子上,“等我。”
我即便不明就里,也等着。
他难得一见的温柔,让我晕头转向。
一分钟都不到,他再次进来,带着医药箱。
“你要帮我换药?”
他大概以为我不信任他,“周沉教过我,再说我未必不比他专业。”
我摇头,“我没有不信任你。”
他还给我拿了枕头,让我垫着腰。
伤口在腹部,处理起来需要躺平。此刻在椅子上,不好舒展。好在我有一定舞蹈功底,在能力范围内延展身体。
调整到最佳状态后,软绵绵的枕头垫着背,我不难受,反而挺舒坦。
陆时将医药箱放在瓷砖上,十分熟练地翻找着工具与药物。
凝望他专注的侧脸,我突然漾起一股暖意。正当我要感激涕零时,我想到是他让我去的札幌,想到方信之的短信……
那股子热潮散去后,我冷静下来。
我看着他取纱布,洗伤口,涂药,贴纱布……
“好了?”
我见他起身,开口询问。
回答我的,是他从上面扒我睡衣的动作。他手速很快,我顿时露出大半个肩膀。我赶忙按住他的手,“你想干什么?”
我都这么惨了,他不会突然禽兽吧?
我在他家这么久他都不碰我,怎么突然……
“我突然想看看你身上的我。”他一本正经。
下意识吞咽口水,我说,“不好吧?”
他想看的,应该是我左胸口的纹身“时”。要是白天,倒没什么。主要现在我准备睡觉,睡衣里没有穿内-衣。他要看“时”,就等我看我的全部。
“林舒。”他眼里映着潋滟的灯光。
无端,我没了底气,松开手,“就看几秒钟。”
一得到我的允许,他瞬间扒拉下我左边的衣服。他的目光带股子虔诚,换种说法,让我无法联想到情-色。
但我还是紧张,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
他倏地俯首,“林舒,你愿意嫁给我吗?”
温热的气息,拂洒在我胸前。
在我不确定听到什么时,他轻柔地吻上了那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