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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久没有在钻石山别墅吃过晚餐,所以从土瓜湾大飞陈那里出来,霍东峻就拨通了钻石山的电话,准备告诉岚姐自己回家吃晚餐,结果听电话的玛莉亚告诉了霍东峻一个让他郁闷的消息,岚姐白天在观塘和老街坊打麻将赢了七十块,所以兴奋的带着关绣媚等人出去吃大餐庆祝。
霍东峻挂掉电话,对士巴拿说道：“我老妈,赢了七十块,请客去吃大餐,我觉得我有时表现出来的豪爽,就是受她的遗传。”
“送你去哪？峻哥？”士巴拿握着方向盘问道。
“兰桂坊,那里场子够于净,找地方喝两杯,晚上睡觉可以香甜一点。”霍东峻望向已经华灯初上的窗外,开口说道。
士巴拿在前方慢慢调过车头,朝着港岛方向开去,霍东峻头靠在椅背上,嘴里轻轻的说道：“左手,左手一定会做事。”
士巴拿不解的看了霍东峻一眼,却没有发问,第一次见左手时,被这家伙好似巨人一样的身高吓住,之后就是左手打爆黄权,一战成名,现在虽然还未正式拜门长乐,但是江湖上都知道,旺角师傅强的地盘,被飞仔峻交给了左手
左手要做事？难道是帮那几个大陆仔做事？那大陆仔是他妹妹的救命恩人来的。
“你开车时,我看见左手一只手握在背后,握的很紧,他同飞鹰关系好。”霍东峻吐出一口气说道。
士巴拿等霍东峻说完几秒后,才接口说道：“那个大陆仔是他妹妹的恩人,他不会恩将仇报的嘛,更何况峻哥你都表示不计较这件事。”
“就是因为我不计较,我觉得他才会计较,左手的心机很重,想的太多,他会想我今天不计较,就是因为给他面子,所以他才会更想要帮飞鹰出这口气。你等下帮我打给飞鹰,告诉他左手可能会帮他出头这件事,如果我和你直接打给左手,左手会想太多,但是他同飞鹰关系好,飞鹰开口,麻烦会少很多。”霍东峻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当大佬不是自己开口就一定得,好多事你想无风不起浪,下面的人却不会这么想,而如果不懂思考冒然开口,会被人笑有种,可是如果只懂开打,那就会陷入轮回,江湖上只要想打,就会一直有对手站在你面前。
地位越高的大佬越会避免给自己找麻烦,就好像花姑,荣华富贵,身居号码帮高位,可是却只守着一条钵兰街,他绝对有实力能打到油麻地清一色,但是他不会这么做,只要有人主动找他的麻烦,他不会让手下踏出钵兰街一步,哪怕霍东峻用号码帮瘸子的场想钓他出来,这位号码帮大佬都有动心,只肯借癫九的名给霍东峻,而不是他花姑的,甚至连人都不会出来睇场。
“我知,等我送你到钵兰街,就打给飞鹰。”士巴拿虽然帮霍东峻开车有一段时间,可是他大多时候都不知旁边这位年轻的峻哥大脑里在想些什么,想不明,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不去想。
夜色下的兰桂坊,空气中有香水和酒精的味道,如果非要为兰桂坊找出几个能代表它特点的词语,斜坡一定排在第一,转角排在第二,酒吧和女人分列第三四名。
整个兰桂坊并不是单一的一条街道,而是由四条很短的坡道组成了一个回字形街区,这个小小的街区,容纳了四五十个酒吧,白天经过这里,会给人感觉这个街区在沉睡,而晚上你来到这里,会发现,它会醒来,夜色愈深,它越诱人,步行街上满是过来放松的男人和女儿,各种肤色都有,一些随性的人会端着酒杯倚在路灯柱上,和同样站在旁边端着酒的朋友边喝边聊,也可以进酒吧,遇到让你心动的女人,让酒保帮你请一支酒给她。
和赤裸裸追求寻欢的钵兰街,上海道,湾仔,铜锣湾那些地方比起来,兰桂坊似乎用香水和酒精来表达自己的品位和其他夜场的不同,在这里,只有难以分辨的暧昧和浪漫,这里不同于油尖旺那种夜如白昼的欢场,多了一种安逸闲适的静美。
将车停在停车场,霍东峻和士巴拿沿着步行的坡道在街上慢慢穿行,远处的商务车上,阮德为慢慢下车,双手插在运动装的口袋里,好像初来乍到的游客,不紧不慢的跟在两人身后。
“去66”看到霍东峻朝着拐角转去,士巴拿出声问道,因为转过拐角,柴九的酒吧就在那一带。
“那里酒很贵的,有事当然不会去那里,找间安静的酒吧喝两杯,柴九生意不好,连带开在他旁边的两间酒吧都生意差,想安静,当然去那里啦？”霍东峻脱掉西装外套,搭在臂上说道。
“嗨,先生,可以一起喝一杯吗？”
霍东峻转过拐角,站在对面一间酒吧外的两名一副oL打扮的女人就用英语同霍东峻打招呼。
兰桂坊这个地方烂仔之所以很少,最大的难题就是这里泡妞需要懂英文,因为这里很多在中环大公司的女人下班之后过来,虽然个个气质出众,引得各个姑爷仔马夫心里痒痒,可是这些女人在这里大多数都讲英文,他们想同人交流都成问题。
而女人在兰桂坊用这种语气搭讪则很常见,如果对方男人能听懂,那即是说明对方也是和她同一阶级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如果听不懂,那就可以直接无视掉。
所以霍东峻搭着西装走过来,让两名下班食过饭赶来轻松的oL眼前一亮,霍东峻一身打扮是标准的西装衬衫皮鞋,而且年纪看起来不是很大,可是却给人一种稳重感,两名oL都是刚刚毕业不久,见到年纪接近的霍东峻,所以才用英语搭讪。
不过如果以为这里的女人搭讪你就是想一夜情,那就想的太远,八十年代的兰桂坊,远没那么开放,更多的时候是想找个看的顺眼的异性陌生人坐在一起聊聊天,抱怨一下工作压力,如果第一次见面感觉不错,可能会交换电话,至于泡上床,那就要看第二次见面之后男人甜言蜜语的本事。
“峻哥,这两个条女讲乜鬼？”士巴拿十二岁就出来跟邓鹰学当车房仔,英文除了ahcD四个字母,其他一概不认识,听到对面两个看起来气质不错的靓妹对峻哥微笑,所以好奇的问道。
“对不起,我想同我朋友安静喝两杯,唔好意思。”霍东峻朝两个开放的oL笑笑,用英语拒绝了两人的邀请。
等两个女人可能因为被拒绝有些羞涩的转身离开,霍东峻才对士巴拿说道：“两个靓女想约我们去喝一杯。”
“你讲英文呀大佬？这么犀利？”士巴拿对霍东峻惊讶的问道。
霍东峻走到66酒吧旁边这间挂着dLu（红狮子）纹章和几乎占满外墙的鲜花吊篮的酒吧,边朝里面走去边说道：“当然,我文化人来的。”
红狮子是很寻常的英国酒吧名,十间酒吧有四间最少都要用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和纹章代表了苏格兰和英格兰的统一,很多时候,能从这间酒吧的纹章就能睇清楚,这间酒吧的老板是英国人。
推门进来之后,这间酒吧里只有两个女客人,此时背对酒吧的门坐在吧台前,年轻的白人酒保正帮她们取出一份纸巾,霍东峻没有急着去吧台,而是打量起酒吧的装饰,酒吧的墙上陈列着个性化的艺术品和收藏,象一个精美的小艺术馆甚至能看到各种英国老式手枪、造型各异的旧钟、磁器、动物标本、油画及等等,整间酒吧更像是一个英式文化展览馆。
酒吧里还摆有台球桌、游戏机、飞镖盘等,供酒客消遣,不过生意这么差,这些设备看起来很久没有人碰过,霍东峻走过去扔了一支飞镖,运气不错,中在靶心,吧台里带着牛仔帽的酒保朝霍东峻吹了一声口哨,表示赞赏,霍东峻朝他笑笑,用英语说道：
“两杯招牌酒,最好喝完能让我睡的安稳些。”
说话的同时,霍东峻和士巴拿坐到了吧台上等着酒保帮自己调酒,旁边两名女人坐在一起,其中一个穿着牛仔衫的一直低着头用纸巾掩着脸,看样子是在流泪,旁边那个同伴则晃了一下发丝看看霍东峻两人,继续低声安慰自己的朋友。
霍东峻没兴趣去泡妞,坐在吧台上看酒保调酒,看到酒保从吧台里取出一瓶伏特加,霍东峻对士巴拿笑笑：“我如果真的睡着,记得把我背进去。”
“不会这么夸张吧？”士巴拿不懂英文,所以不懂鬼佬酒保在调什么酒。
“伏特加配汤力水,高度酒。”
“会不会喝完之后峻哥你把我丢在这里,自己去找那两个条女？我觉得不错,刚好她们能背你去她们床上,双飞一定得。”士巴拿笑了笑说道。
旁边那个女人听到士巴拿说的低俗,瞪了他一眼,轻轻扶起趴在吧台上的同伴说道：“Yammne走啦？不用太难过,只是剪一剪头发的嘛”
女人用纸巾抹着眼泪起身,和同伴朝外走去,霍东峻没有看清女人的模样,扭头对士巴拿笑道：“靓女正伤心都被你讲的话吓走。”
士巴拿看看两个女人的背影撇撇嘴：“那就正好,峻哥要清静,现在清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