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一 妒杀(四十六)

落草伪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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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开了,过午的骄阳被窗前的大红窗纱筛成柔和的橙色,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跟牡丹的房间相比,也就只有二分之一那么大,中间还被薄纱隔成两间,不过分整洁,也不过分杂乱,或许应该说这是一个杂乱的很有序的房间,给人一种家一般的随意与温暖。

    胡小酒向四周打量一眼:“这好像就是她接客的地方吧,我觉得她不会把重要的东西留在这里哎。”

    “那她更不会把东西留在蔺实的别院。”项白随手翻找着,“如果这里没有,除非她还有另外一处落脚点,不会太远,太远不方便,还能是哪里?”

    胡小酒想了想说:“地下室。不,我就是开个玩笑,这里没有地下室。”

    “地下室?”项白忽然疾走了两步,挑开纱幔站在屋子中间,“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房间有点儿小。”

    “这个房间就是要小一些的。”胡小酒说道。

    “但是它不应该这么小。”项白伸出手比划了两下,“这个房子太短了,纵深明显不够。”他又看向朱红的纱帘忽然指着对面的墙面说,“那里是不是应该还有一扇窗子?”

    胡小酒愣了愣,捂着嘴惊叫起来:“对啊!对啊!我上次从一楼的房间逃跑就是翻的窗子!它怎么没有窗子!”说罢也望向朱红色的纱帘,“我明白了,她挂着这些纱帘就是为了挡光,刚进来的人肯定会觉得这间房光线比较暗,但是它挂着朱红窗纱,所以大家就会自然而然地认为是窗纱的缘故,这样就不会注意到另外一扇窗子了!”

    项白又托着手中的纱幔说道:“而且她房间中间也垂着纱幔,这样就隔断了来客的视线,也不会发现她的房间要短一截,大家只会觉得她的房间靠近楼梯,原本就应该小一点儿。”

    “对啊,这个女人,她心机好重,她一定有很多秘密!”胡小酒扑倒对面的墙上,拍着木质的墙面说道,“这里一定有密室,怎么开!”

    她抬头看看天花板,又看看地上一掌宽的凹槽,她用力晃了晃,墙面岿然不动,她又向拉推拉门一样用掌心按住墙面,用力的一拉。

    “嘎啦”一声,墙面出现了一些轻微的起伏,胡小酒愣了一下,恍然大悟:“折叠门啊!”

    “什么东西?”

    “折叠门!”胡小酒指着折成扇面一般的墙面说道,“你看,这整面墙都是一扇门,每条木板中间都有细轴,就像折扇一样可以折叠的!”

    “难道是……铁匠?”

    “什么啊?”胡小酒惊讶地望着他。

    “没事儿。”项白摇摇头,这样的联想似乎或许武断了,但如果他猜的不错,铁匠应该是一个非常擅长制作机关的人,这么精密的转轴会不会也是出自他之手呢?

    胡小酒已经先一步走进密室,这是一间明亮的密室,因为它有窗,确实来说,不能算是密室,只是一个独立的小隔间。

    与外面不同,这里的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陈设简单不过一桌一椅一面陈列架,桌子左侧一盏烧了一半的蜡烛,右侧放着笔墨纸砚。

    “这是什么?白白,你来,我够不到。”胡小酒站在椅子上伸手够高处的匣子。

    项白愣了一下:“这个地方不是她一个人在用。”

    “你先来帮帮我好不好?”胡小酒站在椅子上,依旧不想放弃,匣子出来一半,她猛地一窜,木匣子摔在地上直接摔成两半。

    胡小酒看看项白,面带惶恐:“我把它弄坏了……”

    项白却很坦然:“这不是意料之中的吗。”

    “不管了,先看看有什么。”胡小酒翻找起来,“这里有个牌子。”

    “我看看。”项白接过牌子,熟悉的花纹,熟悉的形状,精致的莲花纹玄铁牌,他不禁皱起眉头,“是海棠的吗,还是另一个人的?”

    “另一个人?”胡小酒看看他,“为什么有另一个人?”

    “你看这陈列架,所有东西都摆在下面,最高一层几乎没有用过,只有这个匣子在上面。如果这是海棠放的,她身高与你相似,你够不到的地方她也够不到。”

    “哦。”胡小酒回头看看陈列架,“所以她把东西都放在下面几层,因为她矮,那为什么这个在上面?说明这个比较重要,她不希望被别人拿到。”

    “一个是这个比较重要,也有可能是另一个人为了跟她的东西区分开,这个高度是另外一个人可以达到的,或许是个男人,跟我差不多高,甚至比我再高一些都有可能。”

    “男人……”胡小酒念叨了一句没有做声,继续翻着匣子里的东西,“这里有很多纸,都是数字是什么意思,一二,二,九,八。”

    项白凑过去,忽然“哦”一声,从桌子上拿起一本叫浮生散记的书,“我就说她怎么会有这种闲情逸致在这里看这个,这肯定是对应这本书上的。蔺,无异,这个是晖,芳林,这个日期是我们去芳林的那次。”

    “什么意思,有人跟踪我们?”

    “不对,晖,”项白摇摇头,“他说晖芳林,那应该是跟的萧云晖。”

    “那这个蔺是蔺实,谁会让人盯他们?海棠吗?她干嘛要找人盯他们?”

    项白摇摇头,从桌上的笔筒取出一支笔,沾了点儿口水,刚想落笔。

    胡小酒忽然说道:“你嘴唇流血了。”

    他擦了一下,轻轻嗅了嗅,愣住了:“我想我可能找到凶手了。”

    “谁?”

    “是她吗,还是另外那个人?”项白自言自语似的,“应该是她,可是她这么做的理由呢?”

    “你说谁啊?”胡小酒不解。

    项白见她着急,耐心地解释道:“你今天说海棠给褚夫人、周姨娘还有薛姨娘都送了胭脂。”

    “对。”

    “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胡小酒摇摇头:“讨好她们,可是你说不对。”

    “不会是讨好她们,以她现在的情况,她应该不希望暴露自己和蔺实的关系,因为一旦暴露对云哲对褚夫人她都不好交代。”

    “不是啊。”胡小酒咬咬牙说道,“好吧,我说实话,我那天偷听墙角了,我听到云哲和海棠讲话,说什么蔺实什么的,我记不清楚了,反正他应该是知道海棠跟蔺实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