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把戏

雨落未敢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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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处...

    王生心中早有预料,所以也没显得多惊讶。

    他重新拿起手上的茶杯,笑着说道:“若是真有难度,小弟也不强求。”

    不强求?

    王导马上不答应了。

    “小郎君,你可千万不能不强求,你若是不强求,这门婚事便就要黄了。”

    其实我也并不是特别稀罕...

    琅琊王氏的大树确实高大,但王生离开了琅琊王氏,也并非不可以。

    好男儿志在四方,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可以发迹。

    “小弟寒门出身,本来与茂弘兄门不当户不对,想来茂弘兄族中有许多不和谐的声音罢?”

    王导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也怪我那小妹实在是跋扈,放她在琅琊无人管教,一身的倔脾气,如今却是连我族弟堂弟从兄都惹过来了。”

    额...

    王生当即脸翻白眼。

    这套阵容,他王生小胳膊小腿可受不了。

    “若是实在不行,茂弘兄也不需勉强。”

    “不行!”

    在这个时候,王导却是罕见的强硬起来了。

    在与王导相处中,王生倒是第一次见到王导的强硬。

    当然,可能王敦比王导更加强硬的原因。

    “我那些从兄弟,我把他们挡在门外,今日,你便要先见见我家那小妹。”

    你这王导,真是好不靠谱...

    王生在心里吐槽。

    当然,王生是不知道王导心中的想法。

    若是他知道王导曾经想过要王生把生米煮成熟饭,恐怕王生现在就不会这般惊讶了。

    再与王生寒暄片刻,王导便匆匆起身了。

    外院,已经有些喧闹的声音了。

    想来,王导的那些从兄堂弟族兄都来了。

    看着王导走出内堂的背影,王生轻轻摇头。

    他心中也很是纳闷。

    他王生虽然有才,但也不至于这般快的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他吧?

    好像他是一块香饽饽一般。

    王生左手刮了刮鼻梁,轻轻摇头。

    或许是这个王导真的看得起他,觉得他未来可期,故此做一个提前的投资。

    若是成了王生大舅子,日后王生发达了,王生总不能亏待他的。

    这王导...

    王生也不知该说他什么。

    轻轻饮着清茶,王生坐姿十分豪放,演戏,得现在就开始了。

    门外。

    压根没有打扮的王可岚依附在门外,在窗口缝隙中看着内堂中的王生。

    这家伙...

    长得倒还可以。

    呸呸呸!

    王可岚,你在想什么!

    王可岚重重摇了摇头,对着身侧的小侍女说道:“阿兰,你将这张白娟送过去。”

    淡蓝色的白娟,上面绣着翠绿青竹,上面似乎还有点点墨迹,看起来是字。

    小侍女捧着白娟,小碎步的走到王生身侧,跪坐下来,将手上的白娟捧在王生眼前。

    “贵人,我家姑娘给你送的白娟。”

    白娟?

    王生轻轻笑了笑,将白娟拿起来,展开。

    白娟清新淡雅,还有些沉香的香味,味道还算不错。

    青竹白娟,上面点点墨迹,汇聚成字,字组成一句诗。

    “心似流水不倦花,我如明月君勿恋。”

    呵呵。

    王生倒是笑起来了。

    看来这王家的姑娘倒还算是不傻,知道不能嫁给一个寒素。

    这不仅仅是面子问题,更是一生的问题。

    琅琊王氏的贵女,嫁给了一介寒素,这话要是说出去的,不仅她没脸见人,更是拉低了琅琊王氏其他贵女的层次。

    既然一介寒素能够娶他王可岚,那琅琊王氏其他贵女岂不是也可以被寒素娶过去?

    再者说,嫁给一介寒素,难道整日粗茶淡饭吗?

    “有笔墨吗?”

    王生转头看向阿兰小侍女。

    小侍女十三四岁,但小家碧玉的模样,倒是初长成。

    “有。”

    阿兰退出去,片刻拿过来了纸笔砚台。

    毛笔沾了沾砚台上的墨水,而阿兰也很有默契的将左伯纸展开在食塌上。

    王生开始动笔了。

    片刻后,王生笔停。

    “将这个交给你家姑娘。”

    阿兰轻轻点头,脸色却有些怪异。

    但是在这个时候,她可不敢说什么话。

    阿兰下去之后,王生重新端起食塌上的茶杯,有颇有闲情逸致的拿起方才没有吃完的糕点,兴致似乎有些高。

    窗缝外,原本便对王生的才学抱有很大期待的王可岚心中升起了更大的期待。

    看那家伙的模样,莫非回我的诗句也是绝妙诗句不成?

    嫂嫂从来没有骗过我...

    王可岚心里暗暗想道:

    这家伙说不定真的才过潘公,清谈甩了欧阳坚石不知道多少大街。

    等着阿兰回来的时候,王可岚马上将她手上的左伯纸抢了过来。

    拿起来,定睛一看。

    王可岚脸上的表情便十分精彩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我这一颗草。”

    王可岚:“???”

    你这写的是诗吗?

    字数都对不上,韵脚全无!

    你这样的人叫做有才?

    嫂嫂骗我!

    王可岚顿时委屈起来了。

    在委屈之后,王可岚又很是愤怒。

    沽名钓誉之辈。

    沽名钓誉之辈!

    兄长这明明就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若是出身寒素便算了,只要自己有些才学,依靠着琅琊王氏的力量,不至于做一辈子的平民百姓。

    但你出身寒素,还一点本事都没有。

    我嫁过去,难道跟你一起吃土吗?

    “阿兰!”

    王可岚有些怒气的喊道。

    “姑娘,你要做什么?”

    小侍女阿兰嗅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气息。

    “找人,将里面的人揍了!”

    揍?

    阿兰嘴巴长得老大。

    “姑娘,这是主君的客人。”

    “客人又如何?”

    王可岚当即哼哼唧唧起来了。

    “你看他写着这是什么东西,沽名钓誉之辈,我来替兄长识破此人的真实面目。”

    “姑娘,这不妥。”

    “这如何不妥?”

    王可岚像是在气头上。

    阿兰眼睛微转,说道:“不如姑娘再试一次?”

    再试一次?

    “再试一次又有什么用处?”

    “万一是他在藏拙呢?”

    藏拙?

    “他为什么要藏拙?难道他故意要我难受?怎么可能!”

    阿兰却是在一边细声细语的说道:“姑娘长相绝佳,族中少人能比,但那郎君未曾见到,况且,姑娘写的诗又是直接拒绝的诗,或许是他知晓了姑娘不想嫁他,故此他也顺水推舟了呢?”

    好像...

    也有些道理。

    呸呸呸!

    王可岚马上醒悟过来了。

    “你这小妮子,为什么平白给他说好话?”

    阿兰小脸一红,赶紧指着王可岚手上的左伯纸说道:“姑娘难道没看到这纸上的字迹吗?”

    字迹?

    被侍女阿兰这么一说,王可岚才把注意力放在左伯纸的那一行字迹上。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我这一颗草。

    这诗句虽然狗屁不通,但是这个字迹...

    确实不错。

    王可岚脸上露出狐疑之色。

    难道真的如阿兰说的一样?

    “便是写得一手好字,那又如何?阿兰,你从来可没这般给别人说过好话,莫非是你看上他了?”

    王可岚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继续说道:“这也不是难理解的事情,毕竟里面的那个人虽然没有才学,但长相却是俊俏,可惜是绣花枕头...”

    “姑娘如何知道他是绣花枕头?”

    阿兰却是不答应了。

    “写的这一句不通的诗句,不是绣花枕头是什么?”

    “或许他便是阿兰方才说的那般。”

    “故意让我生气?可是...为什么?”

    “兴许他没见到姑娘的模样,以为姑娘长相吓人呢!”

    我?

    长相吓人?

    王可岚指了指自己倾城容貌,问道:“我这般长相算是吓人?”

    “便是不吓人,那郎君也不知道。”

    “按你的话来说,便是要我亲自去见他了?”

    阿兰赶紧点头。

    “就是这样。”

    去见他吗?

    王可岚心中有些犹豫。

    她眼珠一转,马上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你看上这个小白脸,才有这些说辞,你的这些说辞,我是一个字都不信的,那就再试他一试。”

    王可岚拿起毛笔,沾了点笔墨,开始在左伯纸上书写起来了。

    “你不是说他故意惹恼我吗?那我这封信便以兄长的名义给他好了。”

    片刻之后,王可岚左伯纸便书写完成了。

    “阿兰,将这个左伯纸交给那家伙,顺带说这是兄长给他的。”

    阿兰点了点头,马上小碎步走过去了。

    待侍女阿兰进入内堂之后,王可岚嘴巴轻轻的勾起来。

    现在,我就要让你这个沽名钓誉之辈彻底现行!

    到时候,顺道也让那臭兄长看看。

    给我挑的是什么郎君,若是父亲在天之灵知道了,怕还不是要被气活了。

    阿兰很快出现在王生身侧了。

    “郎君,主君给你传的话。”

    王导?

    王生眉头一皱,将左伯纸拿了起来。

    第一眼看过去,王生的嘴角便是勾起来了。

    字迹不变,换了一个内容,便让我以为这是王导写的信?

    你这世家贵女当得,也实在是太笨了一些罢?

    这左伯纸上的内容是要王生写一首好诗赋出来,堵住府外那些琅琊王氏子弟的嘴。

    但王生如何会写出好诗赋出来。

    拿起毛笔,王生开始缓缓的写起来了。

    一把雨伞你也偷,看来穷的光腚沟。就算我做件好事,送你雨伞遮遮羞。

    随便写一首打油诗过去得了。

    书写完毕,王生将左伯纸交给侍女阿兰。

    后者的眉头却是皱的深深的。

    “郎君,你若是有才,大可写一些好诗赋出来。”

    这侍女居然与他说话了。

    王生暗自警惕,他觉得这事情并不简单。

    “某的才学,怕就只是如此了。”

    看你的模样,才学就不至于此。

    阿兰皓齿轻咬,有些心虚的朝着门口方向看了一眼,小声说道:“若你不写出好诗赋出来,我家姑娘就要让侍卫进来揍你了。”

    揍了?

    王生当即不信。

    “我是你家主君的客人,她如何能揍我?”

    “主君最是拿姑娘没办法了,再者说,主君将她许配给你,而你却是沽名钓誉之辈……”

    额...

    事情果然没有这么简单。

    但是!

    我王生岂会被一个区区女人所吓?

    王生将写着打油诗的左伯纸揉成一团,再写了一首诗下去:

    梧桐树边梧桐树,不开花果不犯红。爱莫并非连理根,你我开花个不同。

    看着王生将诗赋写下去。

    这片诗赋就正式多了。

    阿兰拿着这张左伯纸小碎步走到王可岚身边。

    “姑娘,那小郎君做的诗。”

    王可岚一脸狐疑的看着阿兰,问道:“你是不是把我给出卖了?”

    “阿兰怎么可能出卖姑娘。”

    阿兰有些心虚的给自己辩解。

    王可岚翻了翻白眼,她可是将方才的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小浪蹄子,平常见到男人也很是正常,怎么今日见了这家伙,就走不动路了。

    轻轻摇头,王可岚将目光定格在手上的左伯纸上。

    梧桐树边梧桐树,不开花果不犯红。爱莫并非连理根,你我开花个不同。

    好诗赋!

    王可岚眼睛骤然一亮。

    当片刻后,她反倒是更加愤怒了。

    原来这家伙是阿兰说的那般。

    明明有才学,却故意藏着掖着。

    我好歹也是琅琊王氏的贵女,便如此不受人待见?

    王可岚心中顿时委屈起来了。

    “姑娘,那你要不要进去见见那郎君?”

    “见?见什么见!你看看他写的诗:梧桐树边梧桐树,不开花果不犯红。爱莫并非连理根,你我开花个不同。这般,我哪有脸去见他。”

    王可岚转身要走,但是想了一下,却又停下来了。

    “兴许这是他抄袭别人的诗赋,不行,我要再去试探他一次。”

    “那姑娘便写给奴婢,奴婢带进去。”

    “才不要你带进去呢。”

    王可岚有些嫌弃的看着阿兰。

    “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小心我把你卖到人牙子那里去。”

    王可岚又恨又气,阿兰倒是一点都不怕。

    她自小与王可岚一起,感情说是主仆,其实与姐妹也没有多少区别了。

    “若姑娘不要我带进去,那姑娘要怎么试那郎君?”

    王可岚却是丝毫没有烦扰。

    “这还不简单?我换身侍女服进去不就行了。”

    到时候,我就知道这家伙的真面目了。

    前几次,你有阿兰给你通气援手,这次,你可就没有这般好运了。

    很快,王可岚便换了一身侍女服,走进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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