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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耳听到无道承认自己就是昊之后,百的脸色瞬间一片惨白,额头更是冒出了密密麻麻的一层冷汗。
他一直以为当年的弟子都死绝了,真相也深埋进了地下,为此他回到宗门后不敢告诉任何人他去了哪里,更不敢去找洛山郡轩辕氏的麻烦。
他坚信随着时间推移,自己慢慢会忘却那段半人半鬼的岁月,然而就在他修为突飞猛进之时却意外的听到了一个名字,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他以为这只是巧合,可当暗中查探之后,他惊恐的发现,这二者是一个人。
他惶惶不可终日,心神无法宁静,修为也因此而陷入了桎梏。
他心有不甘,本以为此生会被当年的孽所缠身止步于元王七品时,天道遗迹现世的消息传到了上玄宗。
他的人生再次燃起了希望,为此更是不惜暗中运作,让师傅出面争来了一个名额。
然而就在他斩心准备杨帆时,一次天道遗迹之行却遇到了这个让他心神不宁的人,尤其是一句百惠门更是将他的思绪拉回了过去。
他不敢去看无道那狰狞的眼眸,他想要逃离,可感受小小身上的霸道血气和身后皇猴的狂戾之气后,双腿似扎根一般,如何也迈不开步。
“我最后再叫你一声师尊。”看着冷汗爆流的百,无道抱拳一拜道。
“你,你想要做什么?”百抬起头,眼神飘忽不敢去看无道的眼睛。
“告诉我,为什么,一个堂堂南明三宗之一上玄宗的弟子,为何要与一个魔修勾结,残害他人性命?”
“我,我是被逼的。”
“被逼的?我们尊你为师尊,你却把我们献祭给一个魔修,谁逼你?上玄宗让你这么做的吗?”
“不是,你听我解释。”百慌乱道。
“好,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百略微停顿片刻后咬咬牙道:“当年我与你师娘带着良行至百岁山时,发现了一座洞口,好奇之下便进去看个究竟,哪知却看到了阴山老母,她出手打伤了我,更是用一种诡异之法剥夺了良的天赋,和尚在腹中琰的一缕魄,良和琰都是我的骨肉啊。为了他们,我只能违心答应阴山老母的要求,替他找寻一些生机旺盛的元者修士,我知道这样做对不起那些修士,可我当时真的没办法啊。”
“所以你就以百惠门为幌子,开始大肆招收弟子,然后借着历练之名,将这一批批弟子献祭给了阴山老母。”无道强忍着心中的杀意道。
“开门收徒并非我的主意,当时我身负重伤,又要帮阴山老母镇守洞口,百惠门的大小事宜都是惠在负责,找谁,送谁进去也是由她挑选。”
“哼,想你也是一个堂堂男人,此刻居然将全部责任都推在一个女人身上,你还真是该死。”听到百居然把责任都推给惠后,无道再也无法遏制心中的杀意,轰然爆发了出来。
“天底下还有你这样不要脸的男人。”小小唾弃一声后,血掌举起便欲对其出手。
“昊,让她收手,看在你我师徒一场的份上,给我留条活路如何。”百双腿一软,朝着无道噗通一声直接跪了下去。
“你。”看到昔日曾仰望的人,此刻为了活命居然给自己跪下之后,无道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鄙夷吧,眼睛疼,嘲讽奚落吧,嘴疼。
“道,这种伪君子,小人,饶他不得。”看到无道怔怔出神后,小小一脸焦急道。
“我且问你,在我与启等人进入密地后,门中又发生了什么,为何我出来时百惠门已经人去山塌,门中的那些弟子都去了哪里?”无道没有理会小小的焦急,深吸口气压下怒火再次问道。
“我,我告诉你真相,你可否能绕我一命?”百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趁机与无道做起了交易。
听到百的要求后,无道先是一愣,而后双眼迷成了一条缝。
“不能答应他。”小小急忙道。
“你的命值这个的价值吗?”无道盯着百冷冷道。
“值,只要你答应绕我一命,我不仅如实告知你当年百惠门发生了什么,还可以告诉你,我上玄宗安排在你天剑中的卧底。”百咬牙再次抛出了一个巨大的诱惑。
“你知道我是天剑宗弟子?”无道一愣道。
“如何?”百没有直接回答无道的问话,而是趁机要挟道。
“好,成交。”无道本已眯起的眼睛彻底眯成了一条缝。
听到无道如此痛快的点头后,百愣了一下,显然有些信不过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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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趁我现在还没有反悔。”无道陡然睁开眼道。
“当年把你们那批弟子送进密地后,山外便来了一大批修士,让我交出两个少年,一个叫无道,一个叫权,经过惠与对方一番交涉后,我才得知你就是他们要寻找之人。”
“一大批修士,寻找我?他们是什么人?”无道皱眉道。
“洛山郡轩辕氏。”
“什么?洛山郡轩辕氏?他们怎么知道我在百惠门?”
“其实当时我们也不知,为何他们一口咬定你就是无道,是事后良告诉我们说,门中弟子权乃封氏族人,而且他曾听权说过,封氏乃轩辕氏下的一个小家族,至于如何确定你在百惠门,想来是权通风报信,泄露了你的行踪吧。”
“权?”听完百的讲述之后,无道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当年的一幕幕。
“那门中的其他弟子呢?为何我后来一个也没有看见?”
“战死了,全都死在了轩辕氏手中。”百低头声音伤感道。
“死了?为了我轩辕氏不惜大开杀戒?难道就因为我在他大婚之日杀了两人?”听到百惠门的数十名弟子都因自己而死后,无道心中生出了一股浓浓的愧疚之意。
“就在我以为自己也将在劫难逃时,密地却突然发生了异变,一股血光冲天而起,吓退了轩辕氏的众人,而我则趁机逃回了上玄宗。”
“接着说。”
“回到上玄宗后,我深居简出,不敢与人过多接触,直到一年后,我偷偷返回百惠门,看到那里早已经化作一片废墟后,我悬着的心才算落地。”
“就在我以为当年的事已经彻底成为过往时,三年后的一天,我却偶然间从同门那里听到了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就是我吧?”
“是,当初在听到无道这个名字后,我以为只是巧合,可当我多方打探后却骇然发现,天剑宗蜀山弟子无道就是当年轩辕氏要找的那个无道,也是从那一天起,我的心便再也无法宁静,修为亦止步不前。”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因为造孽太深,所以怕被我揭穿,背负骂名,被人追杀吧?”
“昊,我真的是被逼的,你不为人父,不知人父之难。”
“住口,你的孩儿是孩儿,别人的孩儿就不是孩儿吗,你知道他们被阴山老母吸干后的惨状吗?你知道他们最后时刻还在幻想着你这个师傅能出现吗?”
“我。”听到无道怒声咆哮质问后,百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连连抽起了自己的脸。
啪….清脆而洪亮,可落在无道耳中却是那么的讽刺。
“告诉我,那个卧底是谁?”无道冷声道。
“具体是谁我真的不知道。”
“你耍我。”无道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不过我知道他地位很高,你也知道我在上玄宗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元王境弟子,很多事情以我的身份根本无权知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百连忙哀求道。
嗡,一柄元剑出现在了无道手中。
“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答应过绕我一命的,你不可以。”看到无道祭出元剑,百急声道。
嗤。
元剑划过,一片绣着小塔标记的衣衫落入了无道的手心。
“滚吧。”无道收起长剑冷冷道。
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百,连滚带爬的消失在了无道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