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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莲池的路也很宽阔平坦,农夫驱车一会儿就把他俩送到。下得车来,孟宇看傻了——眼前的莲池除了人力舟变成机动汽艇、多了些人工景观外,自然风貌竟与梦境别无二致。
灵子见孟宇那副发呆的样子,暗自好笑,说道:“既到此地,何不下湖一游?”农夫亦道:“莲池可是世界十大名湖之一,到此不可不游!”于是他们要了一艘机动、人力两便艇,下了湖。
小艇驶出不远,孟宇就望见那座有着一块巨石的岛屿,便叫农夫开艇过去,离该岛尚有一公里之遥便看清那块巨石上写着的“天侣凡游、莲池我心”八字,心中顿生凄迷之感,到了岛上,也不顾他俩,也不观赏周遭景致,径往岛顶去。
他健步如飞,农夫跟得气喘吁吁的,对灵子道:“孟君今天怎么了,像什么要件丢失在山上似的!”
灵子笑道:“我也不知何以如此,跟上去就知道了。”
他俩赶到岛顶。农夫见孟宇手抚巨石而呆想,呵呵笑道:“原来孟君是为这块巨石来的,这可是全球重点保护的文物,据说这八个字是六百年前一对仙侣留下的,当时的游客只见一道金光划过,石上即出现这八个字,史籍都有记载。你看那书法,鬼斧神工、浑然天成、俯仰天地、神韵悠扬,凡间绝无此神书妙笔!”
本来,因七公主之故,孟宇对林灵攀宿世缘是抵制的。那次林灵提起过莲池的趣事,当时只是听听而已,后来几次梦见和林灵一起遨游星际,也没留下多少印象。可不知怎的,昨夜那场梦宛如亲历,令人依恋,又似一壶烈酒,烧得春心荡漾,不能自已,以至迫不及待地寻访到这里。如今亲临其境,见梦不虚,看着自己往生写上的八个大字,当真十分激动,尔后又发起痴来,不觉低声吟道:“清漪皱皱,倒影幽幽,欸乃欸乃,与子同游。”
话音未落,耳畔响起了鸣玉般的声音:“鱼追其偶,鸟鸣其俦,莲开并蒂,仙也好逑。”
孟宇猛回头一看,不觉脱口叫道:“林灵!你——”眼前分明站着林灵,声音也是林灵的声音,可是,这音容笑貌一下子模糊了,仔细一看,却是灵子。
原来,他昨晚梦后头脑里一直出现林灵的影子,以至竟把灵子当林灵。至于灵子会吟出那诗,他知道神仙无所不知,并不当回事。
灵子能念出那诗,肯定知道孟宇的梦境,却佯讶道:“什么林灵?我是灵子呀!”
“对不起,我走了神。”孟宇感到不好意思,收回了神。
他四处眺望,哪料又见到那块竖立着一根石柱的小礁,这一来又着魔也似的急着要到那块小礁去。那农夫喘气未定,也只得陪他下岛,将游艇开过去。
到了那小礁边上,游艇未停稳孟宇就飞身上礁,三步并作两步跨到那根石柱前。小礁上石乱苔滑,十分难行,孟宇如履平地,直看得农夫张口结舌。灵子向他道:“湖礁上不好走,你就呆在船上吧。”说罢也跃上礁岩。
这话正中下怀,农夫便留在游艇中,他心里暗暗佩服这两个外星人的身手。
只见孟宇对那根石柱上下四面观看了一番后又察看了整个小礁,仿若考古,哪怕有一点遗漏似的。看了一会便坐在一块岩石上发呆。
他想起自己曾在这个小礁上惩治了恶龙,帮助了善良的鲤鱼精,不由得喜动容颜。想起曾和林灵在这美丽的湖泊中悠游,心里又情思绵绵。想着想着,蓦然间七公主的影子闯进心里来,只见他刷地脸色发白,身子也簌簌发抖。——自己在七公主和林灵之间不是选择了七公主吗,怎么又对林灵如此怀念?心想:“做人可不能如此摇摆不定,这太不应该了,——到底是喝了什么迷魂汤?”
这一想便站起身来,就要离去,可是,一抬眼就见到里许外那块写着“天侣凡游、莲池我心”的巨石,一收眼却又见到那根曾把龙太子绑在上面的石柱,柱顶那只雄鹰正朝着自己看,似乎在说——你可别忘了多有意义的那个夜晚。
他的心大乱起来,而莲池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的心往林灵那边牵引,他苦苦挣扎着,不觉含泪吟了一首《鹊桥仙》:
前生旧事,昨宵迷梦,谁把忘情人弄?莲池礁岛觅遗痕,一点一滴穿心痛。
欲哭还笑,欲嬉还泪,翻作多情浪涌。伊人纵使踏波来,只怕是悲风伴送。
吟罢,泪流满面,转过身去。
灵子上礁后东瞧瞧、西看看,悠然自适,见孟宇诵词落泪便上前问道:“宇,什么事让你这么伤心?是不是触景伤怀?天涯何处不相逢,境由心生,还是多想些愉快的事吧!”
那农夫见孟宇流泪也小心翼翼地上礁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半晌道:“孟君不妨到鲤仙观上炷香,那里的鲤仙很灵的,上炷香保管你顺心如意。”
孟宇一听,又傻眼了,问道:“什么鲤仙观?在哪里?”
那农夫道:“在湖岸上,我们回去时拐到那里用不了多少时间。”
孟宇兴冲冲道:“那我们现在就去。”
于是他们乘舟返回。路上农夫介绍道:“千百年来,这湖中多有人溺水被一位仙子救起,有人看见那仙子化为鲤鱼回到湖水中,传来传去后来就有人就在岸边建了一座鲤仙观,四时香火不绝。”
孟宇听了心下甚喜,心想这个鲤仙应该就是当年那个李莲香,自己还是没看错人。
到了鲤仙观却见到一个道姑极像李莲香,对他们极是礼遇,口口声声称恩主,孟宇嗟呀不已。
离开鲤仙观后,孟宇问灵子绿球怎么也有道姑,灵子说不同星球的文化常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这天夜里,孟宇不再看电视上网,也懒得跟灵子闲聊,自个儿闷闷的。灵子知他有心事,也不打扰,自管自静坐。孟宇入睡后,又梦见林灵,又一起在一个风景殊胜处谈情说爱。不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