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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宇东张西瞧,惊奇地问道:“师傅呢?”
“不是说为你去做道场吗?要八十一天才能回来。”那老道说。
孟宇道:“这个我知道,我是说他怎么突然消失了。”
那老道士道:”师傅就是这样,脱略不羁,经常来无影、去无踪的。——贫道是清水宫的知客,负责接待来宾的,你就跟我走吧!”
孟宇道:“那就有劳了!”说着向那老道鞠了个躬。
他原想自己半路出家学艺定然显得比别人笨,这次到屋牖山可要加倍努力、处处严格要求自己,不然少不了受师傅责罚。今见这无为真人如此随和、跳脱,心下窃喜,睁开天眼看师傅去向,却无发现,心想:“师傅果然道力高深,连天眼也发现不了他。”却不知他的天眼在天眼中还是低层次的。
那老道领孟宇于宫内转了一圈,介绍了些道观规矩,便把他带到一间集体宿舍。宿舍内摆设非常简单,窗子下放着一张只是四条腿顶着一张木板的简便桌子,桌下一张长条凳,窗左侧一个通铺,通铺上摆放着五套铺盖,通铺下有五个木箱,除这些外,就只有木板壁钉着十来根可以挂衣服的铁钉了。那老道整理了一下铺盖,腾出一个铺位,道:“你就睡这里,贫道去叫人给你送一套铺盖和箱子来。”走到门口又回头把孟宇打量了一下,道:“你没带行囊,贫道给你寻几件衣服。”
“这太好了!谢谢!”孟宇很想洗个澡,在神仙界不能脱下仙服,已经二十多天没洗澡了,拿几件衣服正合所需。
孟宇刚从仙境来,见宿舍如此简陋,还真有从天上掉到地上的感觉。不过他知道修炼是清苦的,早有思想准备,并不放心上。
那老道一走,孟宇坐着没事,便思念起七公主来,想到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面就愁肠百转、黯然神伤。不过他想:“整天忧思也于事无补,既然来了,还是把儿女情放一边,先完成学道任务,免得竹篮打水两头空。”
一会儿铺盖、木箱和衣服都送来了,孟宇便去澡房洗了个澡,顺便也把仙服和内衣洗了。那仙服不用晾晒,抖一抖就全干了。现已回到人间,没必要天天穿这仙服,他尚不知这仙服穿不坏,担心穿坏了将来星游没得用,那可是件难得的宇航服,便小心翼翼地把它折叠好,放在箱子里。过一会儿感到放在集体宿舍不放心,便请那老道暂为保管。那老道笑道:“清水宫不是唐僧路上的‘观音院’,这附近也没有黑熊精,没人偷你这宝贝袈裟的,你就放心放在箱子里吧!”
孟宇还是不放心,只好把它穿身上,后来见同宿舍的五位中青年道士都是虔心修真之人,且性情朴实,决不会做偷盗之事,才把它放箱子里。
当天无话。第二天那老道过来说道:“你就按师傅的传授,在宿舍里打坐辟谷吧!”
孟宇本来就在床上打坐,且昨天就开始辟谷。那老道见他是单盘腿,道:“这样不行,要双盘。”
孟宇道:“我的腿韧带硬,双盘很吃力。”那老道便走过来点了他腿上的几处穴位,然后把双掌按在他的膝关节上;孟宇感觉如同受热敷。约一盏茶工夫,那老道硬把他的腿双盘起来,孟宇只觉一阵酸痛,坚持了一会儿便把腿放下来。待这阵酸痛过去后,孟宇再进行双盘,感觉容易多了。那老道纠正了一下孟宇的姿势就走了。
孟宇咬紧牙关,忍着腹中饥和双腿的酸麻胀痛,在宿舍练习打坐和辟谷,一练就是六天,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同宿舍的道士见他静坐,进出房间都是轻手轻脚的。到了第七天,饿的实在不行了,便吃了一粒师傅给的药丸,饥饿随即解除,感到精力充沛。他见窗外旭日东升、春光明媚,便想出去走走。
走出宫门,见左右苍松修竹、近处山花烂漫、远处崇山峻岭,顿觉心旷神怡。来的时候孟宇心情抑闷,刚从天上降落就被无为真人迎进宫门去,故而没有注意周遭景致,以后也一直没有走出宫门,没想到屋牖山风景如此雄奇灵秀。他不知不觉向林深处走去。
他觉得奇怪,已经六天没进食了,居然体力这么好。心想:“六天粒米不进可以坚持下来,可能是一直打坐没有活动,体能消耗不大之故;现在去爬爬山,看能坚持多久。反正师傅给的药丸才吃掉一粒,如果实在走不动就再吃一粒。”这一想就往高处走去。
走着走着,山势越来越陡,树木也越来越密,便攀藤附葛往上爬去。爬到距山顶只有三四百米时,感到太累了,便坐下来休息。出来已四个多小时了,这时他忽然担心宫里人发现自己不在而到处找,便想回去。可是又觉得既然爬到这里,不爬到山顶实为憾事,便继续往上爬去。又爬了两百多米,往下一看,已是一览众山小了,心想若爬到山顶岂不是可以把屋牖山脉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便在此时,忽然听到底下约三百来米处有喀嚓喀嚓的响声,凝眸看了看,树林茂密,看不见什么东西,从多处树枝晃动的情况看,估计有好几只野兽正以包围之势向自己逼近。睁开天眼一看,竟是三只未成年的老虎,后面跟着一只母老虎。这下慌了,拼命往山顶爬去。此时非常困乏,每爬一步都很吃力,赶紧把师傅给的药丸吞下两粒。这药丸也真神奇,一落腹,体力立即恢复。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爬到山顶。
他快老虎更快,到山顶不到十秒钟,三只老虎已跟了上来。这三只未成年老虎要拿孟宇练习捕食猎物,并未立即扑上前,先观察山顶地势,再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做足扑击前的准备,而母老虎则在后面掠阵。孟宇吓出一身冷汗,他不敢跑,他知道一跑老虎就会扑上来,便面对老虎,后脚前前脚后地向后退去。老虎见他后退,便一步步逼近。
孟宇想不到今日会丧生虎口,不由得一声长啸,声震云霄。这一声长啸竟然把三只未成年老虎震慑住,往后退了几步。孟宇一见,感到老虎并不是那么可怕,心想:“那次在废墟中能从上千斤重压下挣脱出来,可见自己的力气未必比武松小,武松能打虎,自己为什么不能?不过武松有武术,自己没有,只能乱打一气……看来三只未成年老虎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只母老虎——光体重起码就是自己的六七倍。虽然可怕,那也只能拼死一搏了。”
孟宇下定决心与老虎拼命,心想长啸可以吓住老虎,不妨再啸几声,便再次仰天长啸。哪知上次长啸是本能发出来的,很有震慑力,这次特地长啸并没有威力,没有吓退老虎。那只母老虎似乎看出孟宇的黔驴之技,吼叫了一声,三只未成年老虎像接到指令一样,一齐扑向孟宇。
孟宇是没学过武功,奇怪的是,此时不知是本能反应还是接收到什么武术信息,竟然如同一个武术大家,很老练地后侧身,抓住第一只扑上来的老虎的前小腿,顺手牵羊把它往后掼去,随即一个弓步冲拳打在扑上来的第二只老虎的前额上。不料第三只老虎几乎与第二只老虎同时扑到,把孟宇压倒,一起向身后的斜坡滚去;更没想到滚了几米已到了悬崖边。孟宇与缠在一起的老虎一起滚下山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