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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着库出回到李君兰身边,李君兰看了我们三人一眼,满眼疑惑和责怪地看着我。
我悄悄低下头,避免与她有目光的接触。李君兰却走了过来,从我手中接过库出,开始用绳子将他绑起来。我想帮忙,李君兰却把我推到一边,“我一个人就行,你身上有伤,去坐着休息吧。”
“我没事,这点小……”
李君兰突然横过来的目光,让我将后半段话咽了回去,找了个地方,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
目光不经意间往旁边瞟去,正好撞见王倾寒那略带讥讽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地觉得有些羞愧的感觉,低着头不敢再乱看。
“你做什么?”李君兰突然叫了起来,我收敛思绪打量过去。李君兰和王倾寒两人,才安静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又开始吵起来。
李君兰拦在塔木拉和王倾寒两人中间,满脸敌意地看着王倾寒。王倾寒把玩着手里的刀,“李大小姐,我认得你,手里的刀可认不得你。要是不小心把你那漂亮的脸蛋划破了,我可不好交代。”
王倾寒说着目光朝我瞟过来,我走了上去,站在李君兰身边,看着王倾寒说道:“我念在往日的情分,不想把事情做得太过分,你别逼我。”
王倾寒朝一旁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不屑地笑着说道:“过分吗?我觉得一点都不过分,是吧?古拉!”
我愣了一下,转过头就看见古拉站在我身后,满脸悲痛和犹豫地看着我。在惨白的月光下,像一个没有血色的尸体一样。
“你会帮我报仇的对吧?”古拉眼神中带着恳求看着我。
我不知道古拉发生了什么事,想要靠近她,却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半步,用干涩的嗓子说道:“我当然会为你报仇。”
古拉脸上闪过一丝期待和喜悦,递过来一把刀,“那你现在就把他杀了!快把他给杀了!”
我怔怔地看着递过来的刀,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接住,还是应该劝一下古拉。
李君兰也察觉到什么气氛有些不对劲,偷偷地往王倾寒靠拢,想要出其不意擒住王倾寒。王倾寒突然竖起手里的刀,对准了李君兰说道:“老实待着就好,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李君兰只能悻悻地停住脚步,求助似地向我看来。而此时的我,却完全愣在原地,手掌伸过去抓住古拉的手腕说道:“古拉,你听我说。我们现在还不能杀他,他留着还有用。”
我想了很多,都没能想出一个合理的借口,只能用这样的套话,去搪塞一下古拉。
不过这连自己都骗不过去的谎话,又怎么能骗到别人。古拉把手从我手里抽了出来,往后退了两步。
“如果是她被侮辱了,你会杀了他报仇吗?”古拉指着李君兰,冷冷地看着我。从那眼神中我感受到一股失望和寒意,身子不由地抖了一下,张开嘴,支支吾吾却没说出话来。
“如果是她呢?”古拉又指向王倾寒,目光愈发的冰冷。我依旧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古拉终于对着我举起了刀,继续问道:“如果是另外两个人呢?”
我感觉口干舌燥,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还是没能说出答案。古拉惨然一笑,笑声凄凉,“她说的果然没错,你从来没把我当成你的朋友,我只是个外人!外人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我急忙解释道:“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是我的朋友,跟亲人一样的朋友!”
“是吗?你亲人的仇人现在就在眼前,你要去杀了他吗?”
“我……”
话一下子卡住了,真的要现在就杀了库出吗?从到这岛上以来,除了被动防御以外,我从没主动伤害过任何人。
我心中还保留着回家的梦想,不想变成一个杀人的疯子,不想跟张浩变得一样。没有了外界的关注和法律的束缚,人就能为所欲为吗?
多年来社会道德的教育,敌不过几天茹毛饮血的身后吗?我沉默地低着头,古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王倾寒嘴角却带着一丝笑意。
突然间李君兰趁着王倾寒不留神,一下抓住王倾寒的手臂,两人扭打在一起。
我从思绪中挣脱出来,刚想上去分开两人,古拉却提着刀朝我冲过来。
“古拉!我是你的朋友!”我对着古拉大吼,却没能阻止她的刀。
古拉从小便跟野兽搏斗,虽然比不上部落的成年人,但是跟我这个半吊子出家的人,已经好得太多了。
那刀又快又急,我侧过身子,险之又险地躲开了刀刃。古拉到了我的面前,一肘子打在我的胸口上,将我打翻在地。
我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拦腰将古拉扑倒在地。古拉本来看准我的后背,正要扎下来,被我这么一扑,没了重心,手里的刀也失了准头,在我的肩膀上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伤口。
我强忍着痛,按住古拉的手臂,大喊道:“你冷静一点,我没说不帮你报仇。”
回应我的是古拉的额头,一下撞在我的鼻梁上,将我从她身上撞了下去。
鲜血和眼泪混在一起流出来,我眼前突然出现一大片黑影,脑袋像是有人拿棍子搅动着一样。
古拉从地上爬起来,脚步趔趄,看样子那一撞,她也不好受。不过她却不肯放弃,摇晃着身子,手里的刀软绵绵地朝我刺过来。
我赶紧往一旁滚去,古拉刺空了,刀插在泥土里面拔不出来。趁着这个空隙,我将古拉按在地上。
“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我会帮你报仇的!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一连串闹心的事情,让我的心也开始浮躁起来,手里的动作开始变大,力气随着古拉的挣扎,慢慢开始变大。
在有一个瞬间,我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意识,只知道不断地加大自己的力气,连古拉开始安静下来都没有发觉。
“你放开她!她快死了!”
塔木拉一声大吼,把我的思绪给拉了回来。我惊恐万分地松开手,古拉躺在地上已经没有声息,地上残留着她挣扎过的痕迹。
我被吓坏了,手忙脚乱地爬了过去,将古拉抱了起来,试了一下她的鼻息和心跳。
万幸,她还活着。
我悬着的心一下放了下来,要是无意间杀了古拉,恐怕这辈子我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正在我颓然地坐在地上,恢复着自己情绪的时候。李君兰和王倾寒依旧扭打在一起,两人在地上翻滚几圈,却谁也奈何不了谁。
王倾寒突然开口说道:“你的情人,正跟那个野人亲热呢,你不看一眼吗?”
李君兰没有理会王倾寒。不过王倾寒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继续说道:“看啊,他们在亲嘴了。手都放在胸上了,看来打算来一发,你看不见真是可惜了。”
此时李君兰和王倾寒为了争夺刀,正僵持着,而李君兰背对着我,根本看不见身后发生了什么。
刚开始还能听见我和古拉的打斗声,现在却一点声响都没有,心中不由得有些怀疑。
“你还不知道吧?那个野人可是喜欢你情人的!”王倾寒似笑非笑,手上的力气大了几分。
李君兰眼神开始闪烁,嘴里却十分强硬地说道:“这些话,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王倾寒笑着说道:“信不信,你扭头看一眼不就知道了。还是说,你相信林辉,他是一个忠贞不二的人?我告诉你……”
突然王倾寒压低了声音,用一种略显得意地语气说道:“我早就跟他上过床了!”
这一句话,像一根铁杵,直接把李君兰的防线击溃。李君兰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后瞟去。
王倾寒看准机会,一脚踢在李君兰小腹,同时一头砸在李君兰的头上,将李君兰给撞了出去。
李君兰踉跄倒地,脑袋有些发懵,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王倾寒拿着刀却没有去管倒地的李君兰,直接朝着塔木拉跑了过去。
我抱着古拉,听见李君兰的惨呼才回过神来,扭头看去,王倾寒已经到了塔木拉身边。
我急忙放下古拉,起身朝王倾寒跑过去。要是让王倾寒把塔木拉给放了,以我和李君兰的力量,根本无法抗衡。
王倾寒的动作很快,我刚冲过去,绳子就已经被割断,塔木拉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捏住我的肩膀,拳头跟我的脸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李君兰想要过来帮忙,却被走过去的王倾寒一脚踹翻在地上。王倾寒把刀架在李君兰脖子上,笑着说道:“没想到,你对这穷小子,还真挺上心。我都有些佩服了你了。”
王倾寒嘴上说着佩服,眼神中满是轻蔑不屑。塔木拉打了我一拳,一下把我打蒙过去,身子发软被他提在手里。
塔木拉将我扔到王倾寒脚边,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冷冷地说道:“杀了他们吗?”
“你想杀了他?”王倾寒疑惑地问道。
“很想!”塔木拉咬牙切齿地说道,那样子不只是想杀了我,更像是想把我生吞活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