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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为什么把大家叫来,众位都是知道的吧?”周老板问。
众人都点头答应,只有金俊和房小柔面面相觑,不知道是没通知到他们还是怎么回事。
房小柔嬉皮笑脸地说:“老板,我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过来,您再跟我说说呗!”
在场众人都掏出枪来指着房小柔和金俊。
脑袋被好几把枪指着,房小柔冷笑:“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周老板就是金俊和房小柔口中的老头子,嘴角旁深深的法令纹还有下垂的眼角,让他看起来很刻薄。
“昨天,名洲会馆顾先生遇害,是你和金俊干的吧!”
房小柔无辜地笑了,“老板就是老板,什么都知道。没有遇刺那么严重,就是在他屁股上打了一枪而已。”
“我曾三令五申,不允许你们接私活。你不会不知道吧?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金俊用食指推推眼镜,“老板如果对我们有任何不满可以直说,用这样的借口实在是有些敷衍。在座的诸位都接过私活,老板您是知道的。您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什么对我们态度就变了呢?”
周老板还没说话,萍萍柔柔地说:“金俊哥哥这样说好过分哦!你们做错了事就该认罚,这是咱们组织的规矩。”
黄善一笑着说:“萍萍妹妹说得对,做错了事就要担责任。再说,顾先生是从联邦投奔到帝国的,这可是有很大的政治意义的,你这一枪岂不是伤了帝国的脸面?”
房小柔伸出食指戳着脸蛋思索,“打在顾先生屁股上,就是打了帝国的脸面。那黄鳝你的意思是说,顾先生的屁股等于帝国的脸?”
“你!”黄善一看了一眼周老板,“我不是那个意思!”
金俊说道:“在学校的时候,我的国语和逻辑学都是优秀,在我看来,黄小姐就是这个意思。”
黄善一恼羞成怒,“我毙了你!”
房小柔一把推开金俊,金俊机灵地躲到桌子底下。萍萍一直盯着她,看房小柔有动作了,不假思索立刻开枪。
房小柔按着桌子,躲开子弹,翻身上桌。空间狭小,其他人不敢开枪怕误伤,离周老板近一些的人掏出匕首刺向房小柔。房小柔从光滑的桌面滑过,抬脚踹向坐在主位的周老板。
周老板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他的身手一直没搁下。他的脚蹬在桌边上借力,椅子向后滑开,双臂交叉挡住桑榆飞踹过来的一脚。
房小柔落在地上和周老板战在一起,不时还要躲开其他人的拳头和匕首。
金俊趴在桌子底下,他武力值低下,一般都在幕后策划,做的是后勤工作,从来没有杀过人,其他人没把他放在眼里。尤其是此刻房小柔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觉得杀掉房小柔,收拾金俊就是小菜一碟。
金俊掏出枪,趴在地上瞄准,一声枪响,周老板的腿被子弹穿了个洞。
房小柔趁机捏住周老板的脖子,让他挡在自己身前。
右侧编成辫子的头发没乱,左侧的头发散落下来挡住房小柔的半边脸。房小柔眼神凶狠,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诸位,还要打吗?”
金俊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他拍拍膝盖的尘土,昂着头站在房小柔身后。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好像没觉得从桌子下面爬出来有什么难看的。
周老板淡定地说:“你就算劫持了我,你也只能离开这个小楼。你永远都别想能活着离开帝国,这里所有的人都会穷尽一生追捕你。”
房小柔凑到他的耳边,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说:“今年一月八号,圣罗兰咖啡厅;二月十二号,明兰公寓;四月二十八号,名洲会馆。类似的时间和地点我还有很多,您确定想听吗?”
周老板的额头隐隐出现了一些汗珠,“你是什么意思?”
房小柔不理他,她看着那些举着枪指着她和金俊的人。
“老板说得有道理,我劫持了你也不能安全离开帝国。那……我为什么要留着你的命呢?”
话还没说完,房小柔手指一翻,一个锋利的小刀片割破周老板的喉咙。血液像小喷泉一样喷射,周老板瞪大了眼睛,捂住脖子,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举着枪的众人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房小柔真的敢把周老板杀了。他们都以为她会劫持周老板从这里逃走。
房小柔冷着脸歪着头看着他们,满身的煞气。
她指了指周老板的尸体,“他死了,你们自由了,想离开的,咱们就此相忘于江湖。想接手周老板位置的,好好想想我刚才的话。”
说完了,她带着金俊往门外走。
萍萍正好挡住了门口,房小柔轻声说:“滚开。”大大的杏眼没有感情地看着她,萍萍后背一凉。她往旁边挪了两步,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步伐有多慌乱。
房小柔带着金俊大摇大摆地开门下了二楼。
伙计正好在二楼扫地,他看到房小柔喊:“哎?你们怎么下来了?”
‘砰’房小柔看都没看他一眼,掏出枪,一枪把他打死了。
车子扔在了前门,他们从后门离开了裁衣店,两人转来转去绕进一家小旅店。
过了一会儿,一对儿穿着粗布衣服,肩上扛着麻袋,手上拎着篮子的农民夫妻从后门走出来,看着像是来给旅馆送菜的。
“刚刚真是有点危险。”房小柔用脏兮兮的衣袖,擦擦额头的汗。
“虽然冒险了一些,但是总比挟持老头子要好一些。”
谁都不愿意一辈子只当一个杀手,直到某天身体不行了,没有利用价值就被人杀掉。如果劫持了周老板,组织里的其他人一定会穷追不舍,金俊和房小柔就算逃也逃不了多远。
但是杀死周老板,组织里群龙无首,大家都想成为下一位周老板,这样就没人有功夫管房小柔和金俊了。
而且周老板私底下一直给二皇子传递消息,组织里人虽然不知道,但是有房小柔给出的会面时间和地点,他们很快就能查到蛛丝马迹。手里抓着二皇子的把柄,直接投奔大皇子,或者继续做二皇子的心腹,左右都是一条好出路。
为了预防今天这种情况,金俊和房小柔在帝都的不同角落都藏了衣服和各种假的身份证明。最后,金俊穿着灰色长衫,戴着圆框玳瑁眼镜,房小柔换了一件蓝底白色印花的旗袍,两人相偕来到香山公寓。
金俊慢悠悠地掏出一根铁丝撬门。
房小柔手里捏着帕子甩啊甩,站在旁边放风。
“开了。”
两人推门进屋,金俊立刻上楼,“我去找身衣服换下来,真是受不了,这身衣服好久没洗,我穿着都感觉有股霉味。”
房小柔看着他匆匆离去地背影说:“你洁癖太严重了吧!这衣服放进柜子之前也是洗过的啊!”
房小柔楼上楼下巡视了一圈,然后把窗帘拉上。
去了二楼书房,房小柔往一个叫兴旺的杂货铺打了个电话。
“喂,你好。我想买些黄鳝。”
“对不起啊!小姐,我们这里是杂货铺,不是卖鱼的地方。”
“哎呦!真对不起,我打错电话了。”
挂了电话,金俊也换好衣服了,“打完电话了?”
“是啊!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啊?”
“等人齐了再商量吧!”
房小柔去厨房溜了一圈,好长时间没来,这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她揉揉肚子,今天杀了人,运动量有点大,还没天黑就饿了啊!
像一条咸鱼似的扑在皮沙发上,她双手老老实实放在大腿两侧,脑袋摁在沙发里。
金俊从书房里拿了一本线装书坐在旁边看着,两人安安静静地不说话,但是气氛出奇的和谐。
“叮咚!”
房小柔像猎豹一样跳下沙发,从绑在腿根的枪套里,掏出一把□□。金俊拿着线装书躲了起来。
“谁啊?”房小柔轻声问。
“是我啊!快点开门!”
房小柔舒了一口气,她打开门,黄善一拎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站在门外。
黄善一细眉一皱,“愣着干啥啊?还不麻溜地接过去!”
“哦哦,善一小姐姐快请进。”
善一踢开高跟鞋,“就怕别人看到,我坐着人力车在前一个街口停了,拎着这么重的两个大箱子走了那~么远的路,可把我给累坏了。”
房小柔给她按按肩膀,“小姐姐辛苦了,你这箱子里都是什么?”
善一伸着白嫩的手指,指了指右边的箱子,“这个是咱们三人的衣服,还有假的身份证明。另外一个箱子是带了一些工具还有吃的……”
“吃的!”房小柔听到有吃的,眼睛亮晶晶的。
她像饿虎扑食一样打开了箱子,把匕首、子弹、绳子什么的都扒拉到一边,把油纸包着的吃的摆了一桌。
“你怎么都拿出来了,吃完了咱们饿着啊!”
房小柔毫不在意地挥手,“就凭咱这身手,难道一点吃的都偷不来吗?”
洗了手,黄善一和金俊坐在沙发上,房小柔盘腿坐在地上,三人围着茶几吃东西。
房小柔挑挑拣拣,“怎么都是熏鸡熏鸭?你好歹买点馒头啊!连点主食都没有,多咸啊!”
黄善一不满:“有的吃就不错了,你一个劲儿地叨叨什么,跟碎嘴婆子似的。你们俩要不是突然把老周干掉,别说馒头,我能给你置办一桌席面。”
房小柔怒道:“这不都赖你?你要是早点给我们通风报信,我们今天都不带去那的。要你有什么用,我们暗地跟你结盟,你连通风报信都不会,笨得很。”
黄善一很委屈,“我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的……那时候通知你们已经来不及了!”
金俊的吃相最斯文,啃着鸡腿嘴边一点油都没沾。“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帝国我们是待不下去了,你们有功夫打嘴仗,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黄善一毫不在意地说:“关我什么事嘛!我可没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老头子弄死。我啊!在帝国眼里还是忠心耿耿的,我可以安全地留在这里呀!”
房小柔无奈地说:“好歹我们结盟这么久了,你能有点同情心吗?”
“不能!”
金俊掏出绿色格纹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擦嘴,“我早就预料到我的盟友都是一群脑子里塞满了稻草的蠢货,根本没有对你们抱有期望。在下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帝国我们待不下去了,我们可以去联邦。”
黄善一扔掉手里的鸡骨头,“你还说我们脑袋里是稻草,我看你脑袋里都是浆糊!联邦是你说去就能去的吗?去别的国家倒容易些,去联邦?你赶紧洗洗睡吧!”
联邦和帝国一直有点不对付,两国虽然不打仗,但是小摩擦不断。不管是从帝国去联邦,还是从联邦去帝国,移民都是很难的事。
金俊用食指推推眼镜,“若是在以前,我当然不会想到去联邦,但是现在不同了,我们认识一个联邦的大人物,也许……这个大人物能帮上我们。”
房小柔手里的鸡翅膀掉在了地上,“金俊,不要这么对待我啊!”
黄善一好奇地问:“什么大人物?”她看看房小柔痛不欲生地表情,她又问,“房小柔和这个大人物有什么关系?”
金俊微笑着说:“大人物是联邦的少帅,非常的英俊潇洒。昨晚,房小柔小姐和这位少帅度过了一个浪漫的夜晚。”
黄善一在房小柔的肩膀上,狠狠地拍了一下,“挺能干的嘛!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将来肯定有出息的,你看看,你要么不睡,要睡就睡一个大官。去联邦那么难,你睡一睡就解决了,姐妹儿,你太厉害了!”
房小柔捂住脸,“我这点破事,你们都知道了……我没脸见人了……”
金俊说:“真没想到,姐,你的思想还挺保守。”
黄善一又拍了她肩膀一下,“害什么羞!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完全可以试试去啊!大不了你多陪他睡几次嘛!”
金俊表示赞同,“是啊!毕竟和那位少帅睡,不一定是谁比较吃亏。”
房小柔咧嘴干笑,“我们……去别的国家从新开始好不好?”
金俊和黄善一都坚决拒绝了。
金俊解释道:“联邦的语言和风俗习惯都和帝国类似,我们去了很快就能适应。而且我们可以请求少帅给咱们安排户籍,这样我们就不是黑户了,咱们可以做一些见光的营生。”
黄善一也说道:“对啊!这些年什么都没留下,就留下一身伤。如果去了别的国家,不说别的,连说话都要重新学!我是不想折腾了,只想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过普通的日子。”
听了黄善一的话,三个人的表情都有一点落寞。这些年打打杀杀的,受伤都是家常便饭,每天过得担惊受怕,出门吃个饭都像是做贼一样,生怕有人跟踪,死于非命。
房小柔想了想,“我去找找他,跟他谈谈,看看他有什么条件。但是……不能保证一定会成功。”
金俊说:“如果他不肯,不要强求,我们这些年存了些钱,到哪儿都能活得很好。”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不过有捷径,我们为什么不努力一下?如果和少帅能搭上关系,我们能省好多力气。”
黄善一问:“少帅在哪里啊?宜早不宜迟,咱们赶紧去找他啊!”
房小柔又捂住脸,“本来他在我的卧室里,但是今天早上我把他给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