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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肃之带着万把人去搞武装旅游去了,放心大胆地就把家交给他未成年的女儿了。即使按照现在的标准来算,颜神佑十四岁,她也没有成年。颜肃之还就这么走了,临走还带上了卢慎。他把其他人都留给他闺女看着办了。
颜神佑:……
鸭梨山大!
头一回挑这么重的担子,真是让人惶恐呢。颜神佑不得不抓着方章,见天地清点粮草。她虽然没经历过这么大的军事行动,却还有那么一点常识,比如:大军未动,粮草先行。以昂州之穷,想要走一路,让各地供给一路,那是不行的。搞不好走这一路,就把全州都给吃穷了,以后日子也就甭过了。
亏得归义这里粮草比较充足,这二年垦荒,新垦出来的地还不够熟,产量没有熟田那么高,但是开垦的田比较多,从总体数量上来看,倒足以支应这一次的行动。阿婉也颇有担当,因去的是她哥哥,她家的兵比颜肃之的还多(……),所以她十分卖力地也准备了自家兵马的一半粮草,另一半,依照颜肃之的许诺,仍由归义方面划拨。
阿婉与颜神佑十分投缘,脾气相投,部分兴趣爱好也很合拍,妙的是三观相当配合,你说上句,我能接得了下句。
两人凑一块儿,阿婉的雅言学得很好了,但是识字量还是不够丰富。是以颜神佑看文件的时候,她就在一边写字,遇到不会的先放到一边,等颜神佑的工作告一段落了,才拿着书本过来问。
遇有山璞的消息,颜神佑便拿来给阿婉瞧,公文里有阿婉不认识的字,颜神佑就顺手给她科普一下。字还好说,折磨人的是词句,公文写作,都有一定规范的。行文的是卢慎,接文书的是方章、颜神佑,彼此文化水平都还能看,就不需要刻意写得过于直白。写惯了骈四俪六的文体,你让他公文写得太直白了,他反而写不出来。
阿婉便常指着其中一句皱眉:“这一句简直就是废话嘛,不说,于意思也没甚妨碍的。”
颜神佑笑道:“可不是么,只不过这里面的学问也大呢。”
阿婉道:“我听阿郎说过的,有些句子不懂的人看来是一个意思,懂的人看来又是另一个意思。”
颜神佑默默给她点了个赞,可不是,没有兔子黑话解毒表,看七点钟所有频道bug台,怎么看怎么无聊。一旦明白了其中的门道,才能看得津津有味。摸摸阿婉的狗头,道:“正是这个道理。只是这公文越写越繁,也是个讨厌的事儿。”
阿婉道:“为甚不能都简化了呢?我看阿寿姐你说要给这些人每人做什么都编一套制度出来,只消照着做便可,不是挺好么?换了我,谁给我写废话,我揍死他!”
颜神佑忍不住大笑,心说,亲,你是另一个世界的朱八八吧?止住笑,颜神佑道:“也不全是,总得有点讲究的,有时候有词呢,还是得注意的。这么说吧,有些个词,写出来就会有异义,遇上那等不大懂的人,就会以讹传讹,弄到最后,本意反而无人知了。这么写,也算是……提高一点门槛,让水货别进门的意思。”
阿婉道:“难道不该不拘一格吗?只要有能为,就可任用?”
颜神佑摇头道:“也是,也不是。”
阿婉必要她说个明白。颜神佑慢慢地道:“我(穿越)以前,小的时候,也是你这般想的,后来才发现,满不是这么回事儿的。一个人吧,像个木桶,你看,几块板子拼起来的,有一块短了,它就装不了超过这短板的水。”
阿婉道:“可人不是水桶,是一捆木柴,我用它烧火,哪边儿哪边短又有甚关系?总量还是一样的。”
颜神佑道:“朝里有个车骑将军,也骁勇善战,也纯朴无华,只是不读书,不知礼……”慢慢地将赵忠的事迹给讲了出来。
阿婉皱眉苦思,道:“这个,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他这个是人品的问题,与学问无干的。这世上多的是不识字却纯朴的人,也少不了学问好却无德之辈,不好一概而论的。”
颜神佑道:“人呢,是一整个儿的,哎!”一拍手,“就像一盘菜,缺了盐,全是糖,拿来烧鱼,你吃得下多少?又或者,全是芥末,辣得掉舌头,看着这份量也不比旁的少,可能一直吃?”
阿婉眉头略松:“这么说,似乎真是这个道理。然而若有人一开始并不为官,但是有本事为人也好,后来做了官儿,但是这些文字上头弱了些,那又该如何?”
颜神佑道:“也不是说文字弱了便不好,文字上太强,还容易流于轻浮呢。只要人是做实事的人,都是好的。凡事,都是有个度的罢,过与不及,都不可取。只是人的品性真的很难一眼看穿,有些位置实在重要,不好轻付。出一点错,便不知道要多少人受牵连。说不得,只好设个门槛儿,将那五味不调和的菜,给挡上一挡了。”
阿婉道:“听起来复杂,做起来也难。凭眼力选人,能一辈子不出错的,全天下也没几个。可要全靠制度,简单倒是简单了,一刀切下去,未免有些疏失。”
颜神佑道:“那倒是,但凡制度,总有好的一面,也总会有漏洞的。凡是人,总不可能面面俱到的。但是呢,只要有可能,总是希望能够周到一些。”
阿婉一字一顿地道:“阿寿姐觉得,还是世家那样,好?”
颜神佑道:“他们那样也不好,容易腐化。这世界便如水,流水不腐。不流动的水,迟早变成烂泥潭。可若是水流太急,只怕养不了鱼,连水草都难存活了。不可否认,”
阿婉道:“那可真个难了。”
颜神佑道:“其实制度好与差,都还是要看人怎么去做了。”
说着居然想到了科举制度,这个制度不能说不好,但是看明清搞成那个德性,好人固然有——还有不少,沽名钓誉削尖脑袋往上钻的也是一大把。文章倒是都做得花团锦簇,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1】
阿婉久等不见她的动静,轻触她一下,问道:“阿寿姐,怎么了?”
颜神佑回过神儿来,道:“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些事儿。其实,也不是不应该注重家世的……”
阿婉心中一惊,面上也露出来一点,问道:“怎么说?可没有家世的人,未必不好呀?”
颜神佑道:“不是不好,好人固然是有的,但是有很多人吃相太难看,成本太低。这么说罢,譬如你哥哥想下山的事儿,他得想得很周到,才能一点一点地做,为什么呢?你们家有这许多基业,一个不好,就要丢掉,你们肯定会心疼。换一个人,家无恒产,得到一点都赚的,你要将全族的事儿交与他来处份,这就糟糕了。成了,他得利,不成,他也没得损失,损失的都是旁人的。他凭什么不胡闹呢?”
阿婉点头道:“确实。可是,没有来历的人,未必品德便如此败坏。有来历的人,也未必全是好人。”
颜神佑道:“不错。只是,怎么说呢?固然有好的,却也不能因为这一点好,就说什么都好了。眼界在这里了,人家从小看的是万里江山,他看的是一亩三分地,难!还有一条,便是他们的亲眷……”
这一点阿婉便是很明白:“是了,不特自己要好,若自己好了,家人不好,也是要闯祸的。”
颜神佑感慨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阿婉心有戚戚焉,虽然是山民之女,她家、她外公家,都是世代的上层,自然深明其意。
颜神佑道:“世家如今也自甘堕落了,武备不修,文德不具,也不在少数了。你不知道,如今朝廷数得上的几家人家,发家的时候,同僚不知凡几,一代不慎,就要败落,能撑过百年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到如今,也只剩这几家了。都是大浪淘沙,淘剩下来的。人家撑过了多少代才有了今天,一个人,单说自己好,就要与人平分秋色?你怎知他就是能剩下来的金子呢?”颜神佑摇摇头,“我现在是不敢这样说的。”
阿婉缓缓点头:“这倒也是。可是……昭阿寿姐这么说,谁家都是从这一步走过来的,不是么?不用又委实可惜。”
颜神佑叹道:“是啊!世家与寒门,各有各的好,哪个都不好一棍子打死的。难就难在这里了。”
两人这么聊着,忽然同时住了口,往窗口一望:“谁?!”
窗外的正常人类姜氏:“……都出来罢,今天太阳好,别闷在屋子里了。”
颜神佑&阿婉:今天太阳老高的,秋老虎能晒死人,您这是要做甚?
姜氏也是随口找了句话来说的,本来是担心女儿和学生辛苦,带着人过来给她们送点鸡汤和点心的。哪料到走近了听她们在说正事儿,就说,那听一听吧,听她们说什么了。
越听越不对味儿!卧槽!你俩这是小姐妹聊天?不是三公议政吗?讨论的还是铨选!
对于女儿和学生的属性姜氏已经无力回天,也已经认命,但是听到这里,还是下意识地给她们打断了,总觉得有点听不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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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神佑和阿婉两个起身迎出来,一人一边扶着姜氏的胳膊。姜氏左看,女儿笑靥如花,右看学生天真可爱,哪个看起来都不像变态。忧郁地道:“小姑娘家,不要想太多,想太多了,面相容易生得不好。多思伤神。”
两人都笑得甜甜的,一齐说:“知道了。”
姜氏叹道:“都还在长个儿的时候呢,见天儿地忙,多吃点罢,补一补。”
两人都答应了下来,也都不大客气,饭量比起同龄人来也不小。姜氏估摸着她俩的饭量,比以前又长了三成,更加忧郁了。
颜神佑喝着鸡汤,不让人给她撕鸡胸脯肉,说那个不好吃,要吃翅膀。姜氏道:“就你故事多。”阿圆笑着洗了手,亲自来给颜神佑撕翅膀,拿着递到她嘴边:“小娘子就着我的手吃,自己别沾手了。”
颜神佑也不客气,吃了两个翅膀。阿婉那里,是她的侍女给她喂了一条鸡腿。姜氏就不让她们再多吃了:“再吃,等会儿正经吃饭就该吃不下去了。”
颜神佑擦擦嘴巴:“六郎呢?”
姜氏道:“在习字。”
颜神佑道:“连年上京,一个好师傅都没找着,找来有学问的,都被阿爹抢去了。我倒觉得丁先生不错,可是看他那个,”比了个握拳的手势,“又怕六郎跟他学成那样,那就难办了。”到底被她给骗出丁号结巴的真相来了,从此颜神佑就十分警觉,不再提议让丁号当六郎的老师了。
姜氏也很郁闷:“是啊,如今你阿爹又不在这里。六郎都快七岁了。”
颜神佑道:“要不,这两天我去问问丁先生,看他有没有什么人可推荐。”
姜氏道:“这个倒可以。”
颜神佑道:“那就这么定了,只盼阿爹能将头一批人早些弄过来。我好筑城。”
阿婉插言道:“还没动手么?”
颜神佑狡猾一笑:“要出奇不意,总要做做样子,迷惑一下对方。况且,我阿爹出去,也不是只做样子的。我看总要再等那么个把月,等下山安抚住了一地,用作营寨,安排秋收了,再动手。”
姜氏担心地道:“秋收忙乱,可行么?”
颜神佑道:“山下忙,山上难道就不忙了?”
由于气候的原因,山上比山下田地成熟的时间会晚那么几天,这几天的功夫,山下收割完了,山上才开始。就是这么个时间差。
姜氏道:“这样便好。”她因知道这次上山的主力是山璞,对颜肃之的安全倒不是十分担心的。
至于抑制豪强这等事情,姜氏却是知道的,强势一点的地方官都是这么做的。颜肃之要早日整顿好昂州,是必要走这么一步的。姜氏没有阻拦和担忧,也是因为她功课好,知道昂州这等偏僻的地方,没有什么真正全国数得上号儿的世家。看归义,算是离京最近的地方了,真世家也只有一个已经颓了的卢家而已,往南,就没有什么她的同类了,姜氏很放心。
作为一个世家女,姜氏对于有人假冒世家,或者是土鳖自称世家这种事情,还是十分厌恶的。抑制豪强的又是颜肃之,她便持一个相当支持的态度。
姜氏见她们吃完,便招呼道:“正事做完了?那跟我去看晒糖吧。”
“啥?”颜神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晒糖?
姜氏点点头:“对啊,泉安那里种柘(甘蔗),送了些来,我就想,自家制一些糖,你跟我看一样,也不太难的。女孩子家,庖厨的事情,总是要知道一些的。阿婉知道晒糖么?”
阿婉诚实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便一起去罢。我们在京里,也是不知道晒糖是怎么做的,我也是现问的呢。还是归义这里靠南,靠近产地,做得好些。”
泉安送来的甘蔗并不很多,想也知道,送糖也是送成品的糖,送这几车甘蔗,纯是给你们玩耍的。这年代的糖,落在颜神佑眼里就十分粗糙。主要是两种,一种是饴糖,或称麦芽糖,此类神器过年时就是胶牙饧,曾经被颜神佑发挥了极大的攻击力。一种就是甘蔗、甜菜等植物做出来的糖,甘蔗做出来的糖,大部分还是粘稠的液体,颜色也不咋地。
颜神佑一般都不吃糖,只吃些做好的甜糕之类的。
到了厨房前的院子里,她才知道为嘛糖的样子这么蠢了。地上摆了好多盛放榨出来的甘蔗汁的广口浅盆里,盆口覆上一层薄薄的笼布,想是为了防止有异物掉落。
颜神佑已经傻了,惊呆地看着姜氏:“就这么晒了啊?”
姜氏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盐都能晒,为毛糖不能晒啊?
糖是用晒的,盐是用煮的……颜神佑已经对这个无理取闹的世界绝望了!
糖明明是熬制出来的!
颜神佑魔幻地道:“还有甘蔗汁儿吗?给我留一些,我有用。”
姜氏问:“要那个做什么?”
颜神佑道:“我要做糖。”
姜氏此时却是万分理解地道:“你还有正事要忙呢,这个暂且不急,就让它晒着罢,也就这样了,晒完了,收起来就能用了。”
颜神佑诚恳地道:“阿娘,一定要给我留一点。”
姜氏拗不过她,只好点头:“也好。不过这东西可存不太久,易招虫子呢。”
颜神佑看看盆上的笼布,点了点头。【我单以为只要晒盐就好,没想到还需要熬糖,我穿过来就为了传播大吃货国的文明来的吗?!】好吧,她是知道怎么做糖的,嗯,这得益于吃货属性,以及……历史课本。行了,认真听课的同学都应该记得,在唐代这一节的内容里,有一段关于唐太宗这个吃货派人专门去印度学习制糖技术(……)的考点。
这一点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呀!看一遍就能记住,然后十分不服气地想,哪家会比吃货家更会做吃的?调味料也不行!就手贱去查了一下,发现——啊!其实还是大吃货国腻害呢,咱们后来制的糖比他们好多了。
就是大家意想不到的黄泥水(……尼玛这是怎么想到的?!)
反正,她就是会了。即使不手欠,知道吃货二凤学的是加石灰也够了。【2】
颜神佑接了甘蔗汁,就跟这个扛上了,今天的公文也看过了,没啥重要的,她也就不多插手,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的,不过是大家都睁一眼闭一眼不去跟颜肃之讲理才让她管事儿的。管得太多了,威望还达不到,才容易惹人离心离德呢。
她的正职,按照时下的观点来看,熬个糖啥的才是正经事。
当下请姜氏去教阿婉继续读书识字,她自己就钻厨房里,只带自己训出来的心腹客女。开始试验制糖之法。
理论方法有了,经验是零蛋,必须得试验呢。好在她也不大在乎浪费了这些东西,一次不行就两次,过程基本上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是剂量,还有……黄泥水。把这东西搞到府里来,就得跟姜氏软磨硬泡好久。
东西找齐了,她干脆就借常驻厨房之便,强行征用了所有的甘蔗汁,姜氏听了汇报,带人来寻她。却见颜神佑的侍女们都虎着脸,围着还没晒好的甘蔗汁,跟要打仗似的。
姜氏无奈地道:“罢罢罢,随你!明日丁先生来,我叫阿方提醒你一声儿,你记得去问他有没有什么不结巴又学问好的先生,可以来教六郎的。”
颜神佑痛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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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丁号按时到达,主要是跟颜神佑掰扯筑城的事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丁号比颜神佑的信心还大,认定了颜肃之这次出行必须顺利,一点波折也没有。做起事来他也特别用心,很想跟颜神佑讨论一下:“将我的县城也安放在新城内,如何?”
颜神佑道:“人还没到呢。”
丁号道:“必成的。”
颜神佑实在受不了他那个电子合成音,只好说:“行行行。”
丁号满意了,然后就指出,颜神佑那个城,总体结构很不错,但是呢,那个什么垃圾场就不用这么大了。如果是厨余垃圾,城外找个地方一堆,就得了。如果是排泄物,也不需要单独弄管道去往外疏通。
“这些都是有用的哩,守城的时候吧,还能往下扔……熬一熬,能伤人皮肤……”
颜神佑快要吐了,被丁号说得无语,只好说:“都依你,都依你。别说这个了,还有正事儿呢。”
丁号因问何事。
颜神佑便说,要给六郎找先生。
丁号一拍大腿:“有人!”
“谁?”颜神佑警觉地扶着腰间佩剑,往窗外看。丁号哭笑不得地道:“我是说,有人能当六郎先生。”
颜神佑坐了回来,道:“你别吓人呀。”又问是谁。
丁号说,是他一个忘年交,据说跟他爹很熟,老先生今年七十好几了,得安车蒲轮地请!颜神佑听了“李彦”二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那一位?肯么?!”李彦老先生,性别男、年龄七十四,看这年龄就知道了,在前朝就已经成年了。对的,前朝的时候,他已经是有名的学者了。高祖建新朝,他死活不肯出仕。骨头十分之硬,论起来,比祸害老先生的名气还要大那么一点,好歹,祸害先生还会见一见本朝有名望的官员之类的。李先生直接号称要修真(……),不对,是修仙。
丁号一捋须:“我写封信,他必会来的。”
颜神佑有点hold不住了,道:“那得让我爹亲自请。”
丁号对她的态度很满意,道:“这个不用急,也不要大张旗鼓,悄悄的请最好,他不喜欢有人打搅的。我看六郎方正端庄,他必是喜欢的。”
颜神佑道:“好。”
丁号走不五日,颜神佑就收到了颜肃之下一封公文,上面写,已经清理了俩县了,十分顺利。这大家族里,很少没有无矛盾的,不少正在发家的豪强呢,也难免有些比如强抢人家耕地之类的事情。还有高利贷,国家允许放利,但是如果利息过高,那也是犯法,也要收拾。
总之,颜肃之是打着平冤的幌子去的,又捏着大拳头,做得十分顺利。
颜神佑笑道:“阿爹很乖,给你糖吃。”她回的私信就写了这么八个字,然后附了一罐子白糖。
请先生的事儿,就让姜氏给颜肃之写信了,颜神佑认为,父母之间必须保持沟通,她不能抢这个差使。她不知道的是,姜氏上了火漆封印的信里,还写了她制糖的事儿。既然知道大概的流程,试验就好了。没几天,也就做了出来了——当然,制法仍然是暂时保密的。
此后,姜氏对于颜神佑再胡搞瞎搞的,就彻底不管了,哪怕她拆房子呢,挣来的钱也够再建十座了。
颜神佑也就欢快地继续跑去研究冰糖了。算了一算,蒋氏生日快到了,可以拿这个当生日礼物了。唔,唐仪那里也该送一点了。还有本家那里,也不能缺了。
【以后掐甜党和咸党,会不会有人掐是糖白还是盐白呢?】这个脑补戳到了颜神佑的笑点,让她笑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