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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晏,求你放过我吧。”
“只要你肯放过我,我可以发下血誓,以后绝对不会再对魔族复仇。”
“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加入你们魔族。”
此时此刻,四大势力之主几乎已经抛弃了他们往日的无上威严,哀求起方晏来了。
面对他们这些哀求声,方晏却丝毫不为所动,一字一句道:“给你们的机会已经足够多了,你们之所以有今天,完全是咎由自取。”
声音冰冷得毫无感情。
在几人绝望的目光中,他们的身躯,终于被光幕拉扯进了诡异无比的炼神窟内。
“咔咔咔……”
光幕刚刚收入其中,入口也随之封闭。
这一刻,他们是彻底没有活路了,青帝的分身都无法从里面逃出来,他们再如何反抗,也只是垂死挣扎。
“恭迎方晏大人回归!”
便在这时,已经从震惊状态回过神来的魔族众人,瞬间欢呼如潮,群情激奋。
尤其是与方晏关系比较亲近的一些人,正是不顾一切冲了上来。
“大哥,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六耳第一个冲上来,狠狠擂了方晏胸口一拳。
“小师弟,从今天开始,神界再也没人能够威胁到我们了。”孙悟空也是激动得猴脸一阵阵发烫。
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他对如来的畏惧已经根深蒂固,哪怕方晏帮他解开了心结,很多时候面对如来,他心里始终抹不掉这层阴影。不过从此之后,他终于可以彻底剔除这个魔障了。
魔族这边倒是人心振奋,刚才还气势一往无前的神族之人,则战意全无,丢盔弃甲的向远方逃蹿。
“给我杀!”
这些神族之人刚刚逃出不远,方晏又下了必杀令。
如果换在之前,他还不会在乎这些虾兵蠏将,然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突然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只有彻底将神界势力瓦解,才能保证自己亲人的安全。
所以哪怕背负万世骂名,他也要这么做。
“杀呀!”
“杀了神界这些混蛋。”
一时间,杀喊声再起,原本还节节败退的魔族之人,此刻又变得战意高昂,纷纷红着眼向前杀去,就连战神刑天、星神夸父也加入了追杀的阵营。
只有方晏依旧矗立虚空之中,单手一招,炼神窟立刻快速缩小。
无论神界几大主宰的身躯如何庞大,只要被收入其中,都会随着炼神窟的体积而变化。而且以他们的修为,炼化是迟早的事情。
然而还没等缩小后的炼神窟飞到方晏手中,异变陡生。
“嗡……”
原本还在向方晏飞来的炼神窟,竟然一个转折,向另一个方向飞去。
“怎么会这样?”
方晏大惊失色,因为这一刻,他与炼神窟之间的关系,竟然瞬间断绝,就像被一把利刃斩断一般,一点都不受他控制。
“大哥,怎么了?”见方晏脸色突变,六耳不解道。
方晏没有回答,而是紧紧盯着飘向另一个地方的炼神窟,喃喃自语道:“不可能,怎么会突然脱离我的掌控?”
再疑惑,见炼神窟飞得越来越高,他也顾不得太多,立刻挥出一缕混沌之力。
只是混沌之力还没接近炼神窟,便被一层强大得难以想象的力量反弹了回来,没有光芒,没有实质,但方晏的混沌之力却无法接近半分。
“是谁在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
慌乱之下,方晏顿时对着无垠的虚空色厉内荏大吼了一声。
自从得到炼神窟后,还没出现过这种事情,那可是他现在最强大的倚仗,一旦失去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便在这时,一个宛如天籁般的美妙声音响彻长空,“三界生灭,始终有一个度,方晏,你所做的一切本没有错,但你这次却是做得太过了。”
声音时近时远,忽东忽西,飘渺不定。
落在所有人耳中,听似悦耳柔和,但其中却携带着一股令人无法反抗的强横气息。
就连正在疯狂追杀神族逃兵的人,也都不自觉停了下来。
“谁?”
方晏心中大骇,因为这个声音,竟然也让他有种无力抗拒的感觉。
“啵……”
一声破裂般的声响,众人头顶上空,突然泛起一片涟漪,如水波荡漾,层层扩散开来。
紧接着,一道身影从中踏步而出,人首蛇身,全身纤尘不染,一张脸晶莹欲滴,美得如同幻梦一般。一对修长玉足踏过之处,又有层层叠叠的涟漪散开。
“女娲娘娘?”
不但是方晏,在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对天三皇之一的女娲娘娘,几乎无人不知,无人是晓,她当年炼石补天,捏土造人可谓功垂千古,受尽亿万生灵膜拜。
而早就得到女娲传承的方晏,更是对之熟悉无比,没想到此刻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方晏,你的成长远远超出了所有人预料,确实已经算达标了,只是你的实力,不应该用在残杀同道中人。”
女娲娘娘的声音依旧飘渺不定,清脆悦耳,落在所有人耳中,就连那些杀红了眼的魔族之人,此刻也是恭恭敬敬的五体投地,根本就生不出一丝亵渎之心。
“女娲娘娘,错的是他们,不是我。”方晏也是惊骇无比,不过他还是咬牙反驳道。
“三界并非你想象中那样。”女娲娘娘似乎很有耐心,继续劝说道:“我今收回炼神窟,不是针对你,只是不忍见你屠戮太多,损耗三界整体实力。”
方晏直听得一头雾水,“可我是魔族,自古神魔不两立,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
“不,那只是因为你还停留在三界范畴之内,自古以来,三界规则已经注定,既然神界几大势力存在,自有存在的道理。”
听到女娲娘娘这话,方晏笑了,“又是这些虚无飘渺的大道理,女娲娘娘,我一直对您很敬重,但却没想到你也跟其他人一样,也是非不分,颠倒黑白。”
他确实笑了,但却笑得很无力,也很无奈。
在他的想象中,女娲娘娘一直是神圣的象征,三界无人能够超越,哪怕知道如来这些神界主宰那些卑劣的行径,他都觉得应该不可能跟女娲娘娘有关,但现在看来,她应该是知道的。
似是看出了方晏心里所想,女娲娘娘道:“你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神界主宰镇压魔族,暗中灭杀后起之秀,而我却要替他们说话?”
“是的!”方晏倒也没有否认,因为他心里确实这么想的。
女娲姑娘淡淡一笑,道:“如果我说,这也是天地默许的规则,你信不信?”
“不信!”
方晏答得铿锵如铁,脸上毫无委屈求全之色。
在他一直以来的认知中,实力决定一切,神族几大势力之所以一直能统治神界,不过是他们比魔族强上一筹,现在自己实力足够,凭什么不能统治三界?
而且最让他极其不愤的一点,神族得势时,这些上古强者没有出现,偏偏是自己占尽上风时,总会有这些上古强者制止。
“没有竞争,就没有进步,想要强大,必须经历血与火的考验,这就是天地法则。”面对方晏声嘶力竭的质问,女娲娘娘丝毫不生气,脸上神色一直古井无波。
“既然你们如此伟大,为什么神魔混战之时,你们没有站出来制止?”
“乱中有序,序中有乱,才能激发出竞争,这个三界,也才会不断进步,被淘汰的人,只能说明他们技不如人。”
“三界进不进步与我何干?”方晏说得越来越激烈,情绪波动也越来越大。
如果换成其他人,他或许还能平静以待,但女娲娘娘可是他一直很敬重的上古神灵,没想到现在也来指责自己的不是,而且在他听来,这些道理完全就是蒙骗人的谎言。
“我刚才说了,你现在不理解,只是因为你的思维还局限于神魔争斗之中,有一天你跳出这个范畴,会明白我现在所说的话。”
没等方晏再说什么,女娲娘娘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了起来,直直盯着方晏,一字一句道:“因为,三界即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一旦躲不过,三界自此不复存在。”
“什么浩劫?”
女娲娘娘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纤手一挥,一片光幕顿时脱手飞出,在前方的虚空中变幻成了一幅影像。
“你自己看看吧,如果看了之后,你的想法还是没有改变,我自会离去。”
方晏张了张口,原本还想反驳,但最后却被影像中的景象吸引住了。
只见影像之中完全是一片混沌,没有万物,没有时间,没有一切。
“这是……”
看到这里,方晏不禁有些疑惑,虽然仅仅只是影像,他却能从中感受到混沌之力有多浑厚,哪怕是这个三界混沌之力最为浓郁的地方,也没有影像中的万分之一。
“继续看,你总会明白的。”
听到女娲的话,方晏也没有再试图问什么,收起心神看起来了天空中的景象。
画面再变,这片混沌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小点,一出现便开始汲取周围的无尽混沌之力,致使身躯越变越大,最后形成了一道庞大无比的人身。
某一刻,这道身躯突然醒来,从身旁捞来一柄巨斧,而后朝着周围的混沌一斧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