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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佛堂前。
宫女太监们还在忙碌着,一盆盆冷水浇着灭火,而端庆帝就站在那里,面对着废墟,拷问着自己。
他的一个谎言,造成了这场大火,导致了皇后的自焚而死,也同样让自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三位皇子一位公主一下子死了两位皇子一位公主,只留下一个病歪歪的二皇子。
还有,六宫的一宫之主皇后死了,贵妃淑妃梅妃柔妃也是全部暴毙,只剩下一个还在难产的叶蕴仪,也不知熬不熬的过去,要是熬不过去,那可以说六宫全军覆没。
这样的惨重代价,就是身为帝王的端庆帝他也是难以承受的,那从来都是挺直的背一下子半弯了下来,不断地自问着:“是朕错了吗?朕是罪魁祸首吗?这一切都是朕造成的吗?”
还是一边的林公公看着端庆帝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不忍,而且他觉得现在不是追究到底是谁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经皇后这么一场变故,这皇宫已是一片大乱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皇上处理呢,皇上可不能这样一直失魂落魄的。
所以,林公公再次提醒道:“皇上,鸿鹄宫那边贤妃娘娘还难产呢,您是不是去那里看看?”
“还有,宫里出了这样的变故,是不是该闭了各处宫门,好好的查一查,比如皇后是怎么下手谋害各宫的娘娘皇子公主的,有没有同谋?”
这话惊醒了失魂落魄的端庆帝,他松垮下的身子又挺直了起来,抿了抿唇,目露精光,沉吟一瞬,就神情凝重地下令道:“福顺,传朕命令,关闭宫里各处门户,将宫里每个地方都搜一搜,所有的人都彻查一遍,凡是有疑点的全部抓起来,杀无赦!”
“杀无赦”三个蕴含无边杀意的字眼听的林公公心里凛然,他知道端庆帝这是真的怒了,正所谓帝王一怒,伏尸百万,这宫里恐怕又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了,也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的人或者不无辜的人死在这宫里,然后第二天被拉出宫去,丢在乱葬岗里了。
可是,就算知道又会有千百人死在端庆帝这句“杀无赦”之中,林公公依然肃然应道:“是,奴才遵命!”
因为这是端庆帝的命令,是他主子的命令,做为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林公公毫无疑问的举起了屠刀,向无辜者或者不无辜者砍去。
端庆帝对他点了点头,沉吟一瞬,又沉声道:“让人把大皇子、三皇子、大公主,还有贵妃、淑妃、梅妃、柔妃等人都入殓了吧,明儿发丧天下,还有二皇子那儿也让人好好的看着,二皇子绝不能再出事了。现在随朕一起去鸿鹄宫,看看贤妃的情况怎么样了。”
说完,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这化为废墟的凤仪宫佛堂一眼,就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再次赶往鸿鹄宫。
……
慈圣宫。
太后正躺在床上,一手撑着头打盹呢,她此时还在想皇后和端庆帝两人之间的事情。
她想,今儿暄儿去了晓琳那儿,两人是一起长大的,又做了夫妻这么多年,情分不同寻常,只要两人坐下来,好好交心谈谈,说不定夫妻两就化干戈为玉帛,就重归于好了呢。
她正这样想着呢,这时寝殿外面就有喧闹嘈杂声传来,侧耳听了听,像是有人要强闯寝殿,不由的她皱了皱眉头,心道,是谁这么大胆敢夜闯慈圣宫的寝殿?
她本以为等会儿这夜闯寝殿的人就会被押下去,外面就会安静下来了,却不想不等外面安静下来,那贴身伺候她的宫女就急匆匆地小跑了进来,面色惊慌,声音颤抖道:“不好了!太后,宫里,宫里,宫里出事了!”
太后毕竟是掌控过朝政的太后,一辈子在宫里朝上,什么风浪没经历过?虽然听出宫女声音里的惊慌,但她还是神情十分淡定从容,睁开眼看着宫女,问道:“出了什么事啊,让你如此惊慌?还有,外面吵闹的是什么人?”
宫女暗暗咽了一口唾沫,低着头回道:“太后娘娘,外面吵闹的是凤仪宫的王嬷嬷,她来慈圣宫是来禀告太后娘娘的,她说,贤妃娘娘难产了。”
说到这里,她语气顿了顿,太后也没当回事,只是皱了皱眉头,就道:“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劫难,难产也是有可能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值得你大惊小怪、惊慌失措?”
“可是,可是不仅如此。”宫女抖着声音继续道,“王嬷嬷还说,贵妃淑妃梅妃柔妃四位娘娘全部暴毙,还有大皇子和三皇子、大公主也是暴毙,她说,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做的。”
说完,这宫女就直接跪了下来,低着头不敢再说一个字。
而太后也终于无法再维持刚刚的冷静了,她唰地一下起了身坐着,目光犀利地紧紧盯着跪着的宫女,沉声道:“你再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楚!”
闻言,宫女只好颤声重复道:“王嬷嬷说,贤妃娘娘难产了,贵妃淑妃梅妃柔妃和大皇子三皇子大公主全部暴毙,而且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做的。”
这话一说完,这宫女自己整个人都贴在地上了,不敢直起腰来,更不敢抬头看太后的表情。
突闻噩耗,太后也不比端庆帝好到哪里去,她只觉得头脑眩晕,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呢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皇后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就真的如此恨我和皇上吗?恨这个皇宫,不惜要拉着所有的人都去死不成?”
那贴在地上的宫女自然不敢答话,她甚至恨不得自己是个哑巴聋子,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就能置身事外,不会被牵连到了。
可是,她不是哑巴聋子,她听见了太后的自言自语,知道了一切,但她只能当哑巴聋子,低着头默然不语。
好半晌,太后终于恢复了冷静,她问道:“皇上呢?现在皇上在哪儿?还有皇后又在干什么?”
宫女道:“皇上在鸿鹄宫照看难产的贤妃娘娘,皇后娘娘那儿就不清楚了。”
闻言,太后目光闪烁一瞬,就直接起身道:“走,先去凤仪宫见皇后,我要问问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于是,太后起驾前往凤仪宫,端庆帝此时也回到了鸿鹄宫,他的命令也在一一施行中,宫门一道道都被关闭了,每一个宫女太监都是在被彻查中,凡有一点疑点的人都被林公公辣手处理掉了。
所以,这一晚宫里死去的人也不知有多少,这一晚注定了是动荡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