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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叶皎兮一直很怨袁烈,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下道出此事,以至于武当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有孕这事,而袁烈的回答是,他当时太过震惊,没想那么多。
不过要说震惊最为严重的还是莫过于叶皎兮,对她而言,这震惊大概已上升到惊吓的程度了,当袁烈说出那句话时,她只觉脑中嗡得一声响,身形一僵,整个人便呆愣在原地。
一直到苏纤纤使劲晃着她高声叫道:“兮儿,你什么时候成的亲!居然不告诉我!快说,夫君是谁?”她才微微有了点反应,侧头看向苏纤纤,可这要她如何回答?未婚而有孕,如何在这大庭广众下说出口?不得已,她只得说了句:“回头告诉你。”
当晚她便到袁烈房中,支支吾吾地道:“那个……袁伯伯,你……有堕胎药吗?”
袁烈大惊,“丫头,你不要这个孩子?究竟是出什么事了?难道、难道是七王爷欺负了你?”
“哎呀你就说有没有堕胎药么!”叶皎兮跺着脚道。
“我又不是大夫,哪儿来的堕胎药?丫头,这事你可要说清楚啊,你怎么说也是个女子,这种事含糊不得。”
叶皎兮呼出一口气,“没有就算了,放心吧袁伯伯,我没含糊,有打算的。”话虽如此,可心里早已是茫然一片了。
从袁烈房中走出来后,叶皎兮便神思恍惚地走进了后山。
月华如练,照在红艳秋枫上,很美的夜,然叶皎兮却没心思欣赏。
当听闻自己有孕的消息时,其实叶皎兮第一个念头就是打掉孩子,可听袁烈说没有堕胎药后,不知为何心下竟松了几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骨肉。
可是,当真要生下吗?她能想象师父听闻这消息后暴跳如雷的样子,大师兄顾斩风听闻后应该也会很担心她吧,虽说平常二人总是相互冷嘲热讽,至于二师兄姬潇离,大约会面无表情地说:“如果你要打胎,我这有不伤身的堕胎药。”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去将沐子凌毒倒。
身后脚踏落叶的沙沙声由远及近,叶皎兮回头,看见萧丘连走了过来,她微微一惊,“你怎么晚上还出房?别摔着。”
“没事,”萧丘连道,“现在我隐约看得见,见这里有白影,猜想大约是你了,一个人在做什么?”
“看月色呢,多好看。”叶皎兮道。
“兮儿,虽然现在我看不清你的神情,但我知道你绝对不是在看月色,被吓着了吧,有孩子的事。”
叶皎兮微微一笑,笑中的苦涩不言而喻,还带着些许自嘲,那样的轻笑竟能让人不自觉地陡升怜惜。
萧丘连轻声一叹,想了想,道:“我冒昧问一句,是……七王爷吗?”
叶皎兮霍然抬眸,震惊地看向萧丘连,却听他又道:“在沣江渡口,见你在看了七王通缉千面神偷后有些怪异,家母也提到过,掌门师父同无影门门主仲霄子是旧交。”
叶皎兮笑笑道:“看你一直是书呆子的模样,想起事情来可一点也不含糊,不愧是出生商家,不过当心我将你家财都偷光。”
萧丘连听她这般道,面色似乎几不可查地凝了凝,片刻后他温声道:“我虽不知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若心里难过,就别笑了。”
叶皎兮心上蓦然一顿,仿佛被轻轻一击,荡起点点涟漪。细细想来,自从离了王府,她虽时常浑浑噩噩,却也常常有意地笑笑,大约她以为云淡风轻的笑容,在别人眼里带着无尽的苦涩罢。
见叶皎兮没有言语,萧丘连又是轻声一叹,他道:“那你今后有何打算?七王爷也不知道你有孕吧?要去找他吗?”
“不去!死也不去!再不要见他了!”叶皎兮当即道,看似赌气的语气,却有着异样的决绝。
“那你今后该如何是好?要独自将孩子养大吗?”
“再说吧,”叶皎兮轻声道,“走一步看一步,我想先去趟还魂谷,还可以问问你眼睛的事。”
“这样也好,有大夫在身边保胎也容易些,至于我的眼睛,你不必太在意,我现在不是挺好,先把你自己照顾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