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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们对于女王陛下的偷窥行为诧异错愕,脚步不约而同地停住,又忙竭力配合。队列整齐地远去,走路声出奇的大,还夸张地说着,“这边没人,去那边巡逻……”
湛蓝按着狂跳的心口,提着曳地的龙袍,迅速溜到墙根下,卯足力气,朝着两丈高的朱红宫墙飞身而起。
她的轻功练了这么久,飞上墙头,不是问题,但是……
足尖落在墙头上,朝墙下一望——呼!好高!
这异世界的一丈约等于十尺,而一尺约等于30cm,那么十尺约等于3m,而宫内的墙为了防止盗贼,一律皆是两丈高,也就是约等于现代的6m高!
跳下去,她擅长舞蹈的腿脚应该不会断,她娇美的鹅蛋脸脸应该也不会摔残,她站在墙头上,一连三个深呼吸,握拳再握拳,又念了三声阿弥陀佛,身躯前倾,准备起跳……可惜,她拖着龙袍衣摆,头上龙冠摇摇,整个人就晃呀,晃呀,晃——“哎吆,我的妈!”
累累赘赘珠光宝气的娇躯,以自由落体,急速下坠。
她忙捂住脸,就怕摔得鼻青脸肿明日早朝没法见人。
但是……一双手臂及时托住了她,浓重的酒气从指缝间袭来,她放下手来,眼前就有一抹幽蓝的发丝飘过,宫道上灯光幽暗,被蓝发掩映的容颜冷魅含笑,还有几分微醺的血淋淋的嘲讽。
“这等三脚猫,还想偷窥?”他不羁地嗤笑出声,抱着她就沿着宫道走,脚步却稳得出奇,没有半点醉态。
“御天?!”湛蓝气恼地顿时涨红了脸,她捂住口鼻,阻隔他满身酒气,挣扎着要脱身,却又不禁狐疑瞪大凤眸,事情太诡异,他到底是从何时开始跟踪她的?大半夜的如此瞎溜达,是又要和她耍什么阴谋诡计吧?!
“你醉成这样……完颜袭明明打晕你了呀,你……你这个时间,应该已经睡沉才对!”
他也恼,且早已怒不可遏,忍无可忍,凭着酒气,越发桀骜执拗,死死抱着她。
“又要防着我?试探我?”
他处心积虑抛下尚未稳定的政局,不远千里而来,只为给她一个惊喜。她却不但不珍惜,还转头抛下他,封了与他为敌的奇章子为国师。
在宜周皇宫时,她与他耍诡计,玩心计,为了救赫连恒,不惜骗他,甚至以身试毒试探他。
“完颜湛蓝,你不要欺人太甚!”他的情,他的心,可不是让她拿来践踏的。
湛蓝气结失笑,揪住他的衣领,低沉警告,“御天,你可别忘了,你在本女王的地盘上!”
“哼!看样子,你是并没有原谅我!你还恨我?”
他将她放回地面,却借着蛮力,将她抵在路旁的宫墙上,扣住她的下颌,“恨我当时抛下你不管?你也不想想,在那之前你对我做了些什么?我那么那么地爱你,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嗯?”
湛蓝被他吼得耳膜低鸣,他口中的酒气喷薄在脸上,熏得她胸口憋闷。“我才懒得浪费时间和精力恨你这种人!滚开!放开我!”
她恼恨地推他,搡他,拧着头要挣脱他的手,却越是挣扎,反而越引得他怒火狂烈,气血沸腾。
“连恨都懒得吗?”他牙根紧咬,碾碎了这几个字,突然俯首,狠狠地吻她,唇齿肆虐,啃咬着她的唇……
她痛得嘤咛,恼羞盛怒,不禁催动真气,反击他——啪——一声脆响,他俊逸的脸歪倒了一旁,唇角血丝凄艳滚出,他却反而癫狂嘲讽地笑了。
“怎么?我的吻没有赫连恒的好?是不够温柔?还是不够热烈?”
他阴冷地怒盯着她惊慌失措的脸儿,突然又欺进,以更强势的攻势抱紧她,吻她……
“混蛋……你放开我!唔……”她唇瓣被咬痛,却再也发不出声音,手脚也动弹不得。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泪水滚出眼眶——他竟然封了她的穴道?他要做什么?
她手臂木然,被他拉到自己腰间,摆成一个拥抱的姿势。她拼力催动真气,想冲开穴道,却不通要诀,反而血脉刺痛……
御天却突然变得温柔缱绻,仿佛刚才那样失控暴怒的男子,压根儿就不是他。
他抵着她的额头,在她唇瓣上啄吻着,轻声说,“蓝儿,别往墙头上看,正有人欣赏我们的亲热呢。”
墙头?湛蓝视线扫向墙头。
宫道上光线昏黄,她却还是看到了,从墙头上飞身离开的人,也穿了龙袍——那是她的辅政王,她爱而不能相守的男子,赫连恒。
“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够逼真呢?”御天低喃着,仿佛说着最甜蜜的情话,细碎的吻落满她的腮畔,他潜藏在幽冷眼底的情愫,又一点一点暴露出来,“听说,你想要一个孩子。”
湛蓝瞪大眼睛,警惕,防备,憎恶地怒盯着他。
“别这样看着我,我会伤心的。”他的吻,贪恋不休,一个一个,落在她的唇瓣上,“要孩子很简单,你又不是不能生,我和你生就是了,我们的孩子,不论男女,一定是全天下最美最美的。”
湛蓝震惊,晶莹的泪珠儿无意识地从眼眶里滚落,激动地张口,却“咳咳……”地说不出一个字。
御天却知道她想说什么,“猜对了!完颜袭心肠歹毒,我却对你做不出那么决绝的事,我只是帮你除掉了腹中的孽种,却并没有给你喂食绝育药丸。”
一丝笑矛盾地从她脸上闪过,随即又被强烈的痛苦取代,泪水流的更汹涌。
赫连恒刚才一定看到了御天吻她,他却袖手旁观,转身离去,他……一定是误会了……一定是!
更可恶的是,她竟然还想着撮合他与任墨萱,她站在湖边上时,甚至还想到,有一天,赫连恒与任墨萱有了孩子,定然也是俊秀绝伦,无可挑剔的。
御天诧异惬意地捧住她的脸儿,欣赏着她丰富多变痛苦不堪的神情,却反而满心狂喜。
“呵呵,瞧你这样子,是又想和赫连恒在一起了?想为他生儿育女?想和他白头偕老?”
他抵着她的额头,笑声低沉诡诈,醉醺醺了似地,透着一股刺心的阴毒。
湛蓝悲怆地怒瞪着他,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恨不能将他撕咬地粉碎。
“纵然决定了要把任墨萱赐给他,还是爱着他?他有什么值得你爱的?!”
夜风卷起他蓝色的发,他一双眼睛几乎喷出火来,咄咄逼视着她,大手铁钳似地捏住她的颌骨,厉鬼似地低沉怒哮,“你休想!完颜湛蓝,你休了他,你踹开了他,现在,只能和我在一起,你的国,你的人,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这一夜,奇章子与金晗柔释然心结,柔情蜜意。
这一夜,使臣们因为见识了大周皇朝女王陛下的睿智与宽和,兴奋难眠。
这一夜,完颜袭因为迎回养母,而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这一夜,赫连恒没有回王府,他就坐在千秋宫泰元殿的龙椅上——湛蓝每天坐着的位置,俯视着自己早朝所在的位置,静默一夜。
一早,尚未到辰时,唐刃便闯进来,“主子,有人将两颗头颅挂在了伊芙宫的宫门外。”
“头颅?”赫连恒空茫的头脑迅速恢复澄明,他只略运功调息,旋即便起身下了丹陛。眸光严酷,俊颜清寒,威严霸气,丝毫不见一夜不眠的疲态。
“幸亏巡逻的士兵发现的早,只是滴在地上的血怎么也擦不净,万一女王陛下看到,恐怕又受惊吓。女王陛下进来噩梦缠身,似乎并未痊愈呢,”
“谁的头?”
“索檀雅和辛玉丽姐妹二人的。”
“什么?”他脚步停下,忽然就想到了御天,但是,昨晚御天先是被完颜袭打晕,又去勾*引湛蓝,排除了所有不在场的证据。“湛蓝早就放了辛玉丽,索檀雅有身孕,也准许她在冷宫安胎,是谁下这样的狠手?”
唐刃上前来,忙递上字条。
赫连恒接过来,一见上面奇怪的字迹,更是勃然大怒。此人的笔迹,竟然与湛蓝的笔迹一模一样?毫无疑问,湛蓝一定有危险。
“去传令安和王,月魔地宫,夜煞行宫,加紧布防,以防万一。”
“是!”唐刃领命,疾步出去。
当赫连恒走出泰元殿,他却又折回来,“主子,还有一件事,卑职不知当讲不当讲。”
掌中的字条已然揉碎成粉,赫连恒站住脚步,“话已说道这里,就讲吧。”
唐刃底下头,迟疑说道,“卑职以为,这字条和人头,不是冲着女王陛下来的,而是冲着主子您和完颜袭来的。”
他倒是也有这样的怀疑,不过……唐刃是如何猜到的?“此话怎讲?”
“索檀雅怀有的是完颜袭的骨肉,一尸两命。而索檀雅和辛玉丽,又都曾经是主子的人,而且……昨晚,御天宿在伊芙宫。”唐刃说完最后一句,生怕首级不保,迅速行了个礼,转身便溜走了。
赫连恒勃然大怒,难怪,字条上原来,竟是御天的笔迹——“她们先去那边等你们”,所谓的你们,便是指他和完颜袭了,湛蓝呢?她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