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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恒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的两只手,竟然摸到了她的腰间去……他口乾舌燥地悻悻地抬高了两只手,坐得离她远了些,“朕的手在这里,皇后都看到了哈!”
“但愿皇上与别的女子坐在一處时,也能如此规规矩矩!”
“湛蓝,朕向来对别的女人是……”
“昨晚,皇上淋过雨,身上还是有奇怪的脂粉香和唇脂。虽然皇上抱过臣妾,可臣妾分明记得,臣妾沐浴过,身上没有涂脂抹粉。皇上若是真的规规矩矩,屏一身绝世武功,怎么会轻易被人近了身?”
“皇后!”这件事,他原是想好了要解释的措辞,可现在,被她一番驳斥,他那些辩解反而苍白无力,就算说出来,也只会越描越黑。
“皇上无话可说,就不要再以那样的眼神看臣妾。”
他像个顽皮的大男孩,摇头晃脑,龙冠上垂旈也摇摇晃晃,光华闪动,俊美的脸则眉飞色舞,尽是挑衅,“眼睛长在朕身上,朕爱怎么看,就怎么看。”
她气得双颊绯红,音量无法克制地抬高,“赫连恒,你讲不讲理?”
这一声娇斥,让四周的宫人忙缩了缩脖子,一个个好奇地恨不能变成苍蝇蚊子飞进纱幔缝隙瞧个究竟,却还是不得不拼命低着头,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哈!”他不羁冷笑,“朕的话是圣旨,凭什么讲理?”
“停轿!本宫要下去!”她快要被气疯了,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谋杀亲夫!
“完颜湛蓝,你是又要出尔反尔,不还债了吗?”担心她真的会起身踢下去,他霸道地将她环入怀中,把她的头按在胸前,“你别看朕,朕也不看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你……”她手伸向他腰间,狠狠地冒着他腰腹上的肌肉拧圈圈。
他痛得咝了一口气,却越挫越勇,变本加厉,不但越是拥得紧,还一侧身,将她压在软椅靠背上,大手罩上她胸前的柔软,xing感的薄唇贴近她敏感地耳畔轻呵了一口气,“湛蓝,你若是再对我不客气,我也会礼尚往来,对你不客气!”
那股隐忍太久的欲*望,已经濒临崩溃,坚实的双臂,环绕住她的腰,暖香在怀,是一种美妙到极致的享受,却也更是一种残酷的折磨。
湛蓝感觉到他的一样,也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唇瓣刷过自己的脖颈,她娇躯一僵,再不敢轻举妄动。
“皇后这样安静,倒是叫朕有些失望了。”
湛蓝气恼地从他怀中抬眸,晶莹剔透地凤眸,本就狭长而深邃,经过精致的描画,愈加艳美妩媚,纵然她一副凶巴巴的神情怒瞪着他,却似娇含嗔一般的诱*惑人心。
美若蝶翼的睫羽,不经意地轻轻一闪,他的心瞬间凌乱,气血也沸腾起来,一股冲动直往脑子上涌,他黑眸幽深,精锐的光芒忽然化为熊熊火焰,壮硕的身躯狂猛如兽,俯首便吻住她甜美唇瓣,狂肆品尝。
她骇然震惊,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挥拳便要打他,脊背上大手巧妙一点,她的穴道被封,抗拒中断。
错愕无妨之际,流火似地激情,被他狂热的吻点燃,她被吻得喘不上气,闷哼抗议。
他意犹未尽地放过她的唇瓣,轻啃她敏感的颈,大手肆意在娇躯上游走,爱抚着、寻找着,逐寸逐寸的,隔着华艳无匹的凤袍探索着,激烈地急于疏解什么似地……
纱幔遮挡了苍白的天光,幽暗而朦胧,两人平顺的呼吸化为激烈的喘息,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仿佛一个美丽的布娃娃,被他逗弄的焦躁暗怒,却又无计可施。
她恨极了他,可身体却背道而驰地渴望着他的身体,她清楚地记起他们曾经缠绵的每一个细节,心慌地闭上眼睛,掩藏起矛盾羞耻的心思。
察觉到她默然与微妙,他若有所思地一笑,忽然就停止一切亲密,帮她整了整略歪的凤冠,抚了抚衣袍,若无其事地,规规矩矩地与她拉开距离。
她紧张地吞咽满心惊慌,身上没有了压迫和碰触,不禁疑惑睁开眼睛,就见他不知何时从袖中取出小折子,专注地翻看起来。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她抬手按住心跳如擂鼓的胸口,不禁低头看向自己能活动自如的手——她竟然能动了,却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到底何时为她解开穴道的。
如果他这是在告诉她,她失败了,那么……他成功了。
她悲哀至此,狼狈不堪,明明恨透了他,却还是无法抗拒他。
随行肩辇的唐刃,注意到肩辇内的动静平息,才上前两步,走到肩辇左侧去开口,“皇上,今早末将巡视皇宫时,收到一条密报。”
“说。”赫连恒简单的一个字,声音理智而冷酷,听不出丝毫情*欲萌动的异样。
“顺王爷在宫门口,很凑巧地碰到了带宫人们出宫的齐尚宫,不过,只是聊了几句,他并没有阻拦。”
赫连恒依旧翻看小折子,“朕知道了。”
唐刃那简单的一禀奏,好像什么都说清楚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湛蓝却听者有心,忍不住猜想顺王的目的,波澜壮阔的心境,逐渐恢复平和,视线却不由自主地,看向身侧那张英俊深刻的侧脸。
“皇后有话要说?”手上的小折子又翻过一页,他依旧闲雅而专注,看着上面密密麻麻蝇头小楷。
湛蓝低下头,摩挲着袍袖上针脚细密的刺绣,尴尬窘迫地低声说道,“臣妾担心那些出宫的宫人,恐怕,顺王会因为臣妾得罪了他,而借着尚宫局全体受罚大做文章。”
他视线未转,随口说道,“朕早已经派了暗卫,秘密保护所有的宫人。”
他派了人保护他们?何时派的?昨晚吗?
罚尚宫局的宫人外出清扫街道,她是为避免他以死刑惩治那些沉闷深宫的宫人,说到底,他们都是可怜人,皇宫里诱惑太多,一时失足,也是难免,让他们外出劳作,了解民情,改邪归正,她自认为做得还算恰当。但是,她却并没有考虑过危险的后果。
“臣妾……”若非他此次早有准备,恐怕一桩桩血债祸事,又会将她击垮。
迟迟没有等到他的话,他才转过头来,温雅微笑着静候她的话,“皇后想说什么,直言无妨。”
“臣妾谢皇上。”她对他的感激,无法言说。
若在以前,她会依进他怀里,静静地抱着他,依着他,恋着他,可是现在,她不能这样做了。
莫名地,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初学走路的幼儿,而他是背后搀扶着她的依靠,一旦有危险,他会稳稳扶住她。
她虽然在辛玉丽这件事恨透了他,这种无关爱恋的信任,却还是没有改变。这或许就是夫妻,与君臣的差别吧。
至少,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就算与他没有了夫妻之情,他们在皇帝与皇后的位子上,也会相濡以沫,平稳一生。
“皇后若真的想谢朕,知道该怎么做。”
他似是早已估量好了似地,话说完,正好也到了大殿前的长阶下。
他命令宫人,“就停在这里吧,朕想和皇后多走一会儿。”他需要吹一吹晨风,冷静一下。
湛蓝茫然疑惑,被他牵着手,步下肩辇,看着那百级长阶,不禁发怵。
昨晚她熬了通晓,出门之前,不过吃了几块糕点,哪有力气上这么多台阶?
“皇上,真的要走上去吗?”她咬住唇瓣,颦眉略一思忖,随口说出一个理由,“皇上头痛,刚才还说不能见风呢!”
他踏上两级台阶,回眸一笑,笑颜坦然俊美,“皇后,朕的头痛好了。”刚才那冗长缠绵的吻,足够让他满心欢喜百病尽消。
湛蓝唇角垂下去,他好的未免太快了些。手臂被扯住,她脚下踉跄,不得不抬脚往上迈。
现在,她彻底认清了严峻的形势,要当好这个皇后娘娘,她不但得有精明的头脑,还得有强悍的体力,否则,不被他整死才怪!
走过十级,他便送了她的手,加快脚步,自顾自地往上走,平稳的脚步,无声而轻盈,如履平地。
他不时停下脚步看向累得气喘吁吁地湛蓝,俊美的身躯,凛然一身霸气,脸不红,气不喘。
“皇后若是走不动,朕可以背你。”看着她含冤受屈,隐忍愤怒的俏颜,他心情大好。
“不用。”她咬牙切齿,“臣妾自己有脚!”她就算手脚并用,也要自己上去。
她从袍袖里取出丝帕,按了按额上的汗,勉强维系着淑女皇后的优雅仪态,却早已在心底把赫连皇族的祖宗十八代数落个遍。
赫连皇族倒了八辈子邪霉,他们怎么会有赫连恒这样腹黑,阴险,狡诈的不肖子孙呢?
这该死的邪魔,最善装腔作势,人前假装好皇帝,私底下一头不折不扣的色狼,一大早就噙着狐狸笑勾*引她,邪恶地吻了她,突然又装客套,他耍她好玩吗?
好吧,她承认,对于宜周子民来说,他是个好皇帝。不过,他对她倒是太例外,就算他曾经对她好过,那些好,也在此刻全都化成了细碎的渣滓,哗啦哗啦,落了一地,她只想愤怒地吐一口唾沫,再把那些渣滓狠狠踩两脚。
她转头数了数,刚过五十层,成绩还不错。
但是,她却听到台阶之上,传来文武百官震天动地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