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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乃蛮族唯一一个留守下来的青壮男子,却是因为前几日感染了风寒,才没有随莫干达出征。
“你是何人,敢到我们王庭里行凶,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拦路的汉子身材强壮,满脸的络腮胡子,一双小眼睛凶光闪烁,他并没有像一般的燕北人使用长刀,而是举着一对八棱紫金锤,看着非常沉重的样子。
岳绮云只觉得此人的声音非常熟悉,略一皱眉就想起了那个大雪的下午,自己和乌兰躲在雪窝子里,听到的那个猥琐的声音。
“莫元吉?”岳绮云勒住了缰绳,面无表情地问道。刀剑斜斜地垂落,血槽里的血溪水般流下。
“你如何识得我?”莫元吉看着那一身黑衣,长相过分英俊的瘦小男子,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自己面对着的是一头上古凶兽!一丝丝凉气从他的尾椎骨一路上升到了后脖颈,莫元吉的头发都炸了起来!
“既然你是莫元吉,那就把人头给我留下吧!“
岳绮云握紧了手中刀剑,一磕马腹,照月突然发力,向前一蹿就到了青花马的身侧。
二马侧蹬的同时,莫元吉心中恐惧陡升,他下意识地将身体向后一仰!
仰躺在颠簸的马背上,莫元吉只觉一股寒风紧贴着他的鼻尖掠过,紧接着眼前白光一闪!却是一柄薄如蝉翼的长剑堪堪贴着他的身体劈落。
逃过一劫的莫元吉还没有来得及庆幸,却又看到了一把燕北长刀当空落下!
他吓得魂飞魄散,怎么也想象不到此人的刀法如此犀利!莫元吉连忙举起双锤,交叉地挡在自己身前。
“咔嚓!”金铁交鸣声响过,紫金锤险之又险地磕飞了那疾如狂风的长刀!
火光电石中,两匹马已经分开,莫元吉满脸冷汗地坐起身,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成名的铜锤,实在不相信对方那瘦小的身体里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能量?
紫金锤上被长刀砍出的痕迹赫然在目,让他顿时心生退意。
知道自己绝不是那人的对手,莫元吉干脆连头都不回,抛下了乃蛮王族所有的老弱妇孺,直接催马向着王庭的出口跑去!
“追!”岳绮云早就想要这莫元吉的项上人头,立即拨转马头,却见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男人已经落荒而逃,她怎能让此人轻易逃脱?
照月四蹄腾飞,风一般地向着青花马逃走的方向急追而去,转瞬间就跑了个马头追马尾。
听到身后的马蹄声,莫元吉看都不看,直接将手中的大锤向身后轮了出去!
“嗡”地一声,铜锤轮空!
此时,照月的马头已经超过了他的青花马,莫元吉的铜锤还来得及收回来,只觉得脖颈上一凉,一颗人头冲天而起。
青花马驮着无头尸身跑出了好远,那具身体才滚落马鞍。
莫元吉直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死在谁的手里。
解决了莫元吉,岳绮云再次拨转马头,转身向着莫干达的王帐冲去。
乃蛮族众人终于知道,岳绮云的目标是哪里,谁也不敢挡住她的道路,纷纷四散逃开。
莫干达的王帐大门紧闭,沉重的木门根本挡不住照月。只见它一个人立,两只前蹄就踢在了木门之上!
“轰隆”一声炸响,木门倒地,掀起了地上的尘土。
“啊——!”王帐中,几个衣着华贵的乃蛮族贵妇在王庭仆役的簇拥下,躲到了王帐最里面的角落中。
岳绮云看到那些惊恐的妇人,曾经的噩梦浮现在眼前,她一声冷笑,摘下插在王帐门口的油松火把,用火折子点燃了,扔到了王帐上面。
这些,都是乃蛮人欠她的!
很快,王帐火光冲天,而岳绮云则堵在唯一的出口,单等着里面的人从火场中逃脱。
一会儿的功夫,火势越烧越大,浓浓的黑烟将里面的人呛得连连咳嗽。
果然,躲在王帐的人开始向外冲,只是她们刚一冒头,就被守在门口的岳绮云一刀砍下人头。
王帐中,响起了绝望的哭喊声。
”你这个天杀的混蛋,残杀一群妇孺算什么本事?我乃蛮族的老人孩子跟你何仇何恨,你如此行事,就不怕遭天谴?“火场里,传出了妇人的叫骂声。
”天谴?“岳绮云仰首望天,轻声嗤笑道:“你们乃蛮人戕害我烈焰族妇孺的时候,怎么就不怕天谴?”
“烈焰人?烈焰人打到王庭了?”躲在附近观望的乃蛮人大吃一惊,纷纷看向王庭的周围,并没有发现烈焰族大军。
“不妨让你等做一个明白鬼!”岳绮云端坐白马之上,运足了丹田气大喝一声:“我乃烈焰大妃岳绮云,今天,就是为了死在尔等刀下的烈焰族人讨还公道来了!”
她说着话,又是一刀砍下,将一个冒险冲出火场的人砍成了两段。
“跟我说天谴,真是笑话!”说话间,乃蛮王帐轰然倒塌。
岳绮云附身捡起一个燃烧的木桩,打马冲到了最近的一个毡房前,扔出手中火把,看着那房子被点燃,毡房里的人逃出。
然而,再次面对着毫无反抗之力的老弱妇孺,她实在是没了斩尽杀绝的心思。
胜之不武。
岳绮云不再疯狂杀戮,而是一间间地焚烧着他们赖以栖身的毡房,一个个敲碎他们温暖的家园。
乃蛮人,既然敢让她的儿子流落荒原,那她就让他们在这深冬的季节,没了遮风避雨的毡房!
期间,倒是有乃蛮人想起了被关在羊圈中的几个从烈焰族虏来的妇人。然而当他们跑过去,却被早就守护在羊圈周围的狼群给啃噬得尸骨无存!
乃蛮王庭中的熊熊大火,一直燃烧到日落还没有熄灭的迹象。
岳绮云抢了乃蛮族最好的羊皮氅衣,把那六名仅剩的仆妇裹了个严实,顺带装了一车的干粮肉干奶糕之类的吃食,还拉走了一辆双轮牛车,上面装着一个现成的小毡房。
除了她们带走的这点东西,乃蛮王庭的所有物资全部被她付之一炬。
前方是漫天的晚霞,身后是地狱火海,岳绮云带着被自己从那人间地狱里救出的人们,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乃蛮王庭。
而那些从她的刀下逃出生天的人们,却是对着焚烧得只剩下灰烬的王庭,放声痛哭!
在这隆冬的季节,没有躲避风雪的毡房,没有抵御寒冷的衣衫,没有一粒可以裹腹的粮食,就连他们的牛羊也被可恶的草原狼抢劫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