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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在享受快乐的时候,这个初夏的夜晚有人心情极为痛苦。邰茂成,这个被秦风修理过之后狼狈回到柳市的男人,深夜时分背着包走出柳市火车站,眼神凶狠的邰茂成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然,背着包沿着阴暗的街道缓缓前进。时间很充裕,作为一个多次偷情的野男人,他知道奸夫通常不会太早宿留别人家中。
邰茂成和柳如姒的小家离着柳家父母的老屋不远,傍晚在父母家中吃完饭,陪父母聊了一会,柳如姒便前往酒楼‘选曲’。自从知道她和秦风诺记若离的关系后,艾紫冰也不太敢为难这个女人了,至于酒店里偶有不长眼的牲口,也被保安们“礼貌”的请出去,拳打脚踢一番之后丢进酒楼后面的黑巷子。
拿着丰厚的报酬,也无人敢搔扰,柳如姒觉得这样的生活似乎不错,只是深夜十一点回到家中时,两室一厅的小单元房里少了一些人气。
冲了个热水澡,柳如姒坐在梳妆台前,做贼一样拉开梳妆台右边的抽屉,取出一个玩具把自己折腾了好一会,才带着疲倦的身体躺在床上。她看了看床头柜上的小闹钟:已经夜里十二点了。
柳如姒闭上眼睛,没过几分钟她听到门口有悉悉索索的动静,还有钥匙开门的声音。不过自己入睡前已经将门反锁了,那个人开了几下门没有动静,似乎依然在门口没有离去。
“谁?”胆子很小的柳如姒走到门前颤声问道。她四下看了看,从餐桌上拿起一把水果刀,为自己壮起一点胆子。
“是我。”门口传来邰茂成闷闷的声音。
听见邰茂成熟悉而陌生的语音,柳如姒忽然胆子大了一些,心情愤怒了一些,她拿着水果刀挥了两下,似乎想把门外的渣男砍成两截:“你还来干什么?离婚协议书回头我会寄给你的!”
“呵呵,别这么绝情好不好?”邰茂成在门外勉强笑了笑:“夫妻一场,再让我看看你。”
柳如姒沉默了一会:“今天太晚了,还是下次吧。”
“砰~”
门被狂怒的邰茂成踢了一脚,把躲在门后的柳如姒吓了一跳。
“臭女人,我叫你开门!”邰茂成愤怒的又踢了一脚大门,这座老居民楼没有安装防盗门,被邰茂成连踢两脚以后,门板居然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
柳如姒惊慌的想找点东西顶住门,可是时间已经有点来不及了,柳如姒惊叫一声就往里屋跑。只听身后“咣当”一声,大门终于被邰茂成给踢开了。
“臭女人,你往哪跑?”邰茂成气势汹汹的冲进屋里,伸手去抓柳如姒的头发,结果被自己老婆反手一挥,水果刀在他胳膊上划出一道口子。
“草~”
邰茂成惊慌的捂着伤口,没想到胆小如鼠的柳如姒也学会用刀子了……不过这声“草”可不是他邰茂成说的。
邰茂成愕然回头,只见两个穿着花衬衣和短裤的男人站在损坏的大门口,其中一个,正是自己小时候的同学,外号‘八爪鱼’的张步宇。
“老邰,你现在可正是长进了,居然被哥女人给弄伤了。”
“哈哈,这不是桃园大酒楼的柳思思吗?”另一个混混怪声怪气的笑道:“思思,要不要帮忙啊,报酬是回头在风哥的枕头边给我说几句好话。”
柳如姒满脸通红:“我~我跟风哥没什么的。”
那个混混更乐了,他们虽然不会把柳如姒怎么样,但对于在酒楼卖曲的女子却也谈不上十分恭敬:“怎么可能没什么啊,艾紫冰都说了,风哥可是跟你在房间了厮混了大半晚上,人家风哥又没毛病,难道一晚上都在跟你谈人生啊?”
邰茂成气的眼睛都要喷出火了:“臭娘们,你居然背着老子偷人?!”
“没有~”柳如姒捂住脸:“而且我们要离婚了,我要怎么样跟你没关系!”
“好了好了,你们怎么样我们不管,反正现在柳思思是咱们风哥的女人,”张八爪笑嘻嘻的看着邰茂成,“有种你就动她试试。”
张八爪的同伴笑道:“老八,咱们在火车站看这小子不对劲,没想到跟过来还能捞点功劳呢。老八,你说咱们救了风哥的女人,能得到什么奖励啊?”
张八爪翻了个白眼道:“把艾紫冰那娘们送给你弄一晚上咋样?”
混混吓得一哆嗦,感觉小兄弟都要吓得缩回肚里去了。他恼怒的看了张八爪一眼,把怒气发泄到邰茂成身上:“还不滚蛋!草,等着咱哥俩好好修理你?”
邰茂成再次展现出惊人的懦弱而非勇气,他讪讪的背着包离开,连包里的刀子都不敢拿出来了。
邰茂成在单元楼下发了一会儿呆。今天偷偷潜回永秀县城,他本来是打算好好“收拾”柳如姒一顿,原本打算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没想到一出火车站就被人盯上了。
懊恼的邰茂成买了张去柳市的火车票,如今的他已经投了很多钱在柳市的跆拳道馆上面,而且跟南高丽国的女人还有点纠葛,所以他必须尽快赶回柳市去。
然而上了火车,邰茂成感到有些头晕乏力,等到了凌晨时分,他忽然在座位上剧烈抽搐起来,把其他的旅客吓得大声惊叫起来:“救人啊,救人啊……”
一夜几乎未眠的柳如姒带着疲惫给单位打了个电话,上午找修理工人将大门修好并加固后,柳如姒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傍晚时柳如姒画了个淡妆,照例来到桃园大酒楼卖曲。
桃园大酒楼的营业会一直持续到深夜,不过有了一定特权的柳如姒到了夜里九点半左右就可以下工了。在休息室里换衣服的哈时候,柳如姒听到外面一阵骚乱,她好奇的换好衣服走到门口,发现外面的纷乱居然是朝着她来的。
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艾紫冰神情忐忑的跟在两位公务人员的身边:“同志,这位就是柳如姒。”
艾紫冰称呼自己的真名而不是艺名,柳如姒感觉可能要出事情了。果然,一位警察脸色沉重的说:“你好,请问你是邰茂成同志的爱人吗?”
柳如姒茫然点点头。
“对不起,我们特地来通知你,你的丈夫邰茂成出事了,请您跟我们回局里去辨认遗体好吗?”
“遗体?”柳如姒有些茫然,半晌之后才明白过来:邰茂成居然死了?
柳如姒没有说话,几乎是做梦一样来到县公安局,见到了自己的即将离异的丈夫。带她来的警察面无表情的说:“我们初步鉴定你爱人死于破伤风,就是手臂上那道没有及时处理的伤口,当时他在永秀县开往柳市的列车上忽然发病,没来得及救治,请你节哀吧。”
柳如姒无声的点点头。邰茂成活着的时候很可恶,他忽然去世了,柳如姒觉得自己对他的恨消失了,但也绝对谈不上有许多不舍的感情,更多的,倒是不知如何是好的茫然。
更重要的是,邰茂成手臂上的伤口还是自己割出来的……
县局的警察又问了几句邰茂成的情况,不过见柳如姒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他们感觉到这女人的精神状态极为不佳,也就没有继续多问了。
柳如姒在县局呆了一会儿,艾紫冰这婆娘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也不知道她跟警察同志说了什么,警察们点点头,任由艾紫冰带着柳如姒离开了县局。
柳如姒在家里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来到县局,半疯癫状态的邰家父母出现了。
“一定是她害死了我儿子!”邰家母亲恶狠狠的指着柳如姒吼道:“她前些鈤子提出要跟我儿子离婚的。”
“离婚了就要杀人?”县局的警察对这两个市里来的老人没多少好印象,两人的情绪激动,完全无法沟通。“这位老同志,没有证据请不要胡乱猜测。死者为什么深夜从柳市来到永秀,又为什么连夜回去?在没有搞清楚之前谁都不能妄下结论。”
警察看看邰家父母冷冷道:“而且邰茂成生前背着的包里面,有管制刀具两把,还有麻绳、麻药等不法物品,我们现在正在调查,一定会还原事情的真相。”
邰家父母还想争辩,警察拿着案卷指了指柳如姒,将她带到了一个房间里。
面对美女,警察也是人,态度比面对年迈疯癫的邰家父母可好多了:“柳如姒同志,我们想询问一下你前两天晚上的事情,尤其是死者的行踪,请你积极配合。”
见柳如姒点点头,警察翻开卷宗问道:“前天晚上,你有没有见过死者?”
“见过,我深夜下班的时候,他想闯进家里,把门都踢坏了。”
“那后来呢?”
“后来我在酒楼的两个同事来了,赶走了邰茂成,不过他们没有打架,邰茂成看到有人来了似乎有点害怕,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两个问话的警察互相看了一眼,他们问明了所谓“同事”的姓名和职业后,又在柳如姒家进行了调查取证,确认了邰茂成留在门板上的鞋印等证据。
心里无比惊恐的柳如姒生怕调查会殃及她,结果让她意外的是,调查到了张八爪和他的小弟那里,基本上就戛然而止了。县局里的人就此时也展开了无数争论,根据多方证据显示,持械返城的邰茂成绝对不怀好意。根据邻居的反映,邰茂成确实在当天深夜咆哮不休,后来被两个年轻人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