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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SUSAN喊了句:“你别他妈的疯了,你这个时候——”
“我不要你管,不要你管,我不跟你走,你赶紧滚!”
我被气的没有办法,我望着远处的那几个混蛋,我看他们还没走,似乎在左右交谈什么,我感觉情况很危险,我拉着SUSAN说:“赶快跟我走!”,车子轮椅是不好放进去的,我去抱她,想把她抱进车子,可是她抓着轮椅不放,还在对马克呼喊着。
我越来越感觉那情况的可怕,我最后对SUSAN喊了句,然后把她硬是抱了起来,推到了车里,可就在这个时候,马克那几个人躲到了屋子里,然后往这边开枪了,枪先是打到了车门上,很响的声音,SUSAN这个时候,才被吓的趴在那一动不动。
当我拉开车门,前脚迈进去的时候,我感觉我的身后被一种力量推了下,当时就感觉有股力量袭来,是没有疼痛的感觉的。子弹又落到了车子的其他地方,我再次感觉那种力量,可是车门总算被我拉上了,我当时没去多想任何的,发动了引擎,加到了最快的速度开了起来。
可是疼痛慢慢地窜入全身,然后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几乎让人休克,我忍住那巨大的疼痛,咬着牙齿,我感觉血管都绷了起来。
SUSAN没有一句话,被吓的一直抱着头趴在车的后面,当我往身上望去的时候,发现那血流遍了全身。
我当时十分的害怕,真的,这不可以装英雄,那种面临着死亡的恐惧,不管什么人都会难以承受的。
但是我知道,我是要把SUSAN带回去的,我答应了他们的,答应了他们的,我咬着牙,车子似乎被开的飞了起来,扬起后面的尘土,我用一只手按住了胸口,子弹是从后面穿过来的,我想背后的血也流了很多,不光是疼痛,疼痛的感觉还好,我害怕,我没有了知觉,我会死掉,我带不了SUSAN回去,我不停地对上帝祈祷,牙齿被咬的咔嚓地作响。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的挣脱拖延了时间,不会这样的,不会的,想到这些,我也不想去责怪什么。
我大声地喊叫了声,她竟然在后面说了句:“你要死了吗?你喊什么喊!”
全当是魔鬼吧,有两个魔鬼在袭击着我,我闭上眼睛,流下了眼泪,在那个时候,我突然就想到了她,想到了中国,想到了我家里,想到了很多,人在那个时候,似乎巨大的一生都会在眼前犹如放电影一样飞速地呈现着,刷刷的,不停地跳跃。我想,我就这样死了吗?我失去了全世界了吗?失去了她了吗?不甘心,恐惧,再次袭来,心跳个不停。
不光心在跳,全身的肌肉都在跳,牙齿也在跳,不过好的是,我看到了街道,看到了郊区的街道,也在同时,我感觉我的手动不了了,只能握着方向盘,可是离不开,脚踩在油门上,也是离不开,身子也动不了,当我模糊地看到一个交通检查站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希望,可是眼睛也越来越模糊,我看到了一个交警在远处发现了我,那车速太高了,我微微一笑,在那个时候,我的身子抽搐一样,跳动起来,我用最后的力气,踩刹车,然后车子就慢慢地撞到了路边的护栏上。
接着,我就失去了知觉。
我醒来后是在医院里,睁开眼睛,看到彼得和彼得夫人在我身边。
我感觉到身体似乎被绑在床上一样,无法动弹,彼得夫人先发现我醒来的,她激动地走到我跟前,一边流泪,一边喊着:“颜,哦,颜,上帝保佑我的孩子,终于回来了,哦,上帝——”,说着,她在胸前不停地比划着十字架。
彼得这个时候也慌张地走了过来,急促地喊我道:“颜,你好吗?对不起,是我们对不起你!”
我皱了下眉头,说:“SUSAN没事了吧?”
“没,没事的,孩子——”,彼得夫人皱了下眉头,哭的很厉害,随后又摇着头,明白那意思。
我听到SUSAN没事,微微一笑说:“别哭,我没事!”
“我的孩子,你可吓死我们了!”,彼得夫人把脸递过来,在我的脸上不停地疼着,亲吻着,我能够从心里感受到那种爱,并且,我看到他们那种感激的目光,自己很欣慰,即使是救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我都会感觉到欣慰的,更何况是恩人的孩子了。
彼得夫人的紧张一点不夸张,我后来知道,我的确差点死掉,我撞到护栏上后,头部又遭受到了巨大的撞击,枪伤和车祸带来的伤害几乎让我死掉,被救护车送到医院,抢救了十五六个小时还没希望,当彼得赶到的时候,他们都要放弃治疗了,当时彼得很激动,他不惜花费一笔巨款专门从华盛顿医院调来了最好的医生,他们一些人都是御用的。
就是这样,我才从死亡线上回来,当我知道这些事的时候,我在心里感激彼得他们,我知道,不管以前有多少误解,因为这事,一切都化解开了。
彼得握着我的手说:“颜,你放心,叔叔不会再误解你任何了,我会把你的伤治好,会用一切最好的医疗,你伤好后,我会写下协议把遗产的二分之一提前留在你的户头上,你放心,叔叔说到做到,你让我们感动,你让美国感动,我的一些朋友,现在纽约的报纸,传媒,他们都知道了这事,你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一个美国女孩,你是好样的!我们一辈子都会感激你!,彼得也流下了眼泪。
我微微摇了下头说:“叔叔,你不要这么说,这是我该做的,我想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都会做的!”
彼得点着头,握着我的手久久不肯放开。
后来,真的来了记者来采访我,因为当时车祸是在街道上出的,一些人发现了,并且抢救后,第一时间来的警察,因为我身上有枪伤,手里还拿着枪,根本无法逃脱掉舆论的追踪。
我记得当时,我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说了一些中国人很爱的客套话,随便应付了那些记者。说实在的,我真的不认为这有什么,并且开始去救SUSAN的时候,我想的不是很多,只是拿钱去跟那些混蛋交换而已,如果不是SUSAN的任性,不是她不肯离开,根本也不会出这事。
出事后,SUSAN一直没来看我,都是彼得夫人和专门雇佣的保姆照看我的,他们认为医院里的护士并不会尽心。彼得夫人对我很好,照顾的犹如自己的孩子,而彼得见我醒来后,一面去处理公司的事,一有时间也会来看我,我的事务所的同事知道这事后也都来看过我,这让我第一次,到美国近五年后,才感觉到那种有一点点家的温暖。
彼得夫人第二天跟我说了SUSAN的事,她说的时候很是无奈,气愤,伤感的样子,她说:“SUSAN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她天天在屋里,要成精神病人了,嘴里老是念叨着那个禽兽的名字!她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
我听了,心里不是滋味,这不是因为爱的嫉妒,而是因为一种说不好的东西,难道有些人,是感动不了的吗?难道死亡在某些人面前轻如鸿毛吗?是不是对死神的付出真的不会救赎世上冰冷的心灵呢!我不愿相信,而又不得不相信。
我想人在经历过生死之后,会改变很多的,会更加珍惜生命里的一些东西,人的心会变的无比的柔软,即使看到窗外的花花草草,都不在如以前那么单纯,会想那些都是生命,任何东西都有她的生命,不管卑劣吧。
我微微地,用着不太高的声音对彼得夫人说:“阿姨,你不要多想,我对SUSAN从来没有责怪过,从来都没有,我只是跟你一样,想她能够好,可是如果,有些东西是我们改变不了的,我们又何必强求呢,你如此的伤心难过,到头来想想,也未必顶用,不是吗?”
她点了点头,在某个时候,我感觉我的灵魂已经脆弱的犹如一个年老的人。
就这样,我在医院住了大概前后有三个月,那三个月实在是无比的艰熬,天天躺着,会累的要死,开始的第一个月翻身都不能翻,整天一个姿势,就那样躺着,身后都掉了层皮,不过好在是看到自己的身体一一的康复,头上的绷带也拿下来了,脸上没有什么损伤,我想活下来不毁容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对于年轻的我来说是这样。
在医院里,那些子,我每天似乎都成了规律,晚上和早上醒来,会特别的想莉姐,上午会看看书,下午就听听音乐,有的时间也会写写东西,我想,我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想写点什么的。
我的青春,我二十出头的年纪,经历的这些事,足可以成为一些故事吧,而今当我动笔写这些的时候,我一面激动,一面又怕破坏了很多东西,因为回忆这东西的确有的时候是种享受,也是种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