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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这谷徐轩特地起了个大早,就算在家中他也从未这样早起过。他特意那个正对着大门的位置,他不想错过传说中的娄老板。
他这点心思贾贵如何不知?他也没说什么,只把手中的茶壶放下,给谷徐轩满上一杯,便坐下陪他一起等,反正这个时候大堂里也没有什么人,耽搁一时半会儿也无大碍。
就这样二人傻傻的双手托腮,直勾勾的盯着大门看。
半个时辰过去了,茶楼里陆陆续续来了些客人。每当一个客人进来,谷徐轩便直起身子,在看清来人衣着打扮后,又重新趴回桌上。这个动作他持续了七八次后,便认命的继续托着腮。
就在他发愣之际,门口处出突然出现了一个阴影,他下意识的抬起头,便被眼前之人吸引了全部注意。
来人长相极普通,穿着极为合贴的金鲤锦衣,腰间挂着个平安扣,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这些打扮,明明与那些士绅公子哥的打扮没有什么不同,可她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让人如沐春风,很干净,很舒服。
对,没错,来人就是“她”,虽是男子打扮,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人是个女子,而且是个极其聪明的女子。
本来还打算府中多歇息一会儿,可一想到昨日的开销,我便有些头疼。
我们刚来这不到一年时间,根基没有扎稳,茶楼的生意基本上只是收支平衡,文轩阁虽然挣了些银两,可阁中上下几十口人的开销也不算小,能盈利较多的行当我们还没有开始真正深入,也就是说昨夜的狂欢应该是花光了一年内所挣的钱。这么一大家子今后的营生我还得再操心,便再也睡不着,想着来笑忘楼坐坐,顺道再想想活计。
谁知我还没踏进笑忘楼,就看见两尊“门神”坐在门口,最有意思的是,他们还托着腮。这其中一人还是贾贵,另外一个,桌上摆着剑,穿着虽是剑客模样,脸上却是稚气未脱,那张俊俏的小脸蛋还时不时的皱皱眉,真是可爱之极。
显然这个小客人也注意到了我,在我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我,末了,他先开口道了一声“姐……”
我一听苗头不对,赶紧打住他的话头,笑着曲解他的意思,“小公子是要同在下借什么?”
这小公子,居然能一眼看出我的真实性别,看来真是不简单。当初我为了扮作男儿身,特意将头发割短,脸上的线条用眉笔稍稍修饰,比之前更显硬朗,说话的语调也刻意放缓,故作低沉,走路的姿态更与女子相差甚远,他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我不是男儿?
这人还没再开口,贾贵却先一脸惊喜的看着我,唤了一声“老板!”
贾贵这话一出,那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有些颤抖的指着我问贾贵,“她,她就是你口中的娄老板?!”
贾贵点点头,“没错啊,他就是你心心念念想要见的我们老板。”
他看了看满脸笑意的我,再看了看贾贵,忽然拾起剑转身离去,嘴里还一个劲的念叨“被骗了,被骗了”的字眼。
贾贵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了一跳,这人不是一直想见娄老板吗?现在正主来了,他倒好,直接转身离开,这算什么回事儿啊?
贾贵有些求救似的看着我,我有些好笑的摇摇头,恐怕那小家伙是见到我是一个女子才会有如此反应,这么可爱的人送上门来,我没理由放过,再说依他这一眼看穿我的伪装,我便猜他定是名大夫,刚好我不是头疼不知再发展什么业务吗?这医馆倒是个不错的行当。
“小公子留步!”我赶紧出声唤住他,他果真回过身来,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快步上前,搂住他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走,我们到房内细谈。”说着便不顾他的意愿,强行把他拖进房内,在贾贵的目瞪口呆下关上了房门。
“你,你要干什么?!”
当我回过身的时候,发现那人竟捂着自己的领口,一脸惊恐看着我。
我被他的举动彻彻底底的无语了,这人到底是怎么活着到达阳城的?我本是要与他好好谈话,没成想却被他当成一个女色狼了。
“小弟弟,”我有些失笑的看着他,“你把姐姐看成什么人了?”
他一听我自称姐姐,立即放下防备,一脸好奇的跑到我跟前,“你承认你是一个姐姐了?”
我笑着点点头,“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认出我不是男子的?”
他倒是觉得我的问题有些奇怪,他挠挠他的小脑袋,“这个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吗?这么明显,怎么会认不出?”
很明显?!我睁大双眼,如果明显的话,我怎么还能成为众人口中所说的娄老板?!我指了指自己的头发,“你认为我这副打扮真的是显而易见的女子打扮?”
被我这么一说,他才再度认真的打量着我,“姐姐这么一说,我倒是刚发现,姐姐你的头发似乎比普通女子的要短上不少,想来是姐姐自己的割断的吧,姐姐难道不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吗?”
“你这么聪明,那你一定知道为何我要做这副打扮的原因了。”这人看似单纯,实际却心细无比,这样的人,我的兴趣又多了几分。
“方才听他们说,娄夫人生了,想必,是为了不让那女子受他人的闲言碎语吧。”既然知道我是女儿身,那外边他们所说的娄夫人生得一子便不是什么娄老板的孩子了,那么我这么做,想来就是为了维护她的清誉吧。
很不错,我满意的点点头,果真心细如尘,“这只是其一,其二是我自己,是我自愿的,如果一个女子抛头露面的做买卖,世人会如何做想想必你也清楚,为了方便行事,于是换了这一身打扮。”
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这个小傻瓜,世上哪会有人一见面就推心置腹的?如果有人这么对你,那么她不是觊觎你身上的钱财,就是察觉在你身上有利可图,而我便是那后者。
我开始了循循渐进的诱拐,“对了,小弟弟,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谁是小弟弟!我已经年满十五,可以娶亲了!我叫谷徐轩。”没想到我的一个称呼便让他炸毛了。
我看着跳脚的他,笑意更浓了,十五?足足比我小十岁,这还不是小弟弟?不过我也点破,顺着他的话继续说道,“是是,你已经长大了,那么请问谷小公子,你怎么会来到阳城呢?”
“当然是逃,是出门游玩的了,久闻这阳城是边陲城镇,这里的治安都极为混乱,正是我这大侠大展身手的好地方,没想到,这里居然这么和平。”他一脸遗憾的摇摇头,早知道就不来这了。
我把他话里的那个“逃”字听得一清二楚,果真是逃家出来的小少爷啊,定是平日武侠事迹听多了,也想跟着在这混乱的江湖里凑上一脚。
“和平不好吗?大侠不一定非要抓流氓打恶霸才是大侠,济世救人,心怀众人,这样的大侠才是更让人尊敬的大侠。既然小公子你一身本事,为何不在自己擅长之事上一展身手?”既然你想当大侠,那我就从这点入手,就不信你不入套!
“济世救人?心怀众人?这样真的是让人更尊敬的大侠?”他见我说的如此信誓旦旦,果真信了个七八分。
看他有所动摇,我赶紧继续下猛药,“那当然,这世上剑客千千万万,可名医却屈指可数,而阳城恰恰缺的就是一个名医。你想想,如果你闻名一方,那么你的家人是不是就更以你为荣了?”
以他为荣?!这一句话彻底打动了这个一直想证明自己的小公子,他想要的,就是师傅师兄们的肯定,他要证明他不再是个孩子,他也能受到众人的敬仰了。
“好!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救人?”他迫不及待的抓住我的手。
搞定!我的脸上的笑意更盛,“来,谷弟,姐姐来跟你仔细说说这阳城现在的局势,然后咱们再谈救人之事,还有啊,以后在外人面前你可不能叫我姐姐,知道吗?”
说着,我搂着谷小朋友到一旁坐下,开始了深度诱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