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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紫荷拉着她,掏出手帕,轻轻的替她擦拭干净眼泪,语气异常的坚定果断:“没有人威胁我,我也不是身不由己!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却不便对你说了!”
小彤只是哭,呜呜咽咽的压抑着哭声,眼泪擦也擦不完。
“如今元太妃已经对我起了厌恶之心,我没想到王爷到了这等地步竟还忍得住没要王妃的命,他迟早也会动疑心的!小彤,你离开燕王府吧!你早就是自由人了,不必跟着我受罪!”
她可以对所有人狠心,独独这个跟了自己二十多年忠心耿耿的丫头,她不忍心。
“只是你素来老实,胆子又小,又没个亲人依靠,外边的世界人心复杂,今后也不知——唉,全凭天意命运吧!”
小彤只是摇头:“奴婢不走!奴婢死也不走!”
丁紫荷一向来都知道这丫头是个良善人,因此她所有的筹谋算计都瞒着她,她没有想到在她知晓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之后还愿意留在自己身边!
“小彤!”丁紫荷心中感动,却是更不能留她,元太妃不会饶了自己,也不会饶了她的!
“你发什么傻,”丁紫荷冷静道:“你必须得离开,好好的活着!小姐我可不想做个孤魂野鬼,好歹有你记着我,清明时节也有个人为我上一炷香、烧几张纸!”
小彤呆了呆,哭得更伤心了,那神态却分明软了下来。
丁紫荷柔声道:“我看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明天你就悄悄出府,然后,就别再回来了!”
她一向来低调,当初坚持不要太多人伺候,这明翠阁除了她们主仆,也就只有一个洒扫上的婆子和两个做粗活的小丫头。
一向来丁紫荷都对她们不冷不热、不苟言笑保持着距离,就算小彤不见了,她们也不敢多话乱问的,只会当是自己打发了她去办事。
她不能等太久,就算元太妃还想过年之后再动手,可她却不想等了!王爷那边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起疑心?
而且,她凭什么让她们舒舒坦坦的过这个年?
小彤不再反对,含泪点了点头,“奴婢,奴婢听小姐的!”
丁紫荷放了心,柔声笑道:“在外边多长几个心眼,好好的活着!出府之后立刻离开燕城,找一个不大不小的城镇,立个女户,好好的过日子!这些日子我也积攒了不少东西,还有金银首饰,你全都带走。”
小彤眼眶红红道:“既然小姐不喜欢他们,这些东西都是府中所赐,奴婢不要也罢!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努力的活着!”
“你放心拿着!”丁紫荷冷笑,眸光中划过森冷:“这是他们欠我的!”
小彤张了张嘴,轻轻点头说是。
门外响起小丫头的声音,说是青幂小姐来了!
主仆二人一惊,丁紫荷便扬声应了一声,起身往外走去亲自去接,低声冷笑:“我正等着她呢,来的正好!”
小彤慌忙把眼泪擦拭干净。
出现在青幂小姐面前,丁紫荷又恢复了那副温顺和气得近乎软弱的样,忙笑着请青幂小姐坐下,吩咐上茶,笑道:“青幂小姐今儿怎么得闲过来!”
“也没什么,来你这随便坐坐罢了!”青幂小姐漫不经心的四下打量一眼坐了下来。
闲话没几句,青幂小姐便问起丁紫荷来,昨天太妃和王爷叫了她去究竟说了些什么?为什么王妃会被软禁?今天早上元太妃又单独留下她干什么?
青幂小姐压根就不把这个无依无靠的孀居孤女放在眼里,跟她说话一向来都不客气,想问什么直截了当就问了,别说连弯子都不绕,甚至连语气都带着质问。
丁紫荷心里厌恶无比。
她也很不喜欢青幂小姐,不过,这个女人如果能够长长久久的留在燕王府,那这燕王府可就热闹了!光想想她就痛快!
从前丁紫荷是故意装作做样,故而事事都顺着青幂小姐,她真使起心计来,神经大条、脑子简单的青幂小姐如何是她的对手?
这几个直接而尖锐的问题被丁紫荷小心翼翼的笑着三绕两绕就绕了过去,被她的话题牵引着走青幂小姐还浑然不觉。
说话间丁紫荷从梳妆匣里取出来一盒白玉般的膏脂递给青幂小姐,微笑道:“太妃娘娘最喜欢这种香味了,而且擦在脸上还能让肌肤白嫩细腻、变得更加光滑好看,我从前跟我爹学过医术,这是我亲自配的,青幂小姐明儿见太妃之前擦上这个,太妃娘娘一定喜欢的!”
女人家没有不爱美的,青幂小姐在山虞也算是个大美人了,但西边气候不好,她的皮肤显得有些粗糙,也不太白。每次看到燕王府中那些姬妾们那光滑细嫩的肌肤,她就嫉妒得不得了,听了丁紫荷的话,又当即拭了拭,抬手触摸肌肤,果然滑嫩了许多,果然还有淡淡的十分好闻的香味,青幂小姐便十分欢喜,老实不客气的将东西收下了。
还嗔了丁紫荷一句:“有这样的好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呢!”
丁紫荷笑得有些抱歉,道:“这东西配起来有些麻烦,做起来也费工夫,哪里那么容易呢!不如我把方子写下来给你!”
青幂小姐大喜过望,连连笑着说好,当即便让丁紫荷写下来。
丁紫荷落笔的时候,青幂小姐一旁问道:“对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啊?你直说就是了!只要能帮你的,我不会吝啬!”
“青幂小姐说哪里话!”丁紫荷笑得温婉,“不过是一盒膏脂罢了,又值不得什么!这方子我留在手里也无用,送了青幂小姐,也算物有所值了!”
青幂小姐笑道:“你倒是识趣!”
说着将手腕上一只镶着好几颗珍珠宝石碧玺的红珊瑚镯子取了下来给丁紫荷:“这个赏你了!拿着吧!”
丁紫荷笑着推辞:“这,太贵重了——”
“给你就拿着,啰嗦什么!”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丁紫荷这才笑着接过。
瞥了一眼这镯子心道倒还贵重,值得三五千两银子,就算是我帮她的费用吧!正好给了小彤……
青幂小姐拿了膏脂和方子,欢欢喜喜的离开了明翠阁。
次日去元太妃那请安的时候,青幂小姐果然在脸上擦了这膏脂,为了讨元太妃欢心,她还怕香味不够,在脖子上、手上也都擦了。
元太妃果然闻到了这香味,眉心不由跳了跳,问道:“青幂今儿擦的是什么?这香味倒是好闻。”
她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好像从前在哪里闻过,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青幂小姐见果然成功的引起了元太妃的注意心中大为欢喜,张嘴刚要回答,这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这膏脂叫什么名字!
不由暗怪丁紫荷粗心,居然都没有告诉自己。
她只得实话实说,笑道:“太妃也觉得好闻吗?我也很喜欢呢!这是昨日紫荷姐姐送给我的,我当时也忘记问她叫什么名字了!”
“紫荷送你的?”元太妃挑了挑眉,顿时注意起来,装作不经意的淡淡笑问道:“这似乎不像府上采办娘子买的脂粉香膏,你可知紫荷是从哪里得来的?”
青幂小姐只好笑道:“这不是外头买的,是紫荷姐姐自己配制的!紫荷姐姐说从前她跟她爹学过医术,略懂些药理!还说这个膏脂用久了能使皮肤更加细腻白嫩呢!”
元太妃心中一凛,她想起来了!
这种膏脂以前丁紫荷还没有出嫁的时候,在王府中也曾经做过送给她!
她很喜欢这种香味,只可惜丁紫荷出嫁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膏脂,没想到时隔多年,此刻又在青幂小姐身上闻到。
元太妃忍不住暗想:丁紫荷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她察觉了自己的心思,企图用这种熟悉的香味让自己想起过去,好对她网开一面?
那她也太天真了!
不!不对!丁紫荷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既然发现了她的本性,就绝对不可能留她在燕王府。一瓶小小的膏脂就想令自己改变主意,她应该还没有这么天真!
元太妃脑中猛然灵光一闪,脸色微变。
对!自己怎么忘记了!丁紫荷的爹乃有名的神医,她自幼学习医术药理,天赋极高,当年回王府的时候将她爹所有的医书手札也都带了来,后来出嫁也带了走。
经了这么多年的淫浸,恐怕她的医术比起从前更甚。
“原来如此!”元太妃神色一变收回,微笑着点了点头,又笑道:“既然紫荷这么说,想来是错不了的!你好好用着便是!”
“嗯,太妃!”青幂十分高兴的点头。
元太妃便笑道:“好了,下去吧!哀家该去佛堂了!”
“是,那么晚些青幂再来陪太妃说话!”青幂小姐便起身告辞。
青幂小姐一离开,元太妃的脸色就冷沉了下来,吩咐翡翠:“将紫荷送来的那头膏取来!”
丁紫荷回王府不久,就给自己送了梳头用的头膏,说是能让头发更加黑亮、长得更好!
自己用了之后果然如此,而且头发掉得也少了,便一直用了下来。
为此还重赏了她,好好的夸了她一番!
可她现在忽然才觉得,似乎就是在用了她送来的头膏后没多久,自己就变得暴躁易怒,晚上经常睡不好,头也不时隐隐作痛。
原本她只以为都是因为操心儿子被那狐媚子迷惑的事儿才易燥易怒、睡不好,于是才会引发头疼——
如今想来,未必!
元太妃拿着那青花瓷的盒子,看着里头那凝脂般淡黄色的头膏,冷冷一笑:丁紫荷,最好不是哀家想的那样,否则,哀家定会让你生不如死!敢给哀家下毒,你就得有本事承担这后果!
“拿去给卢太医,让他好好查查这里头究竟有没有毒!若有,究竟是什么毒!这事儿悄悄的办,去吧!”
元太妃“啪”的一声将盒子盖上,递给广嬷嬷。
广嬷嬷脸色微变,忙双手接过恭声应是,立刻就去了。
元太妃冷着脸等候结果,几乎一言不发,翡翠等近身伺候的奴婢们无不捏着一把冷汗。
约莫两个时辰后,广嬷嬷回来了,脸色有些难看。
“说!”元太妃目光冷锐盯了过去。
广嬷嬷跪了下来,叩首道:“禀太妃,确实,确实有毒!”
元太妃冷笑:“继续说!”
说完“有毒”连个字,广嬷嬷用力吸了口气才缓过了劲,连忙应一声“是”接着又道:“是好几种药物混合成的毒性,老奴也记不清那些药的名字,只这头膏用得久了毒性便会通过头皮侵入身体,大概半年的时间,头疼倒是会慢慢消除,但会导致中风瘫痪……”
元太妃冷笑:“好!果然是好算计!好心肠!中风瘫痪,哼,中风瘫痪!”
那与废人何异?
那种感觉根本就是生不如死!
“去,把那位温柔和顺的表小姐给哀家请来!”元太妃脸色铁青得可怖,语气森然。
“太妃——”
“快去!”
“是!”
元太妃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她倒要看看,那贱人故意通过青幂让自己发现其中端倪,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她自曝其短,她怕什么?
小彤早上已经出了王府,想必已经远远的离开了燕城。听到广嬷嬷面无表情的说太妃有请时,丁紫荷镇定自若的笑着说好,当即起身跟着她去,竟是与往日无异。
广嬷嬷冷眼瞅着,心中亦不由发寒:这表小姐,究竟是个什么人呀!
“舅母!”丁紫荷款款上前,向元太妃屈膝福了福身含笑施礼。
“哼!”元太妃阴测测一笑,冷冷道:“不敢当,丁紫荷小姐!哀家自认识人无数,也算是个精明的!可哀家是真的看走眼了啊!你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是哀家不知道的?嗯?”
丁紫荷看着她坦然一笑,说道:“没有了!再没有别的了,舅母!”
“别叫哀家舅母!”元太妃恨得咬牙切齿,除了从前勾引丈夫的那个狐狸精,这么多年来她还没有被谁气成这样过!
“哀家没有你这样的白眼狼外甥!”
丁紫荷勾唇一笑,似讥似诮。
元太妃更恨得心头火起,将那头膏盒子用力往地上一摔,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丁紫荷看了一眼滚落在脚边的盒子,淡淡道:“舅母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何必再问!”
元太妃气得眼前一阵一阵眩晕,她猛的起身上前,扬手“啪!”的给了丁紫荷一记耳光。
丁紫荷偏头一个踉跄,抬手摸了摸嘴角,摸到一抹鲜红的血迹。
“为什么!”元太妃显然怒到了极点、恨到了极点也失望到了极点,她冷着脸目光灼灼毕竟丁紫荷,“你说!你给哀家说清楚!哀家有什么对不起你?你这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广嬷嬷等所有人都吓蒙了,一个个呆若木鸡站在旁边不知所措一动也不敢动。
多少年了,太妃娘娘都没有怒成这样过!更别提亲自动手打人了!
可是下一秒,她们吓得更蒙了!
因为丁紫荷擦拭干净嘴角的血迹后,竟然扬手“啪!”的一声还给了元太妃一记耳光!
所有人包括元太妃瞬间石化,胆小的丫鬟惊叫出声!
元太妃整个都傻了!居然有人敢打她?
在她的地盘上,她居然挨了别人的耳光!
从小到大,她都从来没挨过打,更别提是一个晚辈如此无礼!
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刺痛着她,在向她宣告这天大的羞辱!
“你——”
元太妃怒得恨不得活撕了丁紫荷!
然而还不等她再动手,丁紫荷猛的从袖中掏出一支尖利的银钗抵在元太妃脖子上挟持着她,见广嬷嬷等大惊欲动大喝道:“银钗上有毒,都给我站住!”
“表小姐!”广嬷嬷忍着怒意道:“你冷静点,千万别做傻事!自你回了王府,太妃娘娘待你跟亲生女儿没什么两样,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亲生女儿?”丁紫荷咯咯的笑了起来,嘲讽的道:“她要是把我当成亲生女儿,会把我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吗?燕城里的人家都死绝了?她会十几年对我不闻不问吗?而我,又会落到今天这个境地吗!我这样对她怎么了?是她罪有应得!”
“你——”广嬷嬷气极。
元太妃咬牙怒道:“哀家只恨当初收留你,不想却留了个祸害!哀家的女儿?哼,你也配!一个下贱东西罢了!”
丁紫荷冷笑道:“下贱东西?我的身体里,可流着高家的血,怎么着也比太妃要高贵些!哼,收留?我外祖父是为了老王爷而死,收留我们母女难道不应该吗?我什么都不欠你们燕王府的!反而是你们对不起我!”
“去,把王爷、青幂、还有这府中的姬妾们都给我叫来!快去!”丁紫荷扭曲的笑着,狠狠盯着广嬷嬷等。
元太妃想要阻止,可丁紫荷箍着她脖子的手肘微微用劲,就令她喉咙一堵,再也说不出话来。
广嬷嬷等面对几乎疯狂的丁紫荷,根本不敢忤逆她,又见元太妃不出声反对,除了广嬷嬷留下看着,其他人只得匆匆去叫人。
很快,燕王、元侧妃、薛夫人、青幂小姐等全都来了,只除了软禁的徐言梦。
燕王在看到丁紫荷如此疯狂的举动后,心头冰凉,明白了徐言梦果然所言非虚,而且,他的这个表姐,也根本不像是受人胁迫!
元侧妃、薛夫人等惊慌失措又是叫骂又是劝说,被燕王一声喝住。
“你想要什么?”燕王盯着丁紫荷,冷冰冰问道。
“王爷,现在问这话,岂不是太迟了吗?”丁紫荷嫣然一笑,道:“王爷是个一言九鼎的真君子,我信得过王爷,却信不过太妃!今日之事,王爷能饶得了我,太妃也绝对不会放过我的!王爷你说,我想要什么?”
燕王紧紧握着拳头,冷声道:“你放了母妃,本王以性命起誓,定保你性命周全!”
丁紫荷摇摇头,笑道:“我不信!太妃想要我死,王爷你是护不住的!”
“只要你放了母妃,本王一切都依你!”燕王隐忍着怒意,咬牙说道。
丁紫荷嘲讽一笑,“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一诉心中不平,王爷只要听着就够了!”
“不平?”燕王沉声道:“母妃自幼疼你,将你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疼爱,你有什么不平!”
丁紫荷大笑起来,“王爷啊王爷,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不可能当做亲生疼爱,这么简单的道理王爷您怎会不知呢?当年咱们还小的时候,王爷你待我多好,你那时候,也是有点喜欢我的对吗?至少,比对元庭芳要喜欢!”
薛夫人、青幂小姐等不由得别有深意的朝元侧妃看过去。
元侧妃一时恼羞成怒激奋喝道:“丁紫荷,你少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丁紫荷冷笑道:“就是因为王爷对我比对你更好,所以你处处看我不顺眼,仗着是太妃的侄女没少给我下绊子,设计得太妃厌恶了我,又让你爹娘给我找了孟家那么个婆家,通过太妃把我远远的嫁了出去!你说,是不是?”
“胡说!胡说!你胡说八道!”当着元太妃、燕王以及薛氏等人的面,元侧妃气得浑身乱颤脸上涨红,心内又惊又怒却根本阻止不了丁紫荷!
只见丁紫荷冷冷一笑,继续又道:“饶是如此,你还没肯罢休!明里暗里,你跟孟家递了多少话?害我受了多少苦!早些年我分明给太妃和王爷写过信,求他们相助,可是,却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想来,也都是你的手段吧!”
元侧妃如针芒在背,身体轻颤,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惊怒心虚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哼,我回了王府之后,你不止一次让身边人向我示恩,告诉我我能回到王府多亏了你在太妃面前进言!可你又安了什么好心?你让我勾引王爷,想利用我来对付王妃!我不听,你便暗中又要害我!”
燕王冷冷盯了元侧妃一眼。
元侧妃浑身冰凉,惊怒得差点儿跌倒在地!
“我没有!我没有!”她红着双眼哑着声音道:“王爷,您别信她!您不要相信她!她是个疯子!她就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