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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凌又低头看了一遍自己手中的东西。
信是南宫瑜写来的,他的这个二哥,虽然很多时候看起来十分不着调,但是他送给他的东西,却从来都是最可靠的。
如今他说阮烟罗还活着,那阮烟罗就一定是真的还活着了。
将那封信仔仔细细地折起来,每一条边都对的严丝合缝,折好之后,南宫凌将信收入袖中,起身说道:“去天年殿。”
井潇一怔,立刻反应过来了。
王妃死了,就算是和她相关的东西,南宫凌也丝毫不在意,可是如今王妃还活着,那王爷自然要处理好一切,而阮老爷和红叶,自然是一定要救出来了。
天年殿关着太后的那间小屋子,在隔了几个月之后,又一次被打开。
此时的太后神色恹恹,早已没有了过年时那种上窜下跳的精力。
门打开,光线透进来,太后不适地用手摭了摭眼睛,看到南宫凌的时候,眼神几乎有些发木。
无论谁在这样一个没有人,没有声音,甚至许多时候连光都没有的地方呆久了,都会不可避免地发木的。
南宫凌没有进去,就站在门口中的位置,太后怔了足有盏茶时分,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看到了什么,猛地扑上去大叫:“凌儿,皇祖母知道错了,你放皇祖母出去……”
“好。”
太后正打算哭天喊地哀求,冷不防她才说了一句,南宫凌就应了一个好字,一下子让她愣住了。
南宫凌却不打算和她多废话,淡声说道:“告诉本王阮希贤和红叶在哪里,本王放你出
太后就算脑筋再木,终究是在宫里呆了一辈子的人,有些算计,有些心机,是刻在骨子里的。
之前南宫凌不在乎阮老爷和红叶的下落,所以她毫无办法,可是如今南宫凌在乎了,那她无论如何也得用这件事情多换些好处来。
心里快速地转了一圈,说道:“凌儿,你会在宫中为哀家准备一处地方养老吧?”
南宫凌眉心一皱,周身散发出如有实质的冷意。
“本王不想多费时间,并不是本王找不到。”南宫凌冷冷说道:“说出他们的下落,你能从这间房子里走出去。”
但是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没有宫中的宫殿和供奉,也没有宫外的金钱和屋宇,仅仅,是从这里走出去。
太后迟疑着,思考着南宫凌这些话的可信度,也衡量着自己手中筹码的价值。
但是南宫凌却不想再等了,这是他给太后的最后一个机会,太后终究救过他,养过他,他不能直接杀了太后,可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也着实是让他心中再也不抱任何一点希望了。
一拂袖,转身就要离开。
太后看到南中凌要走终于是急了,大声叫道:“我说,我说,把我从这里放出去!”
南宫凌对着井潇挥了挥手,井潇会意,大步往太后跟前走去。
应付太后,他来就可以了,没必要再让南宫凌来堵心。
回到书房,将庄青岚叫来,将手中的政事一股脑全部扔给他,也不理会庄青岚错愕的目光,直接把人赶了出去,然后就坐在书房中,沉着脸等着井潇的消息。
不多时,井潇进来,低声禀报刚刚得到的消息。
太后把囚禁阮老爷和红叶的地方招出来了,那里的人马是太后留的后手,虽然太后被囚禁了,但是因为没得到命令,所以也没敢对阮老爷和红叶做什么,只是关着。
他们赶到的时候,就看到阮老爷和红叶被关在地牢里,性命无碍,只是因为地牢阴湿条件不好而有些虚弱,但养一段日子也就能养回来了。
南宫凌听后心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在囚禁太后之初就想过这件事情,阮老爷和红叶是太后手中最后的筹码,太后必然不敢轻易对他们做什么,而他把太后囚禁进来,那些人得不到指令,也必然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万事都有个万一,万一阮老爷他们出了什么事,他就真的没办法去面对那条小鱼了。
但是幸好,阮老爷和红叶都没有事。
确定了这件事情,南宫凌片刻都不再停留,起身说道:“去南楚!”
“王爷,天都黑了,而且你一天没吃东西了。”井潇叫道。
“路上吃。”南宫凌扔下几个字,人已经在数丈之外。
井潇摸了摸鼻子,他就知道是这样,幸好来的时候提前吩咐厨房把东西准备上了,没准路上还能吃点温的,不至于全是冷食。
在贺狄和南宫凌飞骑赶往南楚的时候,南宫瑾却安坐在凤城一间不起眼的民房中,冷眼看着前方瘫软在地上的人。
那人已经全身是血,手呈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显然已经受过不轻的刑罚,但他的齿关却一直紧闭着,似乎要借由这个动作来让自己不要说出不该说的话。
南宫瑾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问道:“哈桑究竟对你说了什么?”
南宫瑾的人一直监视着二皇子府,那天哈桑一出门,他们就也跟上了,只是碍于有二皇子府的人在,不敢跟的太紧,可是后来哈桑使了个小动作甩开二皇子府的人,从一条街道边转出来的时候,正好撞到了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也就让他们清楚地看到哈桑是和谁接了头,又做了什么。
之后二皇子府的人大肆搜索哈桑,南宫瑾的人没办法再跟下去,就转而跟上了和他接头的人,可是这个接头的人也够狡猾的,居然和哈桑一样不知用什么方法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了,他们在他消失的那片地方守株待兔等了好几天,才终于又看到他出现,于是立刻不客气地绑了回来。
此时南宫瑾已经知道哈桑自杀的消息,这个消息让他立刻意识到,那个哈桑传递的只怕是个极为重要的消息,否则的话不至于要用死来保守秘密。
现在哈桑已经死了,他那天究竟说了什么,又传递给谁,就只有眼前的这个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