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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猝不及防的变故,让那群小伙子也傻眼了,看着这些领导们差不多已经人人手里都接到了一张告状信,曹秀英就心劲一松,可怜她一个病人颠簸了一天了,又一直水米未曾打牙,刚刚跟士兵们争执的时候就已经心慌气短几欲晕倒,此时看目的达到怎么还经受得住,眼前一黑就倒在了雪地上。
刚才那群人里有一个很是威严的人就走过来说道:“无论这个女人是谁,赶紧先送医院要紧,你们安置好了给我回个话,我还要过问这件事的!”
于是,这个胆大包天敢“告御状”的女人就在到达目的地的门口就倒在了地上,并且在某位大员恰好看到的情况下被送到了医院。
就在上午,曹省长的询问电话就打到了京城,曹秀英的舅舅接到电话后就开始忧心如焚的派人四处寻找外甥女的下落,并且已经在机场查到曹秀英的确已经到了京城,想着她一定会到家里去的,谁知等到中午也没见人影,下午上班刚心神不安的走到走廊里,就看到隔壁几个部门的人一边走一边议论着什么。
他心里有事懒得打招呼,就想在这些人走到他跟前之前躲进屋里去,谁知道一个人却远远的叫着他走了过来,他没奈何的站住了,那人走到他跟前之后就拉着他说道:“到您办公室讲话吧!”
曹秀英的舅舅姓齐,是中纪委##部的一个领导,拉他那个领导正是刚刚在门口遇到曹秀英并安排人送曹秀英去医院的领导,此刻看到他就说道:“齐老,刚才我在门口遇到一个有病的女人,她好像是来上访的,但是在门口就被士兵挡住了,我好像听到她提到您的名字说是您的亲戚,您看这就是她塞给我们的告状信,您看看是不是你认识?”
齐老一听,正印证了外甥女的事情,赶紧接过那人递来的纸仔细一看,就满脸忧急点着头说道:“没错没错,这就是我的外甥女呀!唉!家里早上就打来电话说这孩子今天失踪了,原来是跑到这里来了啊!这孩子真是糊涂,为什么找我不到家里去,偏偏到单位来胡闹呢?那么现在她人呢?是不是被士兵们送到收容站去了?”
那人满脸同情的说道:“我看这孩子的样子就知道不会是假冒的,所以才接了她的东西,可她可能太激动了,看到我们知道了她的用意,立刻就晕倒在地上了……”
“什么?她晕倒了?这孩子有病啊!她患着癌症的……那现在呢?”齐老着急的追问道。
“我已经安排人把她送医院去了,齐老您先别着急,等我打电话问问看送到哪个医院了,咱们再去找人行不行?还有,我看这孩子挺有心眼的,她来了不找到您家里去其实是很聪明的,刚刚我们一干人都收到她发的东西了,说不定这材料现在已经传的东西大院都知道了,那么如果您以后想要过问这件事的话,就不会被认为是徇私情了!”那人跟齐老是一个级别的领导了,两人关系也素来不错,他看到齐老对外甥女十分的宠溺的样子,就不由得替他出起主意来。
不一会儿,就打听到曹秀英被送进了京城某医院,这个地方也是距离不太远的一个大医院,齐老就叫上车赶紧去了医院,进病房一看,果真是面若银纸、正在化疗的曹秀英!
齐老看着奄奄一息的侄女,心疼的叫道:“秀英啊,你怎么这么傻啊?有什么事情不能去家里找舅舅,干嘛要一个人去闯门岗呢?”
女人已经清醒了,看到舅舅到了,也不落泪,只是用倔强的眼神看着舅舅虚弱的说道:“舅舅,您看到我送的材料没有?文秀遭到了打击报复,H省纪委专案组偏听偏信袒护赵东勋,现在文秀已经被关了好几个月了,而且马上就要被司法机关收审了……舅舅,我明白到家里找您您太为难,所以就直接到您单位告御状了!希望别的领导能看到我的材料,早一点帮助文秀沉冤得雪,我也就能放心的回去了……”
齐老唏嘘着说道:“傻孩子啊!你早先打过电话过来,我已经开始关注这件事了,这次派下去的巡视员就是我特意关照过的,他也一直在跟我报告着案情的进展,我已经在想法子了,你又何必拖着病歪歪的身子自己跑来呢?就是来了也应该先见见舅舅,咱们商议一下再说啊,现在你弄成这个样子,如果万一你身体有什么闪失,可让我们老人们怎么安心哦!哎呀我还忘了给你爸妈打个电话了,他们看你今天早上失踪了,都是急的到处找你呢!”
齐老赶紧跟曹秀英的父亲通了电话,告诉了曹秀英的下落,大家才算是放下心来,曹省长又接过电话向齐老仔细说了省里的情况,言明皮文秀已经被正式收审,现在想要翻案恐怕已经不可能了,只能是尽最大能力减轻他的罪名了!
齐老一听,心里不由的一阵生气,觉得下面办事居然这么草率,哪有问题还没有调查明白就直接让司法机构介入的?但是他毕竟是一名老领导了,很知道该怎么韬光养晦,对于曹家人述说的案情他也并非全然的相信,知道这些人为了引起他的激愤达到开脱皮文秀的目的,也许会故意的扭曲事实的,所以他觉得他还要亲自过问并详细了解一下案子的前因后果,然后再作出决定。
宽慰过曹秀英之后,他又去跟医生沟通了外甥女的病情,得知她的病况很是不乐观之后,他的恻隐之心登时升起,再看到曹秀英的时候,想到姐姐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却说不定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更是充满了凄楚。
曹秀英看到舅舅泪眼迷离的看着她,这才哭了起来,挣扎着用没有打针的那只手伸进怀里,从贴身的衣袋里掏出几张纸递给了舅舅说道:“舅舅您看,这就是文秀在任的时候掌握的前新平市委书记赵东勋的违规证据,正是因为文秀手里掌握着这些东西,所以赵东勋才一直盯着他不放,一定要治死他才安心啊!可怜文秀在赵东勋出事之后为了稳定新平的工作局面,根本就没有把这东西拿出来……但是赵东勋却小人心性,而且还不知道怎么活动的连牢也不用坐了,弄了个保外就医,就常住在省城暗算文秀啊!舅舅,文秀也许在工作上有某些不合乎规矩的事情,但是也不至于就这样被一竿子打死啊……我是太了解他的为人了,为了工作有些时候明知道是出格的事情,他也是只求结果不问过程的。就类似于有一次有一个很大的项目要验收,上级过来的验收团狮子大张口,他作为一个市里的首脑,如果不满足人家的要求那这个项目就会泡汤,全市人民忙碌了好几年的心血也就算白费了,于是他就咬着牙拍了板,满足了那些人的要求,可是后来这些经费不都是落到了他的头上?现在他被查实的以权谋私里面好几件就是在这么来的证据。舅舅,秀英知道您老一辈子方方正正,不喜欢为了自己人违背原则,但是这次文秀真的是被冤枉的啊!外甥女是您从小看大的,如果文秀真的是罪有应得,我又怎么忍心让您老到了现在再去违背原则呢?呜呜……”
听着外甥女声泪俱下的诉说,也不由得齐老不动容了,但他依旧没有给曹秀英任何的承诺,只是抚慰的拍着她说道:“秀英,你说的舅舅都明白了,你是一个病人,就不要操心那么多事情了,既然你来了京城,这里医疗条件比下面好,就安心在这里养病吧!至于文秀的事情,等我了解了情况再说吧。”
曹秀英哭的更伤心了:“呜呜呜……现在孩子还只有几个月大,我的父母跟文秀的父母又都那么大年纪了,我们俩却一个在牢里,一个在医院,这个年……这个年过的简直是如同下火海啊……就我这身子骨也不知道还能熬多久,如果我再先一闭眼,我爸妈……还有那么小的孩子一直是他们帮我照看,这一家子可不就是塌了天了么……舅舅啊……呜呜呜……”
“唉……”齐老发出一声痛楚的叹息,虽然依旧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却已经被外甥女的话深深打动了,他更加在这一刻下了一个决定---就算是皮文秀真的有问题,也在他能够包容的范围内尽量的包容,最后皮文秀如果官职不保,最起码让他能够不被判刑,让这可怜的外甥女不至于因为丈夫出事受到打击而加快她的夭亡。
他低下头看着曹秀英递过来的那几张纸,看了之后就更加气愤了!因为这几张纸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全部铁证如山般的证实了赵东勋在任的时候的贪贿问题,不说别的证据,就单单这几张纸上涉及的金额,就足以让那个胆大包天的干部坐二十年牢了!可是听秀英说的意思,这个人居然能够逃避掉牢狱的惩罚,打着保外就医的旗号在省城搞打击报复?如果这情况是真的的话,那么他无论是作为“受害人”皮文秀的长辈,还是作为一个上级纪律部门的领导,都不能对这件事坐视不理的!
“秀英,你先在这里好好呆着养病,你女婿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既然你在这里住院,想必你爸妈在家也不安心,要不这样吧,等下我安排人接你爸妈过来,大家也好久没见面了,就一起在京城过年算了!”齐老心疼外甥女孤零零一个人住院,又心疼姐姐姐夫白发人在家里惦记女儿,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就这样,曹秀英一念之间弄出的惊天之举闹腾到腊月二十七的晚上,才算是有了眉目,父母也都被舅舅接来了,而她的治疗医生体谅她想跟家人团聚,就允许她打完针之后回家去,只要每天按时来打针就好了。这一家子总算在舅舅家里团圆了。
而就在腊月二十八的当天,刘正德接到了来自京城的命令,说是接到举报,在押的犯人赵东勋弄虚作假,居然串通了有关人员搞出一个假的病情,并且在某些人的协助下成功的弄了个保外就医,借此逃避刑罚。但此人在这种情况下依旧不老实,居然在省城四处串联,对旧任上的现任领导打击报复,把好好地工作局面弄得是乌烟瘴气,责令H省纪检委认真追查这件事,如果属实就赶紧把赵东勋找到让他继续服刑,坚决不能让弄虚作假的事情发生在高层干部身上,给老百姓一个我们执法不严的口实!
刘正德一看到这份绝密的传真,立刻就露出了一丝苦笑,他拨通了方子明的电话说道:“子明啊!我收到了一份来自上层的传真,倒是没有直接为皮文秀开脱,但是却直指赵东勋弄虚作假搞了个保外就医逃避刑罚,却依旧在省城搞打击报复,你品品这矛头是指向谁的?哈!曹秀英逃走之后,我们的估计准确吧?嘿嘿!如果我们不先下手为强,现在再想审理皮文秀可是难如登天了!我想现在就去跟张书记汇报,然后你就派人找到赵东勋赶紧把他送回牢里去,别让他在外面晃悠着过年了!”
打完电话,刘正德就去找张书记汇报了这件事,张书记也是一直对于赵东勋的频繁活动头疼不已,想要抓他回去又忌惮他背后的支持者,现在有了上层的尚方宝剑如何不喜?马上点头同意了刘正德的处理办法,还谆谆嘱咐刘正德不要对皮文秀太狠,留有余地看看事态的进展。
于是,赵东勋折腾来折腾去,倒是成功的把皮文秀给折腾进去了,可他自己的好日子也到了头!就在他呆在省城的家里运筹帷幄,让他的旧下属缇骑四出帮他冲锋陷阵,终于使得皮文秀也锒铛入狱之后,大年二十八晚上,他自己也被一辆呼啸而至的警车带走了!任凭他再怎么呼号自己有病,怎奈呆在家里这段时间,被他老伴天天补汤炖着,营养品吃着,将养的红红白白,甚至比年轻人气色都好。而来执行任务的人又都是怀揣着尚方宝剑的,所以他这装病的把戏再想演下去,可就有点困难了!
赵东勋被抓的时候,叶耀辉正在新平市,他是二十八这天下午到达的新平。因为乔东鸽的停职已经宣布,书记一职是万万恢复不了了,所以他也就一直在跟姑父沟通想取而代之,而省里市里也都差不多做通了工作,他接任书记应该问题不大了。
所以这几天他就顶着区长兼代书记的头衔在忙碌整个柳园区的党政两职,接近年关各路人马都是找他汇报,自然是忙的脚后跟打着后脑勺,直到二十八才算是勉强腾出来半天的空闲想赶紧回去看看出来好几天了的乔东鸽。
他这几天一直都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按理说女人已经出来了,而皮文秀也已经顺利的被司法拘押了,他的所有目的都已经接近完美的达成了,他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但是却很奇怪的是,事情发展的越是顺利,他的心里却越发忐忑起来!老是觉得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在心里涌动,但是如果静下心去思考忧患来自哪里的时候,又觉得无从琢磨。
对于女人,他始终是思念不已的,这些天虽然实在是抽不出空去看望,但是却每天都要打电话嘘寒问暖一番,从女人的声音里他听得出来女人虽然已经出来了,但是却也跟他一样抱着一种深深的不稳定感,他确信女人的不稳定感跟他是完全不同的!因为他料定这个女人必然不会这么快就忘却皮文秀,她的不稳定都是来自皮文秀的生死未卜!
而他的忧患终于在他坐上回新平的汽车之后让他找到了答案---对于这个女人他始终是不放心的!
换句话说就是,他到了此时,依旧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女人会不会向他敞开心扉!
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跟女人一起都在新平市政府大楼上班的时候,那时候女人尚且没有同皮文秀苟合,而他那是也是年少英俊前途无量的单身,两个人如果结合无疑是金童玉女般的组合,但是女人居然会贪恋皮文秀那个半老头子的权势放弃了他的追求,那么现在她就会在皮文秀倒台了之后转而投向他的怀抱吗?
不!这个女人的心始终如同天际的流云,让他只有仰望的份,而从来没有能把握住的笃定!他总是在觉得自己就要抓住她的时候,她就化成了一缕青烟,从他手心再次溜走。
所以今天他才会放下手头所有的工作,约了女人晚上一起吃饭,想要捅破这层窗户纸,跟她把关系彻底确定下来,这样的话,也省得他呆在柳园心却始终安静不下来。
他到达新平的时候还刚刚下午四点钟,因为女儿现在被他接到省城去上学了,而他工作忙在柳园回不去,也就把父母也都接去照看女儿了,所以他到了新平之后,并不觉得会自己家看看空房子有什么用处,也就直接给乔东鸽打了电话了。
以叶耀辉的意思,他是想现在就在乔东鸽的家里登堂入室,两人在家里说话也方便,另外如果情绪到了,如果今晚就跟女人有了结果,那也就算是功德圆满了!
谁知他刚说到了新平,女人就说出来一起在外面吃个饭吧。他开玩笑说想吃女人自己做的饭,女人就撒娇般的说她现在很懒,根本不想捣鼓吃的东西,还是出来吃方便。他又说要去接女人,女人却推脱说她正在逛街呢,直接去一家西餐厅等他就是了。
就这样,四点半钟,两个人就坐在了一家咖啡馆里了。
几天不见,女人的气色好了许多,脸上的桃红色又恢复了,但是被关押期间消瘦下来的身形却没有胖回来,但是瘦了之后,女人反而更加有一种楚楚动人的风韵了!
叶耀辉痴痴迷迷的看着女人,只见她细嫩的脸上依旧是鸭蛋般的光滑,只是她的眼底眉梢虽然刻意的对他笑着,但却依旧显露出一种很深的哀怨,更加让他作为一个男子汉的保护意识充分的调动了起来,就冲动的伸手握住了女人的手说道:“鸽子,你好吗?”
女人听到他问这句话,心里触动了万千的思绪,就这么平平常常一句问候的话,居然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说起了,就那样用迷迷蒙蒙的眼神看着叶耀辉发愣了!
其实,女人回家之后这几天,也并非是一味的跟李大彪鸳梦重温,迷恋肉)欲,而是一直在考虑自己的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下去。
她已经从跟李大彪第一晚的在一起缠绵中就发现了---就凭她的秉性跟脾气,如果完全抛弃事业成为李大彪的娇妻,这个男人给她一个钱她花一个钱,而她自己没有一点收入跟精神寄托的话,那种小鸟依人的生活是绝对不适合她的!
要知道她从小到大都没有依靠过任何人,所有的成就都是靠她自己的努力与钻营一点点得来的,这也就让她注定跟一个家境贫寒的人白手起家成为了富翁,但是年幼期间形成的节俭习惯已经根深蒂固,不可能改变一样,让她从现在起放弃一切政治上的地位,说心里话她是难以接受的!
她在李大彪第二天去处理生意上的事情的时候,带着被他折腾的浑身瘫软的身体躺在床上懒得动弹,脑子却不停地回想着李大彪头天晚上对她的那种态度,想来想去就得出一个结论---即便李大彪是真心实意的爱她,真嫁了他也未必就能被他宝贝一辈子,如果没有自己的立身之本以及存在的价值,那么等得到她的那种成功感与荣耀感消退之后,她在李大彪的眼睛里,也无非跟别的女人一样普普通通!
已经三十多岁了啊!除了做官,也许再也不会干别的事情了!那么真跟着李大彪到珠海去做生意,那份没有丛者如流,没有恭维跟阿谀,没有权威与计谋,那种生活真的能受得了吗?
她恐惧了!对未来,她承认自己之前考虑的太过偏激了!原本她就不是一个除了爱情可以不食人间烟火的情圣,她的骨子里充满了挑战的欲望与成功者的自豪,如果一旦弃却了往昔的繁华,只留下素面朝天的一个寻常女子,潜伏在她内心深处的那头名叫“虚荣”的巨兽会不会就此驯服,不再时不时的咆哮起来让她难以平静的心更加难受呢?
这两三天来,她一方面跟李大彪不停地商议着日后把家安在哪里,并且提出了她不服南方湿热的温度,还是觉得新平最适宜居住。而李大彪却固执己见的认为她已经不适合留在这块伤心地上了,等事情处理完毕之后就赶紧走人,落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女人想来想去,觉得自己的问题终究是没有定局,也就不愿意再跟李大彪争执了。就这样等到今天,李大彪却接到南方的电话,说是那边刚刚起步的生意有了麻烦需要他亲自去处理,他在征求过乔东鸽的意见后就在上午坐飞机去珠海了,言明处理完了最迟后天,也就是大年三十晚上回来,一定不耽误陪女人过新年的。
叶耀辉打电话的时候,女人的确是在逛街,李大彪一走她才发现,这一整栋三层楼的房子居然空旷的吓人,她一个人走在屋子里,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产生了回音,一个午觉睡下来,还没有睡着半个小时,噩梦居然就做了好几个,后来索性起床不睡了,给妹妹打了电话说想买几件新衣服穿着过年,问妹妹逛不逛街。
乔西燕跟陈北结婚之后夫妻倒也恩爱,她也随着年龄渐长慢慢成熟稳重起来,以往的花花草草再也不提起了,居然安安分分的跟陈北过起日子来。但是女人爱美的天性还是存在的,她一听姐姐喊她逛街,开心的就答应了,姐妹俩就一起在商场慢慢的逛游着,聊着天。
关于乔西燕为什么会冒充护士出现在医院里,乔东鸽又怎么通过妹妹跟李大彪暗通消息的,现在咱们不妨趁两姐妹逛街的时间帮大家解开这个谜底了!
原来当时乔东鸽因为自闭被送进了医院,这消息自然是被消息灵通的人士透露了出来,当然,能知道这件事的人毕竟还是少之又少,但其中就有一个跟皮文秀很是铁哥们的厅长裴健!但是裴健却并不是从省里调查方得到的消息,他得到这个消息的来源说来也甚是凑巧!
裴厅长跟皮文秀的友谊堪比亲生兄弟,而且他对于乔东鸽跟皮文秀的关系更是了如指掌,当初乔东鸽一次流产一次生产两次在省医住院,都是他利用在省医的同学关系安排的住院事宜,并且对乔东鸽的感觉非常的好,简直就是拿她当皮文秀的亲老婆来看待了。
这一次乔东鸽住进医院之后,因为各科的专家都参与了会诊,妇产科的主任自然也参加了这次联合检查,当她看到这个病人居然是老同学裴健两次关照过的乔东鸽时,心里登时就打了个突,检查时也就故意重重的捏了捏乔东鸽。
而女人在假装茫然的睁开双眼的时候,一看到居然是熟悉的那个大夫,眼睛里就闪出了一缕惊喜的光芒,那个大夫也是个机灵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跟裴健这样有用的同学保持了这么多年的良好关系,并且前一阵子裴健才帮她把刚毕业的儿子安排了一个很好的单位,心里正是无法报答老同学的情意呢,自然就出了门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裴健。
咱们早就说过能认识裴健真的是乔东鸽的福气,这个人且不说与皮文秀的关系,就单单说他为人的侠肝义胆就是现如今官场上很少见到的!
鉴于乔东鸽一直被“重兵把守”的形势,裴健并没有贸然的自己出面去见她,而是委托同学说,让她尽可能的接近乔东鸽,如果有机会就问问她有什么需要,如果能帮上忙的就一定要竭尽全力去帮,就权当是还他裴健的人情了。
妇产科的主任也就利用自身的优势,说是带乔东鸽进行妇科检查,在这样的检查场合,别说看守她的那些纪委的男同志了,就算是女同志也被医生毫不客气的赶出了检查室。
就这样,在乔东鸽的委托下,那个妇科主任就帮她打通了乔西燕的电话,并在乔西燕抵达省医找到她的时候,利用自己值夜班的机会让乔西燕打扮成一个女护士,深夜潜进乔东鸽的病房,接受了姐姐交办的任务,终于让乔东鸽想到的连环计节节胜利,直至最后大获全胜,成功回家!
一个小插曲到此讲述完毕,接着找到依旧在商场里的乔家姐妹,两人已经各有收获了,乔东鸽身上穿着一身新的水红色长大衣,她原本不想买这么鲜艳的颜色,可是妹妹却说她最近太过晦气,要用红色冲一冲霉气,她心念一动也就买了直接穿上了。
乔西燕也买了好几件衣服,自然都是姐姐付账,她占了便宜开心的一直“叽叽喳喳”的说笑着,乔东鸽也被妹妹没心没肺的模样逗得开心起来。
“哟……这不是乔大书记吗?怎么您也亲自来逛商场啊?啧啧啧!像买衣服这种小事情没有属下帮您买了吗?还需要您亲自来啊?”一个女人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了起来。
乔东鸽姐妹俩一回头,就看到耿淑琴正用一种怨毒的目光盯着她,满脸讥讽的大惊小怪。
“是耿大姐呀,您也逛街啊?”乔东鸽想要以理服人,就不愿意跟她计较,依旧笑咪咪的说道。
“哎呀,大姐可不敢当啊!您现在不是堂堂的区委书记呢,我们一个落了地的人哪里配跟您称姐道妹的呢?难不成……呀!我倒忘了呢,现如今你也是落了架的凤凰了吧?怪不得呢,连穿衣服也没人送上门了对不对?嗨!我就说嘛,官场上哪里有常胜将军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的,现在我好歹还算是一个区领导,可你这辈子恐怕就这样了哦!”耿淑琴更加得意的阴阳怪气尖叫起来。
乔东鸽听了,只气的浑身发抖,但是她就有一项十分国过人的、其实连她自己都觉得很恶心的本领,那就是能对着她最最讨厌的人真诚的微笑!
“呵呵,耿区长对吧?或者……您现在是耿书记?”乔东鸽甜甜的笑着开了口,语气也是拌了蜜一般的甜,耿淑琴看她居然没有被自己的冷嘲热讽激怒,心里倒很觉诧异,也就愣了愣神,乔东鸽就接着讲下去了:“您刚刚说的没错啊,官场上永远都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那么您当初栽了那么大跟斗都站起来了,我再怎么说也比您年轻好多呢,怎么能自暴自弃呢?呵呵呵!谢谢您用您自己的事例给我上了一课呢,要不然我还真会就此心灰意冷不想努力了呢,既然有您这么好的榜样,我有什么理由不努力东山再起呢?谢谢您了耿区长,太感谢您了!以后有机会一定多多想您请教,再见吧,祝您新年愉快啊!”
耿淑琴被乔东鸽冲到跟前重重的握着她的手摇了摇,即便是她满心的不舒服,但是毕竟伸手不打笑面人,乔东鸽笑的跟一朵牡丹花似的,她怎么好意思不敷衍呢?
乔东鸽握完了她的手,却极快的就放开了她,转身就拉着妹妹走了。
下了楼,乔东鸽就步子极快的在前面走着,只把个踩着高跟鞋的乔西燕追的是气喘吁吁,这才在商场门口追上了她。
受了这一场窝囊气,更加激发了乔东鸽内心的好胜心,恰好在此时,叶耀辉就打来了电话要求见面,她也就顺势让妹妹先回家了,而她就去咖啡馆见叶耀辉了。
这也就是叶耀辉为什么一看到女人就在她眼角眉梢感觉到了无尽的幽怨跟忧患的原因,更加是她居然会因为叶耀辉问她一句“好吗?”就无从说起的原因了!
“六哥,这几天我呆在家里,因为问题没有处理到底,说不定手机电话都有人盯着,所以也不敢打听,居然就成了瞎子聋子了,你快点跟我说说现在案子有什么进展?我的事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结果啊?”乔东鸽愣怔了一会儿,却没有回答叶耀辉的问好,却急急忙忙的就开口问道。
叶耀辉叹了口气说道:“唉!鸽子,其实六哥并不想说这句话,说出来了就显得六哥心胸狭窄,并且有些吃醋的意思,但是不说出来,这句话就会横梗在我的心口,疼啊!”
乔东鸽的心思都在案子上,哪里体会得到叶耀辉表达了这么多,是想要说什么出来,只是催促道:“哎呀六哥,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嘛,跟我还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唉!鸽子,我总觉得你在现在,也就是说在你自己已经脱险的情况下依旧这么关心这个案子,还是忘不掉皮文秀,依旧在为他的命运担忧对不对?老实告诉你,你这样做我是很难受的!”叶耀辉今天抱着捅破窗户纸跟女人明确关系的目标,也就毫不避讳的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乔东鸽看叶耀辉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心头登时弥漫过一阵苦涩,但她很快就压抑住了这股情绪,神情低落的用幽幽的眼神看着叶耀辉低声说道:“六哥……你……你哪里明白我的心啊……”
叶耀辉又一次捂住了女人的手,静静地看着她,女人就说道:“六哥,鸽子不是木头人,自然明白你对我的一片真心,但是六哥,你也要体谅我啊!其实我的事情哪一件瞒得过你?皮文秀虽然跟我早已经恩段情绝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背井离乡的到那个倒霉的柳园区,并且在哪里走了麦城的!可是他毕竟是我儿子的爸爸啊!而且,他的问题不到最后,恐怕我也难以轻易脱身的……现在我被看得紧紧地,就算是人家不管我也不敢上蹿下跳的去打听消息,心里没底也不敢问谁……这几天整天盼星星盼月亮般的盼你赶紧来看我,可你却一直到现在才过来,人家还没有开口问一句呢,你就用这样刀子般的话刺人家的心……”
叶耀辉听女人说的可怜兮兮的,而且字里行间对他的晚来充满了埋怨,心里的怨尤早就被柔情冲散了,赶紧说道:“鸽子你别难过呀,六哥是太爱你了才会吃醋的!嘿嘿,好妹妹你赶紧别哭我就告诉你现在省城的情况。”
乔东鸽该温柔的时候绝对毫不含糊,就赶紧乖乖的点点头坐直了身子,叶耀辉就说到:“你被放出来之后,皮文秀的老婆可能得到消息要正式受审他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在二十六那天晚上从医院逃走了!她一失踪可就热闹了……”
“啊?曹秀英失踪了?”乔东鸽惊呼起来打断了叶耀辉的话。
叶耀辉正想接着往下讲,他的手机就响了,他原本不想接,但看了看号码就赶紧接听了,刚叫了声:“阿姨……”就打住了,默默地听着电话里的人一直讲了很长时间,并且还站起来离开了乔东鸽站到门口去听了,在听的过程中,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最后居然带上了惊慌失措的样子,刚刚喝着热咖啡都没有出汗的额头也渐渐的冒出了一层亮晶晶的水珠。
乔东鸽正在诧异这个电话是谁打的,叶耀辉已经合上了电话急匆匆走到她跟前说道:“不好意思鸽子,情况出现异常了,现在省城的情况十分诡异,弄不好我也要被牵连,我要赶紧回去处理了,回头咱们再联系!”
话音未落,叶耀辉就匆匆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