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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古阳变成一团红色的气团,在无尽虚幻的空间里被一团柔和的白光包裹着,飘飘荡荡。
隐隐间,柔和的白光里夹杂着淡淡的五色光芒。
梦里没有古云,没有古梦,没有那万恶的古天,更没有那从未曾见过的庞然大物——古家。有的只是那飘渺的感觉,那不真实的存在感。要不是还有着丝丝意识,古阳都会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完蛋。
不过,如今这种虚幻的感觉与完蛋也没有多少区别。
飘浮,似乎是永恒的飘浮。
白光柔和,五色之光淡淡。渐渐地,古阳发现自己化着的气团进入到一个神奇的空间,在这里有一种更为飘渺的感觉。
虽然飘渺,却让他感受到淡淡的血肉,感觉到跳动的心脏。
飘浮中,他无数次想要睁开眼睛,却惊讶的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眼睛可睁。
自己只是一团气体,一团散发着红光的气体。
这似乎是一次永恒得没有尽头的飘浮,就如同在无尽星空中的一粒尘埃。没有方向,没有结局。
时间匆匆,但对于只是一团气息的古阳来说,他根本不知道已经飘浮了多少岁月。
一日,红色气团正飘浮时,一道极强的蓝光蜂涌而至。
蓝光接近,化着一道水流,瞬间便将红色气团包裹。
蓝色水流萦绕着古阳气团缓慢而动,一点点地向内侵入。
一股庞大的力量随着侵入的蓝色水流融合到古阳的气团中,如同吞噬一般一点点蚕食着他的记忆。
蓝光悠悠,蚕食持续。
古阳以为他会一直这样飘浮下去,到得此时才明白自己错了。随着蓝色水流的蚕食,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记忆开始消失。
遗忘古岛上的种种,遗忘对古家的仇恨,遗忘那个破坏他家庭,毁灭他肉身的古天。
时光流逝,在这般飘浮中他不知道自己又经历了多少岁月。只感觉到那铬印在记忆深处的一切,已经只留下一丝。就连早些时间感觉到的血肉、心跳都再次消失不见。
古阳化着的红色气团朦胧了,意识迷失了。
“阳儿,阳儿,”两道熟悉的声音在古阳的意识眼见就要完全消失时响起,这便是留下的那唯一一丝。
“我不能睡,我不能睡。我不能消失,我不能消失!”古阳一惊,在意识深处不断呐喊着。
红色气团开始颤抖,渐渐地越来越剧烈,就如同一个要破茧成蝶的蛹。
白光闪现,一拇指般大的玉葫芦在红光之中若隐若现。
柔和的气息从玉葫芦中传出,滋润着红色气团。
“我不能睡,我不能睡。我要醒来,我要醒来,”随着玉葫芦气息的滋润,古阳被侵蚀的意识开始疯狂挣扎,开始一点点回归。
古云、古梦、古家、古天,一切的一切快速回归到意识之中。
古阳醒了,是真正的醒了。当他再次努力睁开双眼睛时,一道耀眼的白光映入眼中。
到此时他才知道自己还活着,还有可以睁开的眼睛。
他相信,先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甚至于在白光映入眼帘的一瞬间,他都有一些恍惚,以为父母还在身边。
不过,身体上传来的严重不适应让他明白,古天毁了自己的家,那尊庞然大物古家真实存在。
“爷爷,快来,他醒了他醒了,”一道柔美的声音在古阳睁眼之时兴奋的喊道。
古阳努力转动着头颅,只见一名穿着火红衣裙的女子,正向着房间外兴奋的大喊着。
脚步声传来,一穿着火红衣袍的老者步入房内,走至古阳身侧,笑道:“小朋友,你可算是醒了。”
古阳疑惑地望着老者,喃喃道:“这是那里?我怎么在这里?古天呢?”
“嘻嘻,爷爷,你看这傻小子昏迷一个月后,居然已经忘记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女子立于床边,掩口而笑。
那笑迷人之极,已然达到一笑倾人城,二笑倾人国的程度。虽然与古阳一样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却是让人看上一眼便不忍移开。
“古天?”老者伸手捋了捋胡须,摇摇头道:“这里是火云谷,我叫烈空,她是我的孙女烈云玉。”
烈云玉见古阳一直盯着自己看,娇美的脸上升起一抹红霞。虽然眼前躺在床的家伙与火云谷的师兄弟们相差太多,但不知为什么一颗芳心却是紧张之极。粉嫩的红唇轻轻一嘟道:“傻小子,你真的不知道这是那里?”
古阳尴尬的收回盯着烈云玉的目光,转眼四望,这才发现这是一间不大的岩石屋,而自己正躺在一张岩石床上。喃喃道:“火云谷?火云谷?这里距离古岛有多远?”
“古岛?”烈空再次被古天的话问住。说实在的,他搜刮满脑子的记忆都没能想到这个古岛是什么地方。
“爷爷,古岛是什么地方?”就连此时的烈云玉都不由得好奇起来。她清晰的记得,眼前这小子是自己在门派后山火林中修炼时,突然从空中掉下来,随后就一直昏迷不醒。能进入火云谷,能出现在火林,自然是门中之人。只是他居然不知道这是那里,居然又说什么古岛。
烈空望着古阳,转首又望望烈云玉,问道:“玉儿,你真是在火林发现的他?”
烈云玉点点头,将那粉嫩得快要滴水的嘴唇一嘟道:“爷爷。”
烈空忙摆手,他可是非常怕这个孙女对自己撒娇,忙道:“我相信,我相信。”转首望着古阳,道:“这里是火云谷,你所说的古岛老朽到还真是没有听过。”
听着这爷孙两的对话,古阳越来越迷惑。想起自己被古天毁灭时的情景,在心中暗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被毁灭了,怎么又出现在这火云谷中。”想到此处,道:“请问老人家,我是如何到的这里?”
一语说完,便欲起身。
上身刚一抬起,却发现身体居然有些不听使唤,重重地倒下。
“傻小子别动,你伤还没恢复呢,”烈云玉走到石床边,如葱根般的玉手轻按着古阳的肩膀。
古阳再次动了动身体,又动了动手、脚,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整个身体居然都不是很听使唤。这种感觉,就如同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
烈空望着古阳,轻捋着胡须,微微一笑道:“看来你小子失忆了。”
烈云玉忙将在火林中发现古阳一事详细讲了一遍,随即道:“这下你明白了吧?”
古阳点点头,暗思道:“不管这是那里,我都要尽快恢复,我要回去寻找父母。不过,在这之前我必须要强大,强大得足以对付古天,对抗古家。”想到此处,抬首望着气度不凡的烈空,道:“晚辈古阳,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可晚辈有大仇在身,必须离开这里去求师问道。”
“嘻嘻,”烈云玉嘻嘻一笑,道:“爷爷,他不把你放在眼里喔。面对你这个融魂五重的高人,居然还说要去求师问道。”
烈空捋着胡须的手停了下来,微皱着眉头道:“丫头,你爷爷我已经快两百岁了,你难道还忍心让我收徒不成?何况,没有仙缘者又如何求师问道。”
听到烈空之言,古阳心中大惊。两百岁,两百岁!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啊,这已经是一个活神仙了。忙道:“求前辈收下晚辈,让我跟随前辈求仙问道。”说完再次挣扎而起。
可惜,他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受伤了,还是怎么回事,居然很难使出力气。
烈空再次伸手捋捋胡须,喃喃道:“老夫一身从来没有收过徒弟,何况在我火云谷中凡是入门者必须拥有火属性体质,这便是仙缘。然而你根本没有仙缘,又如何能入我火云谷。”说话间,已经忘记去追寻古阳的来历。
“爷爷,”烈云玉拉着烈空的手臂摇了摇,道:“你不是还有一枚火灵丹吗,让他服用不就可以拥有火属性体质了。”
“胡闹,”烈空虽然怕这个孙女撒娇,但是对于修炼一途到是非常严格。停下捋动胡须的手道:“他体质如此之差,如果让其服下火灵丹,只有死路一条。何况,你可知道这火灵丹,在我火云谷中总共也只有五枚。”
“爷爷,”烈云玉使劲摇动着烈空的手臂,一边摇,一边又是撒娇又是瞪眼。
古阳苦涩一笑,到得此时,他才想起父母为何一直不教自己修炼,原来自己没有仙缘。不过,如今的他不会认输,更不会认命。挣扎着再次撑起身子,脸露坚毅道:“我古阳虽然不是火属性体质,但我不会认命。我要改变体质,我改变命运,我要修炼。”
一语说完,好不容易凝聚的力量也消失殚精,再次躺下。
然而,古云、古梦不教古阳修炼,真的是因为他没有仙缘吗?这个问题也只只有前者二人才能解答。
“爷爷,”烈云玉如盈月般的眼眸中含着水花,咬牙道:“爷爷,你真不教吗?”
烈空低低叹息一声,摇摇头道:“唉,算了,算了。我火云谷到是有一术法可以让普通凡人以肉身修炼为主,从而打通灵魂,达到修炼的目的,最终以求证道。只是,这条路太过艰辛,特别是到最后完全就是烧灼灵魂的方式修炼。”说到这里再次看了古阳一眼,继续道“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便传你此法。”
古阳笑了,笑得苦涩,笑得坚毅。缓慢地抬首望着石屋顶,在心中暗道:“天大地大,何处是家?”
他要改命,他要改运,他要改变体质,他要寻得仙缘,他要以自身修炼证得道果。虽然这一切他还非常朦胧,还不太明白。但,只要能够强大,只要能够去得古家,他都会尝试,都会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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