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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笙噗嗤一笑,说:“原来有爸爸的好处就是可以强招老公。”
陆泽丞一怔,想到明笙这么多年都一个人漂流在外,大概真的不知道爸爸的作用是什么,心口一闷,眼角微湿,道:“嗯,明笙。有爸爸的好处是以后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
过去缺失的二十年,他都补偿给她。
看着陆泽丞泛红的眼眶,明笙的心也软化成了水。
陆泽丞的失落与愧疚,她看在眼里,不想他因此太难过,明笙便微微笑了下,指着长椅旁的一簇黄色的小野花,说:“爸爸,我喜欢那朵花。”
一朵小小的黄色的不知名的在风中拂动的花,柔弱却又坚强。
陆泽丞微微一笑,弯下腰摘了一朵,递给了明笙。
明笙捧着那朵小花,笑得明亮而璀璨:“爸爸,你真好,果真什么都愿意给我。”
明明只是这么小的一件事,她却笑得这么开心。
陆泽丞无奈地笑笑,明白了她话里宽慰的意思,喑哑着嗓子道:“明笙,你记得,不论发生什么事,爸爸都会是你最后的靠山。”
明笙重重地点了点头。
陆泽丞顿了顿,道:“所以……如果你现在心里真的特别难过,可以对着爸爸哭。”
明笙微微一愣。
陆泽丞补充道:“我让人把花园的路封起来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明笙,不用一直憋着了。”
刚刚在大厅里,她不就失控了么?
那种忍受已久后的失控,更让他心疼。
陆泽丞的声音宽厚而温和,明笙愣愣地望着他,积蓄了很久的眼泪滚落出眼眶。
她垂下头,小声地呜咽了出来。
她一开始哭得很秀气,后来就拿着方巾鼻涕、眼泪都跟着哭了出来,最后忍不住还是不安地说了两句。
“爸爸,你说邵钧庭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虽然我刚刚说得那么有信心,但是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就这样忘了我?”
“好讨厌啊,为什么我是那么晚才认识他的。”
“不过,我更担心后面的事,爸爸,他不会再出事吧?”
“……”
明笙小小声地说着。
陆泽丞的手轻轻扬起,在空中滞了一下,最后还是轻柔地落在了她的脑袋上,抚了抚,低声地宽慰着:“不会有事的。”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钧庭那么深情一个人,不会就这样忘了你的。”
……
而二楼的走廊上,邵钧庭正透过透明玻璃窗,居高临下地往楼下的小花园看去,好看的眉头浓浓地蹙起。
他出来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她,现在居然看到她伏在另一个男人身上痛哭?
虽然那个男人看过去年纪挺大的,但眉目清俊,气质矜贵,一看就不像普通人。
隐隐还有些眼熟。
好像是个政界的人。邵钧庭眉头一跳,突然想起今天看头条新闻时的那个竞选标题,呵,好家伙,不就是最近那个打黑新贵陆泽丞么?
他和顾明笙又是什么关系?
邵钧庭疑惑地看着,没来得及多想,心里又涌起了一股复杂的不属于如今的他的情绪。
酸酸的,涩涩的,还有一丝丝心疼,像自己的心被揪紧了一般——
她为什么哭得那么难过?
是因为他哭的吗?
是因为他的身体状况,还是因为他刚刚惹她伤心了?
自然,还有一点点的不爽。
虽然想不起来了,但是她口口声声可是说自己是他老婆呢。
哪怕他是个混蛋,
她怎么转眼就去找别人哭诉了?!
——
陆泽丞毕竟现在是最忙的人,不方便在医院久待,也不方便去看邵钧庭,安慰完明笙,就随着警卫员离开了医院。
明笙擦好眼泪,重新走回病房所在的二楼,一上楼,在楼梯的拐角处就撞见了邵钧庭。
邵钧庭黑着脸,抱着双臂看着她,幽沉的目光里蕴着晦暗不明的怒火。
明笙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不在病房?不是还没输液完么?”
虽然没什么大碍,但医生还是建议输两天营养液。
邵钧庭轻哼了一声,说:“没必要。”
又仗着自己身体好傲娇。明笙无奈地笑笑,说:“那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对了。那个费迪南医生你见到了么?”
“没见到。”邵钧庭淡淡地说,“我刚刚从病房出来散步了。费迪南又是谁?”
“费迪南是……特意从美国请来的脑神经医生,请他再给你诊断一下,哦,可能他先去和你的主治大夫会诊了。”明笙笑着说道。
邵钧庭不冷不热地看了明笙一眼,根本懒得理会什么费迪南医生,他只是略有点不明白,她是挺漂亮的,甚至算得上万里挑一的美人,但也并不是很稀罕,他怎么就那么挂心呢。
“那我们先回病房吧,刚刚那碗粥你喝了没?”明笙微微一笑,很自然地拉起邵钧庭的手。
邵钧庭却松开了她的手。
明笙一怔,会意,讷讷地笑了笑,道:“抱歉……我习惯了。”
她要调整好心态,尽量让自己明白,现在对他来说,自己就是一个陌生人。
听到她那声客气而生疏的抱歉,邵钧庭心底的不爽不由地加重,伸手就攥过了她的手,说:“你还知道抱歉?这种时候出去这么久,还有……刚刚花园里的男人是谁?”
指尖相碰的地方,柔软温热,像是裹着一团小棉花。
虽然故意拉她的手,是出于一时意气,但握住了就不舍得放下,邵钧庭恶声恶气地拉着明笙,往病房里走。
因为不太高兴,握得就紧了一些。
明笙一开始没理解他的怒气,任由他攥着,跌跌撞撞地跟了几步,想通了,不由就噗嗤笑出了声。
邵钧庭脚步一顿,回眸冷冷地看她:“你笑什么?”
她那瞬间绽放的笑容,漂亮得让人赞叹,灿烂得将整个走廊都照亮了。
邵钧庭眼中闪过片刻的失神,紧接着就看到了她耳畔插着的那朵娇柔的小黄花,一口老血险些就吐了出来。
这不是刚刚花园里那个男人摘下来送给她的么?
她居然就这么别在了耳后,还要这么大方地朝着他笑。
他是失忆了,但不代表他能容得下这种头上的青青草原。 邵钧庭黑着脸,伸手摘下了别在她耳后的小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