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矢口否认

晨风琪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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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狱长和两位狱警离开会见室后,徐挺对贴墙瑟缩而立的黄建广说:“老黄,这是宁杭海关新上任的慕容关长。”

    “你好,老黄,我刚到任不久,代表海关党组来看望你。”慕容云主动的和黄建广握手,对于受到刑事处罚的同事,他不能再称呼他“同志”,只能如徐挺一样喊他“老黄”。

    黄建广神情极为委顿,左眼眶、右颧骨、下颌上都有大面积的淤青,慕容云估计监狱里的犯人摧残起他这样的赃官、贪官,一定是毫不手软;他在老黄臃肿的脸上也依然能看出沈雪所谓的“整天板着脸,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却难寻“很正直、很有威信”的领导气度。

    “你好,慕容关长,”老黄无精打采的眼神落在慕容云的胸前,声音也一样无精打采,“我也听说了,海关来了一位年轻的新关长,是从国外回来的。”

    “来吧,我们坐下说话。”慕容云亲和的让黄建广坐到会见室里的沙发上,从制服兜里掏出火机和中华烟,给他点燃一支。

    黄建广或许是很久没吸烟了,亦或是很久没抽“中华”了,好似用尽全身力气猛吸了一口,隔了足有十几秒钟,淡淡的烟雾才慢慢的从鼻孔里冒出来。

    落座后,慕容云关心的问了问黄建广在监狱里的生活、改造情况,之后,他客气的说:“我们今天来探望你,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黄建广明显的带有抵触情绪,“我一个在押犯,还能帮什么忙?之前在法庭上,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没有任何隐瞒。”

    “老黄!”徐挺冷声低喝:“关长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怎么那么多废话!”

    慕容云摆摆手,“老黄,这件事只有你能帮上忙,还记得在通关处工作时的两位同事沈雪和陈瑜吗?”

    说完这句话,慕容云仔细盯着黄建广,却看不出他面目表情有什么波动。

    “慕容关长,”黄建广疑惑的问:“难道你也是因为进口通关数据被修改的事情而来?”他实在是难以相信,一位直属海关的正厅局级关长,竟然会因为两位普通关员的事情,亲自跑到阴森森的监狱来。

    “不错,这件事情关系到两位关员的清白,身为关长,我有责任也有义务弄清楚。”

    “司法部门、缉私局和监察室的人员都来找我询问过,”黄建广摇摇头,仍然是矢口否认,“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从没有用过她们的口令,更没用她们的口令改过任何通关数据。”

    “老黄,”慕容云说:“你也曾是海关的正处级干部,应该清楚这件事情如果不能澄清,会给两位关员带来什么严重的后果,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不用想,”黄建广非常果决的说:“我真的没用过。”

    “老黄,”慕容云耐心的说:“你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如果你不相信之前来的同事,在这里,我以关长的身份向你保证,这件事情即使是你做的,海关也不会再追究你的任何责任。”

    “慕容关长,”黄建广绝望而又可怜的说:“我已身陷大牢之中,如果是我做的,我不会不承认。”

    谈话进行到这儿,似乎没有继续的必要了;徐挺不仅暗自为慕容云着急,面对这个重刑犯,他这个缉私警察也是束手无策。

    慕容云来之前,已经预料到黄建广不会轻易的供认不讳,他不慌不忙的抽出一支烟,递给徐挺,自己也叼了一支点上。

    缓缓的吐出一口烟雾,慕容云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笑意,“老黄,你家公子在海关学院读大学吧?”

    黄建广没想到慕容云会突然的提起他的儿子,无神的眼中终于泛出一丝光采,“是的,今年就要毕业了。”

    “来之前,我听人教处季玉升副处长说,令公子各方面都比较出色,已经考取了公务员证,按照相关规定,孩子毕业之后,应该到宁杭海关工作吧?”

    “是的。”

    “因为宁杭走私大案,也因为关长没到任,宁杭海关的人事关系一直处于冻结状态,今年海关学院和报考宁杭海关的大学毕业生到现在都还没进入面试阶段,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

    “老黄,”慕容云声音中泛起领导的威严,“做为宁杭海关关长,我特意到监狱来见你,是因为我相信,一位在海关工作了二十多年的老关员,你的良知未必会完全淹没在贪赃枉法之中,再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改造、悔悟,我更相信你会对我讲出实情,可现在,你不仅完全视我的信任于不顾,某种程度上也在践踏我关长的尊严!我不得不提醒你,我不须任何理由,就可以拒绝接收你的孩子到宁杭海关工作;社会有多么的现实,我想你已经体验得很透彻;以你现在这种状态,还有能力去安排他到别的海关工作吗?如果宁杭海关不接收他,其他海关会接收吗,即使有,又会是何种条件的海关?”

    这是关长在要挟黄建广啊!徐挺有几分吃惊,有几分想笑,更多的却是佩服慕容云的好手段,帮腔的说:“拉萨关和乌鲁木齐关肯定愿意接收,红其拉甫、阿拉山口、吐尔尕特和聂拉木缺人缺得厉害!”

    慕容云不自主的笑,徐挺所说的这几个隶属海关都是条件极其艰苦的边关。

    关系到孩子的未来,黄建广的抵触情绪瞬间全无,佝偻着身体,老泪纵横,双手捂着脸抽泣起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慕容云知道自己施出的这招“杀手锏”已经奏效;一个人无论触犯多么重的刑律,无论他有多么的怙恶不悛,舐犊之情万难泯灭。

    “老黄,”慕容云平和的说:“你或许也知道,这之前的四年,我一直在国外工作,和这两位关员非亲非故,做为关长,我只是想弄清楚那些数据到底是谁改的?我们的关员是不是真的做过?在以后的工作中,海关是否可以信任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