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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辘轳。
安想蓉一路上端坐的甚是儒雅,旁的慕容如戏问了些什么,安想蓉对答如流。
慕容如戏便是不去看她。
她这段时日派人打听了不少关于她的事情。
这安家的大姑娘,果真不是什么普通人。
在安家这样水深火热的环境之下,隐忍多年,并且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自己想要的地方,算起来,纵然是自己,处于这等环境,都不一定能做的下来。
这也就是为什么,慕容如戏今日能亲自迎上来的原因。
而且,听着那些人子说着,这安家的大姑娘近日来被安家大太太折腾的够呛,但是竟然也扛了下来。
算是个有几分本事的。
若是在这宴会上,也真的给自己带来了几分利益来,慕容如戏不介意帮她一把。
和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说不定还是帮的自己。
总要结下几分善缘才是。
路途甚是遥远。
安想蓉最开始也不曾料到竟然是这样遥远,幸而她出来的还算是早的,否则到了地方怕是要迟了。
“总是这样一番阵仗来。”
慕容如戏确实一路上都是轻轻地挑着帘子的,不只是看到了什么,竟是冷冷一挑眉,神色都变得不是怎样自然来。
安想蓉倒是不曾抬头,却是听得马车缓慢的停下的声音。
“慕容姑娘请!”
外头传来清脆的丫鬟的声音。
果然是大手笔,那外头的丫鬟竟然是冲着马车就能认出来人来。
要知道这一路上的马车不知道多少,也不知道是坐着什么样子的马车,也许人家心情好便是换了一辆。
思考之间,慕容如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便是下了去,安想蓉紧随其后。
才是一下了马车,就迎上了四面八方的视线。
诸位闺秀之间应当都是互相熟识的,几个人都是站在一起,有的人好一些,都是聚成堆了。
但是当众人把目光落到慕容如戏的身上的时候,都是带着几分戏谑的。
甚至,有的人儿明显都带了几分瞧不起来。
但是大抵是慕容如戏的身份在此,那些人都不敢出言不逊,反倒是瞧着安想蓉的目光凌厉而又透着几分古怪来。
仿佛是安想蓉不该出现于此。
“想蓉?”
却是突然听得马车停下的声音,只见一女子逆着光从马车上跳下来,动作灵动而又轻松,跳下来之后一下子便是迎上了安想蓉。
虽说不是怎样的清秀夺人,却也是美得大气。
而跟在十堰身后的,却是脸色不是如何好看的拓跋安彦。
不知道为什么,安想蓉总是瞧着这拓跋安彦今天有些不对劲。
但是却也看不出来什么。
这拓跋安彦与自己也不熟,特别是那一次皇家围场之后,安想蓉甚至还有些可以躲避他。
“我便是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拓跋十堰笑嘻嘻的凑上去,一把拉着安想蓉,确实一抬眼镜,就见到了面前的慕容如戏。
安想蓉感觉到十堰的手指都在那一瞬间用力的收缩了一下。
“这位可是拓跋家的妹妹?”
就听慕容如戏笑着走了过来,眉眼里带着几分笑容来,只是眼眸带着探寻。
拓跋十堰虽说不是个讨喜的性子,但是却是有几分礼节,更何况这位慕容家的姑娘身份甚是高贵,又是笑脸相迎,十堰也是能耐下心思迎合。
“慕容家姐姐越发漂亮了。”
十堰大抵是没有说出这样的话过,现在一客套反而显得整个人都有些做作。
“妹妹又是放不下心呢。”
调侃了一下十堰,慕容如戏大抵也是听说过十堰是个什么作风,所以并不是如何的在意这些,反手便是拉着安想蓉说道:“今儿就是你们一路陪着姐姐了。”
“哟,我说是谁呢,这么大的阵仗,原来是慕容小姐啊,怪不得外头的青年才俊们都被压了一头呢。”
说着,就瞧见一个姿态甚是轻灵的女子缓缓的从人群里走出,在她的身后还是聚集了些许女子来。
安想蓉瞧了一眼,就飞快的转过去了眼睛。
是司马家的大姑娘。
上一次在皇家踏青上,司马姑娘吃了安想莹的一个计谋来,不知道是怎么惹怒了那张家大少爷,竟然是被退了婚。
退婚!
要知道,一个女子如果被退了婚,那基本上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世人的口水和唾骂就能将她活活的淹死。
但是这司马家的大姑娘却不一样。
长房长孙,司马家又是位及权臣。
又是个清秀的女子,注定是身份不同的,外头的贫民小户纵然在家里敢说上一句两句,但是你若是出去了,却是一个字儿都不敢提。
生怕是脖子上的脑袋坐不住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司马家的大姑娘能够得到这一次来到这里的帖子来。
“小女子人比花娇,排场不大一些又怎么行呢?”
慕容姑娘却是“咯咯”娇笑几声,脸上都带着几分欢愉来:“倒是司马大姑娘,这段时日是怎么了?都是瞧不见人影儿的,平日里连着茶会都瞧不见影子了,亏着小女子一直都是惦记着司马家的大姑娘呢。”
茶会,就是指一些名门望族之后聚集在一起的宴会,总是要有个出处来,所以便是美曰其名的轮作是“茶会”。
除了“茶会”,还有“诗会”,“琴会”,“画会”之类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女子用来出门游玩搪塞的手段。
“你——”
司马家的大姑娘的脸色就变得通红。
她前些日子被退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她只当是不能在那个风口浪尖上出门,现在被慕容如戏指名道姓的说出来,叫她如何下的来台?
“司马姐姐恼怒什么?”
却是听到身旁有姑娘接话:“总好过哪些出尔反尔的姑娘才是,若是明日慕容姑娘瞧上了街边的乞丐,保不准儿就收回去做男宠了呢!”
这话说得腌臜的很了。
慕容如戏恍若瞧不出什么恼怒来,却是娇笑着:“怪不得那刘家的公子总是缠着我,原来竟是想要上门当我的男宠呢。”
说着,又是偏了偏脑袋:“只可惜啊,这等出身,就算是当我的男宠都有几分配不上呢,若是想做我的男宠,怎么的,也要妹妹你家的哥哥来才行呢。”
一听的这话,那说话的绯红色长裙的女子顿时面色一阵通红,咬了咬牙齿,冷哼着说道:“当真是个不知羞耻的!”
却是再难说出什么话来。
十堰虽说此时站在安想蓉的身边,但是手指却是一个劲儿的收缩,那意思是要安想蓉离着慕容如戏远一些。
但是安想蓉回头瞧着她,分外严峻的缓慢的摇了摇头。
十堰便是也站住了脚步,没有远离这里,但是却还是微微侧过去身子,不去看慕容如戏。
这下子让安想蓉都有些好奇起来。
慕容如戏到底是做了什么?
十堰这样的性格从来都是不拘小节的,纵然有人世真的冒犯了她,她却也是很少这样摆出来一张小心翼翼的脸来。
人群之中有些哄笑。
但是却有人悄然的离开的远了些许。
哪位绯红色长裙的女子兴许是气不过,悄然走了一个地方之后,竟是拿着一旁的一个墨石便是丢向了慕容如戏。
慕容如戏反应很快,虽说退后了几步,但是还是溅到了裙摆。
倒是引得四周的姑娘们一阵股惊慌失措。
“啊!”
安想蓉离得比较近,慕容如戏躲开之后便是她,幸而十堰从来都是眼疾手快的,一把就把他给拽了过去。
但是在众人怒目而视的时候,却正好听见那绯红色衣裙的女子满面笑容的瞧着他们说道:“真是对不住了各位,一时手滑,可是没有惊扰了众人吧?”
慕容如戏脸色依旧柔和,但是却已经有了几分冷冽:“妹妹这手这样不听使唤,不如便是姐姐请人帮你剁了吧,省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可是丢了列祖列宗的脸面。”
安想蓉波澜不惊的拉了拉慕容如戏的袖口:“慕容姐姐,罢了吧,总不能狗咬了你一口,你便要硬生生的咬回去。”
慕容如戏听得这话,便是脸上笑得笑颜如花:“妹妹说的极是,况且有些人连狗都不如,若是我给狗一块肉,他还知道摇尾巴呢,有些人啊,得了别人的好处,却是只知道嘶吼,当真是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那姑娘本来都要离去了,听得这话是气的七窍生烟,大动肝火,急急的向前走了两步,安想蓉却眼角瞄到十堰抬手扔过去了什么东西,那姑娘一脚便是踩了上去,随机尖叫一声,一下子就倒了。
旁的姑娘立刻散开了,生怕这人儿身上的尘土沾染到自己的身上一般。
那姑娘摔得很惨,妆容都有些凌乱了。
“对不住了姑娘,我拓跋十堰的手也有些滑。”
十堰从一旁摆了摆手,面色甚是无辜:“再说说这位姑娘,着急个什么?路总是要慢慢走的,这样冲上来,岂不是要吓坏了众人去?”
周围的姑娘们听着就捂着嘴娇笑,瞧着这拓跋姑娘平日里是个不理人又有些不善于交际的模样,却是一翻脸竟是这样伶俐的。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那倒在地上的姑娘自己还没爬起来呢,便是听得后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姑娘们这是在闹得什么?”
就见到一个眉眼甚是和善的老婆婆颠着小脚从远处过来,一把就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姑娘,面上甚是心疼:“姑娘这是做的个什么?小心脏了身子!”
又笑着说道:“姑娘家家的玩闹总是要注意尺度的。”
这老婆子说话滴水不漏,身上又是穿着宫装,俨然不是普通人。
众人便是当做没瞧见一般的做巢鸟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