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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毕竟是孩子,不管身边发生了多大的事,到了晚上他们都会早早入睡。此时躺在母亲怀里的钰儿睡得正香,而她母亲兰雪儿的两眼却瞪得雪亮,尽管经历七八天的长途跋涉和劳顿,她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此时她思前想后想了许多,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命运多舛。自从远嫁他乡后,不到半年丈夫就因修筑长城离开了家,离开了自己,一去就是八年。本来期盼八年后的今天能够一家团圆,谁知见面已是阴阳相隔,从此丈夫将永远的离开了自己,离开他从没有见过面的女儿……
她越想越悲伤,伤心的泪水像小溪一样不断地从脸上流了下来,将枕头打湿了一片……
大约进入午夜时分,兰雪儿睡意渐浓,于是她起身吹灭了油灯,搂着女儿朦朦胧胧地睡去了。
就在此前不到半个时辰,从柳明和郎玥他们住的屋里闪出一个人影,此人借着院里的树木和草丛的掩护,迅速朝卫所的东北角——家属院奔去,当他快要接近家属院的大门时,发现门口已不见了守夜军士的身影,于是他大着胆子向右贴着卫所东边一丈多高的围墙根,向家属院摸去,当靠近家属院墙和卫所高墙的交汇处时,他发现那里有一颗高大老槐树,于是他悄悄地爬了上去,找了一个适当的位置站稳,然后透过槐树的缝隙,开始观察院里的动静。
家属院的围墙比卫所的围墙稍矮一些,墙的里边正好斜对着兰雪儿母女俩住的那间屋子,这是他在吃晚饭时通过盯梢送饭人发现的。那排屋子离槐树下的高墙大约不到三十步远,朦胧的月光下,院子里还是看得比较清楚。此时对面这排家属住宅只有兰雪儿住的屋子里还亮着昏暗的油灯。
也许是屋里的小娘子忘了吹灭油灯就睡下了,于是树上的人有些焦急地想通过伸向墙头的树干登上墙头,然后再跳进院子里。
然而就在他刚要抬脚的一瞬,只听院子里木门吱呀一声响,门开处,一个人影从紧挨着兰雪儿母女住的房间里闪了出来,继而一闪身便到了兰雪儿母女住的窗前,并悄悄地趴在窗前,一动不动地向里边窥视着。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屋里的灯光忽然灭了,只见窗前的人蹲下身来,在窗下又等了大约两盏茶的时间后,他慢慢地站起身来,探头在窗口听了一下,然后迅速来到门口,闪身进了屋里……
虽然看不清趴窗人的面目,但是通过其敏捷的动作,可以判断此人一定不是一个等闲之辈。想到这里,树上的人为自己今晚能够沉住气,而没有急于动手颇为得意地笑了,就在他笑得同时,一对非常醒目的大板牙在月光下一闪,让人一下就认出来了。
他就是大板牙。
此时他站在那里一点都不敢动了,甚至大气都不敢出,唯恐弄出声响惊动了屋里的人。
他娘的,本来老子看好的小娘子,想偷个一夜之欢,却偏偏让别人抢先了。也罢,忍忍吧,等这个人玩完了,俺弄她个二手货玩玩也行啊,谁让自己技不如人呢?
想到这里大板牙心里平衡了许多,于是他双目紧紧地盯着眼前的木门,他开始盼里边的人早点出来。
就在此时,只见眼前人影一晃,大板牙看到对面屋脊上露出一个人的脑袋,少卿,那人弓着腰,迈着猫步瞬间来到了窗前的屋檐上,他大头朝下,像一只猴子一样悬在窗前在侧耳细听。
恰在此时,屋里传出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声:“有贼啊,快来人……”喊声刚刚从屋里传出却突然戛然而止。
再看悬在窗前之人,他一个鹞子翻身,双脚在前把窗户踹开,整个身体在窗前一闪,瞬间冲进了屋里。
这时大板牙在树上清楚地听到屋里一阵乱响,接着一个人影从窗口飞了出来。此人轻功了得,只见他脚尖在院里刚一着地,一个旱地拔葱就跃上了屋顶。
身后的人更不示弱,从窗里冲出来根本没有落地,一阵风声响过,只见一道黑色弧线在窗前一闪,那人已经稳稳地站上了屋顶。随即一猫腰朝前边的人影风一般追去。
此时站在树上的大板牙看的是目瞪口呆,心里想玩女人不带这么玩的吧,玩不好真的要玩出人命来呀。
大板牙愣愣地望着屋顶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先是把大板牙一呲,然后望着眼前黑洞洞的窗口在心里暗笑道:高人都走了,这会该轮到俺这个矮人玩玩二手货了吧?
想到这里,他抬脚就要从树上跳进院子里,可是就在他的脚抬起来还没有落下的时候,只见家属院西边墙外的一棵柳树微微一颤,一个黑色人影飘然而至,瞬间便立在家属院当中,他向四下里观望一番,然后一闪身便消失在黑洞洞的窗口。
见此大板牙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他为自己今晚的好运气暗暗叫绝,要不是自己的运气好,就刚才这三位随便碰到哪一个,都会轻而易举的要了自己的小命。
看来还得等啊,现在已经不是二手货了,看这趋势变成三手五手也不一定啊,只要今晚能把小命保住了,玩几手货都不重要了。反正离天亮还早了呢,我有的是时间等,只要等就有机会。
这时屋子里又一次传出来女人声嘶力竭的呼救声,同时还夹杂着女孩的哭喊声。正当大板牙惊讶之时,只听头上树叶响动,他刚要抬头看个究竟,却见一个人影像夜猫一般,从头上一闪而过,无声地落到院里,随即他一纵身向黑洞洞的窗口飞去。
恰在此时,先前飞进屋里的人好像听到外面有声音,于是从里边飞速冲了出来。就在离窗口不到十步远的位置,两人四掌猝然对接,但见红光一闪,便发出一声闷雷般的轰鸣。
再看二人,其中向屋里冲去的人,身体像撞上弹簧一般,迅速朝相反的方向飞去,眨眼之间消失在家属院高墙之外,而另一个人借助对方的掌力竟然纵身上了屋顶,然后黑影一闪便隐没在夜色之中。
大板牙被刚才这一幕吓得是心惊胆战,尤其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在自己藏身的树上还藏着另一个人,自己在这里藏了近一炷香的时间,竟然没有发觉,如果此人要自己的性命易如反掌,这也太恐怖了。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抬头又向树上扫了一眼,看来今晚几手货都玩不成了,这院子周围不知道还潜伏了多少能人没有露面呢,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在俺还是脚底抹油开溜吧。
想到这里,大板牙见四下里无人,于是像一只老鼠一般从树上溜了下来,因为卫所里地形比较熟,所以他很快溜进了房间,待他捏手捏脚上炕后刚要躺下,却忽然发现柳明的位置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