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难以言说的耻辱

云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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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曾经体会过最绝望的感觉,是那段耻辱给她的,是他们,她最信赖的人将她从黑暗中拉了出来,如果她这么信任的陆瑾之居然是那个给她以侮辱和打击的人,那她还有几个能够相信的人?

    哗啦啦的水声冲击着地面,热水从她的长发上蜿蜒而下,她不愿去回想那天的事情,时间过去太久了,她又在刻意的遗忘,再加上那天她的神智本来就不是很清醒,所以,现在她对那件事情已经遗忘的差不多了,如果不是今天的这个插曲,她可能永远也不会想起。

    是命运的漩涡,将她在一起卷进来,强迫她面对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不管她愿不愿意。

    “萌萌,你开门。”是陆瑾之在外面一直敲着门,今天苏萌萌的失常反应被女佣看到,觉得不放心,她把自己关在浴室里,女佣怕她出事,就给陆瑾之打了电话,将他叫了回来。

    “萌萌,开门啊,出什么事情了?”陆瑾之听到那水声中夹杂着苏萌萌的呜咽,心里很是不安。

    “你们去把钥匙拿来。”陆瑾之急的要砸门,恍然想起来门都有备份钥匙,忙令他们去拿来,总算把门打开了,看到狼狈的湿透了的苏萌萌蜷缩在墙角,水还在不停的冲刷着。

    “萌萌,你疯了。”大冷天的她居然还开着冷水,陆瑾之又生气又心疼的将水关掉,蹲下身子,要将她抱起来,她却伸出手挡开了他。

    “别碰我。”她的嘴唇冻得发紫,微微颤抖着。

    “萌萌,你怎么了?”陆瑾之的手还没碰到苏萌萌,她就抖的更厉害了。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萌萌,我是瑾之啊,我不会伤害你的。”陆瑾之柔声细语的劝说道,心里充满了疑虑和担心,苏萌萌这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她知道了什么?

    苏萌萌抬起头来,凝视着陆瑾之,眼神里却满是怀疑和难过,为什么偏偏是你呢,瑾之,我这么相信你。

    “萌萌,有什么事,你先去换个衣服,把自己弄干了再说,这样会生病的,不要任性好不好?”

    苏萌萌摇着头,往后缩着,拒绝他的触碰。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不要不说话啊。”陆瑾之又急又恼,不知道该怎么做,苏萌萌的眼神和疏远让他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瑾之,你让她们都出去,我有话要单独问你。”苏萌萌冷冷的扫视了门外站着的女佣们一眼,此刻的狼狈已经不算什么,她只想知道,方知影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好。”陆瑾之打发走了旁人,浴室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

    苏萌萌的身子因为寒冷而打着颤,更因为由内而外散发的寒意而彻骨的绝望。“瑾之,我问你,小平安究竟是谁的孩子?”

    陆瑾之一愣,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和不安。“你怎么会问我这个。”

    他所有的复杂神情,她都尽收眼底,若不是真的心中有鬼,怎么会那么慌乱。

    “今天,我得知了一个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新闻,你想听么?”苏萌萌脊背阵阵发凉,她紧紧的盯着陆瑾之,看到的脸色变得越发焦灼。

    “什么?”

    “原来,我的儿子,不是没有爸爸,他的爸爸一直就在我们身边,只是我和小平安都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而已。”

    陆瑾之的拳头握的紧紧,脸色越来越难看。

    “萌萌,你知道了什么?”

    “是真的么?瑾之,小平安,真的是你的孩子么?”虽然心里有所准备,可是为什么看到他默然的时候,心里还是那么难过,她多希望陆瑾之断然否决,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告诉她,他从来没有那么做过。

    “陆瑾之紧绷着脸,垂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是,他是我的儿子。”

    刹那间,天崩地裂的感觉就这样袭来,她的眼前猛然一黑,陆瑾之好心来扶,却被她猛地推开了。

    “不要碰我,我嫌脏。”

    “萌萌,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你,只是不想让你难过。”这么多年来,背负着这个秘密,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尤其是苏萌萌和王俊凯在一起的那段时间,看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叫着别人爸爸,他有多愤懑。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那天晚上……”苏萌萌已经无法想起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可是那深深的耻辱感刻在骨髓里,无法散去,永远的刻骨铭心,在她绝望的时候,是陆瑾之找到了她,将她带了回去,陪伴着她,她一度很感激陆瑾之为她所做的一切,可是,他竟然就是那个侮辱她的人。

    “萌萌,我也是情非得已,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我事后也很后悔,我一直在尽力的弥补,为了你,做我能够做的一切去补偿……我之所以瞒着你,就是害怕,你知道了真相之后,会痛不欲生,会讨厌我,离开我。”

    陆瑾之从来没有想过,真的有一天,苏萌萌会知道这个真相,而且是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到底是谁,是谁告诉了苏萌萌。

    “你无需解释了,终究那个人还是你,毁了我的清白,给我带来那么大的伤害,到最后,还要装作救世主一样,救下我,让我对你感激涕零,陆瑾之,你不觉得自己太残忍了么?”苏萌萌真的觉得自己懵懂了,连一直在她身边,对她那么好的陆瑾之都曾经做过那么过分的事情,还有什么是她可以相信的。

    人生是永无止境的课堂,这一课,未免太过残忍,连带着将她的世界观都摧毁的所剩无几。

    “对不起,萌萌,我是真的爱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请你原谅我。告诉我,是谁跟你说的?”

    “那重要么?谁告诉我的都一样,因为这是事实,任你怎么做都无法改变,无法弥补的事实,陆瑾之,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

    这个时候,无论什么样的解释都过于苍白,这个残忍的事实来的太突然,她无法接受,更别谈原谅。

    “萌萌,你听我说……”

    “够了,陆瑾之,我对你太失望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苏萌萌扶着墙,艰难的站起来,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恨。

    “萌萌……”

    “陆瑾之,我恨你。”苏萌萌推开他的手,夺门而出,她听到陆瑾之在身后不停的呼唤着她的名字,可是这个时候,她只想逃离这里。

    走到楼下的时候,女佣抱着小平安在玩耍,小平安刚才被她推倒了,现在看到她还是一副委屈的样子,撇着嘴,站着看着她。

    小平安,是陆瑾之的儿子,多么讽刺啊,她死死的咬着嘴唇,狠下心来,推开门,走了出去,丢下了她的骨肉。

    “妈妈……”

    小平安稚嫩的声音被厚重的关门声淹没,他哭了,苏萌萌的心就像被刀子猛地刺了一下,疼的厉害,眼泪也不听话的涌了出来,她的脚步僵在那里,没有办法再向前,那毕竟是她的孩子,血浓于水,千丝万缕的联系,岂是说断就可以断的。

    “妈妈,妈妈……”

    苏萌萌凌乱的捂着耳朵,唇齿间咬出血来,她还是决绝的选择快步跑开,什么都不要停,只是逃离,逃离这个她从来都不曾看清过的世界。

    没有孩子,没有爱人,没有过耻辱,没有磨难,她还是那个小小的,为了梦想而执着的苏萌萌,而不是现在这个疲累不堪,被尘世的灰尘蒙蔽着,迷失了方向的她。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没有人可以告诉她这个答案,她在纷纷扰扰中,胡乱的走着,鬼使神差的来到了墓园,这里葬着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人。

    她的养母,亲生母亲,小凯哥哥,还有她们的孩子,如今小凯哥哥没有死,可是其他的人却没有那么幸运。

    “妈妈,我来看你们了,有没有想我?我好想你们啊,为什么,我觉得活着这么累呢,我好想去找你们。你们在哪?

    小凯哥哥不要我了,陆瑾之对我那么好,原来却是那个曾经毁了我清白的人,雪薇,我最好的朋友,也不愿意再相信我了,我好像,什么都没有了。我好难过,好痛苦,我没有办法坚持下去了,我还能相信谁?依靠谁?”

    苏萌萌捂着脸,耳边还回荡着小平安和陆瑾之的呼唤,还有方知影残忍的话,苏萌萌,你真是个傻子,被蒙在鼓里那么多年。

    原来那个人,根本就是陆瑾之,所以,才会那么快找到她,现在想想才知道自己有多幼稚,多傻,苏萌萌,你丢了自己的清白,却对那个人感恩戴德,他之所以无怨无悔,无非是为了弥补吧。

    她是真的心力交瘁了,现在这个样子,她无法面对小平安,更没有办法和陆瑾之共处一个屋檐下,再一次她成为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浮萍。

    夜晚,萧索的墓园里,刮过的风都是阴冷的,她却不觉得害怕,在这里待了那么久,还是不想离开,想必之下,她觉得鬼都没有人可怕。

    只是,身上的衣服还没有干,风吹得那么凉,冷极了,就算蜷缩成一团,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温暖,她真的就要冻死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