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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升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当冯可可带着妖媚笑意询问他要不要留下来,他腕间的西服忽然就滑了下去,落在地板上,金属扣发出清脆的声响,敲击在他心上,他眼底全部都是她娇俏的倩影和晶莹的目光,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冯可可忽然像一阵风一样,她直直的扑向他,抱住他的身体吻了上去,疯狂得他退后好几步,他背部贴住墙壁,死死反抱住她,她解着他衬衣扣子,当她带着颤抖的冰凉指尖贴住他胸口滚烫肌肤时,顾升就知道完了,他走不了了。
她的吻有魔力,她柔软的身体是他逢场作戏这么多年都没有触碰过的,带着极致的诱/惑力,他觉得自己很可笑,活到现在在这方面的实战经验却为零,他近乎苛刻的控制自己的身体和欲/望,他不愿将自己的感情赌注在任何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身上,可他最后却爱上了一个要杀他的女人。
他最完美的自持力崩塌。
冯可可做六叔情/妇大约有十四年吧,她对于性是恐惧的,对于男人是本能厌恶的,她觉得这是折磨,是来自地狱的惩罚。
可是当顾升占有她那一刻,他额前的汗水大片滴落下来,带着滚烫的温度,顺着她的脸颊滑到脖颈和胸口,他俯下身舔去,再继续用力的冲击,她朦胧的视线内全都是他健硕的麦色皮肤,她在他的爆发中像是置身在一叶扁舟上,于大海汪洋内起起伏伏,他好看的眼睛凝视着她,没有错过她一点表情,冯可可觉得自己疯了,任何灵丹妙药都无法挽救她,她渴望更多,渴望用自己身体完全包裹住他让他快乐,渴望他流下更多汗水,和她交融在一起。
顾升精疲力竭倒下去那一刻,冯可可还没有从余韵中回过神来,她第一次明白做女人在情事上的快乐,就是顾升给她的,没有恐惧没有挣扎,只是最真实的释放,她狠命缠住他,叫他的名字,越来越大声,偶尔门外的走廊上有脚步声经过,她没有停下,反而更大声的喊,他也会随着她冲击得更加用力,几乎要将她撞得脱离床,那是一种让人能在极致中缓慢死掉的刺激。
冯可可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只是不想说话,她再睁开眼时,顾升已经睡着,他没有一点防备,安静的像是一个纯粹的孩子。
她静静撑起身体,凝视着他的脸,四十岁的男人大约都很有魅力,他不算老,也不再年轻张狂,她原本就是一个神秘的女人,可她遇上了更若即若离的他,她在接到六叔对他下手的指令时,就很多次在舌尖默念顾升的名字,她知道他,港城怎会有人不知道顾升。
他是内地蒋华东般传奇的存在,是六叔最畏惧的对手,他在风月场的口碑完美到让人惊叹,冯可可不可置信他这样高的位置却没有为自己惹下一笔风/流债。他没有一个真正的女人,他可以将两只手插在口袋中动也不动就打败蜂拥而上的很多对手。
女人对于这样的男人总是存在着幻想。
冯可可最擅长美人计,她几乎战无不胜,很多男人还沉浸在她的回眸一笑中,就已经被她暗中的一把枪戳中了眉心。
顾升,只是默念着名字就被挑动了心弦。
这世上大约总有这样一种缘分,你还没有见到这个人,就莫名动了情。
冯可可动作极轻跳下床,她没有进浴室洗澡,而是飞快将衣服套住自己裸/露的身体,她不能久留,她很担心被六叔了解到行踪会来伤害顾升,她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在她穿戴时一直留意着顾升,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轻轻阖住,仿佛睡得很沉。
她专注看了他一会儿,走过去俯身在他唇角吻了一下,然后对他说了晚安,转身离开房间。
冯可可在楼下打了一个电话,等了大约十分钟,有一辆车从广场位置开来,驾驶位的司机没有动,副驾驶位的保镖走下为她拉开车门,待冯可可坐进去后,他说,“六叔在您的公寓等您。”
冯可可一愣,“他问了什么。”
保镖说,“他问了您去哪里,我说您到外面餐厅吃饭。他没有说话,像是信了,又像是没信。”
冯可可靠在椅背上深深吸了口气,保镖不经意间看到她西脖颈和锁骨上非常浅的红色印记,他自然不傻,清楚冯可可和男人在宾馆内做了什么,保镖低垂着头,声音很轻说,“堂主,您的身体…”
冯可可领会后,将白色西衬衣的纽扣往上系了两颗,她望着窗外,脸色仍旧非常冷清,“六叔有要留宿的意思吗。”
保镖点头,“似乎有,他坐了不多久就到浴室洗澡。我出来接您时,他穿着浴袍坐在您房间床上看报纸。”
冯可可蹙着眉头,在保镖刚要问她怎么办时,她忽然朝他伸手,保镖不解,她说,“你随身带了匕首吗。”
保镖点头,从口袋内掏出后放在冯可可摊开的掌心,她握住后忽然朝着自己大腿根部的位置插了下去,速度极快,保镖根本来不及反应,耳边就剩下她吃痛的闷哼声,司机从后视镜内目睹后也吓了一跳,冯可可捂住血流不止的伤口,“开车回公寓,不用去医院,我公寓有药箱,我伤得不深,碍不着性命。”
冯可可脸色瞬间苍白,她靠着车窗,疲累加上疼痛让她根本睁不开眼睛,意识都是混沌的,她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直到保镖搀扶她进入公寓门后,她看见躺在床上有些不耐的六叔,他听见声音坐起来,见她腿部完全被血浸湿,他愣了愣,“这是怎么回事。”
冯可可咬着牙,“我从餐厅出来行走经过一个胡同口时,遇到了一伙人的埋伏,我没有留意到,被匕首扎了一下,没有伤到骨头,只是大约,今晚不方便伺候六叔了。”
六叔点点头,“先包扎伤口。”
保镖将冯可可放在床上,六叔随身携带的私人医生就住在小区附近的宾馆内,接到电话后立刻赶上来,他减产伤口时有些奇怪,蹙眉看着冯可可,六叔在门外等候,正和一名手下吩咐什么,医生沉声说,“冯小姐,这伤口,大约是您自己弄的吧,位置是从您右侧插入,可这个插入口是锐角,怎么可能是别人做的,难道那个人是坐在您身上吗。”
冯可可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外,六叔没有关注这边,而是面色凝重听港城那边消息,她对医生说,“虽然我是女人,可道上人都清楚,我冯可可也是见血不眨眼。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目的,你只要配合说一下就好,你是六叔人为他做事这点不假,但六叔非常疼爱我,他不会因为我自己伤了自己就对我怎样,毕竟缘故只要我不说就谁也不清楚,可你得罪了我,我不像六叔那样,还顾念着你为他做事的情分。”
医生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这时六叔从门外进来,他扫视一眼冯可可后,对医生说,“怎样。严重吗。”
冯可可在被子下猛地抓住床单,她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她没有丝毫把握这个医生会替她隐瞒,一旦六叔了解到是她自己所为,他只要稍微有点心思把她衣服扒开,就会看到顾升留下的痕迹,她这条命非常危险。
医生静默几秒钟后说,“冯小姐伤势不算严重,可短暂几天内是务必要静养的,一点也不能动。伤口切入在冯小姐右侧,看力度是个会武的男人,我想大约是有人在觊觎您或者冯小姐来到上海这边,想要示威,还是保护一下冯小姐的安全。”
冯可可闭上眼,长长的舒了口气,她掌心全部都是潮湿,几乎像是在水中泡过一样。
六叔最后一点怀疑也在听过医生话后荡然无存,他点点头,让手下送他离开公寓,他走到床边,轻轻给冯可可盖了一下被子,“顾升的事,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冯可可对他笑了一下,六叔有些惊讶,“你不恨我吗,我打你时可没有留情。”
“我不恨六叔,是我不争气,下不了手。忘了六叔养育教导的恩情。”
六叔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最终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离开卧房,冯可可望着缓慢关住的门,失去戒备后整个身体都彻底瘫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