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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咽了咽唾沫,额头上湿答答的水珠淌下来,他喝了一口,动作优雅极了,全然没了那一晚逃命的狼狈。
“我并没有想到,你是这里的小姐。”
他目光盯着波光潋滟的理石砖,悠悠的开口,殊不知这句话却让我觉得有些尴尬。
他将最后那口酒都仰脖灌了下去,又补充道,“不过那么晚出现在街上,我也能猜到差不多。”
他笑了笑,用脚将门踢开,“喝多了吗。”
我点点头,眼前晕乎乎的,很想找个地方躺一下。
“我送你回去。”
他说完便率先走了出去,站在灯光明亮的走廊上,双手插在口袋里,静静的等着我。
我犹豫了一下,走到他身边,对他说,“并不需要你送我,我自己可——”
“薛宛!”
我话音未落,便被一个带着醉意的男音打断了,杜老板步子踉跄的从包间追了出来,指着我笑得下流,“你他妈怎么吐了这么久?”
我下意识的攥着裙摆向后挪了挪,“我有点不舒服,今天晚上陪不了您了。”
杜老板的脸色猛地一沉,“你他妈说什么?”
我被吓得不轻,早在去包房前妈咪就清楚的告诉了我们这群被点台的姑娘,今儿晚上的比商人老板难伺候,都是南省数一数二的地下圈子人物,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赚下了过亿身家,双手没人命却也少不了无数人的血,我吓得胆颤,看着他一步一步摇摇晃晃的朝我逼近。
“臭娘们,给你脸不知道要?我他妈花了天价把你初夜拍下来,你想走人就走人?”
杜老板说着朝我伸手,要把我拉过去,我深知一旦被他带走便是凶多吉少,妈咪不止一次规劝我,出台吧,出台吧,那样才能赚大钱,总拿着架子男人也会腻,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不是?
我百般推辞,各种借口都用上了,如今妈咪懒得等我松口,自己做主把我给卖了,我气得发抖,“我不是陪睡的!”
我转身要走,忽然觉得头皮被猛地一扯,疼得我眼冒金星,脚下被拖着倒了回去。
“骚娘们!你他妈干了这行两年,老子能信你是初夜?不知道补了多少次,我看得上你可别摆错了位置!”
他扬起手臂,带着强劲的一股风声拍了下来,我本能的闭上眼,只听“啪”的一声,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落下来,反而是杜老板尖叫了一声,我睁开眼,他蹲在墙根,捂着自己的下巴,不可置信的看向蒋华东。
“蒋老板,你——”
蒋华东收回带着血渍的拳头,扭了扭自己的手腕,“杜老板,何必为难一个女人,不愿意就算了,豪门夜宴一千多个小姐,一天睡一个也要睡上三年,你这么逼她,就算肯了,也没有意思。”
杜老板脸色不善,眼底都是汹涌的暗流,他扶着墙壁站起来,擦了擦唇角的血渍,“蒋老板大可直说,这动手又算什么意思,难道你称霸了南省,就瞧不起曾经一条道上混饭吃的同僚了?”
他狠狠朝地上啐了口痰,大喝一声。
包房里的保镖听到声音纷纷夺门而出,一眼瞧见这般光景,愣了愣,便冲过去挡住他们的主子,跃跃欲试的看着蒋华东。
我有些害怕,望着他宽阔伟岸的侧影,他似乎并不着急,脸色从容又震惊。
“我轻易不动手,一旦动了,自有我的道理,道上的人如果听说了杜老板连场子里的女人都打,以后你的货,谁还买面子出?”
杜老板冷冷哼笑了一声,“那也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他说完看了我一眼,“这女人是我点的,我看上她很久了,今天不吃到嘴,这他妈场子也别开了!蒋老板愿意合作,我自然高兴,不愿意也罢,但这个娘们儿,我要定了。”
他朝保镖使了一个眼色,大批的黑衣人像闪电般朝我涌了过来,我吓得尖叫,连连后退,一只手臂朝我伸了过来,将我一拉,我稳稳的落在他怀里,淡淡的烟草味道扑入鼻息,再不是那一晚浓重的血腥,很清新,我还是第一次在男人身上闻到这么好闻的味道。
蒋华东一只手抱着我,另一只手配合着双腿和那些人周旋,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之间,耳畔的哀嚎声和踢打声格外惊栗,他宽厚坚硬的胸膛似是刀枪不入,为我挡去无数的风雨和利器。
时间在那一刻是静止的。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人几乎全部被蒋华东放倒了,他微微喘息着,面不改色,杜老板低眸看了看地上倒了一片的手下,眉头挑了挑,笑了一声,“行,蒋华东,你手够狠,这几年玩儿大了,连气焰都上去了,这仇我记下了。”
他向后退了几步,见蒋华东并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才转身飞快的离开了。
我身子彻底软了下去,不是我太懦弱,而是这样的大风大浪我经历得确实不多,官爷款爷都不难对付,可这种地下圈子上的人物,真是杀人不眨眼的,南省有个金三角,不少生意都是拿尸体堆起来的,别说我一个小姐了,就是大老爷们面对他们这种人也很难不腿软。
蒋华东淡淡的瞥了我一眼,“这下还用我送吗?”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用。”
他似乎心情颇好,扬眉笑了笑,便朝着电梯走过去,我这次算是毫不犹豫的跟紧了他,可心里却琢磨着这样的龙潭虎穴,惹了事,他总不能天天护着我吧,早晚有我落单被杜老板掳去的时候。
我想到这里,又觉得天都黑暗了。
蒋华东的车特别低调,是一辆黑色的悍马,看着不花哨,不属于那种特别吸引人目光的豪车。
我报了地址,车一路从高速抄近,半个小时就到了。
他熄了火,没有立刻让我下车,而是不慌不忙的点了根烟,落下车窗,吸了一大口,说实话,我不喜欢男人抽烟,张嘴说话那股子味儿撞脑瓜浆子,但是蒋华东身上的烟味,很清新,混合着竹盐牙膏的味道,让人闻上去就觉得安心。
我侧脸打量着他,他真的特别硬朗,他特别喜欢穿黑,而黑色更加突出他那股硬汉气质,刚才我怕极了,没睁开眼看到他打架的姿势,但我想,一定特别酷。
“好看吗。”
他目视前方,忽然问了一句,我没听清,凑过去一点,“你说什么?”
他将脸转过来,盯着我,眼底有一抹戏谑的笑意,“你看的这么入迷,我问你好看吗。”
我的脸“轰”地一下就烧了起来,太直白了,这么揭穿我实在太不给人面子了,我咬着嘴唇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眼前忽然垂下一抹黑影,接着唇上一热,淡淡的烟酒味道灌进鼻息,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微微阖着双目,睫毛还在颤动着,挺拔的鼻梁和我的贴在一起,眉梢眼角皆是一抹轻快的笑意。
他的手托住我后脑,唇上一个用力,逐渐疯狂的攻城略地,我好像窒息了,脑海中是漫天白汪汪的雪花,胸口被压着,那具高大的身躯越来越烫,几乎要将我焚化。
吻了很久,感到我的舌头都有些发麻,他才轻轻分开一些,声音有点异样的沙哑,“薛宛,那个晚上的薛宛,是不是?”
我迷茫的点头,他望着我喘息了一会儿,手从我下颔上探下,轻轻握住,我身子一麻,僵硬得绷起来。
他笑了笑,唇贴在我耳朵上,用滚烫的舌尖触了触,又缓缓下移,从脖颈到白皙的胸口,轻咬啃噬或含住深吻,印下一片湿湿的水渍。
触电般的热流滑过,我控制不住的呻/吟了一声,身子在升温的车内不受控制的扭了扭。
他将我紧紧抱住,我能感觉到他坚硬顶起的地方多么迫切的贴合着我,我想要推开他,手脚却软得使不上力气,最终我听到他说,“我送你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