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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初一来拜年的人很多，除了艾欣和盛霄一家三口，林思乔姜牧远陆鸣歌顾欣茹都来了，除此之外还有肖大伟一家。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在后院烧烤，吃完饭又各自潇洒地走了。
初二出嫁的媳妇儿要回娘家，但是程旖柔早就让程明兴赶出来了，杨素娥也不见得会欢迎她回去，所以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想起去年的春节，再对比下现如今，真的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娘家人不欢迎她不要紧，她还有外婆舅舅和表哥们，除此之外，还有沈涅和他们的宝宝。
她已经很满足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起了雪花，白茫茫的雪地反着光，将玻璃墙面上火红的剪纸映衬得更为鲜艳夺目。
屋子里暖气开得足，就连地板都是暖洋洋的，程旖柔刚和杨阿婆打完电话，此刻正蜷缩在沈涅怀里，两只手抱着自己的肚子，夫妻俩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相当悠闲。
电视上到底播了什么程旖柔没去留意，她脑子里还想着刚才杨阿婆问她的事。
“囡囡，我知道大过年的提起这件事你可能会不高兴，但是在外婆心里，你和阿丽都一样是我的外孙女，她现在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有时候想想，实在是没法放下心来。趁着春节涅小子在家，你能不能找个时间再问问他的口风？”
说句实在话，程旖柔也没想到杨阿婆会跟她说这件事，她现在对程绮丽虽然谈不上厌恶，但也不见得就能忘了她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事。
只不过既然外婆都开口了，她也不会拒绝。
这件事她会另外找个时间再跟沈涅提一提，至于大过年的，就算了吧。
难得的悠闲时光，她可不想因为某些人坏了心情，不值得。
就在程旖柔过着自己难得的平静日子的时候，在H市一栋破旧的民房里，老旧的电视机正在播放着娱乐新闻。
几乎要布满雪花的屏幕上，各种人物因为故障而变得歪七扭八，只有声音还勉强算清晰。
“……综上所述，有网友就说了，程旖柔来当演员十有八九是玩票性质，毕竟开公司可比当演员赚钱多了，更何况人家背后还有那么厉害又那么帅的老公，现在她本人更是已经准备要生小宝宝了，一时之间可谓风头无限，人生赢家大概就是她的代名词……”
“啊——”
电视机前的人发出一声变调的尖叫，突然站起身，疯了一般砸烂了眼前所有能看到的一切。
乒铃乓啷的声音不断响起，声音在阴暗潮湿的小楼里传出去好远。
“程旖柔！程旖柔！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疯子，叫什么叫？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再吵老子弄死你！”楼道里有人忍无可忍地出来砸了几下门，“过个年都不消停，操！”
屋子里的人仿佛没有听到一样，捂着脸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厕所里，拧开水龙头用力地捧了几把冷水浇到脸上，直到垂落在两边脸颊的头发也被打湿才停下来。
屋外的电视早在刚才就被砸烂停了下来，此刻屋子里就只有趴在洗手台上那人的粗喘。
“程旖柔，你害我的，我一定要夺回来！不杀了你，难泄我心头之恨！”
程绮丽几乎要将嘴唇咬破，她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镜子里倒映出来的那张脸。
平庸的五官，黯淡的肤色，丢到人群里随时都会被湮没。
如果硬要说有哪里比较显眼，大概就是右脸上那几道深深的抓痕了。
这不是她的脸，这根本就不是她引以为傲的那张脸！
程绮丽抱着头使劲儿扯着头发，镜子里的那张脸瞬间扭曲了起来，眼里流露出刻骨的憎恨和怨毒。
这一切都是程旖柔害的！
如果不是她跟沈涅要求，他又怎么会让人给自己整容，生生把和她相似的自己的脸给改成了现在这样毫无特色的平庸模样？
她被拖上手术台之后就因为麻醉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那些医生已经在她脸上动完刀，而她也因此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被丢在这个陌生又杂乱的城市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因为没有身份证，长相又和系统里的照片对不上，所以就连想买票回家也没办法。
没有人知道她就是程绮丽，因为她现在看起来就是个陌生人，一个普通的陌生人！
她好几次想要狠狠抓花自己的脸，可到底因为怕疼不敢下手。
到最后因为恐惧，她甚至连照镜子也不敢了，就怕会看到那张陌生又平凡的脸。
她引以为傲的美貌，没了，彻底没了！
程绮丽颤抖着手，对着镜子拿手指头碰了碰不再高挺的鼻梁，还有被冷水一激冻得青白的嘴唇，两行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想到昨晚外出吃饭的时候在电视里看到程旖柔的模样，她心里的怨恨就像疯长的藤蔓，无时不刻不在叫嚣着要杀了程旖柔为自己报仇。
明明都是一样的人，程旖柔凭什么可以得到所有人都想要的幸福，而她却要被迫换了一张脸，像老鼠一样躲在暗处受尽折磨？
她不服！
从窗口吹进来的冷风夹杂着雪粒，程绮丽打了个寒颤，急忙抽过一旁的大毛巾裹住自己。
目光移向已经模糊起来的镜面，程绮丽咬着牙，双手紧握，“程旖柔，我们走着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也试试被所有人遗忘的滋味！”
刚从洗手间里走出来，铁制房门突然被敲了两下，门外有个男人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请问程小姐在吗？”
程绮丽还以为是来追债的，本来已经打定主意要装死不去理会，可才走了两步，又突然跳起来，疯也似地跑过去开门。
对方喊的是程小姐，是程小姐！他们知道自己是谁！
程绮丽心跳得厉害，手抖了半天才把门打开，她探出头，眼里带着期盼看向门外站着的一男一女，“你们是从G市来的吗？你们……知道我是谁？”
那两人对看了一眼，随后男的点了点头，“知道，你是程绮丽小姐，我们这次就是特意来找你的。”
程绮丽几乎要跳起来，眼眶顿时就红了，“对对对，是我，是我！我就是程绮丽，我是程绮丽！你们没找错人！”
她已经管不得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了，只要他们承认自己，只要他们能帮到自己，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不请我们进去坐一坐吗？”
另一边时尚靓丽的女人缓缓摘下墨镜，打量了她一番，嘴角挂着一抹了然的笑，“我知道你是被人陷害才落到了现在的地步，不怕告诉你，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如果你愿意，或许我们可以先坐下来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