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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叹了口气,“我以为我再也遇不到那样一个男人,能够给人安全感,并且,完全懂我。”她想了好久,“真奇怪,我已经有点记不清他的脸了。我真的很喜欢他。喜欢他的长相,喜欢他的声音,喜欢他的……一切?好像完全为我打造的梦一样。我可以像一个普通女孩儿一样逛街,像一个普通女孩儿一样恋爱,有一个不怎么有钱,却永远不会给我找小三的男友。为什么,我总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呢?”
“顾先生最早出现病症,应该是在四年前的夏天。”席秘书道,“那个时候工作压力很大,整个公司乱作一团,顾先生没有关系,空有一身放抱负却不知道要怎么施展。他开始彻夜的工作,连轴转一样。”
席秘书慢慢回忆着,“然后……张先生就出现了。与顾先生的完全不近人情不同,这位张先生非常善于利用人脉,如果说顾先生代表了一个人所有的光明面的话,那么张先生就是不则手段的黑暗面。张献身会好不眨眼的杀人,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活口,可是顾先生,有时候却冰冷到让人觉得可怕。”
“哦,这样吗?”
心一点点浸入冰水,一阵阵的发冷。
“张先生可以用任何手段对付敌手,包括但不限于绑架敌人的女儿,收集敌人出轨的证据,贪污的证据……手段脏到令人发指。同时积极联系自己祖辈有连续的那些叔叔伯伯们,张先生非常善于为人处世,在军政两界结交了不少忘年之交。在此之间,张先生为了和他们有共同话题,学会了吹箫下棋,学会了诗词歌赋,学会了绘画赏鸟。”
“这样……”这才是真正的,不带想象和怜悯的顾深爵吗?
她迷茫地想着,她是有多么多么的喜欢上了这么一个幻觉。
“顾太太,你听懂了我在说什么嘛?”
“哎?怎么了?”
“顾太太,你不可以相信任何人,除了顾先生……还有我。即使那么一个号称深爱着你的张承奕,也未必有能力做到爱你不变。”
钱芊芊愣了愣,看着外面的夜色。
“席秘书,谢谢你。”
这些已经无关紧要了,毕竟,她已经爱上了那么一个恶劣的他。
“太太……”他深深叹了口气,“顾先生真的为了太太做了很多事情,请太太一定要明白。”
蓝又青告诉钱芊芊,顾深爵欠她的,永远也还不干净。
“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你。席秘书,你不会说谎的对吗?”
席秘书保持沉默不语。
“传言中的那些关于白玥染的事情,是真的吗?”
席秘书仍然开着车,没有说话。
“沉默是默认的意思吗?”钱芊芊感觉好冷,有点儿发抖。
是吗?
“不是的太太。”
钱芊芊深吸一口气,“到底哪些是假的,哪些是真的?”
“传言之所以是传言,就是因为他们都是假的。”
太太,那些传言,一字一句都是真的,但是还是请你不要知道这些让人伤心的事情来吧。
钱芊芊终于稍微满意了点儿。
顾深爵就是张承奕啊,复杂的情绪融合在一起,她不由得有点想要逃跑。
她该怎么面对顾深爵呢?
很快,车子一路行驶到了海边别墅。
从进别墅的那一刻她就感觉到了很熟悉。
客厅的沙发,熟悉的楼梯,顺着楼梯上去,是熟悉的卧房、衣帽间。
不论是格局还是装修,甚至连花房的花草,都和过去的顾家一模一样呢。
钱芊芊发呆看着眼前的一切,熟悉到让人心疼。
“顾深爵为什么觉得,他为我做下的牢笼,我会喜欢?”
席秘书淡淡看着钱芊芊。
顾太太你边哭边说这样的话是要骗鬼吗?
钱芊芊擦了把眼泪,在花房她熟悉的角落里坐了下去。
萤火虫在花房中闪烁,她凉凉道,“顾深爵今晚不会回来了吗?”
“顾先生很快就到,如果顾太太想要睡觉的话,可以先睡觉。”
嗯,话都说成这样了,意思肯定是让她等一等了。
钱芊芊毫不客气地去睡了。
身边有一点点响动,她睁开眼睛,看到一只爪子正在摸她的脸颊。
“哎?”
是顾深爵,他正坐在她的身旁,伸出手一点点摸着她的脸。
迷茫困倦的眸子里蕴了几分不开心,一脸——你摸朕干嘛?
“芊芊。”他嘶哑的嗓音。
“嗯。”钱芊芊道,“别哭,我最讨厌男人哭了。”
顾深爵道,“傻了嗯?我怎么会哭?”
“原来你是那种老婆死了都一滴眼泪都不会掉的人啊……真是薄幸。”
他脱口而道,“痴情也好,薄幸也罢,不过是浮生幻梦一场笑话。”
心里空了一块儿,这是张承奕写的……“你怎么知道?”
哈……
她看着顾深爵迟钝的双眼,心里忽然响起一句话。
他当然知道,他什么都知道,最傻的是你,是你被他骗了。
她抿紧了唇。
你一遍遍地骗自己不爱他,可是当他改头换面出现在你面前,你还是会义无反顾地爱上他。
他的眉毛、鼻子、眼睛,其实从来没有变过。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的下巴。很尖很好看……”眼光流连,这些说过的话,只说到一半就有点哽咽。
他伸手拿起了她的头发,细细地嗅,“钱芊芊,你知道吗?你身上的气息,我一直都记得。”
“好闻吗?”
“是你甜香的味道。”
他顿了顿,“前段时间遇到了一个女孩,和你长得很像,梳着两个辫子,穿着长长的白色裙子,还背着一个玩具公仔的包……”
钱芊芊淡淡地“嗯”了一声,“她们都说,最像我的,是白玥染。”
心情不好,说的话自然也好听不到哪里去。
他手一僵,笑容很好看,“当我没有说。”
“让我吻你一下……我很想念你。”
“我臭,我是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的……”
“什么下水道。”
“我落到了江里,那时候我已经醒了。江水很臭,带着化工厂和生活垃圾的味道,我好死不死被冲到了一个下水道出口,我好不容易才钻进去的,身上全是青紫色的伤痕,那些污水全都进了伤口里,感染腐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