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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个过程中,只有我给你们打电话发布指令,不许私自联系我询问下一步的细节,否则游戏宣告结束。听起来可能会有一点点费解,那就在游戏里面慢慢领会吧。但我可以保证整个游戏会十分有趣,保证会令你们终生难忘。现在我宣布游戏正式开始。”
稍稍停顿下,那人又用缓慢的腔调说道:“我的第一道指令名叫‘三角关系’,在日落广场有一枚高精密定时炸弹,其威力会比刚才这枚强大一倍,现在是中午11点20分,我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赶到那里,路边有个电话亭,十分钟后我会把电话打到那里,告诉你下一步要做的事情,我的耐性很有限,说好十分钟就是十分钟,一秒钟也不会多留给你,如果到时接听电话的人不是你或是没有人接听,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的引爆炸弹。在这个指令里面有两个需要注意的事项,第一,你们两个人必须一起去,少了任何一个人,游戏都会宣告失败,第二,你们不可以借助汽车代步,用走用跑或是别的随你们的便。”
“等等。”杨大波叫了一声,同时警觉的向四周观望,这一带地处居民区,楼宇相对都比较低矮些,目光所及的最远处有座街心花园,一些老人在那里打太极扇,唱京剧,有些孩子围在喷泉旁边玩水嬉戏,还有两对情侣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温情脉脉的低语着什么,似乎还没发觉这边的爆炸会这么惊人,看不出有什么异常。那人既然对自己和李冰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说明他一定在某个角落里注视着这边,他希望可以利用这短暂的间隙找到那人的位置,然后一举把他抓获。没想到电话里面又传来那人的声音:“别费心机了,你找不到我的。记住,在这场游戏里面,我是绝对的主宰,由我cao控你做我想要的事情,不要企图挑战我的忍耐极限,我这个人很脆弱,说不定随时都会翻脸。”
杨大波憋着股邪火总要发泄出来,他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郁闷过,更没有像提线木偶似的被人支配过,既然那人硬要把自己和这件事扯上关系,说明他们是相识的,至少是见过面的,他在脑子里面迅速搜索一遍,却没有找到可以印证起来的人。时间短暂,请将不如激将,他决定利用最后这点时间激怒对方,可能会赢得一些时间,给自己查出些蛛丝马迹,于是他冷笑一下,说道:“你一定不了解自己,我可以帮帮你。像你这种可恶的家伙,比不上路边被狗洒过尿的口香糖,只能演电视剧里的一陀粪,喷出来的口水比SARS还致命,只要你抬头臭氧层就会破洞,你摸过的键盘上连阿米吧原虫都活不下去,白痴可以当你的老师,智障都可以教你说人话,如果你的丑陋可以发电的话,全世界的核电厂都可以停摆,你要是去打仗的话子弹飞弹会忍不住向你飞,手榴弹看到你会自爆,你去过的名胜全部变古迹,你去过的古迹会变成历史,18辈子都没干好事才会认识你,连丢进太阳都嫌不够环保,反正横竖一句话:别让我看见你,要是见着了你,我一定要把你灭了!”
电话里静止了几秒钟,那人用平静的声音说道:“你已经浪费了半分钟的时间,我劝你还是赶快行动,现在恰好是下班高峰期,路况会比较复杂,时间也会很紧张。另外谢谢你又让我想到一条,如果再有对我进行人身攻击的言语,那么游戏立即终结。好了就到这里吧,十分钟后日落广场见,祝你们旅途愉快。”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激将法显然没有奏效,杨大波隐隐觉得这是一个极难对付的家伙,思路清晰、说话冷静、逻辑严密,事先一定对整件事情有过充分的准备,绝不是一般的小角色可比,这是一次惊险而又刺激的游戏,游戏的决定权貌似在自己手中,只要自己稍稍有些偏差,就可能导致商场爆炸的那幕惊心动魄的景象在别处重演。看了眼狼藉的爆炸现场,满地都是悲剧,自己则莫名其妙的成为最大的悲剧。见李冰正准备拨打电话,一把拦住她,凝重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报警,那人是个疯子,单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抓获他的。”
杨大波叹口气:“就算他是疯子,也是有史以来智商最高的疯子,现在我们没得选择,报警的话只会激怒他,加速下一个悲剧的发生。”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要听任他的摆布?”女孩娥眉微蹙,眉宇间有股凛然正气。
“人家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他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在没搞清楚他的身份和意图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引爆器在他手里,我们只有听他的。”杨大波看了下手表,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钟,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他一把拉住女孩的手腕,用铿锵的语声说道:“我们走!”
日落广场距离这里起码有三四里地样子,况且恰逢下班的高峰期,路上人车如潮,那人在电话里说的很明白,不能用汽车代步,杨大波来到路边,目光快速搜视一遭,见一个中年男人骑着辆电动车,停在路口等待红灯,一个箭步冲过去,很不客气的抓住男人的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把男人从车上拎下来。那人还以为是抢车的,爬起来就要动手,杨大波目光凛然如风的在男人面上划过,随口说了句:“警察征用。”等李冰在身后坐定,一拧电门,车子猛的向前停顿几下,然后呼一下冲了出去。
“有人抢劫,有人抢我的车子……”男人当然不相信杨大波的鬼话,在后面又蹦又叫,不远处恰好过来一辆巡警摩托车,男人跌跌撞撞的冲过去,指着杨大波的背影:“警察同志,帮帮我,那人抢了我的车子。”
看男人的样子不像作伪,巡警吃了一惊,大白天的敢出来抢劫,这家伙是不是疯了,“放心,我一定帮你追回来。”然后对着肩上的对讲机说道:“鼓楼街口发生一起抢劫案,疑犯男性,骑一辆白色电动摩托车,正向东北方向逃窜……”话毕,拧动油门,向着杨大波离开的方向,风驰电掣般追了过去。
杨大波骑着电动摩托车,带着李冰在拥挤的路面上飞驰,自行车道比较狭窄,过往的行人很多,于是他向左一拐,径直穿到机动车道上。
机动车道上的情况也不是很乐观,有时候车与车之间的距离不过半米,由于过往的车辆太多,前面的路口不时会遇到红灯,所以车辆的速度基本保持在30迈左右,而杨大波一上来就把电动车开到40迈的极限速度,犹如一只电量充足的电兔子一般,在车与车的缝隙间左右迂回穿梭,时常会惊险到与过往车辆擦身而过的地步。
于是这一带的路面上便出现了与安卓游戏“疯狂摩托”极其相似的飙车画面,一辆白色两轮的电动车,超越了丰田佳美、奥迪A4、马自达6、本田雅阁、三菱帕杰罗等这些性能卓越的四轮车,以找死的风格在车况复杂的车流缝隙中穿cha飞驰。
霎时间,无论是行人还是汽车司机的速度全体放慢,统统把目光投向杨大波这边,那种表情就仿佛看到外星生物入侵地球,仿佛看到电影《侏罗纪公园》的恐怖场景在现实中再现。每个人都在一闪念间得出一个结论:如果不是喝了一斤以上的白酒或是吃了伟哥、打了吗啡或是大脑高度残疾的人,是绝对玩不出这样震撼的场面的。
李冰坐在男人身后,秀发飘魅,脸色惨白的看到车子一次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即便是长期从事警察这种久经阵仗的职业,在亲身经历这种场景时还是禁不住快要崩溃。在她和杨大波第一次见面之前,就听说这个男人在车况复杂的路面上玩命飙出300迈的欠抽速度,不过那时她总以为是个传说,自己的同事为了表功,故意把数据夸大。现在亲眼见到男人的找死风格,不仅深深信服,而且有些膜拜的心态。不过现在不是膜拜的时候,她只希望男人的车技比想象中靠谱一些,再靠谱一些,她实在不想看到一个警察和一个“抢车犯”发生车毁人亡的惨剧,还不被人理解的以为他们是一对神经短路的亡命鸳鸯。
即便再害怕,她也不能劝男人开慢些,因为速度要是慢下来,就无法在指定的时间抵达炸弹男指定的地点,虽然到现在为止无法确定他的话是真是假,但即使有百分之1的可能性,也不能用百分之99的侥幸去赌,那样的话谁也赌不起。
高速和颠簸让她不得不抱紧男人的虎腰,虽然在行人如织的路面上陪男人做着如此出风头的事情,正在招来越来越多的目光,但她只得暂时放下少女的矜持,这一刻,她在心里已经抱定了一个想法,即便和男人死在一起,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