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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天之后,人们就完全接纳了张龙,似乎忘记了张龙是来自南域的,也不再好奇,开始各自忙碌各自的了。
只有绯月依然按时按点地监督着张龙。
“给,吃吧。”
又是一个黄昏,绯月将几片红色的花瓣递到张龙眼前。
夕阳的光华令的那花瓣更加娇艳欲滴,张龙顿觉肚子里一阵难受,严重抗议这毫无油水的食物。
他已经连吃好几天花瓣了,那东西,淡而生涩,跟它肥厚如肉的样子完全不符,张龙的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
“吃吧,知道你们南域的人不喜欢吃花瓣,可是只有吃这些才能净化你体内的杂质,等到时候和圣泉时,你才不会太痛苦。”绯月认真地道,又将花瓣往前递了递,那眼神虽然专注,但却很温柔,像是母亲看着儿子。
“什么圣泉呀,”张龙不耐烦地道,“放心,不吃也没事的,我能扛住。”
“不行的,智者是不会骗人的,你要坚持吃这些东西,等以后你成为圣灵,就不会觉得难吃了。你看我。”绯月将花瓣放在嘴里轻轻咬下一块吃了起来,张龙能看到她皓洁的牙齿。
“好吧好吧。”张龙无奈,接过了花瓣,然后大口咬了一下,开始咀嚼起来。
生涩清淡的味道在嘴里化开,淡的张龙恨不得要自己的嘴唇。
“那个,我想喝水。”转了转眼珠子,张龙又道。
“我去弄!”见张龙终于吃了,绯月很高兴地道,话毕,便翻身用那白玉般的手掌在水中哗啦一下掠过。
水花四溅,绯月转身,将玉手伸了过来,掌心之中有着一些剔透的清水。
张龙忽然看的痴迷,绯月额前的碎发上沾染着几颗水滴,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那纤尘不染的绝艳容颜,让张龙心中忽然涌起一丝莫名的悸动,他轻轻抬手,撩起绯月额前的秀发,看着这张勾魂夺魄,梦幻绝伦的脸庞,情不自禁地道:“你若是真的多好。”
“我当然是真的。”绯月眨巴着眼睛,又婉儿一笑道:“喝水吧,等你变成圣灵,我就陪你一生,结婚生子。”
“咯噔。”张龙的心又猛地一颤,手指停在了绯月的额前,二人对视,目光交错,久久不能分开。
绯月的眼神还是那样纯净,可张龙却已经变的复杂无比。
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这个虚拟人物了。
夕阳西下,繁星涌现,花树林里发出绚丽的七彩光晕,光晕如实质的锦缎一样无声地飘摇着,一天的喧闹也安静了下来,其余人都隐没在了林子里,修炼的修炼,休息的休息,只有张龙和绯月对坐在那红艳的巨大花瓣上,陷入七彩的绚丽之中,再不能自拔。
若遇到一个极致美丽的梦,便再不愿醒来。
……
“呵呵。好好,相伴一生,结婚生子。”良久之后,张龙才轻笑,然后轻轻抬起绯月的手掌,将那一滴滴晶莹的水珠喝下。
也奇怪了,这虚拟场景里,张龙竟然能清晰地品尝出这花瓣和湖水的味道来。
“呃,接下来我们干嘛?”见张龙吃完整片花瓣,绯月又眨巴着眼睛问道。
“嘿嘿,当然是睡觉啦。”张龙扔了其余的花瓣,邪笑一声,然后一把将绯月摁在了花瓣之上。
花床摇摆,湖水散开一圈儿涟漪。
二人近在咫尺,鼻子几乎要碰到一起了,四目相对。
绯月没有生气,清澈的目光依然认真,脸上还带着那恬淡和快乐的微笑。
“你有欲望。”她说。
“你说对了。”张龙直言不讳。
“你们南域的人真的好奇怪,听说他们的男子见了女子,都会出现一种说不清的冲动。我都不理解。”
“现在你理解了吗?”张龙轻抚那细腻光滑的皮肤,温凉如水。
“你要干嘛?”绯月终于凝眉,目光变的疑惑起来。
“结婚生子。”
“不行的,你体内有黑暗之能,我会受伤……”
张龙已顾不上其他,也顾不上这是不是虚拟人物,他强吻了下去,贴住了绯月那光润的嘴唇。
天地间忽然起了一股凌乱的风,宛如某种征兆一样,漫天的七彩光幕摇曳的更加厉害。
“呃……张龙,我……”
张龙还准备更进一步,可当他挺起身子的时候,忽然发现绯月剔透的脸庞变的苍白,娇躯剧烈地颤抖,眉头深锁,如被捅了一刀一样。
“我靠,什么情况?”张龙赶紧坐在了一边,将绯月扶了起来,同时在心中骂道,“炙剑系统,你有意思吗,一个虚拟人物而已,你……”
“你的黑暗之能在腐蚀我的身体,我,我需要修炼。”绯月气喘吁吁,闭着眼睛说道,话毕,她挣扎着盘膝坐在了花瓣上。
摇曳的光辉下,张龙看的清楚,绯月那光润的红唇竟然干裂了,有着淡红的血液渗透出来,脸色又变的煞白,像要死了一样。
张龙不由心痛,又在心里怒吼,“炙剑系统,你他妈至于吗?一个虚拟人物,至于设计成这样嘛?”
炙剑系统没有回应,只有死至贱嘎嘎地笑着,嘲笑张龙竟然想推倒一个虚拟NPC。
绯月开始修炼,晴朗干净的虚空渗透出乳白色的光雾,将那花瓣上的二人笼罩,一直到后半夜,这光雾才渐渐散去,现出了绯月恢复如初的样子。
“绯月,没事了吧?还痛吗?”张龙有些担忧地道,同时心里也在嘲笑自己,竟然担忧一个虚拟人物,可就是控制不住,这一切太过真实。
“不痛了。”绯月睁开了眼睛,恢复光润的红唇牵起灿烂的微笑,一时间,天地因为她变的更加璀璨。
“刚才对不起,我,没控制住。”张龙挠了挠头。
绯月摇了摇头,“没关系的,我说过的,你成为圣灵以后,我会陪你一生,跟你结婚生子,所以我不怪你。”
“呵呵。”张龙傻笑,虽然知道这一切就是个梦,可心里还是无比甜蜜,又抬头,认真地看着绯月道,“绯月,你太天真善良,如果另外一个男的跟你这样说,你会不会也这么轻易地答应他?”
绯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眨了眨眼,然后认真地道:“当然不会,你我有缘,而且我能感受到你的心,所以我才……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反悔了?你们南域的人很喜欢反悔的,我,是我做的不好吗?我刚才真的没有办法,黑暗之能会腐蚀我的血肉,我很痛的,所以我……”
不知道怎么了,绯月越说越激动,激动到语无伦次,激动到泪眼婆娑,激动的张龙能感觉到她正在涣散的生命力。
“绯月!”张龙凝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用力握紧,惊慌道:“你不要着急,我没有反悔,永远不会。”
同时,张龙心中惊骇,终于明白绯月之前为什么那么轻易地答应他,她不是轻率,而是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连生命都交出来了。
她爱的太过深沉而纯粹,所以在知道张龙可能反悔的时候,她会害怕到连生命都在流逝。
张龙感受的清楚,刚刚泪眼婆娑的绯月,正在心痛,痛到灵魂都在撕裂,她以为是刚才没有满足张龙的要求而让张龙反悔了。
“炙剑系统,你牛逼,世上有这种爱情吗?你这不是模拟,你是在胡扯!”张龙又在心中大骂。
炙剑系统没有回应,死至贱却在默默流泪。
绯月安静了下来,刚才又变的煞白的脸庞慢慢恢复了过来,她又开心地笑了,“对不起,我还以为……因为你们南域的人很复杂,所以我不能通透地知道你的想法,所以……”
“不用说了。”张龙轻笑,“我张龙虽然没有你们这么纯粹,而且说过很多谎话,但刚刚跟你说的绝对是真的。”
“嗯。”绯月开心地点头。
“可是,我还是想知道,你怎么会爱上我这个南域的人?”张龙又问,他着实佩服眼前这女孩,一个圣灵,竟然敢爱上一个动不动就会让她又血肉腐蚀之苦的凡灵?甚至连凡灵都不算。
更重要的是,如果这个凡灵无法变成圣灵,那他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什么结婚生子,那是在找死,就像刚才一样。
“因为我们有缘呀,就像你说的,你一来就碰到了我,而我修炼的那片树林里的湖泊,除了我,你是第二个进去的,在你之前,我在里面从未见过别人。而且,那天你说你要跟着我,我就感受到了你的心,我也能感受到我的心。”
张龙听的不是很懂,可还是可以确定,这女孩儿说的这些话,不是开玩笑的。
他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看着绯月,忽然心中有种莫名的烦躁,这只是个任务,若自己离开,不知道这女孩儿还会不会存在,这一片完美的世界还会不会存在,若就那样消失,真的太过可惜。
“张龙,我们看星星吧。”绯月主动抬起玉手搂住了张龙的手臂,轻轻地拉了拉,张龙点头一笑,挨着她躺了下来,绯月便主动靠近张龙,挨的很紧,张龙知道,她是怕再惹自己生气,怕自己反悔。
一夜无话,二人都在静静地看着触手可及却永远够不着的星辰,张龙不知道绯月在想什么,却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在一遍一遍地想着等到任务结束,见不到这个女孩儿后,心里会是什么感觉。
想了一夜,张龙也没个结果,但可以肯定,那感觉一定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