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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安局里,苏曼倩语无伦次地对蒋局长说道:“蒋局,你要救救萧博翰啊,你要救救他,你要救救他!”说着痛哭起来。蒋局长无法从苏曼倩嘴里获得更多的信息,他就叫来了陪同萧博翰一起去鱼庄吃饭的那几个弟兄,让他们给自己说说情况,在详细的听完了事情经过之后,看到此刻痛不欲生的苏曼倩,他心里倾刻充满了愤怒。、
他轻轻拍拍苏曼倩的背,坚定地说道,“你别急,我一定把萧博翰给你救出来!”
随及命令立刻封锁全城的所有的出口要道,严密盘查所有出城的车辆。如发现劫人的车辆,一定先要保护人质的安全。并第一时间通知他。然后对苏曼倩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冷静一下。我会尽最大努力的。”
苏曼倩哭泣地说道,“蒋局长,有萧博翰的消息你马上告诉我。你一定要把萧博翰救回来呀。”
“行,行,你先回去,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蒋局长开着车到各个路口盘查,了解案情。柳林市道路四通八达,交通十分便利,如果凶手逃离城区,还真是个麻烦。
他给省厅打了电话,把情况通报了一下,请求省厅协调各临界地区设卡盘查。因为此案是的被害人是一个企业老总,关系甚大,省厅非常重视,马上把通知发了下去。
蒋局长和苏曼倩有同感,这起案子很可能是潘飞瑞干的,但他要找到证据,想起他和萧博翰的友情,想起苏曼倩那张充满泪水的脸和期待的眼神,看到苏曼倩苍白憔粹的脸庞,黑黑的眼圈,整个人像抽去生命的活力般柔弱无助。想起以前的苏曼倩是那么漂亮活泼光彩夺目,心里有很不是滋味。他心里沉甸甸的。于公于私,他都要把这个案子破了,把萧博翰救出来!
苏曼倩昏昏沉沉的回到家里,一进门把门关上,她无力地靠在门上,整个身子软的仿佛一步都迈不出去。她想到萧博翰和颜永此刻的处境,他们两人不知是死是活?苏曼倩的心就痛的抽搐成一团,她的心碎成一片一片。她喃喃地说道,“博翰,如果你有个好歹,我不会独活在这世上!我会陪着你,不管是生,还是死……”
到了后半夜,公安局来了好多人,蒋局长也来到了苏曼倩的别墅,对她说:“苏曼倩,这是局里技侦处几位同志。要在你的房里安置几个设备。我们判断绑匪是为了要钱,暂时不会伤及萧博翰的生命。否则当时就会对萧博翰下手。他们一定会给你打电话提条件的。这样我们就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掌握他们的行踪,尽快把萧博翰解救出来。你一定要好好配合我们。相信我。好吗?” 苏曼倩木然的点点头........。
半山腰上,一座破败的小煤窑在风雨中荒芜着。洞口锈迹斑斑的运煤轨道通向不可知的深处,几辆破矿车七扭八歪的散落着,张着无言的嘴仿佛在诉说往日的故事。自从政府整顿关闭了一大批小煤窑,这里就成了废墟。极少有人光顾,在洞里深处一个当年矿工吃饭休息的地方,成了关押萧博翰和颜永的囚屋。潮湿,阴冷,发霉的空气让人感到窒息。
不时有长满黑毛的硕大的老鼠自由自在地溜溜达达,像在自己家里一般旁若无人,不时的停下巡视的脚步歪着脑袋瞪着贼亮亮的眼睛打量着双手,双脚被拷在木桩上的萧博翰和颜永,好像在算计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什么时候可以倒下让它们饱餐一顿。这洞的中央放着一张破桌子,上面摆着几只烧鸡和酱猪蹄,还有一盏矿灯发出昏暗的光,潘飞瑞和几个人此刻正在吃着烧鸡喝着酒,他曳着眼看着萧博翰和颜永,手里拿着一把短柄匕首,一面割着猪蹄,一面说:“萧总啊,想好了没有,签个字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今天就当是出来春游了一次,我一定不会懂你分毫的。”
萧博翰大声的说:“潘总,你好歹也是一方的大哥,怎么用如此鄙劣的手段。”
潘飞瑞手下的一个弟兄就过来踹了萧博翰一脚:“你乱叫喊个啥?再折腾把你埋在这煤洞里,让你小子在这里烂掉!”
接着就听到潘飞瑞那沙哑的声音:“萧总,这几个小时了,在这里待的滋味咋样?很舒适吧?要是难受就说话啊,你就签几个字,很简单的事情啊。”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萧博翰忍气吞声的说:“潘总,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怕公安局吗?这次你玩的有点大了。”
“公安局?公安局怎么了?我又没有动你。我现在正在公司打麻将呢,有好几个人可以证明的,难道公安局不讲道理。”
“可是我出让了那些地盘,这也给公安局摆明了就是你干的事情,所以现在你收手还来得及,放了我,就当是你请我来野炊了一下。”
“哈哈哈哈,真亏你说的出来,不要吧别人都想象的那么愚笨好吧?我肯定不会直接过去接手你的地盘,我会让苏曼倩来求我,来哭着喊着让我接手那些地盘。”
“潘总,你现在放我,我回去就给你让出地盘,怎么样?”
“好啊,那就签个字给我,我保证你最迟在明天晚上就能回去。”
“潘总,你说话算数吗?你要写什么,你说,我写,只求你把我放出去。”萧博翰有点低声下气地说道
看到萧博翰已经服软了,潘飞瑞很满意的摆了摆手中的那柄匕首,对一个兄弟说:“放开他的一只手,让他在这个地盘,和酒水生意转让协议上签字,日期写到前几天。”
萧博翰一看,这协议潘飞瑞已经早就打印好了,说自己接受了潘飞瑞一笔资金,同意将永鼎原有的地盘和自己独家代理的酒水生意都转让给潘飞瑞,违约之后,赔偿很高。
萧博翰草草的看了一遍,就垂头丧气的在上面签上了字。
潘飞瑞接过了手下递来的协议,哈哈大笑着装在了自己的兜里,又对几个手下说:“继续考起来。”
萧博翰争扎着说:“潘飞瑞,你说话算数吗?说好放我的。”
潘飞瑞嘿嘿一笑:“肯定要放你,但不是现在啊,至少等我回去处理好这些事务之后才能放你,当然了,可能要委屈你几天了,但不要紧啊,这不是给你留的有肉吗?奥,对了,你吃不成,来来来,我喂你一块?”
潘飞瑞嘲弄着用匕首扎了一块猪蹄肉,走过来在萧博翰嘴边晃了几下,萧博翰扭着头来回躲闪,潘飞瑞大笑几声,转过去,唰的一下,甩手把匕首就扎在了那破桌子上,用纸随便的擦了擦手上的油,说:“好了,我们撤吧,回去继续打我们的麻将,对了,刚才谁赢了。”
一个手下就笑嘻嘻的说:“我赢了一点,手气刚转好,就出来办事了。”
潘飞瑞牛眼睛一瞪说:“你放屁的话,我们就从来没有离开过麻将桌,从晚上八点,到现在一直在打牌,听清楚了。”
那小弟兄吐了下舌头说:“听清了,给警察肯定那样说,这不是自己人在一起吗。”
“自己人也不能乱说,走了。”他走了两步,又转身对萧博翰说:“好好呆着,运气好的话,明天苏曼倩就能来给你松绑了。呵呵。”
说完,几个人就离开了。
萧博翰在他们走了几步之后,又突然的喊了一声:“潘总,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潘飞瑞停住了脚不,看一眼已经是被拷的结结实实的萧博翰和颜永,量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就对旁边几个人说:“你们先出去看看外面动静,我马上就来。”
他来到了萧博翰的旁边,说:“有什么话就快点。”
萧博翰神经兮兮的说:“你最好回去就和苏曼倩联系,能早点让她过来最好。”
“你开玩笑啊,我今天晚上要打牌的,这事情只有等明天了。”
“潘总,你们都走了,我万一要解手什么的,怎么办?”
“你不会憋住啊?再不行就直接往裤子上尿,你这事情都办完了,我还留人在这做什么,等着让警察抓活的。”
“到哪你们都走了,我害怕啊。”
“奥,你萧总也有害怕的时候,难得啊难得,害怕就让颜永给你讲故事听,那样可以分下心的,呵呵呵。老哥不陪你玩了,摆摆了。”
萧博翰又叫了几声潘飞瑞的名字,潘飞瑞是理都不理,顺着坑道,去找自己的手下去了。
萧博翰叹口气,就只有住嘴了,这一下坑道里就安静了下来,他转头看看颜永,只见颜永正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萧博翰问:“为什么这样看我?”
颜永满眼的不屑,说:“没见过你这样胆小的人,连我们唯一的一点地盘都出让给了潘飞瑞,软骨头。”
萧博翰一点都没有生气,看着颜永摇摇头说:“他潘飞瑞拿不走那些地盘的,相反,他的地盘都要一一的给我们送过来了。”
颜永真是有点无语了,他只想一口浓痰吐在萧博翰的脸上,让它自己阴干,这小子看来吓傻了,说什么梦话呢,明明自己是个胆小鬼,败家子,还说什么要人家的地盘,真后悔上次没有要了这小子的命,要是上次弄死他,现在也不会有这麻烦了。
萧博翰倒像是看出了颜永的想法,说:“你在后悔?后悔上次没弄死我?”
颜永倏然一惊,因为颜永从来都是一个冷静,冷酷的人,在任何时候,他的思维都不会混乱,这也是萧博翰最为顾忌他的地方。
现在颜永听到了萧博翰这句话,他一下就明白了,萧博翰一点都没有被吓傻,相反,他还是过去一样的睿智和犀利,他仅仅是看自己的表情就能看出自己心头的想法,这绝不是一个魂飞魄散的人所具有的能力了。
颜永就死死的盯着萧博翰,说:“你刚才的可怜样是装出来骗潘飞瑞的。”
萧博翰笑笑,说:“是啊,我不装的可怜一点,他怎么可能这样放心大胆的离开。”
“他离开了又能怎么样,难道在这个状况下你也能自己开铐子。”
“当然不能了,这样把双手分开铐住,谁都没有办法自己打开铐子,就连像褚永那样的偷盗高手,只怕也不能解开了。”
“那么你高兴什么呢,他潘飞瑞在不在和你有什么关系,现在我们还是脱身不得。”
“不!颜永你错了,我能脱身。”
“你能脱身?什么意思?”
萧博翰唇角就挂起了今天晚上第一次的嘲讽的微笑,说:“我当然能脱身了。”
颜永的心开始下沉了,身体也有点发凉了,他从萧博翰的话中听出了一下不好的预兆:“你意思是你一个人脱身,要留下我。”
“嗯,大概是这个意义。”
“你什么时候走,我留多久在这?”
“我过几个小时就能走吧?但你会永远的留在这里。”
“永远是多远?”颜永今天晚上第一次,也是平身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恐惧的滋味。
“你上学的时候,语文一定学的不好,永远就是永永远远,一辈子,一万年的意思吧?”
颜永眼睛就眯了起来,他冷冷的看着萧博翰,声音有点颤抖的说:“为什么?”
萧博翰也看着颜永,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两人沉默了许久之后,萧博翰的脸上就显出了一中难以描述的悲哀,他的眼神后来就散乱起来,他感到心在慢慢的开始滴血了,他说:“我的童年很快乐,虽然母亲去世的很早,但我有一个爱我的老爸,他给了我所有的父爱和母爱,他什么都依着我,他是一个大哥,一个真正的大哥,但在很多时候,当他看着我因为调皮摔坏了腿脚,胳膊的时候,他还是会抱着我流泪的。”
萧博翰有点哽噎着说不出话来了,但颜永眼中的恐惧却越来越多了。
在稍微的停顿了一下之后,萧博翰又接着说:“但有一天,突然之间,我就是失去了他,再也见不到他,听不到他假装着生气骂我的声音了,而这一变化就让我从此之后失去了快乐,失去了幸福和依赖,给我留下的只有回忆的痛苦了。”
萧博翰的泪水顺着双颊留了下来,打湿了身前的衣服,他甩一甩头,让泪水尽量离开已经模糊的双眼,说:“就是你装乞丐的那个夜晚,就是你和孙亚俊配合着刺杀老爹的那个夜晚,这一切就开始了。”
颜永浑身颤抖了起来,他本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今天他真的领教到了惊恐的滋味了,他不怕死,因为早在多年前他就已经视死如归了,但他还是不由的会颤抖,带动着脚上的铁链簌簌作响,他不是为自己担心和恐惧,他是为萧博翰用如此大的毅力和顽强每天周旋在自己的身边,还能和自己谈笑自若在担心,他是为他一生都崇拜和仰慕的苏老大在担心,更为半生暗恋的苏曼倩在担心。
这个萧博翰太让他恐惧了,他在仇人面前还能笑的出来,还能温文尔雅,还能眼露温存,这才是最为可怕的事情。
那么,恒道和永鼎的合并也不过是萧博翰复仇的一个步骤了,那么......但没有时间在留给颜永去发现和分析了,因为在坑道的最深处,响起了一个坚定,沉稳,又让人揪心的脚步声。
一个人影从坑道的最深处走了出来,他的脸上也挂满了泪水,他是鬼手,他和颜永都在想着自己最为崇拜的那个人,颜永想的是苏老大,鬼手想的是萧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