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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矿的民工们总是半夜出发,早上回来,背着100多斤重一袋子矿石遇到护矿队还要拼命的狂跑,如果抓获,那么,你的命运就很危险了,在这种情况下,偷矿的和护矿的总是会有浴血的厮杀。
如果偷矿人多的话,那么,护矿的就会遭大殃。反之,亦然,山上火枪声啪啪的响,路上人们疯狂的跑。
有时候,好不容易偷出来的矿石被别人撵掉了,于是,就只好躲在路边,再去抢别人偷出来的。一袋子矿石偷到山下,如果成色好,就可以卖几百元钱。而这些偷矿的人,大多用这些钱嫖了女人,或是赌了博,因为这里,挣钱确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里就是一个发泄欲望的欲望之城。这里只有金钱、没有别的。
萧博翰等人顺着坑道继续的往前走,突然“轰!”的一声,萧博翰被震耳的炮声惊呆了,萧博翰借着矿道里昏暗的灯光,看到洞内闪闪烁烁的矿灯和不住晃动的身影,耳边响起小伙子们嘻嘻哈哈的说笑声,身边的熊矿长等人却面不改色的继续走着,萧博翰才知道这是正常的放炮,悬在嗓子眼上的心,也慢慢的回稳。
黑沟岭矿由于地质条件复杂和地层构造变化大,矿层贮量小,先进的大型采掘设备没有用武之地,一般都还采用打眼放炮的采煤方法,既灵活机动成本也低,至于采一些边角残煤就更是如此了,刚才的炮声正是从工作面传来的,放炮的时间也正好是工人们休息的时间,待工作面烟尘散尽才开始装运。
炮声过后稍稍沉静了一下,爆破冲起的气浪卷着煤尘迎风冲进长长的巷道里,用灯光一照,只见光柱中烟尘飞舞,灰尘形成的亮点不停地闪闪烁烁,星星似的。
但辛副矿长却说了一声:“停。”,他拦住了萧博翰等人,神情凝重起来,戴上早已发黑的口罩就急急忙忙走到里面去了。
萧博翰等人就呆在原处不再前行了,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萧博翰是不会盲目逞强的。
辛副矿长到了里面的坑道,就见工作面的烟尘更浓,辛副矿长先用矿灯扫了一遍采空区,密集的支柱在灯光中一根一根地闪了过去,接着是顶板,没发现什么异常他才走了进去。
被震落的矿炭沿着矿壁堆成长长的一条,卧龙似的闪着粼粼的光。他拿起一块矿石摸了摸,又放到鼻子下边闻了闻,才又轻轻地放了回去,新裸露出的矿壁凹凸不平,闪着黑亮的光。他小心地跨过矿堆用手抚摸着矿壁,滑腻而又凉爽。他又小心地用矿灯照着煤壁走了一遍,没有什么新发现,这才放心地舒了口气。
这一会儿功夫,在鼓风机地吹送下烟尘也很快地散尽了,“哐当哐当”的矿车声伴随着工人们的说笑声传了过来,摇摇晃晃地一长串矿灯照亮了巷道狭小的空间。攉矿是个既原始又繁重的活儿,一般人用簸箕似的铁锹挥动不了几下,就要流汗了。正规的工作面,现在一般使用攉煤机和运输机,人工劳动少多了,因为采边角残煤条件差,量少,用设备要拆装搬运,反而麻烦。
当一辆辆满载的矿车被“咯咯噔噔”地推走的时候,矿工们身上的衣服也都湿透了,工人们都大敞开怀,有的靠着支柱有的坐在锹把上,一边喘息一边擦着汗,有的则继续清理着边边角角漏掉的残矿,把它们归拢起来,免得浪费掉。
这时候地面突然震动了几下,接着传来闷雷似的隆隆响声,壁上的浮矿哗啦啦地落下来好几块。
“哟,今天咱们的邻居们怎么起晚啦,晚上加班累着了吧?”不知道是谁嘻嘻笑着说了句俏皮话。
“看样子吃的不少,劲够大的。”又是一阵嘻笑。
他们说的是紧挨着黑沟岭矿的史正杰的一个矿场,两家面上看是相隔一座山,实际下面弯弯曲曲的矿洞只怕都挖在一起了,辛副矿长没有去注意他们说什么,立刻警惕地扫视了一遍矿壁和顶板。
他正想招呼萧博翰等人进来,忽听一位小伙子惊咋咋地大喊了一声:“嗨,见鬼,这是哪儿来的水呀?”
话音还没落地,十几盏矿灯“刷”一下应声照在靠着支柱的工人身上。只见一根亮闪闪的水线从斜上方的矿层中射出来,正射在那根柱子上,飞溅的水珠散落在他的矿帽上、脸上和身上。
“哈,谁尿得这么高哇?”一位不知死活的还在开玩笑。
“谁有这么长的尿,水枪还差不多,射多远!”另一位还挺认真的样子,赞叹着。
看到这种情况,辛副矿长的头皮猛然一炸,他马上跑了过去,其他人也紧跟着围了上来。顺着水线射出来的方向,在矿壁上看不到裂隙,但见一条亮晶晶的细细的水迹顺着矿壁流下来,在矿灯的照射下发出一闪一闪的曲折的亮光,像一条迅速游动的银蛇。
“不好!”辛副矿长的脑子里立即闪过“有地下积水”的恐怖念头,并出现了大水汹涌井淹人亡的可怕场面。
他马上转过身来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平时木讷无言显得猥猥琐琐的样子,瞬间变得枝干挺拔、英气勃发、威严无比,大声果断地下达着命令,他显示大声对外面喊了句:“熊矿长,你赶快让萧总退出去,在马上去通知调度室,发现地下积水,临近工作面立即停止放炮并准备向外撤人。我们马上采取预防措施,防止穿水!”
“是!”熊矿长答应一声,也顾不得多说什么,拉住萧博翰转身就跑,其他的人一看这情况,也不敢耽误了,都飞奔而去。
一群毫无经验的年轻工人正在看着水线寻开心,被辛副矿长一声断喝给吓懵了,一听说是要穿水,立时惊慌失措撒腿就跑,乱作一团。
“站住!”辛副矿长两手一举大吼一声:“谁也不许乱跑,听我指挥!”
像是突然念了定身咒,一个个都立在了原地,眼中依然透出了恐惧无助和紧张不安的神情。
“跟我来!”辛副矿长把所有的人都带到安全地带,转身把大家向一堆拢了拢。他用左手向上推了推矿帽,在一片矿灯的聚光中,辛副矿长满是灰尘的瘦削的脸像黑色大理石雕像,坚毅冷峻,目光如炬。
“都听着,不要慌,更不要乱,越慌越乱越危险,都听我指挥。”他指着那条水线手指颤抖着:“积水肯定是有,而且压力很大,但是看现在这个样子,一下子还透不过来。大巷和其它工作面都有人,咱们不能先走,要千方百计地挡一挡,拖时间,让其他工作面的人先撤出去。撤退的时候要集体行动,谁也不许一个人走。万一穿水不能往大巷跑,要往上走,沿老巷从风井出去。我在你们都跟着我,我不在你们大家要一齐走,千万不要单独行动。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回答整齐有力。
“现在马上搬坑木靠煤壁打垛,打斜撑!”辛副矿长激动得咀唇在发抖,大声地嘶喊,声音都变了调。
像战士们听到了冲锋号声,全体人员立即紧张地行动起来,全身心地投入了抢险的战斗。从这一刻开始,除了闪烁的矿灯、如飞的人影、急促的喘息和一根又一根飞过来的坑木,再也没有人说话。大家的注意力全在那根细细的水线上,每一双眼睛都紧紧地盯住那根直直喷射而出的亮闪闪的水线,和立柱上四处飞溅的水花。
那不是装点风景的喷泉和礼花,而是已经点燃了的导火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炸,酿成滔天大祸。他们就是要用双手捂住它,掐灭它。在这生与死的紧要关头,没有人说闲话讲条件,而且连恐惧的情绪也没有了,相反,个个情绪激昂,奋力向前,都拼上了自己的全部力量甚至性命,为大家,为矿山。这是在矿井下那极端特殊的条件下,人与自然以生命为代价的抗争和较量。
辛副矿长站在煤壁下面像个大力士,迅速地把一根根沉重的圆木有规律地排列起来,紧紧地压在煤壁上,在顶棚上打好牮,然后再打斜撑。他要用这些木头阻挡不可预见的洪水猛兽。 也许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毫无用处,在地下水巨大的冲击压力面前,这些看似坚固的木垛不堪一击,倾刻瓦解,可是在眼前这种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他没有其他可以利用的材料,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只能就地取材倾尽自己的心智和全力。
那怕在别人看来这一切毫无意义,甚至是头脑发傻愚蠢无比他也毫不在乎,该做的他一定要尽力去做,这是他的本分和责任,就是这样。总之,他不能掉头就跑。已经退出坑道的萧博翰等人,迅速的给上面打电话,通知了调度室,很快就听到整个山谷里响起了高音喇叭,让所有开采的人员离开,并停止放炮。
出了坑道,熊矿长就让几个陪同的下来的矿场管理人员带着萧博翰往山上的矿部撤,自己要留守在这里现场指挥了,萧博翰心里担心起来,对这他不是很懂,但萧博翰还是不能过多的问熊矿长,他怕让矿长分心,只是萧博翰坚持不离开现场,他希望自己也能榜上一点忙。
熊矿长劝了几句,见他说不通,也没时间多说了,就又交代了几句,自己反身回去了。
萧博翰就在大家的陪同下,在矿洞的外面远远的等候起来。
下面坑道的人开始全面撤退了,洞里背靠木垛的辛副矿长正在和几位老一点的工人奋力打着斜撑。那样子似乎是要用脊背顶住所有的压力,堵住即将破壁而出的洪水。这时细直的水线又多了几处,而且也变粗了,洒下来的水把辛副矿长从头到脚都淋湿了,他已经感到危机迫在眉睫,身后的矿壁随时都可能破碎、爆裂。
他对旁边一个工人说:“赶快去沿巷道呼喊报警挡住他们,疏散人员。快——去!”
那工人突然明白过来,就一路小跑这在每一个岔路洞口喊起来,便喊边退,辛副矿长声嘶力竭的向围在身边的工人们果断地挥了挥手:“快,全退到上边去,一个也不留。快退!”
所有人都跑掉了,辛副矿长看大家走了一段路,自己也不敢待慢,转身就跑,忽听背后“叭”地一声巨响,接着“哗”地一声,一股水柱从木垛缝隙中喷射而出。辛副矿长边跑边回头,冲进了想上的巷道。身后又一声更大的巨响发生了,大块矿壁爆裂,巨大狂暴的水柱轰然而出,木垛立时被冲得七零八落。
萧博翰远远的就听到地下一种似狂风似怒涛般地轰鸣声就越巨大,越强烈,好像是山摧地裂一般,叫人畏惧,叫人胆寒。其他工作面的工人接到通知都不顾一切地向井口狂奔,又过了那么几分钟的时间,萧博翰就看到辛副矿长也从洞口跑了出来,萧博翰也才稍微的轻松了一下,
却见巷道口矿灯的亮光一闪,那排山倒海般的水便从整个巷道口呼啸着訇然而出,犹如猛龙出海,泥水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沿着大巷狂奔而下,它像一条被囚禁得太久太久了的巨龙,狂暴不已,呼啸着席卷而去,一股高高昂起的水头迅速把大巷吞没了。
萧博翰看的目瞪口呆的,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也没有想到地下水会是这样的狂暴,有如此巨大的不可抗拒的力量。当訇然而出的巨大水流瞬间卷来的时候,一切都像一片树叶,一根干草,被水无情地冲击、翻滚、戏弄。
那洪水哇哇怪叫着从巷口狂喷,响声震耳......。
到下午,矿洞里的水已经慢慢的停止了,这个时候大家才都松了一口气,萧博翰让两个矿长清点了一下人数,还好,一会整理了各队的名单,仔细的算过,这次事故没有人员损失,萧博翰暗自说声侥幸。
熊矿长和辛副矿长就开始安排抽水,善后等事项,萧博翰他们也就回到了山上的矿部,对萧博翰来说,只要没有死人,矿洞受点损失,那都不算什么了,他也很庆幸自己这次的到来,如果不是自己来矿山,辛副矿长也未必就陪自己再次下井,就算他在井里,但也未必刚好就走进那个坑道,这一切的巧合都注定了这次事故可以幸免人员遇难,这对萧博翰多少还是有点安慰的。
他带着聂风远等人在矿部办公室等待着下面的消息,矿场的食堂送来的饭菜他一口也没有吃,萧博翰吩咐食堂备好热饭热菜,烧好姜汤,随时准备着沟里忙活的其他人上来一起吃。
聂风远几个人也都是见过世面的,所以很能随遇而安,萧博翰再三叫他们到矿山临时房去休息,他都没有走,一直低着头坐在不远处。由于生产已经全部停顿了下来,往日车来人往铿铿锵锵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的矿部大院,如今一片空旷和沉寂,不见一部车和一个人影,所有的人都显得无精打采,毫无生气。
这样一直等了好几个小时,两个矿长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矿部,熊矿长见了萧博翰,很是惊讶的说:“怎么萧总你没有回去。那我给你汇报一下现在的情况吧。”
萧博翰一面招呼让食堂送来饭菜,一面说:“我哪能现在走呢,你们先吃一口,汇报的事情一会吃饭饭慢慢说。”
大家也确实饿了,一起坐下先吃了饭,休息一会,喝几口水,两个矿长这才给萧博翰详细的汇报了现在的情况。
熊矿长说:“目前水是没有了,但坑道的积水很多,而且井下的设备也损失严重,只怕短期需要停工抽水,维护一段时间了。”
萧博翰就问:“这个时间大概需要多久?”
熊矿长就和辛副矿长两人商议了几句,说:“最少估计都要2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啊,那工人就需要停工休息了,对这一块你们怎么安排的?”萧博翰最先想到的是工人。
熊矿长说:“按惯例,矿场维修不出矿,工人就不拿工资,但很多事情还是需要工人协助,都是按天发固定工资,所以这两月不挣钱,还要倒贴一些,包括井下的设施,恐怕也要花钱维修。”
萧博翰点下头说:“嗯,这是肯定的,那就抓紧时间维修,抽水,矿上资金不够的话,集团会给以支持的。”
两个矿长就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但萧博翰心里忧愁起来,本来这次是到矿上实地考察一下,准备下点功夫把收购矿山的手续办完,现在这情况只怕就难了,至少在审批手续的时候,上面劳动局,矿产局等等的一些部门都要来人检查的的,目前这样子怎么看。
萧博翰也很无奈,只有在等几个月了。
接着天就暗了下来,萧博翰又和两个矿长谈了好久,自己对矿上也逐渐有了一些认识,该了解和想要咨询的问题,两位矿长也都给他清晰的回答了,萧博翰还是有所收获的。
萧博翰今天也走不成了,下面的山路很险,晚上下山也不安全,在两个矿长的劝阻下,萧博翰就留在矿部的临时休息房,准备住一晚明天再走。
山上的五月很凉爽,回到房间的萧博翰在床上靠了一会,看着窗外的明月,就打消了睡觉的想法,他披上衣服,这里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萧博翰也没叫聂风远等人,一个人在外面溜达起来。
山坡上远远就可以看到零零星星的人影晃动着,萧博翰也没怎么在意,一路慢慢的走着,看着群山环绕,月色普照,就有了一种想要作诗的感觉,但还没有吟出口,就听到不远处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萧博翰走进几步,以为是什么野兔,山羊的,但又感觉声音不大对头,好像是亲嘴声、解衣声,不时伴着浪笑。
萧博翰就看到了一对男女正在荒野中翻滚,看来他们准备的挺充分的,地下铺着一张没用的电热毯,估计还怕茅草刺痛了屁股,萧博翰只见白花花两个屁股,而那个女人,月夜下看不大清楚长相,但轮廓很好,该凹该凸的地方,一点都不差,萧博翰也不得不惊叹:这是一个绝妙的少妇!
那男人问她:“你老公睡了没有?昨晚他偷回来多少矿?这个月攒了多少钱了?”
这个女人说:“最近他没偷矿了,老是和他们玩牌。”
男人说:“手气咋样吗?”
女人说:“手气好了我还挣你这100元钱啊,他就是个铜匠。”
男人桀桀的一笑说:“没事,他输钱,你赢钱,刚好。”
女人就不说话了,只是用手使劲搂着男人的脖子,把又长黝黑的指甲使劲扣着男人背上的肥肉.......。
萧博翰也不好在继续的看下去了,他踮起脚尖,悄悄的退了回去,远远的还听到男人大声的说:“你他妈的真划算,舒服了还挣钱”。
女人说:“你麻痹,你嫌贵以后自己买个猪大肠捅去。”
萧博翰一面走,一面摇着头,这些狂乱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