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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待的一段时间里,他不断的接到政府那面的电话,也接到了冷旭辉的电话,冷旭辉想动用公安,但王局长说华书记有指示,不敢乱动,他在里面急的乱跳,骂起了王局长,王局长就只好假装断电,挂掉了电话,不再理他。
冷旭辉来电话,他要华子建下令强行驱散闹事的工人,华子建就云山雾罩的给他说了很多道理,硬是不下那指令。
王局长说自己已经到县政府门口了,请示下一步行动计划,华子建告诫王副局长,不要受冷县长的影响,老实呆着别动,但那面的情况隔上一会就要给自己汇报。
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快下班的时候,华子建才准备动身前去解救。
他下了办公楼,院子里办公室的人都跑了出来,一个个指手画脚的议论纷纷,突然见他走了出来,全都做鸟兽状散去,有几个反应慢的,就被他叫住,说:“你,你,你,还有你,你们跟我过去。”这些人只好止住了撤退的脚步,和他一起去了县政府的门口。
还没走到就见那黑压压的一片人海,吵杂声也是不断的传来,到处是人,乱成一团,街道的两旁还有来看热闹的群众,嘻嘻哈哈,地方小,平时没太多的娱乐,这是个好机会。
看到他过来,很多进不了大门的政府人员也都围了过来,是县城的人还是有认得华子建的,见他来就议论起来,指指点点,说好说坏的应该都有,这个时候是人多势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胆气也都壮了。
化肥厂的工人一层层的围在县政府门口,叽叽喳喳的吵着,华子建这一帮的人就慢慢的靠了上去,在他们身边的工人也看出来他们是领导,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华书记来了。人们就四处张望来找他,附近的也就自然的让出了一条道。华子建旁若无人,高视阔步的走到了闹事的人群里。
华子建越向里走,就觉得人越多,但他所到之处,人们还是给他让开了一条道路,他就慢慢的走到了县政府的门前,转过身来,面对群情激动的工人。
渐渐的,吵杂声小了,华子建还是没有说话,他很清楚,什么叫先声夺人,现在他就这样冷酷坚毅,目光咄咄的看着对面的人们,声音从他身边逐步的降低,慢慢的就扩散到了后面,人们开始安静,也开始冷静。
这个时候华子建才开始了讲话,他大声的说:“氮肥厂的广大职工们,今天我不想多说什么,就是来告诉大家一句话,你们要放心,政府和县委的目的就是要让你们过得更好,你们要是相信我的话,你们就派出一些代表到县委来和我谈,我管茶管烟,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回去,你们自己决定以后的路。”
在洋河县里面来说,群众对华子建的总体评价还是不错的,都说他清廉,果断,办法多,能力强,虽然好像有点花,绯闻不少,但还算是个心里有老百姓的领导,因为老百姓其实也不求你领导多么的高大伟岸的,只要你能为大家着想,大家就会拥护你。
所以今天华子建一说话还是很有点效果的,他说完了这些话就不再说话,看着下面的人群开始了小声的议论,他在等着他们的决定。
下面人也是又饿又渴,还有的人也是不情愿的来,闹得厉害的就是估计自己要下岗的,感觉不下岗的也是来凑个热闹,免得别人骂自己,还有一部分是胆小的,看那警察满街都是,也怕最后自己没好下场。。
下面那氮肥厂的很多的人渐渐的就有了动摇,有了妥协的想法,华子建就这样等待着,他不急,在办公室饭也吃了,茶也喝好了,烟也抽够了,他也没有像有的领导那样去扯破喉咙的冷怂的讲,说完了刚才的话,现在他是一言也不发,大家都在僵持,都在考验对方的耐力。
华子建在县政府门口来回的度步,时间也在他一步步的移动中慢慢的消失,他在度步的时候,始终没有去看下面又开始吵杂的人群,不知道现在他在想什么,就那样低头来回走着,让人感到很深不可测。。
冷旭辉在里面办公楼上,他站在玻璃窗前,很气愤,也很无奈,他今天真的痛恨下面那个人,要按自己的想法,警察上去,抓他十来个,其他的人不是都吓跑了,可恨的是下面那个人,他让自己连一个局长都调不动,现在看来自己这县长真是白当了,难怪大家都说洋河县只有书记,没有县长。
可是现在自己却只有靠他来解决这问题,解决好了是他的功劳,解决不好,问题还是县政府的,这是多让人郁闷的一件事啊。
他也在办公室里度开了步,只是他没有下面那个华书记度的那样平稳,那样安详。
时间还在点点流去,有的职工看看没什么希望就开始离开了,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随,人在不断的溜掉,这也是华子建早就知道的结果,什么叫劣根性,什么叫不团结,什么叫自私,他心里清楚的很。
终于,有人扛不住了,来到他的身边,开始向他询问一些事,他还是那句老话:你们推荐一些代表到县委来和我谈,我管茶管烟。
于是就有些胆大的开始说要和他过去谈了,他就等待他们你推我,我让你,最后选定出十多个人来,华子建现在才说话:“这些人和我去县委会议室,其他的人都回家等消息吧。”
说完也不等大家离开,他就带上这十多人走了,剩下的职工也没了带头的,只好慢慢都散去。
大家一起来到了县委的大会议室,办公室的人和通信员一起给倒水,很快大家就坐定,华子建就开始了发问:“你们都是厂里推选的代表,所以我们今天可以好好的谈下,你们为什么要这样,那位可以先说下理由吗?”
这些人面面相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个四十多岁的男的站了起来说:“书记,那我就说吧,其实大家也不希望这样,不是没办法了吗。按现在的改革方案,我们这些老一点的职工就很可能被裁员,我们没工作了家里人怎么办啊,所以今天就想来讨个说法。”
华子建在他说话的时候就打手势让他坐下说,但他直到说完还是站着,华子建就笑着对他说:“你们都可以坐下说,先喝点水,谁还有什么疑问都可以说的,你们说完了,我来回答,怎么样。”他看大家都在点头,就没再说什么了。
于是,就有人陆续的说了起来,这个说厂子应该改,但不能不让他们没饭吃,那个说自己过去的地都交给厂里了,现在回去怎么办,反正是说一千到一万无外乎就是怕下岗,因为他们也知道,现在厂里负担重,人员多,裁员是必然的,也是应该的,可是谁都不希望自己被干掉啊,要垮大家一起垮。
华子建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后,就希望可以开导他们一下说:“我们这地方小,信息闭塞,你们真应该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现在大城市很多人你叫他上班他都不上,做生意,跑海南,上广州,那也把钱赚美了,现在我们洋河县就有一个很好的机遇,县上的大开发正轰轰烈烈,将来游人多了,随便做个什么都不比厂里挣得少。”
这他也是说的老实话,只是现在的坐这的人都不怎么相信,也不敢盼望的,他们想的就是上班,干活,月底发钱,华子建看看短期不好改变他们的思想,他就不再相劝说:“我理解你们现在的心情,我也不劝你们了,现在就说下我对你们厂的下一步初步打算。”
他看到在坐的都一下子精神起来,就说:“过去的什么方案是县政府搞的,我只知道个大概,我现在可以给你们吃个定心丸,你们厂的改革方案暂停下来,等我们研究一个合适的方案再执行,大家都要体谅一下,县里也有难处。”
有他这句话,这些人都安定了心情,看来书记还是很体谅我们的,和社会上传的差不多,是个好官,大家就交头接耳的小声说起来,华子建也不制止他们下面嗡嗡的声音,他只是淡淡的抽着烟,看着他们,他很明白,活在世上的每个人都不容易。
后来大家还是离开了,不过每一个走的代表,都是带着希望离开的,因为他们相信了华子建的话,也期盼着华子建可以把他们带上一条好路上去。
在风平浪静以后,华子建连夜就召开了常委会议。
县委办公楼的小会议室里,灯火通明,烟雾缭绕,气氛沉闷。虽然是春天,却很闷,纱窗外没有一丝风,空气好像凝结了、沉淀了,粘住不动,让人窒息。
华子建的脸色没有像会议室的气氛一样,他即淡定又很自若,心里不舒服那是一回事,但在面子上他还是撑得主,作为县上的老大,他现在也比过去成熟稳重了很多,涵养也得到了提升,心态也是比较好的,他现在通常能够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他认为他与冷旭辉本来都属于聪明的人,是一个问题的两面,表现形式不同而已。因此他们之间本来应该是是彼此欣赏互补,而不是相互妒忌竞争,他很明白什么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现实让他没有多少的选择。
但是冷旭辉就不是这样淡定,今天的事情让他被动,更让他尴尬,他实在忍不住了。他毕竟是县长,他感到了华子建的威胁和压力在不断的对自己释放,太过咄咄逼人,今天的事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简单的问题,他这样来处理,还不是显摆他华子建能干,表现他的魅力。
在多年以来的中国基本国情,那就是党领导一切,但现在,他想做一次尝试,他就想和华子建斗一斗,看看你能把自己怎么样。
刚才他已经说了很多的带些挑衅的话了,他指责为什么不用公安,为什么要答应停止改革的方案。
坐在办公室的其他几个常委,现在都不好说什么,有的在等华子建的反击,有的低头做沉思状,有的抬头望着会议室上方上面的天花板,常委里面,都是清一色的烟民,每个人手里都夹着一支烟,弄得整个会议室里烟雾腾腾的,云绕雾罩,很有点仙境的味道,每个人面前的烟灰缸里都扔满了烟蒂。
会议一开始就很不顺利,在华子建刚提议暂停氮肥厂改革方案实施的话头上,冷旭辉就提出了异议,异议就异议吧,可他话里夹枪带棒的一阵扫射,说的大家都不好接他话头了。
华子建没有表示明确的反击意思,今天他很沉的住气,冷旭辉的这个态度,早就在华子建的意料之中,他今天就是要看看你冷旭辉有多霸道,只有被激怒的狮子,才有破绽。
在最近这段时间,作为稳健型的华子建,除了人事任免权牢牢地抓在手里,还有就是温泉和五指山的开发以外,其他事情基本上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办法。这就让人们产生了一种错觉:就是冷县长硬扎,华书记很软弱。
事实上,华子建到底软弱不软弱,没有人知道,所以,人们经常看到冷县长在不断的大发雷霆,不断的说一些挑衅的话,却很少看到华子建有什么大的反应。
但今天的华子建却没有任何妥协的意思,反而认为,现在就应该是向冷旭辉做出一定的进攻,以强攻强,彻底压制他的嚣张和气势,会议室立马就充满了火药味儿。
书记和县长较上了劲,其他人只有看着的份儿。想想看,两只猛兽在那儿打架,你能怎么着?去把他们拖开?你成吗?你办得到吗?当然办不到,不但办不到,而且只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因为,你谁都惹不起,虽然都是县委常委,但不是主要领导,主要领导只有两个,一个书记,一个县长,得罪了任何一个,都没有你的好果子吃,最好的方法是躲,实在躲不掉了那就是赌,命大命小,个人遇到,跟着老虎有肉吃,跟上了小狗去吃屎,赌就是那样了,站到了人家的队列里,以后想换也来不及。
华子建在冷旭辉说完了以后,见他没有了什么新词再出现了以后,才把一张经常挂着微笑的脸黑了下来。
他沉着地问:“其他同志有什么意见?”
其他人能有什么意见?几个常委,除了他和冷旭辉,其他几个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大家都知道华子建准备生气了,因为华子建很少像今天这样把内心的愤怒挂在脸上。
大家都不好说话,偏偏冷旭辉又来了一句:“既然我定的方案说停就停,看来我这水平很有限了,那我让贤,谁本事大谁来当这个县长。”他的这话就又带上了挑衅的味道。
华子建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子,厉声地说:“旭辉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撂挑子,还是在对我威胁?”
冷旭辉就僵着脖子说:“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就事论事。”
华子建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忍住了,慢慢地坐下来。他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口水,压了压火气,语气平和地说:“冷县长,你真要是不想干了,你可以自己申请吗。”他慢条斯理的回应着冷旭辉那气呼呼的话。
会议室里一时间变得很安静,安静得地上落一根针都能听见声响;又似乎在安静当中凝聚着某种可怕的力量,在等机会爆发出来似的。
过了好半晌,常务冯副县长哑着嗓子说:“要不大家就投票表决,看看该不该停止氮肥厂的这个改革方案”。
冯副县长早就想这样做了,他也算定了只要投票,你冷旭辉就算输定了,就你还和书记斗,形势都看不清。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转向了华子建和冷旭辉,他们的目光怪怪的,都很害怕这样的结果。
华子建是知道他们的心态的,他本来是准备今天就和冷旭辉摊牌,让他明白他是孤立的,让所有的常委被迫站在自己的身后来一起对付冷旭辉,但现在他看到了这些人的眼神,他突然有了一种很忧伤很飘渺的感觉,又满是伤感。。
唉,何必让他们一起上战场啊,就收拾他一个冷旭辉,我一个人应该还是绰绰有余,何况投票只能是宣战,只能打击到他的信心,对他却没有实质性的损失。
想到这,华子建就摇了下头说:“不用投票了,这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暂停方案,大家还可以继续研究好的方案,改革的大方针是不变的,今天会就开到这,我定了,氮肥厂改革暂停。”这些话他说的斩钉截铁,不容反驳。
他站起身来,看都没再看冷旭辉一眼,自己走了出去。
冷旭辉见他这样的霸气,一下子也没有了刚才的蛮横,他也不是瓜人,在冯副县长提出投票的时候,他更紧张,他知道,常委人员里,恐怕只有齐副书记可以跟自己,但他一个人只怕也不敢站出来支持自己。
不管怎么说,华子建还是洋河县的老大,官场是个权力场,每个人都身怀利器,极具杀伤力,如无游戏规则,就会尸横遍野,所以官场和江湖一样,都是最讲规矩的地方。
所以他怕投票,真的很怕,一旦投票表决,他就会威信全无,颜面扫地,以后只怕这些个常委就会和自己势不两立了,好在到最后关头,华子建说了不用投票,他自己决定,这个时候,他才算是安下了心,同时也也算真的明白了,自己在县上这个领导班子里,已经没有了什么优势,以后还想和华子建抗衡,那就必须另劈捷径。
冷旭辉不是没有好牌,在他的手上其实还有一把硬牌的,那就是乔董事长的征地问题,他此刻就在想,或者现在可以打出这张牌了,只要这张牌一出,华子建再也没有全身而退的机会了,所以冷县长又从心里升起了一股子勇气来,对刚才华子建的决定,对自己未向暂时的受损,他没有太大的失落。
华子建是个闲不住的人,这几天看看没什么其他大事,就想在外面去跑下,他打电话叫上了秘书和司机,准备到乡下去看看,最近总是听到一些人说今年的天干,雨水少,只怕是春旱会严重,恐怕夏粮要欠收了,他就坐上车,也没和政府那面联系,自己去了。
到了外面,才感觉春天的到来,春天慷慨地散布着芳香的气息,大自然五彩缤纷:青草如绿波,桃花如人面红,小鸟站在枝头,用它那圆润、甜蜜、动人心弦的鸣啭来唤醒人们的希望。桃树、梨树都仿佛被自身的芬芳熏醉了,真可以说是鸟语花香的世界。
华子建的精神也为之一爽,每天自己在尘世中的费尽心机和烦恼,在大自然里显的这样微不足道,他让司机开的慢点,一路慢慢的看,慢慢的想,想到过去的不得意,也想到了现在手握大权,前呼后拥,还想到了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这几个女人,他的心感觉已经很满足了,有时候会老想着自己怎么向上爬,但现在只想好好的享受这现有的幸福。
华子建就这样胡乱的想着就到了听说干旱比较严重的一个村落,这是个比较偏僻的村庄,不是说它很远,只是它的地理位子不好,按当地的话就是个撇脚路,前面没有村庄,也不太有过路的人从这走,所以显的很冷清,很苍凉。好象春天没有来到他们这个地方。
他让车停了下来,自己下去步行,果然,他走了几百米的距离,看到路的两旁真的已经很干了,很多地方土地已经裂开小口子,连野草都死光了,他的神色有了一些默然,一会他就看到前面路边有一个农民,蹲在田边,唉声叹气,华子建就走过去问:“老乡,这地是你的吗。”
那男子抬头看看他,瓮声瓮气的说:“是啊,不过今年估计要欠收了,你看看这地干的,老天也不知道下场雨。”
华子建就问:“老乡,你们村上和乡上没有组织一下,来个自救啊。”
老乡叹口气说:“怎么救,除非各村有很多水泵,但现在那都是紧俏货,一个老贵的,村里买不起多少,只有大家换着用。”
华子建就沉默了一会,他也知道这事情很麻烦的,没有钱是什么都解决不了,小张也不敢多催他,后来又转了一会,情况大体都市一样,华子建心头烦闷,挥挥手说:“算了,回吧。”
说完这话他就怏怏不乐的走回了车里。他不再向路的两边看,也不去想干旱的事,一路上春天的景色也不再让他欢欣。
回到办公室他就给副县长姜瑜昆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一下,因为仲菲依刚走,她那个副县长的缺还没人顶上,最近分管农业就先让副县长姜瑜昆担着,姜瑜昆在接他电话的时候,刚好就在冷县长的办公室谈事,他答应完说马上过去,冷县长就问他,谁的电话,他说:“是书记来的电话,好象说有个地方旱情严重,让我过去一下。”
冷县长就面露出不高兴的表情了:“他怎么老是想插手我们这面的事,他要管这么细,那还要我们做什么,干脆他还是书记县长一肩挑算了。”
姜瑜昆知道他的心里的毛病,冷县长就是爱扎堆,爱排外,他也不好怎么随合他,就说:“人年轻吗,精力好,我去看下,我们的事回来在说,反正也一下解决不了。”
这样说着就朝外走了,路上就摇着头想:“这冷县长也真是,那过去哈县长在的时候,把你压的孙子一样,你也干受,现在好了,解放了,还不舒服”。
姜瑜昆见了华子建,听他说了那个村的问题,姜瑜昆就说,这个村他也去过,大概情况也清楚,这还不是最最严重的地方,现在好多乡都存在这个问题。
华子建就问:“姜县长,你看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不然今年农村真的就很惨了。”
姜瑜昆想都没想说:“解决的方法有好就种,但不管什么方法都要钱,现在的问题就在这上面,钱一到手,我保证半个月就解决问题。”
华子建现在一听到钱这个字就头大,可不管的话,今年这些个村咋办,他就下了个决心对姜瑜昆说:“实在不行就把准备搞旅游宣传的那点钱先拿出来用,等省上扶贫款下来了在补上,先救干旱这个急。”
姜瑜昆一听当然是高兴了,他现在代管的农业,今年要是农村有问题了,不管你再有理由,最后上面要打板子也肯定是他挨。他就说:“那你看是我找财政局,还是你给财政局肖局长打个电话。”
华子建说:“我打电话说下,回去你再给冷县长把情况讲一讲。”
姜瑜昆这下也就高兴了,他最近为旱情都愁死了,他兴冲冲的跑到回了政府,把这情况给冷县长一汇报,没想到冷县长却说:“这个钱不能动,我已经和两家广告公司谈好了,马上就要为我们制作广告和宣传品,你用了怎么办。”
姜瑜昆就给他说了等扶贫款到了在补上这钱,冷县长就冷冷的说:“哪年扶贫款按时到过,到时候来不了不,那我和人家谈半天都是白谈了,现在不抓紧搞这些,今年下半年旅游接待都要泡汤,这个钱谁说了也不能动。”
姜瑜昆是空欢喜了一会,现在马上就无精打彩了,早知道就不给他汇报了,自己直接去把钱一要,他也怪不了自己什么,但现在自己去要了钱就不好说了,县长还认为自己不听招呼,这不要也不好,要了也不好,他有些两头为难,想了一会他就明白,这还是冷县长不满华子建手太长,管的太宽,是在故意刁难。
但自己是无辜的啊,算了,还是把这问题推上去再说,他出来就给华子建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说了,问:“书记,你看这事咋整啊。”
华子建一听就上火了,你冷旭辉也太过分了,现在我说什么你都要较个劲,你那政府难道我就一点不能插手,难道你是独立王国不成,他就想直接给财政局肖局长发话,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自己这样一搞冷旭辉就真的下不来台了,算了,找个适当的机会在说。
华子建就压住了火气,对姜瑜昆说:“那就在缓一下,我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找点钱。”
姜瑜昆见华子建为难,也只好说:“行吧,书记你也不要急,这事情我也想想其他办法。”
华子建点下头,很里很憋屈,但也没有地方可说。
过了几天,关于氮肥厂改革方案最新办法又送到了华子建手里,这一次冷旭辉是表面老实了很多,他让冯副县长给华子建送了一份过来,看看华子建还有什么要修改或者特别提出的问题,华子建在认真阅读后感觉还是不应如人意,特别是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什么叫根本,就是不改就算了,改了就要保证它可以好起来,怎么好起来,那关键就是氮肥厂设备陈旧......虽然销售好,产量上不去,生产的成本过大,大到已经利润微薄的地步,你就是减少再多的人,最后还是要亏。
所以华子建没有对这方案做任何的批复,他先要搞清一个关键问题,设备老化怎么办,最后在详细的了解后得出了结论,那就是一个字:“换”。
换很简单,这又涉及了一个字:“钱”。
钱从哪来,也是一个字:“骗”。
必须要找到一个可以出钱的投资人,骗是有点难听,那就说是引资吧,他把这个决定告诉了冯副县长,让他们现在就开始在省,市等大报上刊登氮肥厂合资,独资,收购,承包等广告,同时给让氮肥厂再搞点钱,对厂区的环境做下美化,做好在外来重要客户考察时的一些准备工作,让他们所以的经销点最近不要拉太多货,等到考察来人的时候,再放开拉,排队的啦,为了抢化肥打架,吵架都可以。。
当然了,这些都是他的口头交代,在冯县长临走的时候华子建对他说:“方法我都说了,怎么办你们看着去做,我刚才的话你听清了就可以,但要是有人问起我,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你明白吗?”
冯县长哪有不明白的,笑笑说:“都是他们厂里自己的想法,和你我有什么关系”。
过了两天他就接到了饲料厂许老板的一个电话,他说上次华子建陪同一起吃饭的一个老乡,目前在市上投资了一个砖厂,看到水河县氮肥厂的广告,就想要买了个这个厂,打来电话问他。
这许老板什么人,他就是华子建的一个不带工资的正式的,转正了的托,他就一通的天花乱坠,一阵的高山流水,反正人家说的南方家乡话,我们也听不懂,就把那伙计说的心里痒酥酥的,知道他和县委书记是朋友,关系好,就托他联系下,最好可以请到书记一起聊聊。
这对华子建肯定是好事,他就满口的答应了许老板,让他安排下,一起见个面。
他是真心的想把氮肥厂搞好,所以有一点消息和机会就不想放过,自己也想好了怎么劝人家投资的一些话,就等那许老板联系的结果了。第二天一早,许老板的结果就来了,说那伙计很感兴趣,希望见下华子建,那没问题啊,华子建马上问,在哪见面,许老板就说,还是到柳林市去见吧,现在华子建是将就人家买主,也就不再多说,约好下午过去。
到了下午许老板就开来了自己的车,这小子又刚换了一辆好车,他带上华子建到了柳林市,一路上,华子建上去是死活要开车,许老板也不心疼,就让他很过了一把瘾。
两个人快到的时候,许老板就给他那个老乡姓鲁的老板打了个电话,那老板就订了个桌子请他们直接过去吃饭。
三个人见里面,许老板就做了介绍,华子建看那鲁老板也是久在江湖的生意精,圆滑,活套,客气,会套近乎,就有点担心,怕不好说服他。许老板和那鲁老板就用家乡的话一阵猛说,全都是鸟语,华子建望着他们是一句没听懂,他就看那鲁老板渐渐的兴奋了起来,也不知道他们谝的什么。
三个人吃饭就简单的多,就也没怎么喝,光说话去了,华子建就把氮肥厂的情况给他做了个详细的介绍,那鲁老板就问:“华书记,他们的销售怎么样,好卖吧。”
看来还是很懂行的,做工厂其他的都次要,关键就是看销路,销路好什么都好,销路不畅,你把那工厂就是收拾的再好也没用。
华子建就给他大讲特讲了一阵氮肥厂销售火爆的场景,说的那真是让人感觉不是去买化肥,倒像是去买优惠商品,最后他说:“现在厂里什么都好,就是设备有些陈旧,需要投资更新,县上的目标是要找个有实力的人,除了更换现在设备,还要扩大生产,销售是没问题,不说出去打市场,就是本地都不够卖,这点你鲁老板放心。”
那鲁老板就听的动了心,又试探的问:“不知道收购价格上县上有没有大的优惠,要是华书记看得起本人,给帮帮忙,以后我自然不会忘的。”
华子建听出了他话的味道,也就做出了领会的样子,和颜悦色的对他说:“你是许老板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我当然会帮你。”这鲁老板算是放了心,做生意没后台那你怎么也做不好,现在有县上老大做靠山,你就是不想挣钱都很困难。
吃完饭他就一定要叫活动一下,华子建还想再做点他的工作,也就同意了,许老板更不用说,对那种红红绿绿的地方,他爱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