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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输了。”
苏拓疆平静的站了起来,眼眸中亮起两道锐芒,“从今天下午开始,连输七局,创下了你的历史记录。”
“看来蒙州谢兵的事,对你打击很大啊,你,始终不如他。”
苏星宇苍白的脸上肌肉抽搐着,‘输’这个字眼,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狠狠的戳在他内心深处。
“不,我不会输,我不会输得!”
他脸色变得狰狞起来,不甘,愤怒,扭曲——
怒吼一声,直接哗啦啦将棋盘打翻,用力踩着那些价值不菲的缅甸玉棋子,破坏着,疯狂着,发泄着他内心的不甘和愤怒。
苏拓疆至始至终,都一脸平静的望着发飙的苏星宇,无悲无喜,仿佛置身事外的局外人一般,只是眼眸深处偶尔闪过的精芒和失望,表明了他对这个心爱孙子的痛心。
老人弯下腰板,即使九十岁高龄,身子骨还算硬朗,一粒一粒捡着洒落在地的棋子,“棋如人生,你心中无棋,就像是人无魂,兵无帅,又怎么能赢。”
“无论输赢与否,都是自身选择,和上天无关,和棋局无关。发泄,愤怒,那只是懦夫的行为,从不是强者的举动。”
苏星宇恍然顿悟,深吸一口气,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咬着牙说道:
“爷爷,对不起——”
“我辜负了您的期望,辱没了苏家的威严,我,输了!”
苏拓疆老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欣赏,“敢正视真实的自己,不错,你还没有让我失望到底。”
“起来吧,这一次蒙州行动,是我大意了,我也没有想到,谢苍云这老家伙会动用那么大手笔。一位元帅,一位开国上将,十几位将军联名死保,别说是你,哪怕是我,当时未必能留下他。”
就在苏星宇神色有些缓和,逐渐起来时候,苏拓疆又继续说着,“这次行动,虽然看似你吃了大亏,苏家丢了大面子,但那都是一些皮外伤,无伤大雅。”
他眸子深处,闪耀着侵略的光芒:“而且蒙州的一系列事件,让燕京李家元气大伤,第二代子侄李成军身亡,第三代继承人李鹏飞被废。李家派系高层的孙建州,姜作战,死的死,抓的抓。留下了多少把举足轻重的椅子,趁这个空隙,安插进我们苏派的人进去。”
“这一次大斗,我们苏家虽然损失了面子,但保守估计,至少会有五百亿的利益进账。”
苏星宇沉吟片刻,张了张嘴,他想抱怨一下,李家身为苏家多年的盟友,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恰当?但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对于身边这位野心勃勃的老人来说,无所谓什么盟友情谊,他眼里,似乎只有着扩张,只有着利益。
贺家和王家的覆灭,苏家大肆落井下石,趁机捞钱,不就是很好的例子?
苏拓疆心情不错,打着一套五禽戏,慢悠悠的吩咐道:“还有一星期,就是我的九十大寿,到时候全国各界的大佬都会到齐,这个任务,我交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也让那些权贵们看清楚,苏家的男儿,拿得起,放得下!”
苏星宇站起身子,恭敬说道:“是。”
“还有一件事,你也该成家了。”苏拓疆忽然出声道,让苏星宇愣了一会,着急说道:“爷爷,我——”
苏拓疆直接伸手打断,“李家的那个小孙女,马上就要留学回来了,这丫头虽然刁蛮任性,有点大小姐脾气,但好在识大体,冰雪漂亮,和你也算是门当户对,我和老李商量了,一周之后,你们就定亲。好好陪陪人家丫头,争取早日结婚生子,让我抱上重孙子。”
苏拓疆动作停顿一下,脸上明显洋溢着一股和蔼期待的笑容,哪怕像他这样野心勃勃的野心家,人到暮年,也很容易感情,希望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爷爷。”苏星宇低声拒绝道,“我有喜欢的女人,这桩亲事,我不同意。”
苏拓疆两道剑眉一挑,“谁?那个水晶宫的窑姐儿?”
苏星宇不满说道:“爷爷,曦月她不是——”
“胡闹!”
苏拓疆一向平和,水波不惊的脸上难得涌现出一丝怒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岂是你胡来的?!”
“苏家是名门望族,是几百年传承的世家,你娶一个窑姐儿进门,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放,让苏家列祖列宗的脸往哪儿放!”
“爷爷,现在是新社会,是自由恋爱!我今生,非她不娶!”
苏星宇深呼一口气,印象中,还是第一次如此正面的反驳这位如定海神针一般的老人。
“自由恋爱?”
苏拓疆忽然笑了起来,摇头叹息着,似乎从孙儿倔强的身影上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我的好孙儿,豪门之中,哪有什么自由可言,若真是有自由,当初你那在农村长大的奶奶生下你爸后,就不会被你太爷爷活生生赐毒酒逼死。”
“我又何尝不想拥有自由,痛痛快快,但在此之前,你别忘了自己的位置!苏家的继承人,就应该把一切责任抗在肩上,苏家的家主,不配拥有自由!”
苏星宇沉默下来,“爷爷,你已经深受封建的迫害了。所以,你不要再干涉我的幸福,干涉我的婚姻了,好嘛?难道你忍心让我面对一个我不爱的女人,虚度一生?”
“幸福?爱?”
苏拓疆更是嗤笑连连,大声厉喝道:“你口中的幸福,你口中的爱,能让你获得李家支持,能让你实现自己报复理想,能够让你光宗耀祖,让你把苏家发扬光大嘛?!”
“你和那个窑姐儿的事,怎么胡来我不管,哪怕今后你有能耐把她接到苏家小院我都不会参与。但前提是,你的夫人,苏家未来继承人的夫人,必须身出名门,门当户对!这是不容商量的!”
苏星宇像一只狮子,大声咆哮起来:
“那我就不要这个继承人身份,我愿意放弃一切,净身出户,我们两个私奔,远走高飞!”
“逆子!”
啪!
苏星宇忽然挨了一巴掌,响亮无比,脸颊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