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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妹妹,你就依我一次好了。”施冰儿合着手对着施夷光搓着,可怜兮兮地祈求道。
“好吧好吧。”施夷光无奈的笑:“要是我爹骂我不知礼数,我就说是你让我这样的。”
施冰儿见施夷光答应,脸上欣喜不已。道着谢。
屋子里还在说这着,就听到院子外头有人道:“施家婶子。”
片刻之后,又听到施母惊讶至极的声音:“言偃?!”
院子外寒暄的声音越来越大。等到施母和言偃说了许久客套话,才听到言偃道:“对了婶子,我听说西施妹妹回来了?”
“是啊,难为你还来看她。正在屋子里跟她姐姐说话呢,我去叫她们出来。”施母笑着说道。
脚步声及近,屋子里的施冰儿走到门边,有些紧张的搓起了手。
敲门声传来,施冰儿拉开了屋门:“伯娘。”
“言偃来了,你们出来招呼一下人家呢。”施母将门来开,说道。说完目光落在后面还穿着沾染了一身泥巴的衣裳的施夷光,皱了皱眉:“光儿你这一身,换件衣裳再出来吧。”
“不用了,反正又不是什么正经的客人。”施夷光说着,推着施冰儿跟着一道儿走了出去。
言偃已经被施母迎了进来,蹲在院子里看着施夷华光着尻子玩着泥巴。余光看到走出来的身影,站起了身子看过来。目光从施冰儿身上扫过,落在施夷光身上。
“西施妹妹。”他站直了身子,目光触及施夷光,眼神里浮起欣喜之色。
一别久年,再相见都变了模样。儿时再亲热如今剩下的也只剩客套和久别的疏离。
施夷光冲着言偃礼貌的点点头,没有过多言语。
施冰儿转头看了看施夷光,回头冲着言偃道:“言偃哥哥这次回来要呆多久?”
“祭拜完母亲,过几日就走罢。”言偃道,看向施夷光,道:“西施妹妹离开了许多年,这次回来想必不会再走了罢?”
施母在旁边洗着纱,听闻此言,挺直了脊背侧耳。
“可能吧。”施夷光说着,转头对着施冰儿道:“东施姐你们在这里聊,我去削木头了。”说完,她对着言偃疏离的点点头,走到屋檐拿起斧子和刀去了院子里那块老树根旁边。
其实她没什么削的。
看着面前的老树根,这是她之前做箭靶后剩下的,还有许粗的几节。旁边玩泥巴的施夷华看着自家姐姐去玩木头,也跟着跑了过来。
这些日子,施夷华早跟着施夷光已经熟了。成了她的小尾巴,天天光着尻子跟着她。
施夷光转头看向跟在自己身边跑过来的施夷光。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手里捏着脏兮兮的泥巴。
施夷光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蹲下来举起斧头砍下去。
做不成酷跑的四驱小车车,就做个娃娃好了。
言偃一边跟施冰儿说着话,一边看向旁边撩着袖子削木头的施夷光。松软的头发垂在两边,光着一双白嫩的脚,未施一点儿粉黛。好似跟儿时调皮的模样一般没有变过。
“西施妹妹变了很多。”施冰儿道。
言偃回头,道:“是吗?我怎么觉得她好似跟儿时一般没变过。”
“可不同,儿时她调皮的很,连夫子家的鹅都敢打杀。现在她冷冷清清的,话也不多。”施冰儿道。
言偃转头看着施夷光,片刻之后起身,道:“东施妹妹,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些事。等我空了再请你们做客。”
施冰儿点头应声,站起身子看着言偃走远。
施夷光看着言偃走远,停下手里的刀,道:“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说家里有事。”施冰儿有些失落地道。
施夷光回头看向施冰儿,头上那朵白晶菊绽放的正美。她揶揄道:“可惜了你头上那朵小百花。”
施冰儿收回看着言偃背影的眼神,脸颊羞红,瞪了施夷光一眼,然后快步走了上来,跟着施夷光顿在了她旁边:“你这些年真没见过言偃哥哥?”
施夷光回头削着木头,随口道:“我见他干嘛。”
“我怎么觉得他好似跟你很熟一般的模样。”施冰儿喃喃。
施夷光没说话,只转头看了眼施冰儿,然后继续削起木头。
施冰儿端起手掌,撑着下巴,委屈巴巴的看着施夷光,而后长叹一声。
施夷光没有理会她,只低着头继续削着。
再后来言偃请客施夷光和施冰儿几次,都被施夷光以各种理由推脱了。言偃来找过她几次,施夷光皆是礼貌客气,却也疏离淡漠。
再到后面,言偃很少来了。后来施夷光才听施冰儿说,他有事,匆匆回吴国了。
施夷光在家的日子就在这样平静的日子中慢慢过去了。每日便是浣纱,偶尔去山上教青柳练剑。施冰儿和郑旦常常回来找她。不过郑旦总是呆不久。
施夷光似乎都忘了这种平静的日子的感觉。
到了翌年秋末漫天黄叶纷飞的时候,里正亲自来了施家。对于施家这样的人户来说,里正那是尊贵得很的。
施夷光跟着自家父亲和母亲出来迎客。
里正笑盈盈的走进施家院子里,对着施父道:“突然来叨扰,希望没有耽搁你们。”
“里长能来寒舍,那是我们家拜对了神仙,哪里说得起耽搁的话。”施父邀请着里长进了堂屋。施母跑去泡茶。施夷光见过礼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翻开书卷看起来。
书卷是她从楚国带回来的。楚国那间屋子里的书太多太多。能带回来的,她都装马车了。不能带回来的,烧是舍不得的。也就留在那里了。给了楚国。
里长和自家父亲在堂屋里谈的话没有压低声音,按说施夷光这儿是怎么都听不到的。不过奈何她耳力好。低着头,动动耳朵,连院子外风吹过垂柳的声音都能听到。
施夷光听着堂屋内的话,放下手里的书卷,撑着头看着窗户。认真的思虑着。
夫子啊。
要不要答应?
过了好一会儿,她坐直了身子,继续拿起了桌案上放着的竹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