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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章看着案对面的施夷光:“就无法挽留了么?”
施夷光摇了摇头:“你走罢。没有什么好挽留的。”她看着熊章,想了想,深吸一口气,声音缓缓的道:“我不是秦姬,也不是齐姜。跟你结两姓之好,与你而言没有任何的好处。你需要的感情利益最大化,在背景和家族之上我无法给你。但在军营能替你实现。”
熊章看着施夷光,本想开口挽留。听着她的话,想了片刻,才开口道:“好。”
应罢,两人之间没有再多言,屋子中又静寂了起来。
“有需要我替你办的吗?”熊章开口打破了屋中的宁静。
施夷光想了想,回道:“你替我照顾好半儿。”
半儿年纪太小,又不会武艺。在军营之中并不安全。而她将入军营,自顾不暇,还要去谋划,没有太多心思去管半儿。
熊章点点头:“好。还有其他的吗?”
施夷光摇了摇头:“没有了,你走罢。”
“军营之中有需要我替你打点的吗?”熊章看着施夷光再一次问道。
施夷光再一次摇了摇头:“不用,你走罢。”
熊章看着不停让自己走的施夷光,心中有些悲切。想要开口再问。施夷光已经一只手撑在桌案上,埋着头,对着熊章摆起了手,声音带着恳求,也带着无奈:“你走罢。”
熊章想要说的话顿住,只端正的盘坐着看着施夷光。
熊章不走,施夷光也不再说话,屋子里头又安静起来。
屋外有脚步声想起。半儿走到门口,又被站在门口的圉公阳拦住。
施夷光听到声响,抬头看向门口。而后又瞧了一眼还坐在对面的熊章:“还有事儿吗?”
熊章看着施夷光淡漠的脸色,摇了摇头,然后起身。
他一直知道,自己对于感情这东西,并未有多看重。所以现在对施夷光,相对于情感,他更看重的是产生的利益。
施夷光抬头,看着走到门口的熊章。
“你明儿就不用来送我了。”她道。
熊章脚步停住,没有回头。只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便继续向着门外而去。
半儿站在门口,看着走出来的熊章,低身行礼。
熊章只瞟了他一眼,便径直绕过他往外走去,没有一丝踟蹰。
圉公阳跟在熊章身后,也往外而去。
半儿站在门口,站直了身子,转头看向走出去的熊章。而后回过身子,走向屋内。
“你跟王子吵架了?”半儿目光看向断裂的桌案。
施夷光看着走进来的半儿,摇了摇头。
“那你们俩儿说什么说那么久?”半儿有些不解的看着施夷光,走到她旁边坐下。
“想跟他谈心来着。”施夷光一边说着,一边伸直了腿。
“谈成了没?”半儿又问道。
施夷光摇了摇头:“心都没打开,怎么谈的成?”
“是不是咱们要去军营了,他不高兴?”半儿看着施夷光问道。
“咱们去军营?”施夷光看着半儿:“谁告诉你的?”
“我听外头的宫人们讲的,说你要跟着司马大人去军营了。不是么?”半儿偏着头,疑惑的看着施夷光。
施夷光点了点头:“是我去,不是咱们。”
“啊?”半儿不解的看着施夷光:“你去,不是咱们去么?”
说着,半儿似乎想到了什么,整个连垮了下来:“你不会要我丢下吧?!”
“我已经跟王子讲了,让他照拂你。”施夷光看着半儿回道。
半儿整个脸都黑了起来。他瞪着施夷光,坚定的道:“想也不要想。你去哪儿,我定然要跟着!!”
“军营那里又不是过家家,三天两头征战在外,你如何能跟着我?”施夷光看着半儿解释道。
“我不管,反正如何我也不可能独自留在这宫中!”半儿看着施夷光,气呼呼的说着:“若你不应,那我便回先生院子里头独自过!”
施夷光看着死活不应的半儿,无奈极了,还想规劝,又问道:“你为何一定要跟着去?”
半儿摇了摇头:“秉文你不要说了,反正你要是遗弃我,我就独自生活在先生院子里。”
“这不是遗弃你,只是…”施夷光看着半儿想要解释。
半儿低垂着头,也不看施夷光,开口便打断了她的解释:“我不稀罕别人的照拂。若你不在我根本不想呆在楚宫。”半儿说着,眼睛盯着施夷光:“要么你就带我走,要么我就独自离开。”
施夷光看着死活不答应的半儿,片刻,叹了口气。
“随你罢。”她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就跟着罢。你待会儿去跟王子说一声。”
半儿见此,面上的不满和坚定顿时变成了开心。他脸上带着笑,嘻嘻的应声道:“诺!我这会儿就去跟他讲!”
说着,便起身想着外头跑去。
施夷光看着半儿欢快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会儿一句话的事儿,到时候真到了军营,照拂半儿也就比如今难了些许。
施夷光低下头,屈起腿,大张着胯,一手撑着,找了个舒坦的动作,低头看着桌案上的兵法竹卷。
一点一点儿的看着,认真的思虑着里头所写的陆战的诡计,以及部分陆战兵法的可行性和可塑性。
半儿离开了施夷光的屋子。看了好一会儿,正此时,子期跟子西拉拉扯扯着从门外窜了进来,将好瞧着施夷光大张着胯不修边幅的模样。
两人愕然而立。
施夷光看的太入迷,听到了屋门口的声响,这才回过神来。她抬起头,便看着已经站到了门口,惊愕的看着自己大张着胯手撑在桌案上毫无坐相的自己。
施夷光脑子一糊,习惯性的想要叫半儿。瞬间反应了过来,半儿将将去找熊章了。
于是她看着屋门口的子期和子西,面上温和的笑了笑,不动声色的缓缓收着大张着的腿。起身,冲着门口的两人一揖:“两位大人,请。”
做礼规矩而又端庄。似乎将才子西和子期两人看到的,是幻觉一般。
子西和子期两人看着屋子里头站着,温和有礼的施夷光。莫不成将才那坐无坐相,张胯不羁的人影真是幻觉。两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