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飞机

槐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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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夷光跟着言偃回到家的时候,施母正在厨房里做午饭,矮屋上的烟囱上面冒着白烟。院子里的鸡咯咯咯的叫着。正午的太阳下晒着的纱上面拉了一层白色的布挡着强光。院中轻纱飘扬。

    “施大婶,我送西施妹子回来了!”言偃站在施家院门口,冲着冒着烟的矮灶房扯着嗓子喊道。

    听到声音,施母从灶房里走了出,还带着头巾,撩过纱看着院门口的言偃,目光落在施夷光身上,带着质问不满的道:“光儿你去哪儿了啊?你爹回来看你不见吓得又出去到处寻你了!”

    说着白了施夷光一眼,目光又落在言偃身上,笑道:“言偃啊,又麻烦你了!快些进来,眼见便要吃午饭了,就在咱们家一道儿吃吧。”

    “不必了施大婶,我只是来送西施妹子家来的。她寻不到路了。”言偃看着热情的施母,双手搓了搓衣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不打紧的,反正在来了就一道儿呗。”施母看着言偃说着,又转头看向施夷光:“光儿,速去把桌子擦了。言偃,你去帮大婶把你施大叔寻回来好不,就在村东那里。”

    “唉好。”言偃点头应声,向着院子外头跑去。

    看着言偃走远的身影,施夷光转头,看向自家正在搬桌子的母亲。

    院子架上种着的瓜果上头开着黄花,缀在架子上。

    “娘,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孔丘的人?”施夷光站在院坝里头,一手撑着带着黄花的院架,看着摆着桌子的施母。

    “孔丘?”施母一边摆着桌子,一边抬头看着施夷光,疑问道:“谁啊?”

    施夷光撇过头,扁了扁嘴:“谁也不是,当我没讲。”说着,向着屋檐下走去,搬起了凳子。

    她爹连今年是哪一年都不晓得,还指望她娘能知道孔子是何许人也?

    施母看着施夷光,又道:“光儿,明天你去要去夫子家了,你言偃哥哥在夫子那里上学,你要是不懂可以问他。”

    施夷光边搬着凳子,边应声道:“知道了,娘。”

    “也要听夫子的话,不准惹事。”施母继续谆谆善诱。

    “是……”施夷光拖着声音漫不经心的应着。心里却还想着孔子的事儿。

    她要是,能跟着孔夫子就好了。基本上就不用担心往后的事儿呢。

    至少能学的一身本领,跟着周游也能摸清这乱世各国之间的牵扯利害。那往后沉江的事儿,似乎也不用太担心。

    施夷光想至此,抬着凳子仰天长叹。

    她怎么就不能早点儿认出来呢?

    唉…………

    施母听到哀叹声,抬头看向施夷光,正要说话,目光落在院子外走近的两人:“光儿,你爹回来了。”

    施夷光转头,看着言偃跟施父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进院子里头。

    走进院子,他先是转头狠狠的剜了一眼施夷光,厉声道:“下回再出去这么久不回家,就打断你的腿。”

    施夷光将凳子放在桌旁,抬头,看向施父:“言偃没给你说是我迷路了吗?”

    “你还好意思讲?”施父又转头剜了一眼施夷光:“这么大个人还能走迷了,脑子装的是浆糊不成?”

    施夷光看着施父,莫名其妙被骂着,看着施父回偏头道:“你生的女儿这么大个儿还能走迷了,你还有脸了?”

    正在院子里赶着鸡进笼子的施父被怼的一愣,转头看着施夷光:“你什么个意思?不成你迷了路还是我的错了?”

    “不是你的错难道还是我的错了?”施夷光转头,扫了一眼施父,边说边向着灶房走去:“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我犯错的时候你得省一省自个儿的问题。”

    施父看着施夷光走进灶房的身影,眉头皱了皱,又松开。又皱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还是他的错了?

    施父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说的,怎么听着很有道理。”说着,他转头看着一旁帮忙赶着鸡的言偃:“是吧,言偃?”

    言偃一边帮忙赶着鸡,一边应声道:“夫子讲,稚子无教,父母当省。我想西施妹妹说的便是此意罢。”

    施父立着,听着言偃的话,而后点点头:“既然是夫子讲的,那定然没有错了。”

    院子里头的人赶着鸡,灶房中施夷光跟施母两人进进出出,摆好了饭菜。

    一桌四人便坐下开始吃起来。

    山里头的夜来得早。

    吃完夜饭邻里三三两两站在桥边的树下,摇着黍杆编织的蒲扇,打着脚边的蚊子。说着今日田里的虫子和野草,或是瓜果的生长。

    施夷光吃完饭也跟着施父施母到院子外,听着众农人唠嗑。想要多了解春秋的一些情况。

    可惜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年纪太小,没听两句话,困意就袭来了。然后便被坐着的施母揽在怀里,一边听着邻里聊着浇灌的日子,一边趴在施母的肩头,沉沉的睡了过去。

    施夷光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清晨了。鸡鸣时分,便被她娘从被子里给拉了起来。

    施夷光睁开眼,眯着眼看了看外头还黑着的天儿,打了个哈欠,伸出手揉了揉眼睛,转头在眼睛缝里瞧了瞧撑着窗户的施母,闭上眼睛,嘶哑着声音,皱眉道:“娘,你搞什么飞机啊。”

    “什么飞鸡?”施母撑好窗,点起灯火走到床边,将施夷光从被子里拉了起来:“快些起来了,不然上学该迟到了。”

    施夷光往床上一躺,将被子一裹,满身床气:“什么学要这么早上啊,都还掌灯呢。”

    “等天儿亮不掌灯,夫子都该下学了。”施母看着躺在床上不肯起的施夷光,满是无奈。伸出手又拉了拉:“快些起来,你爹爹待会儿进来要打尻子的。”

    施夷光不讲话,只是裹着被子,呼呼睡着。

    施母无奈的摇头,而后俯下身子,凑在施夷光的耳边,轻声道:“光儿,快些起来,你爹把飞鸡都给你准备好了。”

    施夷光撩开被子,半眯着眼睛盯着施母,还未开嗓的声音哑着道:“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