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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城市真是奇怪的很,前段时间死命的下雨,这几天又是烈日如火,暴晒,地面温度达到四十多度。
精神病院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病房里有空调。她是皇家待遇,每个午后还会有冰沙给她吃。虽然明嫣从来没有吃过……她待在这个病房里,不知人间疾苦,又怎么会知道热。
她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三天,也有可能是三个世纪那么久……医生看她情绪平稳,正式给她治疗。
和她聊天,给她各种各样的测试题,看她的精神疾病到达哪一个地步。
第一题:深夜你因为睡不着而来到阳台边上欣赏外面的风景,这时候你看见下面有一个男人正在刺死一个妇人,为了报警而拿起手机的你忽然间和那个男人对视了,那个男人边盯着你边抬起手指向你指了几下,他是何意呢?
一:报警你就死定了,你过来。
二:他正在数你住在几楼。
明嫣看着这题笑了几来,不知道出这个题的人,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心情,提起笔在旁边上写到:假装碰到花盆,掉下去把他砸死。
第二题:你和他第一次约会,一起去庙里上午,你许愿今年万事如意,结果抽了一个上上签,如果要你把这个好签系在树枝上,你选以下哪个树枝?
一:尽量高的树枝。
二:一伸手就能碰得到的树枝。
三:低矮的树枝。
明嫣一样一个都没有选择,在旁边写:一:绑在他脖子上,二:系在他二弟上。
余下还有什么题,明嫣已经没有兴趣再看。她没有精神病,不需要去看这么幼稚的东西。把笔和纸放在一边,不多时护士进来,把它们收走。
当她看到那旁边的字时,也是惊了一下。
……
这份表格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到了厉弘深的手上,此时他在医生的办公室里。
“厉总,私以为明小姐应该继续呆在这里。从她的两个回答里,足以看得出来她正在暴燥期,很容易做出一些偏激的事情来……而且她很希望你死,迫切的希望。”
厉弘深看着那纸上面的字,反面都有笔记印出来,看得出来她在写下这些字时,下了多大的力气。他斜斜的一侧头,食指和中指夹着纸,往桌子上一放。
看来她还真是很希望他去死……
薄唇勾出一个涔冷的弧度来,“这些脑残题你确实可以测试出一个人有没有精神病?”
“是的。”
“是么?”他反讽,“浅薄的很,只要思想丰富一点,你这些选项就一个都没用。”
“那厉总……您的意思是?”这下子这医生就不懂了,他是在为他说话啊。
“以后不要给她搞这种无脑的测试,更不需要用药物,只要她不出这个楼层就好!”
“不要用药物么?”医生有点为难,“可明小姐这两天在向我们要安眠药,每晚入睡,她是靠药物。”
已经到了需要有和药物借助睡眠的地步了……
男人一怔,抬头,看着医生,目光精锐,似乎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真假来。几秒后,他缩回视线,出办公室。
……
对于她来说,那窗户就是铁窗了。开着窗帘,外面炙热的阳光射过来,投落在地板上,光影乍亮。明嫣站在光影斑驳间,脸庞有两道防盗网的倒影,半暗半清。
到底是皮肤嫩,不到一会儿的时间,脸就晒得通红。
可她也没有打算走开的意思。
还是站在那里……后背有冷风,前面有阳光在暴晒。
不多时,有人走过来,把窗帘拉上,屋子里一瞬间陷入到了昏暗当中。少女的目光微微一转动,对于那出现的高大的人,轻轻一瞥,又快速的收回视线。
转身往里面走,头发很蓬松,因为后脑勺的伤还没有完全的恢复,贴得有纱布。
肩膀被按住,她站定,抬头,他就在她的面前,近在咫尺的距离,他身上幽凉的气息扑到了她的鼻息。她皱了皱晒红的鼻头,肩膀一抖,松开了他的牵制。
男人的神色一寒,再没去她。
深沉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她的背后,削瘦。这套病服对于她来说,过于大了些。
明嫣到床上,坐着,往后面一靠,闭上眼晴,就当他不存在。男人双手落入到口袋里,一步步的朝着床边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一脸的……冷漠和死气沉沉。
他额角有青筋绷起!
正在此时……门被推开,护士送了碗冰镇绿豆粥过来,这是他们医院额外的福利,尤其是这个病房的需要好生照顾。一进来就看到那一身寒气的男人,顿时愣了一下。
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厉总。”
厉弘深给了她一个寡淡的表情,她进来……把碗摆放在一边,恭敬的叫了一声明小姐,她知道对方听不见,于是只有动手去摇。
女孩儿根本没有睁开眼晴,开口:“我不喝,拿走。”光是闻味道就能闻出来那是什么。
“您中午貌似没有吃饭,就当是垫垫肚子吧。”护士又说。
男人那双漆黑的眼晴迸发出一丝幽光来,让护士出去。他坐在床边,看着她的脸,掀开被子,直接把她拽了起来!脸上的红晒得都不均匀。
坐起来的那一瞬间,明嫣一下子睁眼,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
厉弘深扣着她的手腕,道:“喝不喝?”
就算是听不到,但是她能知道他在说什么。
女孩儿连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了,唇绷得死紧,还是那个态度……不说话,眼晴都不眨。她在用这种方法抗拒她。哪怕是她看到男人的眼晴里,那幽气更重,就像龙卷风袭来的前召,可她还是那样……
男人好看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抬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嘴,拿过碗,往里灌。碗接触到她唇的那刹那间,明嫣忽然抬手,一掌拍在碗上!
啪!
碗飞出去,粥和绿豆溅得到处都是!
病房里,一瞬间,风雨欲来。
她清媚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看,唇上沾染了一些水迹,她也给擦尽。眼晴里再也不见往日的那点明媚和软糯,可还是清亮,过份的清亮。
男人衣服上也溅了些,他也看着她,目光不眨
那黑色的瞳孔如同大浪侵袭,带着残卷和吞噬。
……
不怎么冷的房间里,有好几个精神病人。
“哈哈哈……你看我脖子。”有人在聊天,死命抬头让对方去看他脖子上的勒痕,“昨晚上我用自己的裤子挂在那个暖气管上,把自己的脑袋伸进去,我想看那些神经病给我们的衣服质量好不好,结果那个神经病一定是怕败露,把我给抱了下来,看,我这钱子,我马就能测试出来了耶。”
在他们眼里,那些医生都是神经病。
是一个女人,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边大笑,然后又惋惜。
“你傻,非要用裤子,你测试你的内.衣嘛,用那一根绳子绑在脖子上,勒紧一点,就知道了。”
“你不知道,昨天我越狱成功,爬到那穿白衣服神经病的家里,偷走了他刮胡子的刀片。那神经病今天还到处找呢……”
说话的是一个男人,然后他拿出来一把大约几分公的小刀,很小。他洋洋得意的拿着那把刀,嗖地一下刮破了自己胸.前的衣服,然后一撕……
里面有一个巨大的纹身,几个人都在围观,他像是给大家表演什么绝技一样,哈哈大笑着,拿着刀,一刀捅进了自己的胸口!
血溅出。
可有人在笑,都在哈哈大笑,说他马上就要去极乐世界,可以升天了,然后就可以投胎当救世主,救下世人。
血流了一地,那笑声依然。
门口处的女孩儿已经脸色苍白,她惊恐的全身都缩了起来,看着那绯红的血液在他的身上流出了一条血色的河。她的背抵在墙壁,脸有墙白。
几秒后,他们发现了她的存在。
那纹身的男人把小刀子抽了出来,他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举着刀就朝这边走过来,成上的血往下滴,啪嗒啪嗒落在地板上,还流到了他的手上。
“你要不要试试?很爽的哟,我们这些人都试过了……特别爽!”
明嫣已经不能往后,没有地方可去了,只能横着朝门口的方向退去,摇头,使劲摇头。
“来嘛……不要怕。”他挽起自己的袖子,上面大大小小有很多的疤,他不由分说的又朝自己胳膊上来了一马,手起刀落,非常流利,抬手给明嫣看,“你看,好舒服的,来……”
她想吐,胃里一阵翻滚,却又吐不出来,那浓浓的血腥味直窜入鼻腔。他在笑,诱哄着她,全身是血,却依然笑得像是一个给你糖的慈祥的老大哥。
“不,不要……”
“来,试试!”他猛地抓住了明姨的手腕,拿着刀的手,往起一举,刺下!
“啊!”明嫣一声尖叫,同时,门在外面被打开,一群医生闯了进来。明嫣趁机跑出,脚刚踏出门,就落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里。她抬头,呼吸急喘。
他面色平静,嘴角处甚至带着一点淡淡的笑意:“现在……想吃饭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