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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鳞冷笑道:“从此地往东十余里便是一座石桥,我们骑马过去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何必坐你的船。”说罢打马要走,那船夫赶紧伸手拉住马缰绳求道:“这位道爷权当大发善心,赏小的几个窝头,就在这里坐摆渡过去吧。”
铁鳞笑道:“老子行走江湖,见过的摆渡船家无不黑瘦羸弱,你一日十个铜钱便能养的如此膘肥体壮?倒也不曾见过!可见这水上无本生意做的不少!”
那船家冷笑道:“出家人开口自称老子,我倒也不曾见过!”说罢竟然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向铁鳞劈面抓来。
铁鳞早有防备,双脚一蹬马镫,身子便从马上上跃下来,躲开这一抓,顺手将那船夫的面具撕下来。原来那船夫竟是带着人皮面具,此人真实面目,乃是个满脸横肉的大汉。
他目光凶狠盯住铁鳞道:“道长,我知道你有些本事,可是你也知道的我的手段,今日你不交出那女孩儿,便休想过江!”
铁鳞冷笑:“哼哼哼,邓发!江湖上称呼你是‘铁索横江’,乃是恭维你,你还当真啦?今日老子倒要看看,你这铁索横江挡得住挡不住老子!”
邓发喝道:“除了死人顺水漂浮,老子不去挡,至于活人么,老子还没有挡不住的!看招!”抡起船桨向铁鳞砸来。
铁鳞知道此人是外家横练,膂力过人,立即转身闪过,反手抽出剑来,刺向邓发左肋。邓发横过船桨挡开,船桨与长剑相碰发出“铮”地一声响,他手里的船桨原来是紫铜铸成。只是外表用油漆漆成木头色。
邓发呼叫连连抡起船桨铺天盖地砸来,铁鳞冷笑声中,运起内力猛地拍出一掌,这掌风竟能压过船桨劲风。将邓发逼退数步。
邓发蛮性发作,大吼着挺桨扑来。铁鳞自然不会将这种凭借筋骨之力硬碰硬的外家武功放在眼里,长剑一拨挡开船桨,正要出掌拍他胸口,
却见邓发双手一错。右手竟从船桨长柄里拔出一柄分水刺,向铁鳞心口刺来。铁鳞大怒,他刚才已经手下留情想要擒下邓发,这一路走来,先后有卢秀才、矮人屠、王家三鬼来找麻烦,这些人平素里都是各不相往来,
如今竟然都做了一路。显然是背后有股极大的势力将他们聚拢在一起,所以他要擒下邓发问个究竟。但是见邓发如此狠辣,铁鳞登时满脸杀意,飞起一脚。将邓发手里的船桨踢飞,左手一横,已经将邓发右手拿住,
用力一拧邓发再也把持不住,立即单腿跪了下来,分水刺也脱手丢在地上。这邓发也当真有份狠劲,身子往前一挣,右手的皮肤竟然“吱”的撕裂下来,铁鳞手里宛如拿着一个人皮手套一般。
邓发却也得以脱身,他手臂血肉模糊,径直奔进弥江,一个鱼跃跳进江水中,再也不见踪影。铁鳞知道邓发水性极佳,所以不敢下水去追他,只好由他去了。
大家纵马绕行到石桥那里,从石桥上过江。
宋之问大悔,早知道这一路行来如此危险,还不如当初苦劝他追李重俊来的稳当,铁鳞知道他的心思,直言道:“你以为李重俊就是好对付的?李重俊当初是有名的侠客,
对上他也是凶险万分,更何况他身边还有几个帮手,所谓富贵险中求,宋大人若是害怕,不如就此回转长安吧。”宋之问已经把事情办到这步田地,自然不肯放弃,只得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小蓝儿反而倒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手里抓着点心大吃大嚼。
过桥之后,便是一个熙熙攘攘的集市,各种商贩行人来来往往,讨价还价之声不绝。这种人丁稠密的地方无法骑马,所以大家都下马牵着马步行。这种地方最容易被人靠近偷袭,张方宏等人将小蓝儿和宋之问围在中间一路小心戒备。
正在行走间,对面来了个眉清目秀的小书生,手里端着个陶狗,喜滋滋的奔过来。好像是得到了心爱的宝贝,铁鳞悄悄地把右手缩进袍袖里,
若是那人一头撞上来,便出掌将他拍出去,谁知那人只顾着看手里的陶狗,竟然一头撞在马头上,当即被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的陶狗也摔碎了。
那书生登时急了,大叫道:“好你个外地客人,走路竟然横冲直撞,摔碎了我的陶狗!”
宋之问笑道:“一个陶狗又不值钱,大不了赔你几两银子!”那书生怒道:“谁说不值钱?这可是汉代的陶狗。”宋之问不屑道:“便是在长安,品相精良的陶狗也不过几十两银子而已,不算什么值钱的物件儿!”
张方宏见他坐在马头前拦住去路,不禁心中焦躁,大步过去伸手要拉他起来,那书生抓住张方宏的胳膊作势要站起来,谁知张方宏却惊叫一声,佝偻着身子站在那里却动不了了,那书生重新一屁股摔在地上,大叫道:“你们好欺负人!还以为要拉我起来,却借机摔我一跤!”
旁人不明就里,铁鳞却是看的明白,刚才张方宏去拉他的时候,被那人轻轻在腰间一点,正是天山派北宗六壬擒拿手中的一招。不禁暗中冷笑:原来天山派北宗的余孽也涉足其中!
铁鳞挥手制止众人上前,自己缓步走上前去,笑道:“这位小老弟,刚才冲撞阁下,还望恕罪。”说罢伸手去扶那人,那人一边嘴里嘟囔着:“打碎了我的宝贝,定让你们赔一大笔银子方才解恨!”
一边伸手去抓铁鳞的手臂,手指却极快的点向铁鳞臂弯里的曲池穴,铁鳞将手一缩,食指竖起,若是那人依旧点下去,非但点不中铁鳞的曲池穴,自己掌心的劳宫穴却要送上他的食指。
那人见状立即左手出手如电,点向铁鳞腰间的笑要穴。铁鳞一招野马分鬃伸手便要拍他心口要穴,刚近前胸,便觉触手之处极是柔软,心里暗道:“莫不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