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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的京城正是雪融化的时间,因此天气比下雪时还要来的寒冷,冻到人骨子里。
齐飞柏端起了一杯刚温好的酒,挑了挑眉,说道:“朝颜丫头这边的酒倒比别的地方更清冽更香醇。”
言灵昕整日同师妹厮混在一起,因此对这些最是清楚,“嘻嘻,师妹也是去年才腾出手弄了几坛的,嗯,等今年闲了后,说不定还会开一个酒庄呢。”
也不知道师妹那边哪里来的那么多酒方子。
作为一个画家,齐飞柏不仅好茶,也好美酒。而得意弟子所酿的这酒,无疑是十分合他心意的。
言灵昕转移了话题,说道:“我昨天收到天山那边传来的消息,北绍国果然组织了一批的军队对大穆发动进攻。不过褚经年早就做好了准备,反而将这三千的兵马都给包抄了,还俘虏了不少的宝马回来呢。”
作为马背上的国家,北绍国最出名的便是他们的宝马。大穆倒想要一些,只是北绍国控制得极严格,只能通过黑市来买到一些马匹,而且价格还死贵。
齐飞柏微微点头,“嗯,那小子在军事一道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
言灵昕笑嘻嘻道:“能得老师您一句的称赞,他若是知道,只怕要美上天了。”
齐飞柏哑然失笑,又问她,“你确定今天那岳清今日当真会过来?”
言灵昕用力点头,“他会来的,嘿嘿,我的人早混进了他那神偷队伍中。时间早就确定了下来。”她鼻子微微皱起,“不过这岳清还真是不要脸,作为堂堂一个伯爷,却做这种鸡鸣狗盗的行径。”
齐飞柏道:“他那哥哥岳光倒是个英雄人物,若不是岳光立下了不少的战功,岳家早就没落了。偏偏他时运不济,死在战场之上,这拿命挣来的爵位最后反而便宜了岳清。”
气质温润的唐东离道:“这爵位按道理来说,应该是要传给岳光的儿子的。只是他走的时候,他儿子才五岁,岳老夫人以他年纪太小,无法担起这爵位为理由,硬是逼得岳光的妻子何氏不得不将这爵位让出来。岳光当时才走没多久,他留下的妻儿就被自己的母亲欺辱,他拼死换来的爵位也落到了弟弟身上。也不知道岳老夫人死去后,有何颜面去面对他。”
言灵昕道:“那就是一个偏心眼的死老太婆。”
她和岳照琴的关系也不错,自然是看这些人都很不顺眼了。
他们师徒三年继续喝酒,吃着下酒菜。
言灵昕还道:“呀,等师妹回来后,我觉得还是建议她将这边门窗都换成玻璃的好了,不然为了欣赏这梅花,还得将门打开,冷飕飕的。”
像她的宅子就都是安装好了玻璃。
忽的一个护卫窜到了他们面前,低声说道:“他们已经来了。”
言灵昕放下杯子,冷笑一声,“好,总算可以关门抓贼了!”
然后她一个健步,往库房的位置跑了过去。
齐飞柏和唐东离也跟在她身后。
……
岳清的心腹郭东看着被迷药所迷晕过去的顾家护卫,心中得意:这顾家的守卫也太弱了吧,这么简单就被放倒了,亏得他还准备了不少的玩意儿,结果都没排上用场。
嗯,等下偷偷运送东西的过程中,他还可以给自己藏几样的好东西。
在他正努力撬锁的时候,郭东忽的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似乎有杀气从四面八方涌现了过来。他转过头,顿时被吓了个魂飞魄散。
言灵昕帅气地打了个响指,“来!将这群小偷给我送到顺天府!”
“好好调查一下,我倒是看看是谁在搞鬼!”
她身后的护卫一窝蜂地涌了上去,将这些人都给捉拿了起来,而原本躺在地上的护卫也一个个跳了起来,摩拳擦掌的。
看到这情况,郭东还有什么不懂呢?他们分明跌进了一个巨大的坑中。
他感觉到膝盖一软,直接跪到了地上。
于是这次盗窃大案便因此惊动了京城,郭东扛不住酷刑,最后老老实实地将他的主子岳清给交代了出来。
全京城哗然。大家怎么也没想到岳清作为堂堂的伯爷,竟是想要偷取自己女儿的嫁妆,还想偷朝颜的钱财。
穆武帝直接下令将岳清给投入牢房之中,并且将岳家伯的爵位给撸掉。岳老夫人身上的诰命,也被一并抹掉。现在岳家身份最高的便是岳清那守寡的妻子岳何氏。
太后娘娘知晓这事后,便在穆武帝耳边感慨:“这照琴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她爹对她没有半点的慈爱之心,对她反而如同仇人一般。偏偏碍于他是父亲,照琴却不能做半点对不起他的事情,不然就要被世人用口水淹死。”
太后娘娘对于和她有共同话题的岳照琴印象极好,而且照琴在她面前也不曾同她抱怨过家里的事情,总是乐观向上的样子。太后顿时就更加心疼了,这可是她未来的孙媳妇呢,结果被这样欺负!
穆武帝见他娘难得这般生气,索性下了一道圣旨,圣旨上表示岳清丧尽天良,不配为父,岳老夫人不配为祖母,直接让岳照琴和岳家断绝了关系。
于是当岳照琴听到这件事,赶到京城时,所收到的便是这么一道断绝关系的圣旨。
……
在听闻这件事的时候,岳照琴便有种古怪的感觉。
顾家就跟她家没什么两样,她再熟悉不过了。就她那渣爹找来的人,能摸到顾家的墙才怪呢。
只怕是朝颜故意安排的吧,她心中闪过这样一丝的明悟,返回京城后便直接找言灵昕。
言灵昕点点头,认了这件事,“嗯,先前师妹在岳家插了些人,安排了一场对话,勾起了岳清的野心。他想钱想疯了,加上还想压你一头,脑子一热,就做出这种傻缺事了,结果直接被我一锅端了。”
“正好除了他这么一个祸患,也免得日后拿父亲的身份压着你。”
岳照琴知晓朝颜默默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扫清她的障碍。
她嘟囔了一声,“朝颜也真是的,不事先和我通气一下。”
言灵昕道:“师妹想让你过个松快一些的新年嘛。”
岳照琴也就是说一下而已。
言灵昕笑嘻嘻说道:“说起来,你回来的时间也挺巧的呢,今天岳家正准备搬家呢。毕竟岳清身上的爵位被撸,官位也没了,成为了庶民。庶民可不能住在伯爷的府邸中。”
什么身份住什么样的房子,这些都是有规矩可循的。
“要一起去看看吗?”言灵昕邀请她。
岳照琴点点头,“嗯,那就一起去看看好了。”
她也想看看岳家现在的下场。
言灵昕这几天都在收集岳家的各种笑料,于是一路上都在同岳照琴八卦。
“岳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岳白氏自然没法继续在佛堂中禁足,也被放了出来。结果你想不到她做了什么,她拿着自己的嫁妆单子,非要岳家将她嫁妆单子上的东西都给补齐了。岳家现在是平民,但岳白氏娘家虽然落寞了些,可还是伯爷,岳家不敢得罪她,只能硬着头皮变卖了田地,将她东西都给补上。”
“岳清先前不是纳了个良妾吗?那岳白氏看那妾室不顺眼,便非要将她逐了出去。最后岳老夫人给了那妾室一百两银子,便将她打发走了。”
岳照琴嘴角不由勾了勾,那位何姨娘原本就是为了弟弟才进岳家的。她在岳家这段时间,因为脾气恭顺,又时常哄岳老夫人,所以得了不少赏赐。如今岳老夫人将她打发走,反倒是如了她的意,好歹不用跟着岳家一起往下沉入泥中。有了存的这些钱,她也能够好好地抚养自己的幼弟。
“岳家本来就没多少钱,加上还花了五千两买了宅子,安置全家人,手头就显得拮据了很多,时常为了一点小钱而争执。岳家也是傻逼,我若是他们,就干脆遣散大半的仆人,不然连仆人的月钱都发不起。偏偏岳老夫人想着爵位和官位都没了,若是不维持贵族的体面,就要更被人瞧不起,硬是将人给留了下来。只是岳家的下人却不想呆在他们这艘随时要下沉的船上。前天晚上,几十个仆人联合起来,偷偷卷走了岳家的一些财宝。一些田地的地契也都烧了。”
岳照琴有些不解,“咦?为何要烧地契?”
言灵昕笑得前俯后仰的,“岳清他们怎么可能记得住自己名下有多少的田地呢,地契被烧了后,哪些田地属于他们的,他们都不知道,更没法收佃租,毕竟人都跑了。不过衙门那边还有备份,所以他们得先去衙门那边找到备份的,再花时间重新核实,做一份新的地契。”
“他们忙着这事的话,就比较没工夫去追赶那些逃奴了。”
岳照琴恍然大悟,她乐意见到岳家倒霉,因此听到这样的事情也只会直呼痛快。
言灵昕继续道:“不过现在岳家最有钱的除了手中还有嫁妆的岳白氏,便是你那大伯母岳何氏了。岳老夫人以前觉得是她克死了自己的大儿子,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现在倒想让岳何氏拿出钱来,真当人是泥捏的不成?”
岳照琴忍不住想起了这位大伯母,在记忆之中,她一直都是沉默寡言模样,就仿佛是岳家的背景图一般,站在那边就被人直接忽视了。而她的那位堂哥,明明是岳家嫡长孙,在家里却是个小透明。
而她对大伯母最大的印象,便是在她小时候被继母诬陷偷东西,被关在祠堂时,偷偷送过来的那几个包子吧。
她回过神来,说道:“大伯母肯定不会如她的意的。她也好意思说大伯母克夫,若真有相克这种事,也该是她克夫克子才是。”
言灵昕点点头,忍笑道:“你那位大伯母,直接捐了一万两给福利院,说要帮你那位早逝的大伯积德,这样下辈子也好投个好胎,然后表示自己手中钱都捐了,没钱了。岳老夫人气得差点没晕过去。”
岳何氏宁愿将钱捐出去,也不愿分给岳家这些欺凌过他们母子的人。
在八卦之中,他们也抵达了岳家门口。
岳老夫人被丫鬟搀扶着,看着还留下来的一些仆人将家具给搬上马车,心如刀割。原本他们岳家也是京城的一流人家啊,却在不知不觉之中,走到了这一步。她以后要如何面对岳家的列祖列宗?
岳老夫人舍不得怪心爱的小儿子,只能在心中咒骂岳照琴。事情的始作俑者都是她,若是早知道她会害得岳家成为这鬼样,她刚出生的时候就应该掐死这个祸患才是。
她刚这样想,便看到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行驶了过来,然后停在岳家门口。
从马车上走下来的人,恰好是她最不希望让对方看到岳家这情况的人。
岳老夫人的脸色直接就黑了下来。
言灵昕笑眯眯摆摆手,“不用管我们,你们继续搬家啊,我就是过来看看而已。”
岳照琴没看岳老夫人,而是走到了岳何氏面前,说道:“我名下有个小宅子正好空着,你们要不要直接住那边好了?”
至少在岳家,唯一对她释放出善意的也就是这位大伯母。她那小宅子也值不了多少钱,不过好歹岳家其他人不敢上门打扰。
岳何氏怔了怔,点点头道:“多谢。”
岳老夫人见此,更是勃然大怒,说道:“我这个婆婆还在呢,你便想要离开了不成?”
岳何氏神色平淡,她的儿子已经成家,她平生的心愿已了,在面对岳老夫人便不再像过去那般忍辱负重,“他待我好,我将我们两个的孩子抚养长大,也算是全了这一场的夫妻情分。老夫人若是见不惯我,将我休了也是可以的。”
岳老夫人咬牙,她那长孙从小便是被这大儿媳妇给抚养长大,对她这个祖母也就是面上的恭敬罢了,若是真将何氏给休了,只怕这孙子便要恨上她了。若是以前也就罢了,但现在岳家沦落成这样,她孙子岳华年纪轻轻便成了秀才,保不齐岳家重新崛起还得看他,所以她还真不敢往死里得罪了他。
她深呼吸一口气,平复胸口这口气,不去看岳何氏,就当做没看到。
岳照琴那同父异母的妹妹岳照溪十分不爽地说道:“姐姐你记得大伯母,便不记得奶奶吗?奶奶和爹还在受苦呢。”
岳照琴微微一笑,说道:“别喊我姐姐,我可担不起你的一声姐姐。陛下才刚下了旨意,我现在同岳家可没有半点关系。你说这话,是打算抗旨不成?”
言灵昕道:“看来你对陛下的旨意意见很大啊,连他的旨意都故意当做不知道。”
岳照溪哪里敢认下这话,连忙说道:“我,我只是一时口快而已。”
岳照琴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总是这样口无遮拦也不妥。知道的人知道你心直口快,不知道的人还当你有人生没人养呢。”以前的她就曾经被这样骂过,如今直接原话送给他们。
岳照溪气得脸都红了,却反驳无能。
岳白氏见女儿被欺负,冷冷道:“大姑娘果然是翅膀硬了。”
岳照琴冲着她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我现在的这一切,可都多亏了岳夫人您的教导呢,比起你,我可不算什么。说起来,若不是你算计我,我又怎么会有后来的造化呢。”
岳白氏听到她这样说,便疑心对方想要使坏。以岳照琴现在的身份,要对付她还真不算什么难事。她想到自己女儿亲事未定,儿子前途渺茫,便不敢再逞口舌之快了。
昔年她风风光光执掌岳家,想怎么拿捏岳照琴就怎么拿捏。如今却跌入尘埃之中,对方反而高高在上的。
不甘心啊!
看到这些仇人脸上不甘的模样,岳照琴轻轻一笑,和看够了热闹的言灵昕返了回去。
……
在二月初的时候,朝颜便收到了从京城传过来的两则消息。
一个是岳照琴和岳家断绝关系的事情,这事原本就是她一手策划的,所以朝颜只觉得在意料之中。
至于另一则消息则是褚经年打退北绍国来犯的事情。朝颜在北绍国那边还真没有什么势力,想清楚那边形势都不容易。她略一思考,便决定还是派一队的人专门过去收集情报。好歹她现在的情报部门也算是小有规模了。
今年京山县这边没有太多的事情,她便打算早点进京。京城距离北绍国更近一些,也能够更早地接收到消息。
最后他们家进京的时间便确定在十五号。进京前的空余时间,朝颜基本都是呆在清平观这边陪伴着少玄真人。
她忍不住问少玄真人,“老师,你打算一辈子都呆在这边吗?”
她总觉得少玄真人像是在自我惩罚一样,将自己困在这块小小的天地中。
少玄真人淡淡道:“不必为我担心,我在这里就挺好的。”
朝颜见她意志坚定,显然不会轻易动摇,便也没再说什么了。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在那离开之前,多陪伴自己的老师,以及尽可能地照顾她。
从少玄真人那边回来后,朝颜听到顾孙氏正和人说话,他们的说话声细细地钻入了朝颜的耳中。
“阿音的确是个好孩子,温柔贤淑又大方,我从没见她和人红脸过。”
“没想到那孩子也是个可怜人,她那继母真是太坏了,莫怪我觉得阿音看着就像是好人家的姑娘。”
“阿音能遇到像您这样和善的婆婆是她的福气。”另一道有些苍老的女声响起,“知道阿音在你家过得不坏,我便彻底安心了。”
朝颜记得,阿音是她生母的闺名,所以这是她生母的长辈找上门来了吗?
朝颜想起族长先前就提醒过她,有人在打听她娘在顾家的事情。
朝颜原本打算回房间的,在听到她们的对话后,便干脆去正屋,也看看这所谓的长辈是什么人,若是骗子的话,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当朝颜走进去的时候,便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看上去最少也有六七十岁,只是她模样虽然显得苍老憔悴,不过身上的气度倒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
那老妇人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当她看到朝颜的时候,眼眶立刻溢满了眼泪,滚大的泪珠掉了下来,泣不成声。
顾孙氏将手绢递给了那老妇人,说道:“朝颜啊,这是你娘的姑姑,你叫她姑婆便是。”
朝颜语气平静,“我娘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姑姑,我怎么不知道呢?”
顾孙氏一听她这话,便知道孙女在怀疑这人的身份,将朝颜拉到一旁的角落低声说道:“我一开始也是不信的,毕竟咱们家现在这种情况,肯定有不少人想要攀附上来好得些好处。”
“不过我刚刚仔仔细细地问过她了,你娘的生辰、胎记,她都说的出来,这些旁人可都不知道。她手上还拿了一个玉佩的,你看,就是这个。”
顾孙氏将一个玉佩拿了出来,这玉佩却只是半块,像是被人直接从中间砍掉一样。
顾孙氏又拿了另一个玉佩出来,说道:“这另外半块是你娘死前交给我的,说要是有人拿了另外半块玉佩过来,那人便是可以信任的亲人。你看,都对上了!若不是她拿出了这么多的证据,我又怎么会相信她呢?”
顾孙氏将两个玉佩拼起来,缺口的部分恰好完美地匹配,汇成了一个雷电的形状,那雷电下还有一棵的梅花。
所以她当真是她娘的姑姑?
朝颜心中惊讶,心中的提防也减少了几分。当然,她现在还是没有全然相信她。这个人之前十多年都不曾出现在她的生活中,现在突然出现,怎么看都透着一股的异常。
朝颜走到那老妇人面前,问道:“所以你真的是我的姑婆?”
那人点了点头,声音哽咽,“我找了你娘很久,如今可算是找到你了。”
朝颜沉吟了片刻,说道:“我对我娘没有太多的记忆,她走得很早。”
“我可以将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这位徐老夫人看着她的眼神,激动混合着慈爱。那样真挚的感觉,不像是假的。朝颜对她的情绪颇为灵敏,至少目前从这位姑婆身上所得到的都是善意的信息。
顾孙氏十分体贴地说道:“朝颜啊,你带着姑婆去你房间,好好叙旧,我去看厨房里的乌鸡汤炖得如何了。”
朝颜便将徐老夫人领到她院子中专门招待客人的屋子。
徐老夫人的目光始终不曾从她的身上移开过,眼神透着怀念。
她同朝颜说了许多关于她生母的事情,朝颜一一记在心上。
按照徐老夫人的说法,她娘是她弟弟的儿子,续娶的一个填房不是好的,在她那外公去世后,便打算将她娘给卖了。然后她娘便从家里逃了出来,索性进宫去当宫女了。
朝颜听到这里,便有些惊讶地看着徐老夫人,“我娘当过宫女?”她也曾猜测过这件事,只是没有证据,所以一直没法下定论。
徐老夫人点点头,说道:“后来她主子开恩,将她提前从宫里放出。我当时原本打算去接她的,只是我家里的孩子那时候发了高烧,就让我女儿先去找她,结果两人也不知道是错过还是什么的,没找到你娘。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收到你娘的消息了。”
徐老夫人叹了口气,“如今知道你娘成亲生子了,这些年过得还不坏,我也就安心了。”
听到这里,朝颜其实心中已经信了大半,毕竟徐老夫人所说的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
她问道:“我娘当时在宫里,服侍的是哪个主子?”
徐老夫人笑了,“宫里的那些什么嫔啊妃啊,我也记不住,只知道不是什么主位上的人物。我想你娘在宫里也不重要,不然哪里能被这么轻易就放了出来。”她停顿了一下,说道:“你娘给你留下的那玉佩,你要好好留着。”
她忽的抓住了朝颜的手,说道:“那玉佩,你可不能让它在人前出现。我怀疑你娘的死,便是同这玉佩有关。”
其余的,她就讳莫如深,不肯再多说了,只在朝颜心中留下了一团团的迷雾。
徐老夫人,到底是在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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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来基友家玩耍,今天早上准备回家,剩下的一更,等我坐动车回家接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