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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办法,只好扯着喉咙喊他:“哎,老先生,你的东西掉啦!”
那老先生傻乎乎的,也朝我直摆手,说再见,再见!还让我代他向我家人问好!
我插嘴问他:“毕老师,你说的那几个人,又是干啥的?”
老毕说:“那些人不用看,肯定是当兵的,还不是一般的兵,应该是高级警务员啥的,在暗中保护他们。那河滩上就那么点儿地方,原本一个人都没有,我这边刚一过去,他们哗啦就出现了好几个人,把我吓了一跳!”
老毕问我:“你确定那丫头家就是普通的知识分子,我当时还以为是领导人微服私访呢!”
我说:“应该就是普通的知识分子,她说过,中科院那边穷得很,连研究费用都没有,好多时候都是自己自费去做的研究!”
老毕挠挠头:“那就搞不懂了,反正那阵势啊,看起来可不是一般人呐!”
我说:“先不管这些。毕老师,你还记得不,他们当时是去了哪里?”
老毕说:“我当时觉得不大对劲,也偷偷观察了一下,他们顺着河滩走了没多远,就上船了,看方向是朝着黑瞎子岛那边去的。”
说完后,他又嘀咕了一声:“好像他走了没几天,咱们就跟老毛子干起来啦!”
莫托也有些怀疑,说:“这个……当年打仗的事情,该不会是和他们有关吧?”
我心里不由一惊,想起高站长说过,黑瞎子战役时在乌苏里江发生过的那件怪事,那个卡车里藏着的东西,以及那个神秘的白袍少年,这些又有神秘关系呢?
想想,这事情有些棘手,又紧急,也顾不得其他了,赶紧让莫托连夜去一趟,让旅社服务员把徐雅丽赶紧叫下来,大家一起合计合计,说不准那人还真是她父亲。
徐雅丽很快赶来了。
我简单说了一下当年的事情,她焦急地问:“毕老师,您当年看到的那个人,是不是梳着偏分头,带着黑框眼镜,走路爱背着手?他爱人……也是带着黑框眼镜,带着一个红围巾,斜拎着一个包。”
老毕点点头,说:“就是,就是!他走路喜欢背着手,看着像个大干部!”
徐雅丽眼圈都红了,声音也颤抖了:“毕……毕老师,您……是在哪儿看到他们的?”
老毕说:“就在咱们这儿,离这边没多远,江边上!”
徐雅丽的声音哽咽了,说:“他们……他们果然来过这里!”
老毕这时候说:“丫头,你先别哭!这个,这个时间上对不上啊,我见到他们时,那是69年,你那时候还没出生呢!”
徐雅丽说:“从六十年代中期,他们就开始了一项新调查,那一次来乌苏里江,应该也是为了那件事情。后来,后来,他们就失踪了……”
莫托忍不住问:“那是啥调查,还那么神乎?”
徐雅丽摇摇头:“他们失踪后,就有人去我们家,收走了所有的工作笔记。我能知道这些,还是通过他们给我写的信。”
“给你写的信?”我奇怪了,“你那时候还没出生呢吧?他们就给你写信了?”
徐雅丽点点头,从挎包里拿出来了一个工作笔记本,打开,里面全是一封封按照日期排列的信件。
她说:“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觉得他们从事的那项调查太危险,从开始那项调查后,他们就开始给我写信了。后来,我出生以后,他们也继续给我写信,信件交由组织上保存。一直到我上了初中以后,正式接到通知,宣布他们失踪了,才拿到这些信件……”
我说:“那……那些信里有没有说他们去了哪儿?”
徐雅丽摇摇头:“这些信件,基本上都不谈工作,只是说他们对我的思念,对我生活、学习上的建议。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读过《傅雷家书》,那些信件就像是那个一样。”
我点点头:“我读过,《傅雷家书》是大翻译家给在法国留学的儿子写的信,主要谈了一些艺术,以及美学的学习修养。不过,他们是因为距离太远,没有办法。可是你不一样啊,当时你还没出生,你父母为啥要用这种书信的方式教育你呢?”
徐雅丽的声音哽咽了:“也许……他们在接受那个调查后,就知道……就知道,他们永远也回不来了……所以,所以他们提前通过书信和我沟通……”
老毕安慰她:“姑娘,别哭啊!当时我看着老两口挺精神的,应该没啥事!”
莫托也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该说啥好,结结巴巴了半天,结果啥也没说出来,倒闹了个大红脸。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老毕,你说雅丽父亲有封信掉在你这里了?”
老毕端起酒杯,啜了口酒,答应了一声。
我说:“那封信写的啥,你看了吗?”
老毕正色说:“私拆别人信件是违法行为,我怎么可能拆?!”
徐雅丽也紧张起来:“那……那封信……还在吗?”
老毕挠挠头:“那封信啊!那我得好好想想!”
莫托也跟着着急:“毕叔,那你可得好好想想!”
老毕歪着头,翻着白眼,想了一下,又想了一下,突然一拍大腿:“有啦!”
我赶紧问:“想起来啦?!”
老毕点点头:“想起来啦!当时拿着信,我就给塞到柜子里啦!要是没被老耗子拖走,那一准还在柜子里呢!”
我也兴奋了,猛然站了起来,说:“那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去拿信!”
老毕却冲我眨了眨眼:“这黑灯瞎火的,你眼神不好,别磕破了脑袋!走,莫托,你陪我去!”
莫托思想单纯,睁着大眼睛说:“毕叔,小白他眼睛没问题啊!我们俩夏天时去偷苞米,他那眼神比我的还好使呢!”
老毕叹息到:“小莫呀,小莫,你小子是真傻啊!”,搂着他的肩膀,硬给他拖走了。